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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燕子与王子安德斯为阿德里安请了12位家教，从远古之龙到智天使，从各界几何数学时间转换到各族的语言文化历史科技。课程安排是从早上6点开始直到晚上10点结束。课程才堪堪进行了半年，阿德里安就感到了严重的身心疲惫。
仲夏的正午，在城堡的空地上，阿德里安着正在和一位叫卡鲁比尔的智天使练习魔法和武技，卡鲁比尔在战斗时有六手，六眼和两对翅膀，每只手可以使用不同的魔法和武器，每双眼睛可以有不同的攻击，它的翅膀是老鹰般的铁灰色，每根羽毛都是利刃，即可以攻击也可以防御。
然而现在，他蒙住了所有的眼睛，只用一双手和一对翅膀进行攻击和防御。当阿德里安第二十二次被切成小块之后，足足花了一刻钟才把自己拼起来。
“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再试一次”安德斯对阿德里安说。
“……(?_?)”阿德里安躺在草坪上，用眼神控诉着，现在他累的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现在是夏日正午，你的吸血鬼血统并帮不了你什么，你需要换个思维。你的人类血统可以很好的克制智天使，它们的存在是以这个世界的情感为锚点的。用魔法切断情感纽带，就可以打断天使的降临，送它回仙女星系”
“我动不了了，可以下次吗？”
“好吧，我的小王子，你今天已经死了”安德斯亲了亲阿德里安的额头，又随手拔下了卡鲁比尔的一根羽毛，把羽毛连着血液烧尽。
“吸进去，然后告诉我答案”这是阿德里安最后听见的声音。
世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声响。
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谁？让我出去！它呐喊着，却总是在原地打着转。
经过很长或者很短时间，它终于破壳而出，外面的空气湿漉漉又冷又冰，它冻的缩成了一团。值得庆幸的是，不一会太阳就变的很小，阳光照在它身上，很快就晒干了它的身体了。
随后它的弟弟妹妹们也先后破壳，一模一样的秃头丑陋，直到它们日渐羽翼丰满，这一情况才开始好转。
它的父母教会了它们各族语言。
燕子们出身名门，是天生的旅行家，谁也别想留住它们。在夏天它们会住在多情的法国莱茵河畔，等到冬季它们又会去往神秘的埃及。
在它学会飞翔不久之后，它的父母和弟弟妹妹们都先后去往埃及。在那里，它们是天神的使者，会受到隆重的接待，尼罗河中的巨大睡莲会向它们低头，法老们带着卷曲的假发，手握权杖，提供各种温泉供它们沐浴。金色的狮子成群的来河边喝水，它们会在水面上掠过，狮子向它们打招呼的吼叫声，比瀑布的呼啸还要响亮。
可惜它还没有亲自去过，只是听其它燕子们说起。他在莱茵河畔爱上了一根芦苇。她那纤纤细腰让他神魂颠倒，在风的追求下婀娜多姿。
“我要一直爱你”燕子绕着她一直飞舞，翅膀轻轻点水，荡漾起一圈圈银色的波纹。它整整坚持了一整个秋季。
不管是嘲笑他的燕子，还是可怜他的燕子，都在冬季的第一缕寒风吹来的时候就离开了。
只有他留了下了，但是他也逐渐厌倦了毫无回应的求爱。
“您会和我一起离开吗？我可以衔着您，一路不吃不喝一直飞到埃及”燕子向芦苇问到。
芦苇摇晃着头颅，她离开这片淤泥内的两个小时就会枯萎死亡。
“你一直在吊着我，是个坏女人，现在我要去埃及了，你就在这片淤泥里腐烂吧！”燕子生气的说。
他飞了一整日，直到半晚才到达了一座城市，城里有一根高高的柱子，柱身上刻满了对一个人的赞美。柱子上耸立着一座雕像，他身上贴满了金叶子，两颗眼睛是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剑柄上镶嵌的红宝石如同最美丽的朝阳。
市民们都叫他快乐王子，因为他看起来即富有又无忧无虑。燕子的父母还对他说过快乐王子的故事呢。
燕子落在了快乐王子的脚下准备入睡。可他刚把头埋进翅膀里，就被水滴砸中了。
“天上没有一点乌云，星星也都在明亮的闪烁，北欧的天气真是糟糕透了，芦苇倒是喜欢下雨，可惜她是个自私的女骗子”
又一滴水珠落了下来。
“这是一座中看不中用的雕像，连雨都挡不住，我要去找个温暖的屋檐去了”燕子自言自语的说到，可他刚长开翅膀，又落下了第三滴水珠。
他抬头看去，雕像蓝色的宝石里蓄满了水，快乐王子正在哭泣，泪水沿着他金色的脸颊流下，他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看起来即悲伤又圣洁，这让燕子心中充满了怜惜。
“我快乐的小王子啊，你为什么哭泣？你都把我打湿了”燕子说。
“对不起，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了”快乐的王子说。“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有一颗心脏的时候，我可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我生活在无忧的城堡里，那里是不准许烦恼和忧愁进入的。
白天我在花园里与仙子们嬉闹追逐，晚上我与魔仙们翩翩起舞，花园外有一座高墙，那是我的父母为我建立的，我从不知道高墙外的情况，一直以为花园和城堡就是世界的全部，我就这样活着，又这样死去，除了短暂的欢愉，什么都没有留下。
现在我死了，他们让我站在这个城市的最高处，底座上写满了赞美之词，眼中却看尽城里的一切丑陋和悲惨，即使我的心现在是铅做的，我也会忍不住流泪。”
“什么，他竟然不是纯金的”燕子心中默默的想，他是一位礼貌的绅士，不可以把这样的话说出口。
“在远处”铅心的王子说，富有韵律的声音响起。“在那条街道的尽头，有一座破旧的房子，窗户永远无法关严。有一位妇人坐在桌边，她的脸又干又黑。双手却肿得像个胡萝卜，上面满是针眼，因为她是个裁缝，她正在一件锦袍上绣西番莲花，女王最可爱的一位伴娘要在下次舞会上穿上这件袍子。我还记得这位女裁缝在年轻的时候，有这不输于这位伴娘的美貌，她还曾经在我的花园里跳舞，可惜只维持了1年，贫穷就让她过早的凋谢了。
现在她的儿子由于受了凉，正在发烧，可她的妈妈除了从河里打来的水，什么也给不了他。得绣好裙子才有报酬，但是她在昏暗的灯光下绣的太久，已经眼花了。这是她第6次绣错图样。如果明天她没有把裙子绣好，就没钱买药，这样她的孩子就会死去，如同她的前两个孩子一样。
燕子，小燕子，你能把我剑柄上的红宝石给他吗？我被固定在柱子上，哪里也去不了。”
“我的家人还在埃及等我呢”燕子说“我的家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安穆凯的宫殿，她头带羽毛冠，衣服上镶嵌的都是珍珠，成群的小瞪羚正从它们身边跳过，我们是她的信使”
“燕子，小燕子”快乐王子说。“你难道不愿意陪我一夜，做我的信使吗？那个孩子病的太重了，如果明天拿不到药，他就会死去的”
“我讨厌小男孩，他们会捣毁鸟窝，烧掉树木，熏死松鼠，在今年早些时候他们还在向我们发射弹弓，我的妹妹现在还有些瘸腿呢。”
快乐王子忧伤的低下了头，燕子开始于心不忍“这里太冷了，但我决定陪你一晚，做你的信使”
燕子从王子的宝剑上啄下朝阳一样美丽的红宝石，叼着它飞过了镇上的无数房屋。
在飞过白色的大理石天使雕像时，它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孩对她的情人说:“要是我的裙子能赶在舞会前送来就好了。可是我的裁缝太懒了，足足三天了，裙子上的西番莲花还没有绣好。”
燕子飞过了小河，看见船上的灯笼被逐个点亮，她飞过了犹太人的聚居地，听着上了年纪的犹太人正在讨价还价，用铜制的天秤算着银制的钱币。
终于，他找到了那个女裁缝的家，透过永远关不严的窗户，飞到了那个发烧男孩的床上。他的母亲已经在桌子旁边睡着了。他把红宝石放在了女人的针线旁边，绕着屋子飞了一圈，用翅膀向着男孩的额头扇了扇风。
“我感觉好多了，一定天使来过的声音”说完男孩就睡着。
燕子飞回到快乐王子那里。“太奇怪了”，他说。“我现在感觉很暖和，可是明明还是冬季”
“那是因为你做了一件好事，你是一位人间的天使了。”王子说。燕子太累了，很快就偎依在王子的脚边睡着了。
天刚破晓，燕子飞到河边洗了个澡，“这真是太奇怪了”，一个生物学的老教授说。“冬天还能有燕子，这一定是新的物种”。教授基于此事写了很长的论文和报告，每个学者都能从报告里引出几句，尽管他们并不明白那些报告的意思。
“今晚我要飞去埃及了”，想到即将来到的旅程，燕子十分快乐。
当月亮升起的时候，燕子飞回到快乐王子的身边，他问：“有什么需要我去埃及做的吗？我可以帮你向安慕楷和贝斯打招呼，让他们保佑你不再悲伤。”
“燕子，小燕子”王子说：“你难道不再陪我一晚了吗？”
“我的家人们都在埃及等着我，明天他们就要飞去阿匹斯宫殿里了，阿匹斯坐在沿岗的宝座上，整夜仰望着星辰，他是智慧的神灵，可以根据天上的星星看懂四季农时的变化。”
“燕子，小燕子”王子说：“在遥远的城市的另一边，我看见一个年轻人住在阁楼里，他棕色的头发十分蓬乱，嘴唇干裂的好像冬日的土地，眼睛大而茫然，他正在赶工，一部剧本要给剧场的经理送去，可他太冷了，笔都冻僵了，无法写下去，炉子里没有生火，饥饿让他头昏眼花，无法思考。”
“我再陪你一晚吧”燕子说：“要我再给他送去一颗红宝石吗？”
“唉，我现在没有红宝石了”王子说：“我现在只剩下两颗眼珠，它们是珍贵的蓝宝石做成的，是1000年前从印度出产的，请取一颗送给他吧，蓝色的缪斯宝石正好可以带给他灵感。”
“亲爱的王子啊”燕子说：“我不能这么做，”他哭了起。
“燕子，小燕子”王子说：“照我说的做吧！”
燕子带走了王子的一颗眼珠，去送给那个穷学生。他的屋顶上有一个洞，所以飞进去并不难，燕子飞进了屋里，年轻人正在痛苦的把头埋在双手之间，没有听见燕子拍打翅膀的声音，当他抬起头来，发现空花瓶里放了一颗蓝色的宝石。
“终于有人欣赏我威廉.莎士比亚了！”他高兴的喊到。“一定是哪个欣赏我的人送来的，现在，我可以完成我的剧本了。”
第二天，燕子飞出去了，落在港口的一只大帆船的船头，看着船员们用麻绳把许多大箱子拖出船舱。“我要去埃及了”燕子说。
等月亮升起，它又飞回了快乐王子那里。
“我是来告别的”，燕子说。
“燕子，小燕子，你难道不再陪我一晚了吗？”王子说。
“已经入冬了，寒冷的雪马上就要来到。埃及温暖的太阳照在绿色的棕榈树上，鳄鱼们正在泥沼中懒懒的四处打量。我的家人们，正在巴尔贝克神庙筑巢。亲爱的王子啊，我必须走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明年的春天我会给你带来两颗美丽的宝石，放在你之前那两颗宝石的位置上，红色的将比火焰还要明亮，蓝色的会像无垠的大海一样碧蓝。”
“在很远的广场上”快乐王子说：“站着一个卖火柴的姑娘，她的火柴全都被马车撞翻，现在她挣不到钱。如果回家了，他的爸爸会打他的。现在她哭的那么伤心，她既没有鞋子，也没有袜子，脑袋上也没有一顶帽子，腹中也没有食物。再过一会儿她就要冻僵了，请你把我另一颗眼睛也取下来吧，给她送过去，这样她就能活下来了”
“我可以再陪你一晚”，燕子说：“但是我不能再取下你的眼睛了，你会变成瞎子的”。
“燕子，小燕子”王子说：“照我说的做吧！”
燕子取下了王子的另一只眼睛，叼在了嘴里，飞了下去，她飞到卖火柴的女孩面前，把宝石放在了她手心里：“看啊，我的奶奶显灵了，她在眷顾着我”女孩开心的大笑着跑回了家。
燕子飞回到王子身边，“你已经是个瞎子了”他说“我要永远陪着你”
“不，小燕子，你要去埃及”王子回答说。
“我要永远陪着你”燕子睡在了王子的肩上。
第二天。整整一天，燕子都站在王子的肩膀上，把他听说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讲给王子听，她讲起了红色的火烈鸟，在尼罗河畔排成一排，用嘴去捉虾吃。还有在沙漠里的斯芬克斯，他会给来人猜谜语，如果人们猜不出来，就会被吃掉。绿色的巨蟒栖息在棕榈树上，有12个僧人轮流喂它蜂蜜和牛奶。
“燕子，亲爱的小燕子啊，你说了这么多奇妙的故事，但是却没有什么能比现在人们的遭遇，更令我震惊和遗憾，做我的眼睛吧，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于是，燕子飞过了上空，看见富人们在自己漂亮的城堡里寻欢作乐，而乞丐们却坐在大门口忍饥挨饿。
他飞进阴暗的小巷，看见饥饿的孩子们露出漆黑的小脸，无神的望着昏暗的街道。他们瘦骨嶙峋，眼睛里毫无希望。
就在一座桥的桥洞里面两个孩子相互搂抱着想使彼此温暖一些。
“我们好饿呀!又太冷了”他俩说。
“你们不准躺在这儿，影响市容，镇长和神父看见要说的”看守高声喊道。
两个孩子又跚蹒着朝雨中走去。
随后他飞了回来，把所见的一切告诉给了王子。
“我浑身贴满了上好的黄金片，”王子说，“你把它们一片片地取下来，给穷人们，送去。活着的人是都相信黄金会使他们幸福的。”
燕子将足赤的黄金叶子一片一片地啄了下来，直到快乐王子变得灰暗无光。他又把这些纯金叶片一一送给了穷人，孩子们的脸上渐渐鼓了起来，他们现在可以在大街上跑动了。
“我们现在有面包了!”孩子们喊叫着。
随后下起了雪，白雪过后又迎来了严寒。街道看上去白花花的，像是银子做成的，又明亮又耀眼;长长的冰柱如同水晶做的宝剑垂悬在屋檐下。人人都穿上了皮衣，小孩子们也戴上了帽子去了户外。
可怜的小燕子觉得越来越冷了，但是他却不愿离开王子，他太爱这位王子了。他只好趁面包师不注意的时候，从面包店门口弄点面包屑充饥，并扑扇着翅膀为自己取暖。
然而最后他也知道自己快要死去了。他剩下的力气只够再飞到王子的肩上一回。
“再见了，亲爱的王子!”他喃喃地说，“你愿意让我亲吻你的手吗?”
“我真高兴你终于要飞往埃及去了，小燕子，”王子说，“你在这儿呆得太长了。不过你得亲我的嘴唇，因为我爱你。”
“我要去的地方不是埃及，”燕子说，“我要去死亡之家。死亡是长眠的兄弟，不是吗?” 接着他亲吻了快乐王子的嘴唇，然后就跌落在王子的脚下，死去了。
就在此刻，雕像体内伸出一声奇特的爆裂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那是王子的那颗铅做的心裂成了两半。这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寒冷冬日。
第二天一早，镇长在传教士们的陪同着散步来到了广场。他们走过圆柱的时候，镇长抬头看了一眼雕像，“我的天啊!快乐王子怎么如此难看!”他说。
“真是难看极了!”传教士们异口同声地叫道，他们平时是和主教一个腔调。说完大家纷纷走上前去细看个明白。 “他剑柄上的红宝石已经掉了，蓝宝石眼珠也不见了，他也不再是黄金的了，”镇长说，“实际上，他比一个要饭的乞丐强不了多少!”
“的确比要饭的强不了多少，”传教士们附和着说。
“还有在他的脚下躺着一只死鸟!”镇长继续说，“我们真应该发布一个声明，禁止鸟类死在这个地方。”于是传教士把这个建议记录了下来，准备发给教廷。
后来他们就把快乐王子的雕像给推倒了。“既然他已不再美丽，那么也就不再有用了，” 接着他们把雕像放在炉里熔化了，镇长还召集了一次会议来决定如何处理这些金属，当然，我们必须再铸一个雕像。”他说，“那应该就是我的雕像。”
“我的雕像，”每一位传教士都争着说，他们还吵了起来。直到现在他们的争吵仍未结束。
“多么稀奇古怪的事!”铸像厂的工头说，“这颗破裂的铅心在炉子里熔化不了。我们只好把它扔掉。”他们便把它扔到了垃圾堆里，死去的那只燕子也躺在那儿。
一个乞丐由于太冷了，一把火烧掉了垃圾堆，燕子的骨灰终于和铅心相聚，它们融合在了一起。
一位天使就此降临此地，祂捡起了那颗已经被融成一团的褐色铅块，从此他有了名字-卡鲁比尔，这既是那位王子的名字，也是那只燕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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