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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校园依稀三两人影，小声交流间阵阵烟雾弥漫，看样子是监考老师出来闲聊两句，抽口烟放轻松。谢淮领着空灵走到篮球场边，也没说话，两双眼就这么相互死盯着...
“老师，您误会了，我没有作弊，如果没啥事就把试卷还给我吧，还要考试呢！”
那人不急空灵急啊，要是地理成绩被取消了，先不说排名问题，空灵也不在乎排名，就是和双胞胎的打赌...
“我说了，你作弊，这科成绩作废，不用考了明白吗，在这么纠缠下去，到时候丢脸的不止是你，还有你们校长、你们四中、你父母！”谢淮将试卷折叠起来，放进口袋里，还顺手拍了一下，似在压紧袋口以免一不留神就被抢走试卷。
你们校长？你们四中？
回味这句话，空灵恍然大悟，“这么说您不是我们四中的老师？”
“怎么，你们四中的老师看到学生作弊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挖掘到一个重磅消息，谢淮内心一阵欣喜，瞥了眼远处不在室内监考，反而三五扎堆于教室外谈笑风生的育人者一眼，越发鄙夷，嘲讽道：“还真是开了眼界了，难怪你们四中学生成绩这么好！”
无意之举害得母校遭人嘲讽，空灵也没了好脾气，掏出手机拨打了校长老人家的号码...
听着那学生向校长说明此刻发生的事，谢淮也不阻拦，反正理在自己这边，既然他们不怕丢脸，那自己也就乐于出出风头。
下楼梯的脚步声略显急促，袁晓明的身影出现在教师办公楼的楼梯口，身边跟随着两位气质不凡，看似是教育部门领导的中年男女。
原本和学生在办公室喝茶聊天，正聊到学生时代的囧事，却接到了空灵的电话，本应是在认真做题的他却联系自己，想必是非常紧要之事，便当着学生的面接通了。当得知自己未来孙女婿被监考老师当成作弊份子没收了试卷后，再也坐不住，和学生告罪一声，便要起身去处理一下。
然一男一女表示既然是考场事件，两人亦可相伴前往，毕竟身为城西区教委主任，每年高考身兼考场巡检组组长一职，这事接手处理也合情合理。
期末考试为一学期教学结束后，学生学习结果的评价和反馈，谈不上多重要，所以教育部并没有下达考场巡查的指令，一般只有中高考这等关乎人生抉择的重大考试，才会委以监督考场的重任。两人此番是趁学期结束前的考试日子来看望老师，道道家常而已，既然碰上了这等事，不跟过去看看也说不过去，更何况...事发地可是自己母校啊！
三人远远便看到了篮球场上一堆人，明显分成了两个阵营，其中一方唯有一人，此刻意气风发，颇有诸葛亮舌战群儒的风采。待距离拉近，此人嘴里传出的话语颇不中听，直让来人皱眉不已。
“这同学每次考试总成绩都排在年级前三，几乎是满分，这是事实，你怎还这样看人？”
谢淮“噗嗤”一声，意在嘲讽对面老师包庇学生，“这不就是作弊了才有好成绩么，也没毛病，合情合理！”说着摊摊手，笑对众人。
“你说他作弊，证据是什么，说说！”
声音自一侧传来，话音里隐含怒气，众人一看，是校长老人家到了，便侧身退让出一条道...
袁晓明的大名自不用在叙，不说京城，就是整个教育界都是响当当的，与他老人家对峙，压力可不小，何况这事可是会让他大丢颜面。
谢淮轻咳几下，梳理话术...
“开考前，我把试卷发了下去，这学生拿到试卷后，没做题就看着窗外发呆，发呆了差不多快十五分钟了吧，就开始填写答案了，那速度啊，你们是没亲眼看过，简直快的离谱，读题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我从业二十余载，偶尔也见过有这么些能耐的学生，不过嘛，试后他们的成绩都被取消了！”
话语里越发鄙夷，直言空灵就是在作弊。
“空灵，老师说得有没有错？”老人面色阴沉。
“错是没错，不过我没有作弊，我领到试卷的时候就看了一遍题目，习惯是在脑中做题！”自己发呆不到十分钟，也没必要揪那人的夸大措词。
“你蒙谁呢，就那么几秒时间看完了三十道题？还在脑里做出了所有题目？”
不说谢淮不信，在场的四中老师心里也开始不自信了，这...确实是太夸张了些！
“这有些人的记忆力就是好啊，我也不敢吹嘘说我过目不忘...那个，怎么称呼您？”
盯着眼前越发沉稳的学生，谢淮道：“谢淮！”
“这样吧，谢老师...”空灵伸出手指指向谢淮的口袋，淡然道：“您把试卷给我再看一分钟，然后我就在这里，当着所有老师的面把每道题的答案都写出来，要是做得不对，您大可说我先前是作弊！”
难道是先前已做过一遍试卷了？？？
见这学生如此自信，谢淮不得不联想到更为肮脏的内幕，内心诽谤着，本想说“既然记忆力好那看十秒就够了”，但周围的人脸色都不太好，很阴沉，也就没敢说出口，他怕事后走不出四中校门，只能从衣兜取出试卷递给那学生。
在旁人看来，当事人只是打开试卷，从左到右浏览了一遍，接着又翻到背面嘀咕一阵，全程也就半分多钟，便将试卷折叠起来递回给谢淮保管，然后...
“前面的题就不用说了，我也答完了，就从25题开始吧！”
众人屏气凝神，静待下文...
“发生地震时会产生地震波，它可以用来探测...答案是：地球内部结构！”
见众人望向自己，地理老师点点头，表示答案正确。而谢淮背过身，打开试卷对照题目和答案，结果...丝毫不差！
“预防台风灾害的主要措施有...一是加强监测和预报、二是沿海渔船及时回港避风、三是及时迁移低洼地区居民。”
就在空灵开始念及下一道题目时...
“等等，你不要按顺序做题，我问你答...”
谢淮有意刁难，空灵微笑回应，表示没问题。
“33题第2小题，根据图表信息，两个填空答案是什么，说出你的证据...”
这般无头无尾的提问，直让一旁的老师愤怒不已，分明是强人所难。
地理老师正欲发言，却被空灵挥手打断，望着那副刻薄嘴脸答道:“甲地是甘陇省榆中、乙地是秦西省洛川，原因是乙图里植被较多，说明气候相比更为湿润，降水量大的理应是秦西省洛川！”
待空灵答完题目，地理老师不客气地从谢淮手中夺过试卷一阅，双掌自发“啪啪”鼓起掌来，连带在场除谢淮所有人都忍不住一起为出色的学生喝彩，脸上笑意盎然。
“谢老师，还需要考哪道题目么？”
“不用了不用了，空灵同学，我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你的出色表现...”谢淮连忙罢手，讪讪赔笑着，又对老人献媚道：“小明校长，这同学真是前无古人，我除了羡慕还是羡慕，贵校得此英才，真叫人...”
“行了行了，少说漂亮话，真是乱弹琴！”一旁的教委女主任见此人脸面转变之快，忍不住心里编排其见风使舵之本领高超，嘴上却不客气，“这位老师，以后没明确证据时，就不要乱冤枉学生，不要寒了悻悻学子十年寒窗苦读的心，为人师表这成语不用我再给你解释是什么意思了吧！”
“是是是，是我鲁莽，也怪我井底之蛙以己度人，一开始确实是我偏见了，空灵同学，我要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嘴上万分歉意，还鞠躬行礼，十足的老滑头。
实话说，从先前的描述来看，谢淮认定空灵作弊的判断不无道理，虽说带着几分挑刺的意图在里面。既然人家会做人，话说得漂亮，表面诚恳道歉，礼做足了，那在场四中师生也就不好再为难，双方你我客套两句，人家客串来当监考老师，主人家也不好临场换将，这场作弊风波算是就此揭过。
事态渐熄，谢淮再次惺惺作态一番，双手将试卷奉回，礼贤下士的姿态邀请空灵同回教室...
目送两人走进教室，袁晓明挥手让各监考老师返回自己所在考室，招呼两位学生坐于石墩上...
“看一遍试卷就能记住所有题目，还能准确答题，真是奇才啊，老师！”中年妇女望着那腰骨直挺的背景不禁连连感慨。
“说起来，以前也有过这么一位奇才...”
“秦文你说的是当年那全国高考满分状元季宇么？”
秦文点点头，对袁晓明笑道：“老师啊，我敢肯定，这位同学定是下一个季宇，还青出于蓝，我就等着给未来的满分状元颁奖了！”
“话别说得太满，你这可是过分捧杀了！”袁晓明对学生的话虽表示不赞同，但老脸的皱纹却被笑意挤得越加深厚。
“我是很羡慕这孩子，要是我家闺女有他一半出色就好了...”女子望向空灵的教室，沉吟了几秒，“我女儿初二，他高一，那看看寒假期间能不能委托这小学长帮我闺女补补习！”
“阅华你这就不对了，空灵是我内定孙女婿人选，他要是给你闺女补课，两人日久生情了咋好！”
“啊！”
一男一女同时惊呼同时出声，皆诧异地看着那得意洋洋的老人。
每年春节期间，做学生的也会去老师家里拜年，对他家才貌双全的双胞胎孙女印象深刻，只是...老师的孙女好像也才读高一吧，青春少女碧玉年华，放在古代谈婚论嫁正合适，但现在可是21世纪，用现代的话语来形容，那就是早恋啊！！！
“这...才高一啊，不妥吧老师！”秦文也不是要打消老人的想法，就有话直说。
“这个就不是你们考虑的了，只要清楚他已经是我袁家内定的好女婿，可不要再打什么歪主意就行了！”
“......”
这人老了，怎就突然痴颠了，人家小年轻恋情火热，宣布主权那一套学得活灵活现！
“那还真是可惜了，这小学弟真是让人垂涎，被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有让他做我女婿的想法了...”阅华顺着老人话语，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归说，可别给你们那群不安分的师兄弟到处宣扬咯，不然传到他人耳里，有心人还真会嘀咕是不是我这个老家伙徇私舞弊，提前透露试题给那孩子，特意栽培出神童来！”说道特意栽培四个字的时候，袁晓明语气里很是嘲讽的意味。
见学生表情越发有趣，也不管两人咋想，袁晓明笑骂着将其驱赶出学校，长舒一口气，悠哉地走回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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