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夜：订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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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徐天，2000年我从老家一所民办职业中专辍学后，没有选择留在营口老家，而是怀揣着一千元钱就跑到了深圳。其实那时候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觉得深圳这个城市经济发展快，赚大钱的机会就多。可是当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以后，发现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顺利。像我这样一没有文凭二没有技术的人，在深圳根本就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我手里的钱也很快就要花光了，好在最后我找到了一家小餐馆，在里面做了一名服务员。餐馆的老板就是厨师，他脾气很暴躁，但是为人不坏。老板娘在吧台收银，管着前面这些事。老板娘这个人脾气很好，说话不急不躁的，但是一看心眼儿就很多。小餐馆每个月虽然给的工资不多，但是包吃包住，这样每个月我也可以攒下不少钱。平日里我们餐馆生意不算很好，人手也不是很紧张。老板娘这个人头脑很活泛，为了多赚钱，她就给常来饭店吃饭的邻居们分发了些名片，提供免费的订餐送餐服务。那时候外卖送餐不像现在都是在手机上下单，然后电子支付。我们那时候都是顾客打电话到店里点好餐，老板做好了以后，服务员会给他们送到家里去。顾客付完现金以后，我们回到店里把钱给老板娘就完事了。
有一天晚上七点左右，天刚蒙蒙黑，当时店里有点忙。我接到了一个订餐电话，听声音感觉是个五六十岁的中年大叔。他点了三份炒饭和一份炒面，让我做好以后就送到后面怡锦园小区40号5门洞4楼1号去。因为电话里总是传来噼里啪啦的打牌声，还有几个男人嘈杂的讲话声。我有点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就反复的和他核对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才下的单子。我撂下电话，就告诉老板准备三份炒饭和一份炒面，然后我就忙着给别的桌的客人上菜去了。人一忙很多事情就容易忘记，等我想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快过去一个小时了。我猜测那几个人肯定都等着急了，也担心他们会因为我送餐他慢而把我骂一顿。于是我三步并两步一路小跑的往怡锦园跑去。因为常来这附近送餐，所以楼牌号我都记得很清楚。找到5号门洞以后，我立刻连跑带颠的上到了四楼。
我小心翼翼的敲了几下门，里面并没有什么回应。但是隔着门我就听见里面有十分吵闹的打牌声音。估计是几个牌友搓麻都太投入没有人听见我敲门。于是我又狠狠的砸了几下门，这时屋门打开了一个小缝，奇怪的是里面突然没有了任何的声响。我赶紧把外卖顺着门缝递了进去，不停地道歉说：“对不起，店里的客人太多，送晚了。”可是那个人一句责备我的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递给我了20元饭钱。我刚想找他两块，可是门已经咔嚓的关死了。我心里暗暗长舒一口气，心想自己真是运气好，碰上了这种麻友，打牌忙的根本没时间理我。
晚上老板结账的时候，突然在饭店里面就开始破口大骂，然后又把所有人都叫了过去。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今天又是谁收到了假币或者算错了账少收了别人的钱。虽说老板脾气暴躁，但是却从来也没有为了收到假币或者算错账发这么大的火。可是听着听着我就明白了，原来今天老板发现竟然有人收了一张二十元的冥币。这也不怪老板气的骂娘。这冥币和真钱相比较大小、色泽、手感的差异都十分明显，即使眼神再不好也不可能错收。我们都怀疑这是店里的人在作弄老板。
第二天傍晚中午，怡锦园那一户大叔又挂电话订餐，点的还是上次的三份炒饭一份炒面。老板做好后，我这一次立刻就给他送了过去。那户人家还是和上次一样，给了我一张二十元钱后就把门关死了。晚上结账的时候，老板突然把我叫过来，告诉我明天不用来了，让我收拾铺盖滚蛋。我一听就急哭了，忙着问老板我怎么了。原来老板娘经过昨天的事以后她留了个心眼，每个人给她的钱，她都会把名字写在钱上。而今天晚上结账的时候，一张冥币上写的我的名字。
老板娘看我的样子不像是故意捉弄老板，就走过来说让我仔细想想今天收了哪一桌的二十元钱。那时候第五套人民币刚发行，很少有人用这种20元的纸币，而且今天饭店生意不是很忙，本身客人就很少。我坐在凳子上突然想起来了那单订餐。老板一听就火了，带上我和另一个伙计，拿着这张二十元钱就往怡锦园去了。老板娘怕老板脾气急惹事，也连忙跟了出来。
我们四个人到了那家大叔的门口，隔着门我们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打牌声音和嘈杂的讲话声音。老板见状就咣咣咣的用脚狠狠地踹门，可是屋内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另一个伙计此时也大力地飞踹了大门几脚，可是里面还是没有人开门。我们几个站在门口叫骂了很久，陆陆续续有很多的居民出来围观，可就是没人开门。老板娘觉得不对，让我们别再踹门了，她说她闻到屋子里有股子东西腐烂的味道。我们报警以后，警察找来了开锁师傅，打开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趴在一张麻将桌子上，看样子死了已经有两三天了，而我们送的两次餐，分别两份两份的放在麻将桌的四周。桌子上摆着麻将，就像刚打了一半一样，麻将桌上有几张散落的冥币。最可拍的是那个死去的男人怒目圆睁的看着我们，仿佛十分的生气。经法医鉴定老头死于脑溢血，因为儿子常年在外地出差没有及时发现。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他死去的第三天了。
后来我曾和老板讨论过这个事，老板也说邪乎的狠。我们去砸门的时候，里面分明有很嘈杂的打牌声和说话声，可是我们砸完门声音就消失了。还有那散落在麻将桌附近的钱是冥币不是正常人使用的人民币。我们送过去的炒饭和炒面，虽然看起来没有人吃过，可是去被人放在了麻将桌的四周。最奇怪的就是既然他已经死了三天了，那这两天又是谁打的电话来订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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