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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清松师兄便闯进李诜的厢房,一把拉起尚在睡梦中的李诜。清松师兄面露笑容地对着李诜说道:“师弟,快随我去道德殿。师傅说有贵客到了!”李诜从睡意朦胧中醒来,知道那个贵客就是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了。他连忙爬起来,整了整衣衫忙道:“师兄容禀,且让我梳洗一番再去不迟。”清松师兄白了李诜一眼,“快些,快些。我尚有杂事要去收拾。你且收拾好了就去殿内伺候吧!”说完,一扭头便跑没了影子了。李诜一番梳理后,径自往道德殿走去。来到殿门外,李诜正欲推门进入,忽然听得里面传来阵阵琴音。闻听那琴音,如同饱经风霜的老翁,低沉而深邃,耐人寻味而意境悠远。
渐渐殿内有人高声和唱:
翁来,翁来,
翁乘马。何以言醉,
在泉林之下。日暮烟愁谷暝,
蹄耸足音响原野。月从东方出照人,
揽晖曾不盈把。酒将醒,
未醒又挹玉斝向身泻,翁乎醉也。
山花炯兮,山木挺兮,
翁酩酊兮。禽鸣右兮,
兽鸣左兮,翁左鬼右页鹅兮。
虫蜩嚎兮,石泉嘈兮,
翁酕醄兮。翁朝来以暮往,
田叟野父徒倚望兮。翁不我搔,
翁自陶陶。翁舍我归,
我心依依。搏士慰我,
写我意之微兮。
李诜站在殿外听得如痴如醉,竟然忘记了推门进入。一曲终罢,只听得殿内有人击掌,有人高声笑道:“华阳先生的琴艺果然又精进了些。梅直讲的这首醉翁吟弹的端是精妙无比啊!”“李兄缪赞也,贫道只不过是班门弄斧,不足挂齿。贵府君仪兄方是琴艺的大家啊---”另有一人答复道。李诜细听,原来是自己师傅刘混康的声音。
这时,他推门而入。殿内原本的欢笑声顿时戛然而止。李诜一眼望去,只见站立在古琴旁有一人,年纪约莫五旬开外,脸圆身胖,头戴幞头,身穿素色丝锦袍。傍有一位青年,十八九岁年纪,也是头戴幞头,身着青罗衫,跪坐在长者的右侧,正小心伺弄着茶炉用具。李诜细看两人,到底有几分父子长相。
李诜小心地走进殿中,朝师傅刘混康行跪拜礼。刘混康摆摆手,和颜悦色地对着李诜说道:“好徒儿,来的正是时候。快起身见见你的父亲。”说完,他点头示意看向右首的李彬。李彬一听来者正是自己的小儿李诜,慌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急忙将李诜扶起,然后仔细地观看。李诜被父亲李彬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急忙往后躲开。谁知他的手被李彬攥得紧紧地。良久李彬才吐出了几个字,“果然是我家的诜儿,我的好诜儿啊-----”
紧接着他又喊道:“蕴儿,快来见见你的诜弟。”说完,刚才还在李彬右侧伺候煎茶的那个年青人也站立了起来,上前与李诜相认。待到李诜李蕴分别见礼完毕,李彬声音还有些哽咽:“好啊,好啊,诜儿你终于回来了。”
刘混康见他们父子团聚的气氛有点尴尬,只得故意咳嗽了几声,笑道:“李兄,今天你们父子相认乃可喜可贺之事,切勿坏了兴致! 来来,你且安心坐下,细品这龙团凤茶。这可是太后娘娘御赐给我的贡茶,平常人可品尝不到的哦”。
李彬受了刘混康的劝慰,这才收起了激动的情绪,乐呵呵地重新入座。李诜也遵师傅之命安心坐下。宾主落座完毕,刘混康重新冲泡新茶。殿内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场景。
李彬说道:“前日听我家君仪二弟说起,拗相公病重日久,怕是熬不过今夏了。”刘混康默不作声,只是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良久他才开口说道:“拗相公的病,贫道也是略知一二。蔡大人年前书信于我上金陵视诊。贫道为拗相公把过脉,脉象沉细迟涩,肝郁气滞,心神伤劳日久。若服食汤药,加以君臣佐使。虽不能大病初愈,也可维持一二。”
李彬接话道:“华阳先生说的极是。华阳先生的医术,自然是人间翘楚。只是拗相公性格执拗,不懂通达权变,如今又遭小人暗算,朝不保夕也。若是神宗陛下在位,兴许变法还能有回旋之地。如今司马君实执宰相位,后宫又有太皇太后权衡。拗相公岂能有起复之望?”
刘混康沉默不语,好久才吐露道:“拗相公是为了大宋百年基业而图穷变法,披肝沥胆,费尽精力,不惜毁一人而成全天下。没想到最后竟然落了这般下场。可惜可叹啊。不过朝堂之事,自有相公们执宰.贫道区区一个身外之人,话说多了,贫道也就僭越了。贫道只求我茅山真君能护佑大宋天下少些动荡,多些太平日子,百姓能安居乐业,少死些人就好了!”说完,他又低头品起龙凤团茶来了。
李彬接话道:“华阳先生所言正是,愿世间的百姓少受一些苦难,朝堂的事情自有公相们操心去罢。哦,对了,景叔弟昨日有书信来报。信中提及当今的小官家已多次召见他论策西夏战事。依李某看,景叔弟怕是要被朝廷征用了。景叔弟信中又提及李某家酿的太湖醉来了。我闻华阳先生不日欲往上京,可否替李某携带几坛酒去哇? ”
刘混康顿时两眼冒光,“嘿嘿,李兄,贫道素闻你家的太湖醉,只是无缘得尝。今天且莫再提景叔的事也,说不得让贫道先品尝一番。诜儿,现如今你虽是李家的人,不过也是我的徒儿,快快替为师去取几坛让我解解馋?”
李诜见状,苦笑不得,心中暗骂刚才还是一副悲天悯人的师傅,原来也是个酒鬼。李彬急命李蕴,李诜兄弟二人去取酒。片刻工夫,李蕴、李诜便端着两坛美酒进入殿来。李诜打开酒坛封口,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便弥漫开来。引得刘混康的酒虫上来,在一傍哇哇大叫。
李彬故意装作不知,慢斯条理地介绍道:“此酒名曰太湖醉,用上等的糯米浸泡三日三夜,又用蒸瓯三蒸,用太湖水三次冷却,静置发酵半月方得其酒。其酒色如琼浆,香气如饴,甜如蜜霜。此酒妙就妙在醉字上。初饮此酒者,惑其口感,数杯下肚皆毫无醉状。然酒力发作,饮酒者便会浑身绵软,毫无缚鸡之力。切记饮此酒者,切莫贪杯哇!”
此时,刘混康的酒虫早已被勾引出来了,哪管李彬的介绍,急命李诜倒满一盏酒,痛痛快快地喝了起来。
片刻之后,刘混康赞叹道:“果然是好酒啊。昔年唐代有大诗人李白,千金买酒,诗兴大发,写下名篇《将进酒》。今日我饮如此美酒,其状若何?难怪景叔弟在汴梁城对李兄的美酒念念不忘啊。李兄啊,此等美酒被你珍藏,真是暴殄天物了。”李彬却是笑而不答。
看到师傅对美酒夸赞如此,李诜不由地偷偷地沾了点酒尝了尝。“这酒的酒精度数也不高嘛,充其量不过是老白酒嘛!看他们一个个喝得如此高兴,若是让他们喝了后世的高度烈酒,岂不是要真真正正把他们醉死?李诜心下正想着酿酒的事情,道士刘混康又将三茶盏的米酒给喝下去了。
刘混康喝了点酒,兴致更加高兴起来。他与李彬开始谈论起交往来。“李兄啊,贫道与你,景叔弟结交已不下二十年了吧?还记得当年你和景叔弟同拜在横渠先生门下的事情吗?如今景叔弟承袭横渠先生的学说,在西边战场将有所猎获。而你李兄你不热衷功名,真是甚为可惜啊。不然以你的学识与才能,怎可屈居于山林做个富家翁而已?”
李彬摆摆手,低声劝阻道:“华阳先生谬赞了。景叔师弟的功绩,李某也是有所耳闻。先师的学说,能在景叔手里成就一番事业,李某作为同门,也是倍感荣焉。不过李某惭愧,自问学艺不精,上不能为朝廷所用,下不能为百姓造福。倒是先师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李某时刻谨记在心,不敢所忘。如今李某人老志疏,心中缺了些侠气,但求能在家孝顺亲老,福佑后人而已。”
刘混康听完摇摇头,一脸苦笑地对李彬说道:“贫道素知李兄乃是孝子。你与君仪二人为父守孝十几年,岂是常人可做得到的?再者,诜儿今日起便与你回家。李兄真乃福泽之人,何故要说些这般丧气之话? 也罢,贫道多有冒犯,有愧有愧。先饮此盏,诸言尽在酒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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