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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23 21:34彼岸酒吧是作为三线城市的Z市为数不多的酒吧之一，位于市中心的商业街。平日里人并不是很多，只不过因为今天周五的关系，比平时要热闹一些。
一位身穿职业装的女性坐在吧台旁。
淡蓝色的灯光自头顶倾泻而下，穿过缭绕的烟雾，映照在她身上，显得神秘而妖娆。
一种难言的忧郁气质萦绕在她身上，有种奇异的美感。
然而她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吧台的正中间，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对周围的人不闻不问。即便是偶尔有人鼓起勇气过来搭讪，却毫无例外被她拒绝了。
直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到她旁边的位子上。
“你怎么还学会抽烟了？这酒吧还让抽烟的？”
在何许国的印象里，夏雨雪应该是个不会抽烟的。他曾经远远地看到过一次幼年的夏雨雪，虽然用来形容一个小孩子有点夸张，但那时候的夏雨雪留给他的印象就是高贵而冷漠。
并不是他对女孩子抽烟有什么偏见，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件事跟她的气质不搭。
当然就算在他见过的抽烟的女孩子里，夏雨雪也是最漂亮的。
“三天三夜没睡觉，换你来你试试。”夏雨雪翻了个白眼，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背后坑我，在精神病院关了我两天，老娘跑出来以后三天三夜没合眼才跑到这里。行李也全留在那里了，这身衣服还是我偷王晨他姐的。”
嗯，怎么说呢？高贵没有了，这下冷漠也没有了，完美！
何许国这才注意到那个满是烟头的烟灰缸，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记得有个人跟我说过，熬夜还大量抽烟……”
“容易猝死！”夏雨雪接过何许国的话头，说道：“尤其是刚刚开始抽烟的人，概率更高一点。”
“既然你知道……”
“我知道有屁用？如果知道就管用，那还会有那么多人猝死？行了，说正事吧。”夏雨雪摆了摆手，说道：“之前把我搞到精神病院的人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的意思是，你在普通人身上栽跟头了？”何许国不由得愕然。
之前夏雨雪联系他说她被人坑到精神病院去了，何许国还以为她在开玩笑。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被关起来了，还是被一个普通人？
他倒宁愿相信夏雨雪是被某个老谋深算的王八蛋坑了一回，也不敢相信她会被普通人算计。
“操作的人是个普通人，幕后谁不知道。那个人回头再去查，现在顾不得她了。我这次叫你来有两件事。”夏雨雪将自己的手机扔给了何许国，说道：“第一件事就是这个视频。”
何许国接过手机，发现手机正在播放这一个视频，而视频的主角，好像就是他自己。
视频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前几天他在叶娉婷小区的事。
“你们动她一个试试！？”
看着视频里的自己在空旷的楼道里豪言壮语，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敢说这种话，自然是不怕被算账。大老爷们要保护一个女孩子还要遮遮掩掩的，那能叫保护吗？
他偏过头问道：“这视频是谁发给你的？”
“利伯塔斯（自由女神）。”夏雨雪双手搓着自己的脸说道：“就是A国那个老家伙。我们在微信上加了好友，这是他发在朋友圈里的。”
“怎么？他发这个搞什么？”何许国有些疑惑。
虽然那个被他杀掉的人在死之前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但何许国心里还是有点眉目的。别的不说，但他可以肯定不是A国的。
利伯塔斯是A国的超能者协会的头儿，他管这个闲事儿做什么？
吃饱了撑得？
“我有了微信以后，这几年陆陆续续加了不少人。”夏雨雪将手机从何许国手中拿回来，将自己的微信好友列表展示给他看。
“代行者”、“恒河第一锦鲤”、“宙斯私生子”之类的奇怪ID层出不穷，何许国甚至看到了一个“释迦牟尼”的ID。
这些ID虽然奇怪，但是何许国却是知道这些ID所代表的意义——这些ID背后，就是是各个国家超能界的领头羊。
“你的意思是我被通报批评了？”何许国不由得一乐。
既然这些人都有夏雨雪的好友，那么他们可能也互相是微信好友。利伯塔斯把这个视频发在朋友圈里，目的应该就是让这些人都看到自己做了些什么。
感觉好像高中欺负小朋友被年级主任挂黑板了一样。
“嗯。”夏雨雪点了点头，说道：“利伯塔斯把那个视频发在了朋友圈里，所有人都看到了。”
“干嘛？要追究我责任啊？他们想换人来做这件事我倒是举双手赞成。”何许国呵呵一笑，说道：“就他们那些个惜命的，真敢过来蹚这趟浑水？”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追究你的责任。他是为了提醒我……”夏雨雪揉了揉眉心说道：“早先我就跟你们说过了，这次的事儿很危险。我说过，掺和这件事的人十有八九是要死的。”
“我知道……”
何许国刚接了个话头，就被夏雨雪打断了。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她压低了声音低吼道。
“神明境？了不起吗？跟它比起来都是渣渣知道吗？都是渣渣！”
“动动你的脑子！为什么利伯塔斯他们要学中文？洋和尚死得还不够惨？那可是教皇啊，因为不会中文让人一刀砍死了，名留青史啊！好玩儿吗？”
“有些事情我没办法跟你说，但是你能不能偶尔动一动你那个都是肌肉的脑子？它是什么？神你知道吗？你知道什么是神吗？”
“你他妈什么时候放了个多少度的屁它都知道！这个时候还去找叶娉婷，你是想害死她？”
“……”
夏雨雪突然的爆发让何许国不由得沉默下来。
他原本的目的是在任务开始之前震慑一下那些想要耍小手段的人。
“我只是担心我死了以后那些人会找她的麻烦……”
他漏掉了那个“它”的态度。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夏雨雪放缓了语气，“但你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不是那些臭鱼烂虾。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无论你是死是活，叶娉婷的安全我们都会保证。”
“为众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这种事不用你提醒我们也是知道的。”
“就算将来那些老头子翻脸不认账，但是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别人动叶娉婷。”
“但这一切的前提，何许国，是它不起那个念头，你懂吧？”
“如果为了叶娉婷，所有人都死了，那就没有意义了。”她偏过头看向何许国说道：“十几年前洋和尚死了，教廷没了。所以你可以死，我可以死，就连你老大也可以死。但我们死的理由不能是某个人。”
“你取名何许国，眼看着叶娉婷嫁给别人的意义不就在这里吗？”
“……”何许国也捂住自己的脸搓了搓。
何许国，何许国，就是以身许国的意思，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当年叶娉婷嫁人的事他知道，只不过没敢去现场。这是他这辈子唯一怂过的一次。
叶娉婷等了他十年，为了等他小姑娘等成了老姑娘。
他却辜负了她。
他知道用王八蛋这种词来形容他都是对王八蛋的侮辱。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当年选了这样一条路呢？
“再小心一些，再谨慎一些。忘掉别的人，忘掉别的关系，忘掉别的算计。”夏雨雪将一杯酒递到何许国面前，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能够来到这儿就已经很需要勇气了。不要让自己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死掉。”
“别死在这里。”
“没有必要，也不应该。”
何许国看着眼前淡蓝色的酒，没有说话。
如果可以不用死，谁愿意去送死呢？
可是这不是情况不允许吗？就跟他看着她嫁给别人一样。
“第二件事呢？”何许国闭上眼睛，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你找我不是有两件事情要说吗？”
“现在的局势很乱，各种牛鬼蛇神都蹦出来了。有的人是不知道他的危险性，有的人是知道却打算利用他来做什么。还有那些被裹挟来的不明所以的人……”夏雨雪顿了顿，说道：“这一部分人里的大多数都是被贤者之石吸引过来的。”
说着，她伸手从上衣的兜里拿出一块泛着荧光的紫色水晶石，放在了吧台上。
“这就是贤者之石？“何许国拿起这块淡紫色的水晶石，却看不出跟普通的宝石有什么区别。
“只有在血族手里有用。”夏雨雪点了点头。
“你……真的把他杀了？”何许国挑了挑眉头，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真的请他吃了一颗花生米？”
理论上来讲，贤者之石是血族始祖，“该隐”那个层级的吸血鬼体内的血液提炼而成的。夏雨雪现在能够拿出这种东西，说明她真的向王晨开枪了。
“嗯。”夏雨雪点了点头。
“你不怕出什么意外？”
王晨不会死，但是谁也不知道他苏醒之后的人格会发生什么变化。
他可是挥手间就杀死了“洋和尚”的人，无论怎么谨慎对待都不为过吧？可是夏雨雪就那么请他吃了一颗花生米。
“如果一切都按照那些人的计划进行，那么结果就只会如他们所想。”夏雨雪说道:“与其跟着他们的步调走，还不如一刀砍下去，把他们埋好的线全部斩断。既然破局很难，我就不破了，掀棋盘就好。至于你说的风险。”
她顿了顿，说道：“如果他苏醒之后直接变成十几年前那个样子，那不管我们怎么做都是死。倒不如不挣扎了，省的浪费力气。”
“如果他醒来之后还是那个衰仔，那么杀掉他的人必须是我，他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必须是我。”
“好吧。”何许国摊了摊手。
压大赢大，如果夏雨雪赌赢了，那么可以预期的收获将会是无比丰厚的。
“那我需要做什么？”贤者之石在他的手中翻转跳跃，闪耀着妖异的紫色光芒。
“第一，接着帮我查是谁散布了贤者之石的消息。”
“第二，带着贤者之石离开Z市。走得高调一点，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拿到贤者之石了，然后离开了。”
夏雨雪的计划很简单，首先杀掉王晨，让王晨提前觉醒，打乱暗中布局的人的步调。接着让何许国吸引闲杂人等的注意力，把他们带离Z市。
让已经变得混乱的局面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清场是嘛，简单。”何许国点了点头。虽然作为诱饵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但是能够避免同苏醒后的王晨接触的话，他的处境反而会更安全。
“要说的就是这么多，我现在得回去看看那位少爷醒了没有。”夏雨梦站起身来，将一张账单放在何许国面前，说道：“虽然是闲杂人等，但是有胆子对贤者之石起念想的都不会太弱。如果处理起来很麻烦的话，你就不要回来了，带着他们在外边兜圈子吧。”
“叶娉婷那边你自己想办法处理。这个时候不是体现你人格高尚的时候，没必要让他们留在这里冒险。调动工作也好，旅游彩票也好，让他们一家暂时离开这里。”
“账单就交给你了，我现在一毛钱都么得了。”
说罢，她便穿过酒吧的人潮离去，只留下何许国一个人坐在吧台前，看着那张酒吧的账单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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