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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是谁在暗中盯着他们?小伙伴们身上鸡皮疙瘩直冒,总觉得那个佝偻的身影和领走文洁外婆的大猫在轮廓上有些相似……
萧测揉揉眼睛,正想看得更清楚一点。
咔嗒!四周亮起明亮的灯光。
原来是林冰打开了电灯的开关。当黑暗被驱散的刹那,大家发现,走廊尽头的那个黑影不见了!
“人呢?刚才明明在走廊尽头看见一个古怪的黑影,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萧测怪叫着冲上楼梯,在走廊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
“你们看见的应该是我奶奶,”无明啧了一下嘴巴,似乎对萧测冒失的行为很是厌烦,口气不善地说,“她身体不太好,一直幽居在阁楼里静养,长年不见人,你们不要大喊大叫,会打扰她休息。”
溜达了一圈后,小伙伴们的目光集中到了摆在写字台上的一个相框上。
相框中镶嵌着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只有无明和两名女性,两名女性的眉眼都和无明很相像,只是一位比较年轻,另一位头发花白。
多多看得尤其认真,他总觉得照片里的苗觅哪里不太一样。
“别盯着看,那是我妈妈和奶奶。”无明缓步走下楼梯,勉为其难般向小伙伴们解释道,“五年前,我爸爸和爷爷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不幸去世了。之后我妈一直在外地工作,平时都是奶奶在照顾我……”
提到妈妈,无明不以为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优伤。
小伙伴们同情地看着苗觅,原来他有着这样可怜的身世。
无明似乎不习惯这样的目光,轻轻哼了一声,又把头转了过去。
“这么说,你家里现在只剩下你和你奶奶了?”萧测目光四下巡视,似乎发现了什么,压低声音对伙伴们说道,“无明撒谎了,他家里明明有其他人来过!”
无明家的地板上出现了一排若隐若现的鞋印,鞋印是四十五码的,那显然不是无明的。
“哼,你们这群人真是喜欢疑神疑鬼,动不动就怀疑别人说谎!”无明嗤之以鼻道,“那脚印的主人你们也认识,是教科学的马老师。”
刚刚自己的猜测被他听见了吗?萧测诧异地看了看两人之间不算近的距离,回想起来,进门时他与文洁关于猫的疑问,无明也好好地回答了。为什么再轻微的声音他都听得到,难道说,他的听力也如同猫一般灵敏吗?
这么想着,萧测更加警惕起来,追问道:“马老师……怎么会到你家来?”
“他是我爸爸的同窗,来祭拜我爷爷和爸爸的。”无明简短地回答。
原来马老师和无家有这样的渊源,这就难怪严于律己的马老师会纵容无明在自己的课堂上睡大觉了。
“喂,你们没找到文洁的外婆吧,赶紧离开我家!”无明的耐心似乎耗尽,不客气地催促起来,还推着小伙伴们往大门口走。
“哇啊!”文洁没留神,不小心绊在缺损的地板上,惊呼着倒下去。
“当心!”无明迅速拽住婷婷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
“谢谢!”文洁惊魂未定地拍拍心口,感激地跟无明道谢。
刚刚那一瞬间,文洁在无明脸上看到了关心的表情,但下一秒,他又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冷冷地催促道:“你们赶紧回家,不要让家长担心,快走!”
小伙伴们只好悻悻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萧测突然面色一怔,回过头看着房间内昏暗的一角,不动了。
“萧测……你怎么了……”扶幽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测仍然一动不动,魂不守地盯着某个地方,喃喃道:“我好像听见那个角落里有一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萧测……萧测……你们听见了吗?”
大家不都站在一起吗?角落里会有谁叫萧测呢?小伙伴们顺着萧测的视线看去,发现客厅最暗的地方放置着一扇古旧的老式屏风,屏风上似乎有一团巨大的猫影。
难道……是猫在叫他吗?萧测惊惧地瞪大了眼睛,腿肚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不过当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时,竟然有了新的发现。
萧测立刻朝小伙伴们使了个眼色。王沙嬉皮笑脸地说:“哎呀,萧测一定是幻听了,我们去看看,证明一下什么都没有,好让他安心回家!”
说着,小伙伴们齐齐向屏风靠过去。靠近以后,大家这才看清。那扇屏风上绣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大黑猫。
那屏风上面的黑猫足有一人多高,一对绿猫眼犹如两盏碧绿的灯泡,散射出让人心底发赛的幽光,而黑猫的眉心处,竟然和无明一样也有一撮月牙形的白毛!
萧测看看屏风上的大黑猫,又看看面如冰霜的无明,心中揣测道:无明、暗巷里的黑猫、屏风画,为何他们身上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白色的月牙形状呢?
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多多在屏风前踱来踱去,神情专注地打量着屏风。
随着晃动的灯光,多多好像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在上面摇晃。突然,多多像触电一般浑身战栗了起来,只见那黑猫慢慢地长出了一条条尾巴……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活、活了!大黑猫活了,还长出八条尾巴!”萧测惊慌地大喊起来,声音都变调了。
虎鲨几乎把鼻子贴到屏风上,眨巴着小眼睛瞪了半天,不耐烦地说:“哪里长出尾巴了?问题多多,你是不是眼花了?”
“不不,不是这样看,要移动着看!”多多焦急地像个钟摆一般在屏风前摇晃着身体。
林冰举起手电筒,想要看得更清楚。当手电筒的光柱落到大黑猫眼睛的瞬间,它的瞳孔骤然收缩了起来。
林冰吓了一跳,揉揉眼睛再看过去时,黑猫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
屏风上的猫果然有问题!难道带走文洁外婆的那只多尾巨猫是从屏风里跑出来的吗?
林冰学着多多的动作,慢慢从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终于,他舒了口气,回头对小伙伴们说:“我在书上看过……这是用特殊的工艺……制作而成的屏风。屏风的表面……不是平坦的……而是带着立体纹路……从不同角度看过去……受到光线和视角的影响……看到的画面会有细微的不同……对吧,查……”
看到文洁过来了,林冰猛然意识到不能直接问萧测,他心虚地匆匆回头,发现萧测正歪着头,古怪地望着婷婷——
文洁静静地站在屏风前,瞳孔也开始收缩起来,仿佛被画中黑猫摄住了心神,口中发出梦呓般的喃喃声:“小木,小木……”
“小木?”萧测不解地摸了摸鼻子,回想道,“那不是五年前在文洁外婆家作祟的家猫的名字吗?”
“难道这画中的大黑猫是小木?”王沙满头问号。
“不对……”林冰接口说道,“小木……是一只虎斑猫!”
屏风上的大黑猫,怎么会让婷婷想起小木?三个男生直觉其中有蹊跷,大喊起文洁的名字。萧测着急地凑上前,用双手抓住文洁的肩膀用力摇晃,想要把她弄醒。
文洁犹如从睡梦中惊醒的人一般,猛地一激灵,神情恍惚地看着同伴们:“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文大人,你刚才失去意识了!”萧测担心地问,“怎么回事儿啊?”
“我、我记不清了,头好痛!”文洁痛苦地扯了扯嘴角,“我、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小木……”
王沙生气地抄着手,质问冷眼旁观的无明:“你家这屏风是什么鬼东西?”
“哼,谁叫你们乱碰我家的东西,”无明语带讥讽地勾起嘴角道,“这是我爷爷收藏的古董,屏风上是古代的一种幻术画,不仅从不同的角度能看到细微的差别,画面也会随着看画者的心意而自由变幻。听说,有人曾在画中看见了已经过世的亲人。”
“过世的亲人……”文洁的眼眶红了,轻声说,“小木的确就是我的亲人。”
两颗晶莹的泪珠从文洁脸上滑落,文洁有些难为情地抬手去擦,而此时,文洁的手臂上蓦地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一瞧,手臂上竟横陈着一道鲜红的猫爪印。
“咦,这是什么时候弄的?”文洁惊讶极了。
多多一愣,他突然想到,刚才好像只有无明在扶跌倒的文洁时触碰过她的手臂……
轰隆隆——一片静默间,窗外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看样子,暴雨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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