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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陈小飞就是那种满嘴江湖义气的小子,也是个话痨,每每与别的同学聊天,便吹嘘自己认识多少人,又认识什么大人物,说着满嘴的哥们儿义气,这让王飞龙有些不以为然。在王飞龙的印象里,他一开始认识的陈小飞是流里流气的,这股子气质已经深透到骨子里。
陈小飞一副清瘦的模样,面部轮廓分明,脸型和那个叫高小明的有几分相似,圆乎乎的,相比之下显得清瘦些,他牛仔裤的裤腿上打着补丁,上身外套是带拉链的,似乎还有些油污,在王飞龙的眼里,带拉链的衣服都好像很高级时髦的样子,虽然他的拉链都已经坏掉了,但是仍然让王飞龙投射出一种羡慕的眼神。
认识陈小飞这件事儿,二十多年后的王飞龙觉得挺搞笑的,但当时的他,以为陈小飞之所以帮他打了一架,可能是因为认错人了,误把自己当成了他嘴里所谓的好哥们儿。陈小飞站在王飞龙面前,因为刚刚打完架滚了一身的黄土沫,王飞龙也是一样,滚着一身的黄土粉沫,裤腿和外套上都是。陈小飞嘻皮笑脸的对他说,喂,我叫陈小飞,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做朋友吧,以后谁要是欺负你,我帮你揍他。面对陈小飞,王飞龙傻乎乎的没有说话,一脸呆滞的表情看着他。
陈小飞这小子是个急性子,他见王飞龙傻乎乎的,愣着不搭理自己,便急的直跺脚,大声说,喂,你说话啊,叫什么名字?王飞龙似乎被他的吼叫声给唬住了,怯生生的看着陈小飞不敢吭声,他没有回答陈小飞的话,陈小飞倒也没有接着问,直接上前勾搭着王飞龙的肩膀,嘻皮笑脸的笑着说,走,我带你吃辣条去。
校园的黄土小道上,陈小飞的脸上似乎还带着刚刚战斗过的胜利和喜悦感,硬生生的勾搭着王飞龙的肩膀,得意洋洋的,向学校门口杂货摊老大爷那里走去,这小子好像和那杂货摊的老大爷很熟的样子。
课间,校园门口的两个杂货摊子前,纷纷嚷嚷的挤满了闹哄哄的小子们,几个小子正叫嚷着,陈小飞和王飞龙走了过来,那陈小飞松开了勾搭王飞龙肩膀的胳膊,霸道的用力撕开人群,嘴里嚷嚷着,都给我让开。他推开人群冲到那老大爷杂货摊前,没等他开口,那老大爷用手指头指了指他,快意的笑了说,又是你小子。陈小飞嬉皮笑脸的回应老大爷,又大大咧咧的嚷嚷道,给我来两根来条。那个时候王飞龙第一次知道辣条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毛钱两根辣条,你一根,我一根,吃着辣条的陈小飞,再次勾搭着王飞龙的肩膀问道,哎,你叫什么名字?王飞龙嚼着一嘴的辣条,有些不好意思,傻乎乎的笑着,陈小飞翻了个白眼说,哼,不说拉倒,我会想办法知道的。两个小子路过办公室门口时,里面走出来一位男老师,他手里拿着小铁锤敲响了上课铃声。听到上课铃声,王飞龙甩开陈小飞,撒开腿一溜烟的跑回教室,等他回到教室座位坐下时,突然看见陈小飞那小子,正偷偷的趴在教室门口,笑嘻嘻的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座位。
下了课,王飞龙站在教室门口一侧正发着呆,陈小飞那小子偷偷溜进他们教室,翻了翻王飞龙座位上的课本儿,然后兴冲冲的找到王飞龙说,喂,王飞龙,哈哈哈,我知道你的名字了,你叫王飞龙。王飞龙傻乎乎的对着陈小飞笑了笑,后来没几天的功夫,陈小飞这小子就被调到一年级一班来了,凑巧和王飞龙坐同桌。
王飞龙他爸给他买了个新书包,那天一大早他背上新的书包去学校,心里美滋滋的,走路蹦哒蹦哒着,刚走进教室就听几个女孩子在议论些什么。
“听说没有,那个陈小飞要来我们班了。”
“啊——那人好坏的。”
“听说他是二年级的啊。”
王飞龙又听见一个声音说,你看王飞龙那里,咱们班就他那一个空位子了,肯定和他坐一起了。又一个女孩子说,别理他,王飞龙真恶心。听到这些话,王飞龙拉长了脸叹了口气,又在心里问自己,难倒我就这么招这帮女孩子讨厌吗?他放下书包没有理会这些小妮子们,只觉得这些人真的是太无聊了,没事就东扯扯,再西扯扯的显摆自己,跟那些无聊的成年人一样,多半是从他们那里学来的品性。
(2)
陈小飞在二年级也是一号人物,别说是二年级了,这巴掌大的学校,哪个没听过他的大名,就连学校里的老师没谁不认识他的,学习成绩不入流,调皮捣蛋绝对是一把好手,哪天要是不惹点事儿,那就不是他陈小飞了,哪天不都得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里,进行一番政治思想教育。陈小飞这小子又是个愣头青,有的时候愣的有点没边儿了,竟和班主任反犟起来,说着满嘴的江湖道义,把班主任气得直瞪眼,那个时候的教育还没有不准体罚学生的这个说法,弄不好就得挨两下竹条,要么就是两巴掌,家长从来都不护犊子,嘴里只会交代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而学生们哪里有不怕老师的,就只有他陈小飞是个例外,耷拉着脑袋,不讲理的和班主任反犟着说,我就认为我说的是对的,大不了你揍我呗,那又能怎么样。班主任实在没办法,揍了也没用,更何况这小子的成绩又那么烂,每回考试,不是考个两分就是考一分儿,于是他们班主任建议,把陈小飞踢到一年级来留级一年,没想到这个建议,竟得到陈小飞的家长和学校领导的同意。
早上第一节课,班主任带着陈小飞进了教室,那老头儿也没有说让他做什么自我介绍。陈小飞耷拉着脑袋走进教室四处看了看,打量一番,径直坐到王飞龙的同桌。陈小飞这小子一来就很火,大红人一个,班级里留级生很多,谁他都认识,老师不在的时候,他便喳喳呼呼的和几个小子聊了起来,口若悬河,两嘴飞沫,这个班级自从来了这个活宝就没有安静过。自习课上,陈小飞带了个头,整个教室里的学生便忍不住像炸了窝一样,吵闹声似乎都能把屋顶的房梁都震翻了。
陈小飞这小子前前后后的吵闹了一阵子,他突然发现坐在身边的王飞龙正在安安静静的写着作业,这小子一把抢过王飞龙的铅笔和作业本儿,笑骂道,写个屁啊。被陈小飞这么一闹,王飞龙有些不高兴了,他从骨子里就是个好学生,从来都是第一个交作业的,只见他气鼓鼓的表情,急头白脸的瞪着陈小飞,而陈小飞冲他做了个鬼脸,嘻皮笑脸的和他打闹起来,就是不给他作业本儿,这么一来二去的,王飞龙再也没心思写作业了,就只见陈小飞这小子口若悬河的喷着飞沫,嘴里说着满嘴的江湖道义,他好像瞬间成了焦点,前面那位成绩不错的小子也转过身来趴在课桌上,认真的听他讲着,说到了激动人心的话题,那小子便卷了进来,两个小子激烈吵闹着,引得坐在后面座位的那小子,探着脑袋向前伸长了脖子。王飞龙无聊的趴在课桌上,似乎听不懂他们在聊些什么,陈小飞怕了一下他的肩膀,又指了指前面转过身的那个小子对他说,这是楚义,老楚是我兄弟,以后也是你兄弟。
话说胡升这个小王八蛋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要犯贱,他看见王飞龙就想找茬儿,时不时的偷偷溜进一班,把王飞龙的新书包举过头顶,然后用力摔在地上。这天下了课,王飞龙站在教室门口,他看着陈小飞和楚义在一起玩闹,正傻乎乎的嘿嘿笑着,胡升那个小王八蛋冲出来踢了他一脚便飞快的开溜了,王飞龙怒气冲冲的,想要追上去痛打胡升这个小王八蛋,但胡升这小子眼急手快,迅速溜进二班教室,坐在座位上洋洋得意的冲王飞龙坏笑着,看他那得意的样子似乎再说,不服气是吗,有种你他妈进来。
二班和一班就一道门之隔,一班的前门正好贴着二班的后门,胡升这小子也是一号人物,调皮捣蛋的事儿更没少干,班主任便把他的座位按排在了最后排,靠近后门那个位置,恰巧这两个班级又是同一个班主任,可班主任那老头儿太苛刻,不准许两个班级的学生互相串门儿,谁料想胡升那个小王八蛋根本不理这套儿,总是在班主任不在的情况下溜进一班,不是敲敲打打的吓唬别的同学,便是把王飞龙的书包扔地上,王飞龙心想,丫儿的,这个王八蛋坐在这个位置扔老子书包方便多了,想着便咬了咬牙生起了闷气。胡升这小王八蛋见王飞龙拿他没辙,胆子越来越大,一天他溜进一班,把王飞龙的新书包举过头顶,这小王八蛋冲着站在门口的王飞龙得意洋洋的喊道,喂,王飞龙,你的新书包哎。然后砰的一声,把王飞龙的书包摔在地上,又用力踩上两脚。
王飞龙回过头,他看到胡升的这个举动,心里气的直冒火,那可是他的新书包,对于王飞龙来说,多么金贵,多么奢侈的东西。胡升这个小王八蛋就是这么故意嚣张跋扈给他看,这下可把王飞龙气得够呛,他涨红了脸,咬了咬牙握紧拳头冲了上去,胡升那个小王八蛋就像泥鳅一样滑不溜鳅的,瞬间绕过课桌溜出门外,可这次王飞龙没打算放过他了,怒气冲冲的追了上去,哪知胡升这王八蛋绕过两道门,迅速溜回了教室,他坐在座位上,洋洋得意冲王飞龙笑道,你他妈的敢进来吗。王飞龙被胡升气得喘着粗气,恶狠狠的指着胡升大声骂道,你妈的,有种你他妈给我站出来。胡升这小王八蛋听到这一句咒骂,凶神恶煞的从后门冲出来,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昂着头呲牙裂嘴的,他冲上前一把抓住王飞龙的衣领,嘴里骂道,他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骂我?胡升骂完后,紧接着一个撩脚把王飞龙摔在地上,他把王飞龙摔倒在地上,又一溜烟的跑回了教室,洋洋得意的坐着发笑。
陈小飞看见王飞龙被摔在地上,急忙跑过来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又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骂了胡升,之后又嘻皮笑脸的咂着嘴数落王飞龙,你怎么这么笨呢,连打架都不会,以后跟我学着点儿,我教你揍他狗日的。就这样陈小飞这小子自吹自擂的做了王飞龙的师傅。
教室门口的黄土地上,陈小飞演示了几下便要王飞龙和他对摔,可王飞龙哪里是他的对手,一连几天都被他摔的老惨了,于是王飞龙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摔陈小飞。又过了几天,这两个小子在教室门口对摔,陈小飞那两下子,王飞龙几乎都已经琢磨透了,每次对摔他都能把陈小飞摔倒在地上,情急之下,陈小飞这小子一个翻身站起来,绕到王飞龙身后使出了一招擒拿手,他一只手扣着王飞龙的臂膀,一只手掰着他的胳膊,王飞龙痛得叫出了声,陈小飞这才松开手得意洋洋的自吹自擂道,这叫擒拿手,学着点儿。事隔几年,真正学了武术之后,王飞龙才知道,陈小飞这丫的擒拿手是他自己自创的,不知道是从哪个电视剧依葫芦画瓢学来的,但是当时的王飞龙,对陈小飞那叫一个羡慕和崇拜,就像是偶像一样,他鼓了鼓勇气的说,陈小飞,我要和你学功夫。可陈小飞耷拉着脑袋接着话说,我就只会这么多了,要不咱们去找楚义,楚义他爸会功夫,好厉害的。
(3)
听说楚义他爸懂武术,王飞龙一阵激动,楚义那小子平时在家里,他爸没少教他这些东西,说着话两个小子便找到了楚义,三个小子凑到了一起,一堆的鬼点子,第二天楚义便把他爸收藏的几本拳谱,和拳术理论偷偷的带到学校里来了,这个时候的王飞龙根本就看不懂这些东西,就只认得书上的小人都是光头,还有好多字都还不认识呢。
课间休息,这仨小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凑在一起,照着书上画的小人瞎比划,跟真的似的,没几天的功夫,陈小飞和王飞龙两个小子,躲在学校的一处小巷口里,他们摆开了架势,还别说真有几分武林豪杰的风范,可是刚交上手,王飞龙便感觉不对劲了,楚义他们家拳谱上的那些东西根本就用不上,打起架来反而麻烦,王飞龙心说丫的没有什么用啊,这一回他又被陈小飞摔了个跟头,郁闷的拉长了脸,他以为看了楚义他们家功夫拳谱就会使自己强大,但事实和他开了个玩笑,他认识到打架还得靠实战去磨练才行。二十多年后的王飞龙,突然发现自己的童年竟然会这么幼稚,让他自己啼笑皆非。
一天中午,胡升这王八蛋又来找茬,王飞龙看见胡升昂着头,耀武扬威的样子,心想估计又要来揍我了,于是他抢先一步,迎面冲上去,抢先一拳打在胡升脸上,打完了一拳接着用脚踢,踹胡升的肚子,他想到陈小飞教他摔人的方法,双手抓住胡升的肩膀,脚下使了个绊子,便把胡升那个小王八蛋摔倒在地上,这时的王飞龙还不解恨,他把胡升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恶狠狠的往脸上打,嘴角都打出了血丝,王飞龙冲动的喘着粗气,心里怒骂着,我他妈今天要报仇。他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解恨,把胡升从地上拉起来,用胳膊肘把他顶在墙面上怒骂道,你妈的,王八蛋,以后还他妈敢动老子吗?胡升这小王八蛋挨了顿揍还是那般骄纵,一脸的不服气,王飞龙最讨厌他这副骄纵的模样,但又拿他没办法,于是又一次抓起胡升胸前的衣服,恶狠狠的踹了胡升两脚,嘴里骂道,滚。胡升这小王八蛋怒气冲冲的,又很霸道的指了指王飞龙怒骂着说,你给我等着!说完便撒开腿跑了。
胡升挨了顿揍特不服气,他竟敢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到班主任那里告刁状,上了课王飞龙便被班主任那老头儿用竹条一顿抽打,还被拧了耳朵,打完胡升却又被班主任给教育了一顿,但是王飞龙并没有记在心上。
某天王飞龙和陈小飞、楚义他们正凑在一起玩着斗兽棋,胡升这个死不要脸的小王八蛋,在王飞龙面前晃晃悠悠的,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呲牙裂嘴的昂着头,面带着奸笑,王飞龙看见他就很不爽,尤其是看见他这副骄横的模样,直叫人恨的牙根痒痒的,于是乎一股热血冲上脑门,握紧拳头恶狠狠的冲向胡升,胡升这孙子就像缩头乌龟一样,拔腿就跑,溜进教室坐在后门那里,又摆出一副骄横得意的样子,昂着头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笑意,这回任凭王飞龙怎么骂他,他都不敢走出教室门口。王飞龙心说,胡升这王八蛋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货色,妈的,墙头草,看见他就来气。但是他自己又不敢冲进去揍他,班主任那老头儿立的规矩,两班的学生不可以相互串门,逮着了又得被他用竹条抽打,那竹条抽的挺疼的,他又在心里暗骂道,妈的,这小子仗着这条规矩调戏老子。
一天早晨,刚刚到了学校,恰巧又遇到胡升这孙子,王飞龙心想逮个正着,看他还能往哪儿跑,于是冲上去便把胡升按在地上,对着脸上一拳一拳打了下去,拳头打着不过瘾,又狠狠的扇了几巴掌,嘴里骂着,你妈的,让你以前打老子。一顿痛打之后,打的胡升躺在地上求饶,叫着龙哥说,我错了。看到胡升求饶王飞龙才放开他,这小子可能是被打怕了,爬起来撒腿就跑。
(4)
中午阳光暖洋洋的,王飞龙靠在墙角晒着太阳,楚义和陈小飞叫上几个同学玩起了跳皮筋,那陈小飞笑嘻嘻的勾搭着王飞龙的肩膀,叫他一起,可王飞龙不会玩这个,又有点不好意思,觉得是女孩子玩的东西,他就只站在墙角看着陈小飞他们玩,这时胡升那个小王八蛋又来了,还带着个帮手,是个大个子,人高马大的,他指着王飞龙对那大个子说,天哥,就是他。那大个子上前一把抓住王飞龙的领口,陈小飞和楚义他们两个见状立马冲了过来了,楚义没有说话,陈小飞对着那大个子说,陈啸天,你敢动他试试,我回家告诉你妈,你在学校里打架。王飞龙一头冷汗,大不了挨顿揍,咋把人家妈都搬出来了。没想到陈小飞竟会沈笑那一套,听了陈小飞的话,陈啸天便松开了手,缓了缓语气和陈小飞说,你自己看着办吧。陈啸天说完便转身走了,可叫胡升这孙子傻了眼了,这混球眼看着情况不对,便灰溜溜的跑了去。
王飞龙一股脑的上着火,他握紧拳头对陈小飞说,陈小飞,我要揍陈啸天,你帮不帮忙?应了声,陈小飞勾搭着他的肩膀,一嘴的哥们儿义气说,飞龙,给我个面子,陈啸天是我堂哥,剩下的事儿回去我跟他说。后来陈啸天再也没有干涉过王飞龙和胡升的恩怨,可王飞龙这一股脑的火气还没消呢,于是这天放了学,他又把胡升一顿臭揍,按在地上捶,捶完了扇耳光,妈的,让你打老子,现在也让你尝尝天天挨揍的滋味,见一次打一次。平日里那些小子们玩跳皮筋、玻璃球,王飞龙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揍胡升这孙子,他几乎把揍胡升这孙子当成了课间娱乐,逮着就揍,先是用拳头捶,捶完了又按在地上拿棍子抽,扫地的笤帚、扫把,班主任那老头儿用过的竹条,总之能用的上的都用上了,每天都把胡升揍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孙子终于熬不住了,哭着求王飞龙饶了他,可王飞龙不吃他这一套,手里握着根小木棍,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胡升在地上打着滚的哭着说,王飞龙,不带你这样的,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我他妈知道错了。说着便呜呜的哭了起来,王飞龙见这孙子彻底被自己揍的服服帖帖的,心里一软,觉得怪可怜的,便扔了木棍,双手插在裤兜里,晃晃悠悠的回了教室,从那之后胡升这小子见了王飞龙便躲的远远的,真是应了那句,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折腾,王飞龙只琢磨怎么收拾胡升了,学习成绩瞬间下滑,成了班级里成绩最差,调皮捣蛋的一号人物,就连陈小飞的名头都被他盖下去了,于是他就被班主任那老头儿就给扔到最后一排去了,和班级倒数第二名那个女孩坐在一块儿。后面一排除了个头高的,便是学习成绩最烂的几个,朱桐和陆飞这两个头高的坐在一起,这最后一排总共坐了八个人,两张桌子对接在一起,一边四个,王飞龙的左边就是那个倒数第二名的陆雪,右边是朱桐和陆飞俩小子,他们三个都是留级生。朱桐这小子课本上的东西他都会,就是眼神里充满了邪气,留级生啥都学过,而陆飞这小子总是衬衫塞在牛仔裤的裤腰里,文邹邹的,成绩一直都是班级里的第一名,陆飞他爸又和王飞龙他爸关系特好,他们两个大人在一块,总避免不了说这些小兔崽子们的学习成绩,于是王飞龙回到家又挨了一顿揍。
话说王飞龙的新同桌叫陆雪,这小妮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每天上课就听她的声音最响,吵吵个没完,喳喳呼呼的,王飞龙挺讨厌陆雪这个女生的,因为陆雪老喜欢偷偷的拿他的东西,铅笔和象皮擦,她见着就拿,拿了就不给,和她要也不给,弄的王飞龙气呼呼的从陆雪那里抢回了自己的东西。有一天王飞龙他爸给他买了个文具盒,拿到文具盒的王飞龙,嘴里乐开了花,他心想整天看着别人用文具盒,今天自己终于也弄一个,还是崭新的呢。到了学校教室里,他刚拿出新的文具盒便引起了一大推同学的围观,上了课陆雪这小妮子就抢走了他的文具盒,王飞龙气呼呼的想要抢回自己的文具盒,不巧被班主任发现了,这老头儿上课不是拿着米尺就是拿着竹条,王飞龙的手掌又被打了几下,陆雪也被打了几下,但是王飞龙心里觉得特窝火,一门心思的想找机会报复陆雪。
下了课他正琢磨着从陆雪那里把文具盒抢回来,可是他下手慢了点,这小妮子拿起文具盒就跑,王飞龙气呼呼的追了上去,结果陆雪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教室里打开的一扇破窗户上了,正巧撞到了窗户的拐角处,那破窗户都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了,被她这么一撞就径直倒了下来,砸在了她脑袋上了,玻璃碎了一地,王飞龙当场就傻了眼了,一脸的呆滞,傻乎乎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后来想想幸好没有划伤她,要不都不知道会内疚多少年了。陆雪那小妮子拿着文具盒,抱着头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王飞龙一脸呆滞的表情,傻傻的看着陆雪蹲在地上伤心的哭着,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缓了缓神鼓起勇气,走上前对陆雪说了声对不起,又对她说,要不让你打我几下,怎么打都行。这丫头把文具盒往地上一扔,抱着头大声的哭了起来,这回王飞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傻傻的看着陆雪 ,只觉得心里无比的内疚和难过,之后王飞龙帮她和赵森那小子打了一架。
(5)
赵森这丫的就是王彬的走狗,这小子特能装,也他妈的是个墙头草,王飞龙这么形容他,谁牛他就跟谁混,而王飞龙也最讨厌他这种人。和陆雪闹了一段不愉快,王飞龙心里觉得挺内疚,总是小心翼翼的刻意避开陆雪,不敢和她说话,课间只好向朱桐和陆飞那边凑了凑。楚义和陈小飞好像也和他们两个挺熟的样子,没事儿的时候便走到后排和这几个小子扎堆的吹牛,陆飞一副文邹邹的样子背诵着,人有两个宝,双手和大脑……..朱桐瞎起哄的臭显摆,我早就会啦,背个锤子。朱桐说着话,便笑嘻嘻的挠了挠陆飞给他捣蛋。
这几个小子下了课就一起闹腾起来,陆飞终于被拉下水了,也跟着一起瞎胡闹,和这几个小子就是学不到好,陆飞也学会了玩玻璃弹珠,跳皮筋。上了课王飞龙回到座位,面对着陆雪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儿,就像欠了人家什么似的,他笑嘻嘻的冲陆雪做了个鬼脸,想要逗她开心,可是任凭他做什么,陆雪就是不搭理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下午放学,最后一排值日留下来扫地,几个小子收拾完了卫生正准备回家,王飞龙看见赵森那小子拦着陆雪的路,欺负她不让她走,一下拦着走道,一下又拦着门,不管陆雪走到哪,他便堵在陆雪的前面,洋洋得意的得瑟着,急得陆雪都快哭了,王飞龙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最讨厌这种恃强凌弱的小子,尤其是赵森这样的墙头草,他二话不说便冲上了去,把赵森按在地上一顿猛揍,拳打脚踢之后,赵森这小子慌慌张张的拔腿开溜。
王飞龙揍完了赵森,便背上书包和朱桐、陆飞两个小子一道回了家,半道上十字路口分道扬镳,他刚刚帮陆雪揍完赵森,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走在路上哼着小曲儿。回到家里,王飞龙看见母亲正坐在屋里抹着眼泪,父亲正在忙着收拾东西,他以为父亲又和母亲吵架了呢,后来才知道,是被村里不讲理的女人给欺负了,父亲三代单传,别人家兄弟多,只能处处忍让,刚进家门父亲就对他说,咱们搬家,搬到南村去。王飞龙心里一阵的郁闷和难过,搬到南村怎么住,又没有房子。父亲告诉他,和朋友借了房子,王飞龙特不情愿搬家,他气呼呼的扔下书包躲进里屋,父亲上前安慰道,搬到南村就没人欺负咱了,咱先借人家房子住,那家人的小孩和你还是同班同学呢,你们可以一起玩呀。
这一夜对于王飞龙来说是个无眠之夜,第二天早上无精打采的到了学校,一个人郁闷的坐在花园的石头上。远处高小明背着书包走了过来,他看见了王飞龙便兴冲冲的跑上前叫道,哎,王飞龙,你爸叫啥?王飞龙正郁闷着呢,哪里有心情搭理高小明,高小明又继续问道,是不是你们家要搬到我们家老房子那儿住?王飞龙抬头看了他一眼,高小明一副兴冲冲的样子说,快告诉我啥时候搬,我去找你玩儿。话说从那以后,这两人注定成了一生的兄弟。
终于还是搬到南村了,纵使王飞龙几百个不情愿,他哪里拧得过他爸?高小明不止一次的问他,你啥时候搬家?王飞龙只觉得心里特郁闷。话说这高小明也是一号人物,第一天搬到南村便让王飞龙长了见识,他们家搬到南村的头一天,高小明他们一家前来探望他们。王飞龙正在收拾东西,这高小明见了王飞龙,兴奋的大叫了一声,从背后拍了下王飞龙的肩膀,等他回过身,高小明紧接着唰的一下,一个笔直的高鞭腿,脚尖抬到了王飞龙的肩膀上,脚面正对着王飞龙的面部,这让王飞龙一脸的激动,高小明这货会功夫呀。高小明收了脚,兴奋的拉扯着王飞龙说,跟我走,带你找我哥去,我哥回来了。他一脸疑惑的问高小明,你哥去哪了?高小明笑道,武校啊,我带你去跟我哥学功夫去。
自从搬到了南村,王飞龙和高小明、朱桐、陆飞几个小子便凑到了一起,这几个小子一起上学,放了学又一起回家,打架的事儿可没少干,傍晚回到家他便和高小明在墙边压腿,麦草垛上翻跟头,高小明他哥教会了他们一些武校的基础功夫。
赵森这个王八蛋挨了揍特不服气,于是就把王彬找来了,王彬这个小王八蛋也不是好东西,他对王飞龙说,别看你是我小叔,赵森是我兄弟,我们是一个村的,你揍他就是不行。王飞龙一听这话就特来火,恨不得上前揍他两拳,王彬接着又说,星期五放学给我等着。
周五那天下午,王飞龙刚刚收拾完书包,出了教室门口正准备要走,这俩孙子便围上了来,碰巧高小明也刚刚背着书包从教室里走出来,他见了这个情况大喊一声,陆飞、朱桐快出来帮忙。于是四个小子把这俩孙子一顿臭揍,揍完了他们,哥儿几个乐呵呵的出了学校大门,这俩孙子挨了揍又特不甘心,王彬叫上了他弟弟,又不知从哪里叫了两个小子,他们一路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刚好在十字路口那里,王飞龙他们几个小子,四对五愣是没有吃亏,对面那五个小子一路跑着追过来,早就累的气喘吁吁的,哪里还有力气打架,他和高小明二打三,陆飞和朱桐一人对付一个,还真没看出来,陆飞这哥们儿平时文邹邹的,打架也毫不含糊,后来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就传到陈小飞和楚义的耳朵里,周一到了学校,这俩孙子又被陈小飞和楚义给收拾了,陈啸天也在,这家伙一脚就把赵森踹趴下了,再接着又传到班主任那里了,九个小子被班主任那老头儿拎在教室门口罚站,靠在墙边展览了一上午,不过从那以后,王彬和赵森这俩孙子就老实了。
(6)
小学一年级放了暑假,四个小子一道儿背着书包,蹦哒蹦哒的打打闹闹,哥儿几个也算是这一片的混世小魔王了,路上的同学们见了他们几个都躲得远远的,也有敢怒不敢言的。暑假的第二天,王飞龙去了高小明家,他家里人告诉王飞龙说,高小明走了。王飞龙带着期盼的眼神问高小明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得到的答案却让他的心里非常失落,高小明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这让他心里特难过。
陆飞家教很严,每天都被关在家里,不是写作业就是看书,只剩下王飞龙和朱桐两个小子闲着无事,可是没几天功夫,他便和朱桐闹翻了,朱桐那小子老是抢他的小玩意儿,王飞龙特烦他。某天王飞龙他爸和邻居家聊天,聊到邻居家的贺云,贺云他爸吹着牛,说贺云参加了什么数学比赛,王飞龙他爸回到家里就把王飞龙一顿臭骂,你看看人家贺云,代表学校参加数学竞赛多有面子,你就给我瞎混吧你。王飞龙耷拉着脑袋气鼓鼓的敢怒不敢言,再后来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数学竞赛就是王飞龙和陆飞的天下,这两个小子全包了,成了整个村子里的代表人物,直到中学,这俩小子不在一个学校了,但是在奥数竞赛场上还能碰面。
王飞龙被他爸一通批斗,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却只得低头听着,那几天他也几乎被软禁了一样,他爸不让他和别人家的孩子一起玩,把贺云这小子叫到家里来陪他一起玩。贺云比王飞龙大两岁,一头长发,三七分,瓜子脸,他带着王飞龙一起钓鱼,抓知了,掏鸟窝,拿弹弓打鸟,王飞龙心想,贺云这家伙也不是个好东西。村子里有几个小子欺负王飞龙,贺云便帮他出头,朱桐那小子抢了王飞龙的小玩意儿,贺云便帮他抢了回来。朱桐这小子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面对比自己大两岁又有点强壮的贺云,只得乖乖认怂,可背地里又和王飞龙胡搅蛮缠,之后这小子便和王飞龙背道了。
贺云这哥们儿确实挺聪明的,脑子里的邪乎事儿挺多,全村老少爷们儿都有绰号,都是他干的,不管大人小孩,见了面他脑子里就蹦出一个绰号,还他妈的让人听了都想笑,他倒是从不吝啬自己的才华,给王飞龙取了仨外号。贺云这小子哪都好,没有坏心眼,就是喜欢给别人取绰号,不过人家脑子好使也没办法啊,他还精通十八般武艺呢,会下象棋、围棋、五子棋、四国军棋,连小孩玩的斗兽棋他都能掺和一手,还能写的一手好书法。
一天早晨,大清早的便见到贺云这小子,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劲儿了,双手抱着一只扫把,蹲在门口的石头上唱着歌,一口的方言唱着自己撰写的歌词,南来的,北往的,老少爷们儿........竟然还是说唱。贺云摆出一副帅呆了,酷毙了的架势,手指不停的拨动着扫把,跟他娘的明星一样。
王飞龙他爸特欣赏贺云这小子,还不都是贺云他老爸吹嘘的嘛,那天早晨王飞龙他爸见了贺云这副模样,感觉特好笑,笑眯眯的上前打了招呼,贺云正抱着扫把,学着大腕儿沉醉在自己的歌词当中,似乎被吓了一跳,仿佛惊扰了睡梦中的人,他急忙扔掉扫把,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咧着嘴的发笑。
王飞龙他爸把贺云叫到家里来,要王飞龙和他学习毛笔书法,可贺云这小子没教半拉功夫,便掏出一副象棋,要王飞龙和他一起玩两把,那时候王飞龙哪里见过这个玩意儿,上面的字都还没认全呢,而且这时的他,毛笔字写的正起劲儿呢,下什么象棋,可贺云那小子不依不饶的变着法子吓唬王飞龙,要王飞龙和他一起下棋,不然就抬手要收拾他,王飞龙还真的就被贺云给唬住了,说来也没办法啊,毕竟人家大两岁,打也打不过,怎么说也是经常帮自己出头的,勉为其难的玩了两把。
贺云这小子不知哪里来的邪乎劲儿,王飞龙下不过他还不准认输,或许他就喜欢这种征服感,当然这只是王飞龙的猜测,不过贺云这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两三年王飞龙都没赢过他,每次王飞龙都琢磨着怎么赢贺云,可每次都被贺云给看穿了。事隔几年,他们在全县青少年象棋竞赛场上相遇了,贺云被王飞龙杀的惨不忍睹,那个时候的王飞龙笑呵呵的说,云哥,你这可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啊。贺云抬起头仰望着天空,眨了两下眼睛,抿了抿嘴说,我怎么记得是你教我的呢?王飞龙惊讶的愣住了,心说还可以这样,是该说他不要脸呢,还是他真的忘记了。
这一整个暑假,王飞龙下棋都下出瘾了,上了二年级他又和陈小飞坐一起,恰巧陈小飞竟然也会下象棋,于是这两个小子就又有得玩了,下了课就吵吵的下起了象棋。陈小飞这小子根本就不是王飞龙的对手,而两个小子刚掏出象棋,就引来了一群同学的围观,一个个都跃跃欲试的,王飞龙洋洋得意笑道,我没对手啊。
这段时间,陆飞那小子不再和这几个小子一道瞎混了,一个劲儿的看书死学,课间别的同学都出去玩,他便独自坐在教室里看书,还会和私塾的先生一样闭目养神,王飞龙看见他这副模样就想笑,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教书先生。话说王飞龙这小子就不一样了,下了课该玩的玩,课本上的他就只随便翻翻书,再听听课就搞懂了,就只见陆飞每天闭目养神的在背诵课文。一个学期下来,王飞龙从倒数后几名跃居全班第二名,陆飞拿了第一名,他只差零点五分落在陆飞后面,引得老师和同学们都对王飞龙刮目相看。那年学校又搞了个神经质的大型游行活动,组织全校的老师敲锣打鼓的到村子里,给各班级拿了名次的学生发送奖状,王飞龙他爸见了这个场面心里特高兴,感觉脸上特有面子,上前和老师们逐一握手,可王飞龙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只觉得这样的活动太可笑了。
要过年了,王飞龙再一次去打听高小明的消息,他家里说高小明不回来过年了,于是一股失落感从心底涌上脑门,但是高小明让家里人传话来了,他很想家,很想念四兄弟。听了这个话,王飞龙心里更加失落了,什么他妈的四兄弟,早就走散了,二十多年后就只剩下他和高小明,中学后和朱桐再也没有交集,陆飞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偏远的山区,这让王飞龙很崇拜他,因为陆飞还坚持着少年时的理想。他感叹着回忆着这帮穷山村里走出来的哥们儿,如今已经遍地开花,激烈的角逐着,他少年时曾以为和陆飞的竞争是激烈的,如今看来都是浮云、狗屁!面对整个社会有多少这样的人,有多少激烈的角逐,在人世间挣扎才够激烈,人来人往,往事如烟催人泪下,却叫他难以释怀。
二年级第二学期开了学,班级里来了位新同学,坐在王飞龙前面,那哥们儿背影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王飞龙没有过多的在意他,拿起课本胡乱翻着。陆飞还是那副模样,私塾先生一样,文绉绉的读着课文不和别人讲话,而王飞龙可是个活跃分子,全班就他最能折腾了,自从认识了陈小飞,没多久就连那陈小飞都甘拜下风,一会儿来个女生问他数学题怎么做,一会儿来个哥们儿打招呼,朱桐也不和他们几个说话了,撩撩这个碰碰那个的,鼓捣鼓捣小玩意儿,大家越来越讨厌他,他和那个曾经骂过王飞龙,不上学还买本子的女生坐在一起,那女生也和王飞龙搭讪,可王飞龙敷衍了事的不怎么想搭理她,因为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孙小北那孙子正忽悠一帮小女生坐在一起吹牛,于是王飞龙便听到几个小女生神经质的喳喳呼呼的说,高小明回来了哎。他笑了笑,心想高小明和我是什么关系,他回不回来我能不知道吗,紧接着心里又是一阵失落。陈小飞一大早上没睡醒似的,拎着个书包往坐位上随手一扔,坐在王飞龙旁边趴着就睡了。孙小北那个愣头青突然大叫一声高小明,王飞龙一愣,心说真的假的,没听错吧?只见孙小北走到他前面那个坐位,戏耍着这位新来同学,这位同学不搭理他,他便死皮赖脸的上前挑衅,王飞龙看不下去了,握了握拳头,差点没冲上去揍他两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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