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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小江,今年才17岁,风华正茂的年龄又难得遇到放假,本来正应该是我策马奔腾的时刻,却因为这次疫情的原因不得不闲在家里打游戏。“眼睛好痛,打完这局得休息会儿了”因为无聊我已经连续打了一天的游戏,眼睛自然而然的也已经承受不住了,终于,撑到看到胜利俩个字以后,我把手机丢到了面前的桌子上,眼睛看向了窗外。
因为疫情的关系,本就没多少人的郊区此刻更是荒凉的不行,街上一个人都没有,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楼下为数不多的绿化,突然,看到楼下破旧的垃圾池旁边,有个黑影在左右移动。
“应该是什么野猫野狗在找吃的吧,不然这时节,还能有什么在垃圾池旁边转悠”我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一点,人有时候就是会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些不该有的好奇心,用力瞪大眼睛看过去以后,我居然看到了一个人的轮廓,或者应该说是一个拾荒的人在翻找着垃圾堆。
不敢想象现在居然还会有人来这么荒凉的地方拾荒的我再次看向了那个方向,那个黑影却突然站了起来,这次我看清了,真的是一个人,一个在寒冷冬季却只穿了件破旧薄外套的老年人。
“看起来他什么都没找到,太可怜了,哎,楼下的老大爷,你等等我,我这有几个空瓶子”突然心生怜悯的我大声叫了起来,想要叫住楼下可怜的拾荒大爷,但是大爷像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一样,再次蹲了下来,在那里自顾自的寻觅。
“真是个怪老头,不过,也有可能是耳朵不好使吧”想到这里,我赶紧拎上家里的空瓶子穿上大衣跑了下去。
“奇怪,人呢?”来到楼道口以后看了看楼下垃圾池,没有看到老大爷的身影,左右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看到,“这老爷子,腿脚还挺方便,这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算了算了,上去咯,下边真是太冷了,不过这垃圾池也是,一股子腥味,真不明白刚才那个大爷怎么在这待的”
回到家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满脑子都是那个老大爷在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唉,这么大年纪了,真是不容易啊,要是再看到他一定得把家里的废品都给他,再给他一点儿钱,我可真是个善良的小伙子啊,奖励奖励自己,点份外卖,就是不知道快过年了还有没有店开业的”
“唉,穷逼只配吃炒饭”挑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家还营业的店铺,可惜里边的东西都很贵,就我现在这种状况,只能吃的起炒饭了,点好餐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这么快啊”
打开门以后是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外卖小哥,好奇怪的衣服,人家的制服不都是蓝色或者黄色嘛,这是哪家的外卖小哥,心里暗暗嘀咕了一下,我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外卖小哥,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哪家外卖公司的,小哥的头深深的低着,像是不想让我看清一样,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把外卖递给了我,还附带给我了一张传单。
“好好看一下一下这张传单,看到上边那个人就打下边的联系电话,好人会有好报的”小哥冷冷的说。
“好,好的”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冷淡而且凶巴巴的外卖小哥,我的嘴巴不由得有点结巴,脑子里甚至回想起了之前看的有罪犯伪装成外卖小哥入室杀人事件,就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外卖小哥已经蹬蹬的跑下了楼。
我连忙关上了门,“好腥啊”关上门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外卖小哥在楼下抱怨的声音。
拎着外卖来到了桌子旁边,拿出来了小哥说的那张海报,垫在了桌子上,外边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那个老大爷会不会回来了呢?”嘟囔了一句以后我把头探出了窗外想要看个清楚。
因为这座破旧楼房挡到了落日余晖的缘故,楼下的垃圾池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突然昏昏沉沉的黑暗中仿佛有一个更黑的身影在其中耸动,肯定是那个老大爷了,刚好这里还有一份炒饭,一起送给他吧,于是我用海报裹起了桌子上的炒饭盒子,连同着刚才放在门口的几个空瓶子一块出了门。
“怎么感觉越来越腥了”走在已经几乎看不到光的楼道中,我抱怨起来,“这楼下的垃圾池是多久没清理了,本来这楼就没住多少人,还搞得这么脏”这老大爷还在那种垃圾池里拾荒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想到这里我加快了下楼的脚步,但是越往下走,腥味越重。
终于,我捂着鼻子来到了楼道口,“老大爷”我叫了一声,没有人搭理我,我往垃圾池那边探了探头,哪有什么老大爷,只有一只瞎了一只眼的黑猫在那里翻着垃圾,“真不吉利,黑猫就算了,还是只瞎了一只眼的黑猫”
就在我转身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身后的腥味变得更加浓厚了,即使是我已经用手紧紧的捂住了口鼻,这难闻的腥味还是透过鼻子,直直的冲到了我的脑仁上。
“小伙子,你是在找我吗?”身后传来了苍老且沙哑的嗓音,这嗓音像是被人紧紧的掐住了喉咙发出的声音一样。
转过身去,在我眼前的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老大爷,佝偻的身子低的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瘦骨嶙峋的身躯上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薄外套。
“对,大爷,您是在这附近拾荒的吧,这是给您的空瓶子和我刚买的炒饭,我还没吃呢,应该还热的,来,给您”
“谢谢你啊,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啊”依旧沙哑的嗓音,让人听了感觉很不舒服。
老大爷伸出自己干瘦的双手去接我给他的炒饭和空瓶子,突然,我发现,那双手不是干瘦,而是没有一丝肉,没错,一丝都没有,是两只空荡荡的白骨。
我的瞳孔一下子收缩到极点,深深的吸了一口满是腥味的空气以后,“啪”的一声,我手中的炒饭掉在了地上,这一瞬间我也清醒了过来,我面前的哪里是白骨,那明明就是两只因为饿了太久而瘦骨嶙峋的双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边道歉一边弯腰想要把炒饭盒子给捡起来,还好盒子结实炒饭才没有撒出来,我的心里此刻充满了内疚,这时,我看到了那个奇怪小哥给我的传单内容,是一张寻人启事,不过奇怪的是,这张是黑白的,而且也没有任何说明,只放了照片和联系电话,不过更让我震惊的是,虽然没有看到面前这个老大爷的脸,但是可以肯定,这张启事就是找他的。
“好好看一下一下这张传单,看到上边那个人就打下边的联系电话,好人会有好报的”这时,小哥的话在我脑海中回响起来。
“大爷,您看这个是不是您啊”
“我眼睛不太好,这里太黑了,我看不清楚”
“我看这个应该就是您,我马上和您家人联系,让您回家,您就不用这样受苦了”
“不行,我还有东西没找到呢”
“老大爷,这您得听我的,您看您这大冬天穿的,您得先回家,有什么事儿让您家里来找”说着我就开始照着传单上的电话号码拨号。
“喂,你好,谁啊?”
“您好,我是您在软件上点餐的商家,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急事儿,您那儿又比较远,不太好配送,所以您看您能不能取消一下”
“说什么呢,我早就拿到我要的炒饭了,你是不是搞错了”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这老板是有多忙,这都能搞错,算了算了,没时间搭理他,正事要紧,心里想着,我再次拿起传单照着上边的号码拨号。
“您稍微等一下哈,老大爷,我马上就和您家人联系”
“啪”又是一声响,这次和炒饭一起掉在地上的是我的手机,因为拨通号码的一瞬间,我看到手机提示上赫然写着三个字,殡仪馆。
也有可能是老大爷家里是殡仪馆的吧,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想到这里,我对老大爷的愧疚更深了,本来别人都这样了,我还一直疑神疑鬼的犯神经,想到这里,我赶忙低头去捡手机。
“完了,炒饭盒子好像摔开了,不过怎么这么腥啊,比刚才还腥,啊!”我再次尖叫了一声,双手只不过的颤抖,因为炒饭盒子里的,赫然是两只人的眼珠子。
“怎么了,小伙子”老大爷也蹲了下来,依然是那像被掐住脖子一样用沙哑的声音表示着关心。
“别,您别碰那个”看到老大爷伸手去摸索地上的东西,我赶忙阻止。
“原来在这儿啊,终于找到了”老大爷边说边说边抬起了头来,只见老大爷苍老干瘪如白骨的脸上,那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却是两个黑漆漆的洞。
“谢谢你啊,小伙子”老大爷再次开口了,用他那掐住脖子一样沙哑的嗓音,而老大爷的脖子上,是一双在黑暗中都红的发紫的手印。
“啊”我再次缓过神来,看着窗外,我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受到惊吓的我想给爸妈打个电话,却在下一秒,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因为我看到,手机通话记录的顶端,赫然是三个字——殡仪馆。
窗外,寒冷的冬季,昏暗的破旧垃圾池旁,是一个佝偻且瘦骨嶙峋的身影在翻找些什么,突然,他抬起头来,用他脸上那深不见底的两个空空的眼眶,看向了我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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