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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囿于眼界,所接、所触,之人、之物、之事,构成自己的小圈子,便是自己的世界,犹鱼之小溪,不知大海,溪食尽,自亡而哀谓天亡于我。
佛说:世界大千。人,往往困于自己的世界不自知、不自拔。我,送你另一个世界。
……
每年四五月份,是牡丹花盛开的时节。
华东大地之上,有一座牡丹城,此处牡丹最好,花甲天下,蜚声中外。年年牡丹花好时,城中赏花之人络绎不绝,这其中,有一位男子,每过数十或数百年便会来此一趟,每来一趟,便是一个……动人的悲剧。
我曾有幸听闻他的故事,彻底颠覆了我对世界的认知。
我与他初见于几年前的一列火车之上,开往牡丹城的列车。
凡是短途旅行,我最喜欢坐那种仿佛上个世纪遗存的绿皮火车,中间是一个长木方桌,对摆着两条红皮沙发,开着大大的窗户,吹着春天的风,安静而自在,惬意,美好,当然,两条沙发的座票,因为便宜,就包圆了。
四月的窗外繁花似锦,空气中都弥漫着旅游者粉红色的开心,“久在樊笼中,复得返自然”嘛!
列车刚开不久,就闻“哇”的一声,一个男子的哭嚎打破了原本的寂静。我循声望去,走廊里一个有着大叔背影的男子猛的向前一冲,紧紧地抱住了他身前的一个姑娘,只见那姑娘穿着米黄色的T桖,蓝色超短裤,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纪,给人一种青春活泼的感觉。这才四月份,如此清凉穿着,不青春不活力才怪,我暗想:“禽兽、猥琐大叔,放开那个女孩,让……”正想着,一个清脆而活泼的声音叫道:“表哥,你干嘛呀,别这样……”,正是那个女孩。
“表哥?……”,我尚未反应过来,又听“蹦”的一声闷响,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白色半透明圆珠从长木桌上摔落下来,随后转眼间便滚到了我的脚下。
原来由于那大叔声泪俱下的激烈环抱,导致女孩身体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就是这一步,却恰使女孩的身体撞在了她刚刚所坐座位旁边的长木桌上,那长木桌颤了一下,木桌上的众多物品中原有一个黑色的盒子,此时由于重心不稳侧翻过来,那盒中用红色丝绸包裹的圆珠便翻滚了出来,之后紧接着滚向木桌边缘,然后便掉落下来,
掉地的一瞬间发出“蹦”的一声沉重闷响,那珠子似乎极其结实,我当时一瞥眼间并未看到有任何损坏,只是隐隐感觉到有股冷气自那珠中散发出去,不过我并不敢确定。另外不知是眼花还是什么,隐约中看到似有一股黑气越变越大,直冲云霄,当时也并未多想,之后珠子便径直滚到了我的脚下。
这一切看似复杂,其实只在突然之间,我还来不及思考,刹然间天地大变,顷刻里大风骤起,窗外立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黑云压城城欲催”,一切发生的好快。
我感受到天地间的这种巨变和脚下的珠子似有某种关联,但还是本能的想弯腰捡起将其还给对方,就在手即将触碰到珠子的一刹那,模糊间似梦非梦的看到了原先坐在女孩对面的男子,一张冷峻的面庞,两只眼睛被闪电照的黑亮,伸出手来似乎要推我,我似乎还听到了他的声音,“不要碰!……”,但为时已晚,我接触到珠子的一瞬间,似有万钧雷霆向我击来,之后我便一无所知了。
……
我叫卫齐圣,发生这事的时候,还只是一名大学二年级的学生。
大一的时候,我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她的家乡就在牡丹城,我本想趁着好时节,跨越千山万水,去找她……家乡的花……欣赏,我知道自己是个懦夫,至少当时是如此。
待我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一个类似于炕的大床之上,睁开眼来第一个看见的是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留着白色短须、还有着白色头发的精神抖擞的老爷爷,他是一名医生,只见他慈眉善目,正和蔼可亲的站在床前对着我微笑,“……天使啊天使,没想到天使还能这么老,老了也帅……”,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猛然间发觉有一个“僵尸”正笔直的立在白胡子老爷爷身旁,吓我一跳,“啊”的一声蹦出口来,身体却丝毫未动。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老爷爷亲切的声音。
我孱弱的用尽吃奶的力气指着他旁边的“僵尸”,清朝的绣花长袍,高高瘦瘦长方脸,还扎了个清朝的大辫子,只是脸色比较红润,没有传说中的僵尸那么白,我又没见过僵尸,也许传闻不实,僵尸的脸便是红色的呢,现代人哪有穿着清朝长服扎着清朝辫子的,不是僵尸是什么,活了几百年的大清帝国遗老遗少?哼,不可能。
“危……险……!”我又一次用尽吃奶的力气蹦出来两个字。
屋中当时还站了另外几人,似乎他们都不明所以,见我手指指向那具清朝“僵尸”,便笑嘻嘻的说道:“这位是郎医生,也是来给你看病的,你重伤刚醒,还是尽量不要动的好!”
……
我伤势据说本是极重,可是奇怪的是,只将养了一月之余便能够下床活动了,两月之后竟然完全好了,而且自我感觉身体素质更胜从前。
这两月之中除了吃便是睡,几乎把我一颗躁动的心都给憋坏了。好在能下床活动后还可以偶尔外出走走,他们对我也是真好,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瞒住了我父母和学校,每天大鱼大肉捡我喜欢吃且又有营养的不说,还专门不知从哪请了两个黄毛丫头伺候!那俩丫头一个十三四岁年纪,一个约莫十六七岁,俱都天真无邪,我从未见过有人居然可以有那样清澈的眼神,两人均素面朝天,清秀可人,又都各扎着一个马尾辫,言笑晏晏,活泼可爱,只是问她们什么,她们都只是莞尔一笑,说是要问过神女大人再说!
神女大人?……神女是谁,那自是不肯说了。
这两月之中,我还闹出过一个小笑话。
我所在的位置,是我国南方深山中的一处村落,我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极大的茅草屋。这处村落位于山顶之上,看上去颇为败落,和普通的山村并无区别,我所住的茅草屋从外观上看也极为普通,奇怪的是,它有十几个门,但从每个门看上去又像是一户户普通人家,且每户人家有着自己的院落房间一样。但实际上这些院落房间内部都相互打通,就形成了现在我所居住的这处极大的居所。
茅草屋内里极为宽敞整洁,清一色的木质地板,冰箱、洗衣机、电脑等等各色现代电器家具应有尽有,院中除我和两个丫头外还另有一对老夫妻在此长居,负责清扫维护这处地方。建成如此模样,不知道他们在隐藏什么?
这两月之中,虽然大多数时候我比较心宽,但偶尔也会有一丝小惊惧。这是个什么地方?他们又会拿我怎么办?那个奇装异服的人是cosplay吗?还有那个违反科学的引起雨雷的珠子是什么东西?更可怕的是这隐秘的氛围!
可她们待你极好,每次我见到她们那比世人清澈百倍千倍的眼神,便心生安定,不自觉间倦意朦胧,想着此处也是极好的,堪称的上人间仙境了,这么舒服的地方多呆些时刻自然是好的,不想走了,所谓的危险,不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
这里有种家的温馨,还没有父母望子成龙的催促,更没有世间追逐躁动浑流的压力,若不是不甘寂寞,非要去人间飞黄腾达闯出一番事业的有志之士,对于一般人和隐士来说,绝对是天堂!
不是乱世,不需救民,出世何用?……
但在室中待的久了不免厌倦,总想着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为了我早日康复,待我能下地走动后不久,两位姑娘也时常劝我多出去走一走,只要不出村子就好,更无其他嘱咐。前几次一瘸一拐的时候,都是她们扶了我在周遭百米内稍微走动,眼看自己这一个多月下来已经完全能活动自如,某一日阴下天来,外面颇为凉爽,我便独自一人耍了去。
村子不大,亦无需什么向导,我之前在院落中时也已看过整个村庄的布局图。
我一人闲庭信步,颇为潇洒,这村子建在山顶之上,天然绿化,从山上往下看视野极为开阔,风景极佳,村庄内外树木又极多,树木参天,将整个村子遮蔽起来,似是有意为之,若有一架飞机从村子上空经过,不仔细观察,是发现不了这个村落的。隐藏的院子,隐密的村落,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这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此次我打算好好探查一下这个村子的其余部分,希冀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村庄内房屋依地势而建,中间铺的是青石小道,道上苔藓斑驳,古韵悠悠,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我想着既要探查,不如一日看尽这山中村,便放开了脚步,也顾不得刚好的身体,流星似的一边欣赏一边查看起来。
刚开始走并不觉得怎样,只是走的时间越长,越觉得惊骇不已,总觉的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却也说不上来。后来明白了:这村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想通这一节后,再看看周围便越发觉得怪异起来,静,太静了!倒不是没有鸟虫之音,而是居然连一只鸡、一只鸭、一只羊、一只狗的声音都没有,更不用说孩童的哭闹声了!这哪里像是一个正常的村落?此时我都能听到我心跳的“噗噗”之声。回想起来,院中所有的人都没有提及过邻居一事,也从没听到过隔壁邻居院子有任何动静。再看看我周遭的院落,透过低矮的石墙望去,院中分明已是布满厚厚的落叶,最下面的几层都已腐烂,怕是几年都不曾清扫过了。路边的花草无序的疯涨,旁边的藤蔓肆意的穿墙,刚刚那些看似颇有韵味的苔藓,现在想想竟是因为道路久久无人踩踏而生,若是一条繁忙的街道,又怎会生出如此多的它们?……
不想没事,越想越觉的诡异恐怖,我看过鬼故事,说是鬼看不见人,便觉得整个城市空落落的好荒芜。穿街走巷的看了几个街道皆是如此,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脊上陡然生出一股寒意,莫不是我已经死了?……我就说嘛,我受了那么重的伤怎能不死,不死的话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缘何我却恢复的如此之快?现在不过一月有余,再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地方,白吃白喝白住被好生伺候着还给你治病,那我到的难不成是个神仙洞府已升了天吗?……
抬头看看阳光,从树隙洒落的斑驳的阳光,可爱而耀眼,我还能照着这阳光吗?
想着想着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觉得自己定是发现了这是阴世的惊天大秘密,老天爷接下来又不知会将我这个“明白人”置于何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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