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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少爷恢复正常之后。老太太按照我太爷的要求,给了他两间房和两亩地。从此我太爷就在这里安家落脚。为了不让江宅再滋生阴物,我太爷就给老太太出了一个主意。让她雇人将那些空了许多年的屋子都砸通,连成一片办个免费的学堂。让这偌大的江宅充满人味,也让江少爷病殃殃的身子多沾点儿孩子的喜气。
老太太觉得这主意是利人又利己,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这就是我幼儿园的前身。}
有免费的书读,江家院子里很快就热闹了起来,这一晃就是十年。期间江少爷遵了老太太遗愿娶府上那个丫鬟为妻,他们生了两个孩子可都夭折了。江少爷还以为是老宅子又出什么事情了,但我太爷告诉他这次不是。
这个大院落建在一个曲玉状的坡凹里,玉口对的就是正东方,这本来没什么。但这大院落后面的坡脚下是一片大竹林,竹林里到处都是坟不说,竹子下还埋着死人。这江家大院有的地方就是平了人家的坟建起来的,虽然当时请人念经超度过,但时间久了没有人给老祖宗烧纸敬香难免会产生怨气。我太爷给他出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在江家祠堂供上了无名的神牌,每天都让少奶奶去敬香烧纸直到再次怀孕。
江少爷对我太爷的本事深信不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果不其然不到一年少奶奶就怀孕。江少爷看我太爷一个人有些孤独,便向我太爷介绍了一个二婚的女人,这个人就是我太奶。
族谱上关于我太奶的记载并不多。她姓黄,单字一个娟,头婚嫁在莲花村范家,后来范家盖房去山上运石材的时候,塌了方将我太奶的第一个丈夫压死了。过了几年经江少爷介绍我太奶才嫁给了我太爷,我太爷那时已经四十七八了,而我太奶还不到三十岁。我太爷对我太奶特别好,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年轻点儿,还将续了十来年的胡子剃了。也不让我太奶出去干活就让她跟着江少奶奶学些字画,刺绣什么的。
我太爷就去给别人算命,偶尔闲下来就会去学堂教一下孩子识字,这十几年来都是这样过的。因为我爷算命算的那叫一个准,所以落了一个张算命的外号,凡是十里八村有选墓看风水,搬迁盖房算吉日,小孩子受到邪物惊下都是叫我太爷去看。
算命不像做生意,我太爷从来不会问他们要钱,但这些人都会给我太爷塞红包,红包的大小没有固定数目,根据自己家庭情况来就行了。
算了十几年我太爷也攒了不少钱,有了钱他就时不时的去县城里淘老物件,吃过不少亏但也收过几个好东西,不过这些东西现在都没了。
1935年2月13日,我爷出生了。
我爷的一生并没有我太爷那般潇洒,1930年到1937年,是四川近代史上民不聊生的年代。旱灾,水灾,雹灾,虫灾不断。加上军阀割据,连年混战,苛娟杂税多如牛毛,百姓生活苦不堪言。1936年到1937年我爷一岁多的时候,四川境内久旱不雨,田土龟裂,饿殍栽道,土色赤红,重山裸露,草木稀疏,益觉不胜荒凉辽阔。随处可见幼小儿童提着竹篮,不顾危险爬上树摘树叶充饥,即便树叶早已经被捋光了。
上坝村也在这这场旱情中受了很大的影响,没了收成许多村民都吃不上了饭。刚开始江家还发粮,可后来就江家少爷为了自家的温饱就停止了发粮。江家的见死不救让不少村民心灰意冷,也不管江家少爷曾教过他们孩子识字,在一天晚上村民举着火把将江家所有能吃到,喝的全都洗劫一空,包括我太爷那几间屋子也没能幸免。
自打这件事情以后,我太爷为了不让我爷以后没文化吃苦,便在他记事时就教他识字,周易八卦,推书算命。
据我爷所说本来他爹不想将洗笔这行当传给他的,但想到这张家传了十几代的洗笔人不能就此断了,才勉强传给他的。
我爷出师笔洗的不是别人就是我太爷,那时候我爷刚成年。
由于我爷出师笔洗的人十分特殊,所以他是先被传位再洗的出师笔。
我太爷走了之后,同年也带走了我太奶。我爷就靠种地养活自己,那些算命驱邪的也是偶尔用一下,而且他从来都不要任何钱财包括红包,所以他跟村民过的都是一样的生活,种地,放牛,打猪草。
这些年他也一直住在江家院子里,直到他和我奶结了婚才搬出来。我爷搬出宅子之前和江家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拜了把子,这两人就是我四爷和六爷。我爷年纪除了江家大姑娘比他大之外,其余几个都比他小,所以他们就叫他一声‘二哥’。在江家两位老人去的时候,我爷和我奶还去戴过孝。
我们几家的关系到现在都很好,这也是为什么我有的堂姐弟姓江的原因。
我爷和我奶育有四个子女,我二姨虽最大,但按照三家人孩子的年纪排,她就是老二,其次我爸排老四,接着我六姨,最后我八姨。
1975年,江家大院一半改成了学校,我四爷和六爷就是这个学校的第一批教师,当时身为教师可是非常光荣的。本来镇上的教育局也请过我爷,但我爷说他的东西俗气带着封建迷信就婉拒了。
我四爷和六爷教了不少人,其中就有我爸。我爸在几个姊妹中读书是最厉害的,现在在某师范大学教书,我妈现在则是在车辆管理所上班。
由于工作原因我爸和我爷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几个姨嫁的又远,我爷又不愿意离开上坝村去城里生活,为了不让他老人家孤独于是我就被留在老家陪着我爷了。
我读小学时起,我就感觉我爷这人很奇怪,经常在我睡觉的时候半夜跑出去。有时候是有人叫,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穿的黑不溜秋的就出去了。天亮才回来,回来就对着堂屋里的几个小神像三叩九拜的。
有一次我问我爷他这是在干啥?他跟我说他那是拜佛呢。虽然那时候小但我可不是傻子,那有佛长的青面獠牙,怒目圆瞪的。
由于父母不在身边,加上我爷有从来都不会打我骂我之类的,所以我这个人小时候就很皮,在村里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为了弄清我爷到底晚上都干些什么,我从四年级开始每当他半夜出去,我就偷偷的跟在他后面。可我爷身穿一声黑,加上步子比我快不少,每次都一晃眼就没影了。看不见我爷,三更半夜的在野外我也怕,只好一个人回家了。我自己偷跟不行,我爷又不肯告诉我,于是我就动了坏心思。
有一次放了学我爷刚好不在家,这机会我可是等了好久了。我二话不说抬了根板凳,站上面就取下了供台上的三支毛洗笔中的墨笔。为什么只取墨笔呢,因为我只有黑墨水。白的笔我不敢用,红的笔我没墨水。
我拿着笔第一想法就是画王八,但想了想画在这些神像上有些不好,所以我就拿着笔到处跑,这里画一下那里弄一个的,直到一瓶墨水被我鼓捣完了我才回家。我一回家不知道是干了亏心事还是什么原因,总感觉那些神像都在死死的盯着我。于是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用那笔将几个神像的眼珠子都抹了一遍。刚抹完我还没将笔放好,我就感觉我眼睛痛的不行,本能的我就去揉,揉了那么一下我就发现周围都是黑不溜秋的。我连自己的手在哪儿都不知道,当时我以为我瞎了,吓的我直接就哇哇大哭。连滚带爬的在堂屋里到处窜,撞了一身包我爷还没回来。
虽然我在哭但周围非常明显的异声我还是听的清清楚楚。我试探性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发现一个规律,我哭的越大声周围异声就越响,我哭的越小声周围异声就越小,我要是闭嘴不哭就什么声音都没有。别看我是悟出了其中奥秘感觉很牛bi,其实我内心比刚开始更怕了,这更加说明我周围有东西啊!
本来还能支撑我站起来的双腿,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比我还先放弃,直接就软了。我不仅在地上爬着走,我还尿了一裤裆。
就在我吓的快窒息的时候,我爷回来了。
我爷望着地上爬的我,开口就骂:“你个花南瓜儿,你咋做啥子?”
知道是我爷,我快窒息的嗓子突然就能说话了,“我没干啥子,就是拿那笔把这些像的眼睛涂黑了。”
我指了一下自以为是供台的方向,接着哭道:“爷,我看不见了啊!呜...”
我爷二话不说将我拎起来放在椅子上,“哭个锤子,劳资慢哈儿再收拾你!”
我爷这是第一次凶我,我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哭出声来。我爷将掉在地上的墨笔捡了起来,虽然我看不到,但我还是听见他不停在拍手。
这是他着急时候一惯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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