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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关东联军讨伐董卓的计划破灭,大小诸侯各奔前程,划地称雄。
然黄巾之乱尚未平息,幼帝又受董卓摆布形同躯壳,百姓衣食不裹,天下处于危急存亡之秋!
......
汝南郡北。
何仪站在演武台操练士兵,场中多为游侠散勇,须勤加训练才能做到令行禁止。
旁立一名女将,甲衬黄纱,浑名郭氏,虽无甚姿容,领兵打仗却是一把好手,深受何仪器重。
郭氏言道:“兄长,我等有这些精猛汉子,料那厮定不敢再犯。”
何仪冷静道:“枣祗其才不在统兵,败给我等不稀奇,然汝南乃四战之地,还需谨慎些。”
郭氏不忿道:“呸!就那帮怂鸟,我一铁棒下去能锤死仨,连洛阳城都被姓董的一把火烧了,他们还效忠个什么劲儿?”
何仪轻叹道:“此谓大义,汉廷虽已至末路,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忠于汉室者大有人在呢。”说罢,便在心里暗问一句:“我也算是一个吗?”
他是个苟延残喘的黄巾贼,记挂百姓的安危,从未干过强取豪夺之事,心里甚至期盼汉室能再出一位光武帝,力挽狂澜,把这个支离破碎的山河重新凝聚起来!
郭氏则不以为意的道:“兄长又提大义,依我看,却是抵不过半张饼子,给将士们吃饱灌足,任其肆意冲杀岂不快哉?”
何仪轻笑道:“你呀,多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姑子般任性?我等寡不敌众,孰可战,孰不可战,还是要考虑一下的,当务之急是抵御各路汉军的合拢围杀。”
郭氏拜道:“兄长安心,我定誓死阻挡来犯之敌!”
何仪摇头道:“今我黄巾势颓,切不可以卵击石,还需徐徐图之。”
忽见一小兵手捧竹简而来,听其言,却是枣祗仓逃时所落。
何仪拿在手里展开,观瞧内容后竞面露喜色,当即赏小兵数百串无文小钱,“妙,妙啊!好个屯田务农之法,我得此简,远胜十万雄兵!”
郭氏接过竹简,却有很多字看不懂,一脸茫然。
何仪当即结束练兵,集结部队往南行去。
上蔡县(汝南郡治所)...
黎首军开路,何仪乘青马进城,郭氏小心护持在旁,只因城中饥民饿殍甚多,怕有冲撞。
这些饥民甚是悲惨,旱灾、水灾、兵祸连年不断,又有袁氏仗势欺压,今稻明更亦是家常便饭,百姓苦不堪言,万分无奈只好投奔黄巾,只求给口饭吃。
然,何仪虽有心收容,却无甚米粮供应,只得每日适量施粥,心愿少一些饿死亡魂。
郭氏疑惑道:“兄长何以对这竹简如此上心?”
何仪道:“妹精于戎马,却不知这简中之物亦可强兵。”
郭氏摇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兵就是兵,农就是农,怎可混淆?”
何仪道:“鱼不可脱于渊,若那曹阿瞒像你这般想,纵是变卖千万家资也挺不到现在。”
郭氏愣问道:“陈留已经这样做了吗?”
何仪轻轻摇头,并未作答,驭缰绳催马前行,郭氏跟上。
没多远,便见有处三进院落,几名头裹黄巾的士兵竖立看守,匾上用隶书写着“太平祠”三个字,此处原乃一刘姓宗亲府邸,现为渠帅议事之所,那位宗亲则因品行不端,杖毙而亡。
“渠帅!”
“渠帅!”
...
何仪二人下马进院,有士兵和侍女见礼,淡淡点头回礼,脚步不停的径直入正房端坐,郭氏居左,后有几名文吏,乃是以前上蔡县的县令、县长、功曹史、县丞、主簿等实差。
好在何仪不同于其他黄巾首领那么残暴,破格登庸,几人亦是中规中矩,秉公做事不敢怠慢。
何仪直言道:“诸位,如今四方围势甚危,谁有良策破之?”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但也喜欢听取意见,以弥补不足。
“渠帅,在下有一进言。”
首先说话的却是主簿,乃一普通士子,因颇有些能力深受县官们的器重,如今投身黄巾亦混得开。
何仪道:“袁主簿但讲无妨。”
袁主簿道:“喏...在下以为,我军兵将虽勇,却是双拳难敌四手,强攻城池不易,还平添累赘饥民,应采取袭掠之策,分兵游走于各处驿道,截其各种资源以为己用,即便是农庄田地也能有点收获。”
何仪缓缓点头,思考起来。
功曹史反驳道:“此事行之与盗贼何异乎?”
袁主簿力争道:“我等若不主动出击,终将被虎狼分食!”
功曹史再言道:“荒谬,如今北边河道被阻汉军已无援兵,西南的刘景升素来仁德,不会轻起兵祸,东边的孔公绪已然病入膏肓不足为虑,以上两家只需给些好处,我等便可安枕无忧矣。”
袁主簿怒喷道:“乞索儿,汝欲乞讨求食乎?”
功曹史气的脸红,拍案而起抖手道:“汝母婢也!”
袁主簿不甘示弱,同样起身回了句:“汝母婢也!”
眼看二人便要打起来,前县令呵斥道:“还不停手,汝二人堂前撕扯成何体统?真是有辱斯文!”
前县令余威尚在,二人这才罢休,甩袖回坐。
何仪看的眼角直抽,心中颇为感慨,为何别人家的幕僚是王佐之才,而自己的却这样...
与郭氏交换一个无奈眼神,转而说道:“汝二人说的都有道理,诸侯城池强坚,自然不能轻易夺之,但若无端劫掠其财物,恐会招来怨恨,得不偿失。”
转至另一边道:“然,一味怀柔,先天下之乐则更甚之,唯有远攻近交,笼络周边郡国的将帅,使之与汉军反目,打击其鹰犬爪牙,进而一转攻势,再立黄天!”
此话一出,何其豪迈,堂前众人尽皆拜服齐声道:“渠帅英明!”
何仪见此,脸上这才挂起一抹笑意,拿出竹简交于侍女,传与众人观瞧,“此为兵农合一屯田之法,尔等需仔细参详,尽快拟出个章程来。”
袁主簿拱手道:“渠帅,我上蔡县方圆百里尽是饥民,别说良田,就连那树皮都吃光了,这屯田法子虽好,却无地施为呀?”
何仪对此早有考虑,也有解决之法,那便是抢!
就像刚才所说的,一味怀柔便是‘先天下之乐’,适当时机须以雷霆之势达成目的。
“呵呵...良田,会有的。”
九月,何仪率4000黄巾军挥师江夏,直指其百顷良田,义弟何曼留守上蔡,时逢大雨,大军进入林中暂避。
有斥候来报:前方120里(36公里)处发现大股斧兵,人数约在2000左右。
郭氏闻言大喜,命人去选500精卒,早年归与张角麾下,作战经验比寻常男将都丰富,刚听到是斧兵,她的心里便有了些许把握,复又问道:“领兵的是谁?”
斥候道:“小的怕打草惊蛇,并没有抓人寻问,但在远处听见彼称其为‘张将军’。”
郭氏冷声道:“无名小辈尔,看我拿其人头入酒!”
何仪提醒道:“妹切不可轻敌。”
郭氏提棒上马,手扽缰绳言道:“兄长放心,我只领兵于林中伏杀,去去便回,驾!!。”
500精卒一分为二,一队与她在驿道南行,另一队隐没林中,不急不缓的跟着。
何仪不放心让她独自战斗,令前县尉领1000黄巾军作为后援跟去,剩下2500大军携带着粮草辎重徐徐前行。
他为这场仗准备很长时间,士兵每日刻苦操练,常训教说:“平日勤操练,打仗少流血。”
一车车的粮草也来之不易,好在商榷畅通,这才变卖了无用之物换来,说起来,如今钱通不畅,也是连年的灾荒与征战所致。
忽见路旁有一媪妪,吃力的拽着安车,身后竟是三具稚童尸体,何仪没有再去看,抬头望天,任由雨点打湿眼眶,在心里自语一句:“天公将军,您错了...”
百里之外,有一三旬汉子赤膊躺坐,身旁有侍女为其遮雨,所用之物竟是他的盔甲,上面拴着一串晶莹白玉。
“尔等眼瞎?雨点掉吾肩膀上瞧不见啊!”
侍女惊慌道:“张将军息怒,婢子这就给您弄干净。”
“倒霉,偏偏在吾巡察时下雨,哎...真怀念以前无忧无虑吃花酒的日子啊。”
什么?
这位少爷竟然就是统领2000江夏斧兵的张将军?视线转向周围...漫山遍野的赤膊士兵在躲雨,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
如此骄纵带兵,看来等会定然要吃大亏了。
三刻钟后,郭氏率兵赶来了。
雨点坠落,不知撞碎多少粒晶莹,一双双布靴踏过,步伐坚实而有力,他们头戴黄巾,身穿皮甲,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甚至还有人扛锄头。
有斥候急报:“张将军不好了,北边有黄巾贼!”
张虎睡眼朦胧地问道:“多少人啊?”
斥候回道:“不足二百...”
张虎一听,竞又闭眼睡去,不耐烦地说道:“这么点人赶走便是,别再来打扰吾睡觉了。”
“喏。”
斥候本想说这些人个个彪悍,不似寻常黄巾,却见其如此不耐,担心多言会被责罚,便行礼告退,至于是偷溜了,还是躲藏起来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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