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夜:活人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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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徐天,这个故事发生在我老家苏北农村,我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是心有余悸。我老家村子里有个老人叫张富贵,张大爷为人和善,性格爽朗,总是笑咪咪和村子里的人说话。他嗓门很大,一讲话半个村子人都能听见,所以村里很多人都喜欢叫他大喇叭。那时候我还小,和我同龄的小伙伴们都很喜欢张大爷。因为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他会经常给我们几个小孩买水果糖吃。每次我们吃到糖都会缠着他给我们讲他打鬼子的故事。张大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兵,上过战场打过鬼子。可惜的是他当的是国民党的兵,为了国家他曾经抛头颅洒热血,可是最后回到老家连一分钱退休金都没有。
国民党败退台湾以后,张大爷也就被遣返原籍了,好在农村老家还有几亩地,靠着种地还能勉强维持他们一家三口的生计。可是1966年后**的到来,张大爷因为年轻的时候参加过国民党的军队,被镇上的造反派揪了出来扣上了旧军阀和反动派的帽子。那段日子里张大爷一家人没少挨批斗,他也被造反派打断了腰,从此再也没法子干重活。张大爷的媳妇也因为实在受不了每天挨打上吊自杀了。媳妇走了以后张大爷就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白天张大爷上台挨批斗,晚上回家带孩子。腰断了张大爷地里的活也没法干了,好在老家村里人十分淳朴。地里的活你搭把手,我帮着忙活一下,最后也没饿着这爷俩。张大爷这些年是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尿一把屎的把儿子抚养成人了,这日子才算看着点亮。
张大爷儿子结婚那天,张大爷邀请了全村人都去参加他儿子的婚礼。大家都知道张大爷这些年太不容易了,现在儿子结婚了张大爷也终于可以在家抱抱孙子享享清福了。我们这帮当年围着张大爷要糖吃的小伙伴现在也长大了,此时我们看着张大爷家的日子有了起色,大家都打心眼里高兴。我们以为张大爷就要开始了他的幸福的生活,其实这些只不过是张大爷噩梦的开始。
张大爷的儿媳妇性格十分泼辣,为人古怪刁钻、刻薄寡情。她仗着娘家有四个一奶同胞的兄弟,平日里在村子里十分的嚣张。她嫌弃张大爷没有退休金,又不能下地干活,每天对张大爷都是横眉冷对,非打即骂。张大爷的儿子也是个窝囊废,开始的时候媳妇打骂张大爷她还敢上前理论几句。后来有一次张大爷**病腰疼病又犯了,张大爷疼的没法下床走路,只能趴在床上等别人照顾。张家儿媳伺候了两天就气急败坏的撂天子不干了。张大爷的儿子看不上他媳妇的做法上前理论了几句,二人是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凶。气头上的张家儿媳直接掀翻了饭桌,张大爷的儿子也不甘示弱回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张家媳妇见自己挨了打哭着喊着跑回了娘家,当天晚上张家媳妇领着自己兄弟们四个人来到张大爷家把自己的丈夫一顿暴打,又让张大爷的儿子跪着向她赔礼道歉以后这个事才算平息。从那以后张大爷的儿子就再也不敢掺和父亲和媳妇的事情。
后来张大爷和他的儿媳积怨越来越深。张家儿媳先是在院门口里搭了一个破草棚子,把张大爷从房子里撵了出来赶到了草棚子里面。更可恶的是她连张大爷吃穿都不给,可怜一辈子要强的张大爷只能靠着邻居接济点饭食勉强充饥。村长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来到张大爷家,希望她能把老爷子接回家去,好好赡养老人。没想到的是张家媳妇竟然对着村长破口大骂,说他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村长一怒之下给了她一记大耳光。张家媳妇平日里欺负别人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她回头就喊了自己的兄弟们过来寻衅滋事。结果这几个人在村口就被村里的年轻后生狠狠的打了一顿。张家媳妇也是欺软怕硬的主,见引起了民愤,就老老实实的把张大爷接回了屋内。
村民们见张家媳妇服了软,又把老爷子接了回去,也就没有人在继续和她这个妇道人家过多计较。张家媳妇从这件事上以后也收敛了很多,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明目张胆的虐待张大爷。村民们也就慢慢把这个事情忘记了。可是有一天张大爷家隔壁的二婶与同村居民半夜结伴回村时候发现张家媳妇在村口偷着烧纸。她边烧嘴里还边骂着:“张富贵你这个老不死的,整天白吃白喝还不干活。每天还得我来伺候你。去死吧,你个老不死的...”言语十分恶毒,令人发指。在我们那里给活人烧纸是一种十分恶毒的诅咒,村里的老人们常说给活人烧纸烧掉的纸都是活人阳寿。
张大爷不知道是被自己儿媳妇用这种恶毒的方式诅咒了还是本身就是大限将至了。张大爷在家没挺上几天,就两腿一蹬一命呜呼了。村里人都纷纷说张大爷是被张家媳妇咒死的,可是大家没有证据也只能背后骂一骂,当面也不好说什么。
出殡的那天,几个人轻后生抬起棺材的时候发现棺材重的不可思议。按理说四个年轻壮劳力,平日里干活比老黄牛都有劲儿,可是今天却被一口薄皮棺材压的直不起腰。村里人都知道棺材抬起来没到坟地就落地是大大的不吉利。可是眼看着这几个年轻后生根本抬不动这口棺材。这时张家儿子儿媳早已经吓的面如土色,跪在地上哭喊着爹你赶紧走吧,别在这吓唬后人了。这时几个年轻人冲了上去搭把手,可即使这样棺材依然有如千斤巨石一样根本抬不走。
“咣”的一声巨响,张大爷的棺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周围的年轻人都被摔了一个跟头。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张家媳妇突然手舞足蹈的大喊着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你个死老头子人都死了,就不要来祸害别人了...你放过我吧...”说完发了疯一样的向村外跑去。
从那以后村里多了一个疯婆子,每天嘴上不停地大喊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了你,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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