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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之中,所有的亡灵都停下了活动。
卢锡安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家伙。魂锁典狱长——锤石,整个暗影岛上最可怕的存在之一。没有人能够在见到他的真面目后幸存下来,当然,除了他的老对手,卢锡安。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肯为了她一次又一次地被我打败。”锤石摇了摇左手拎着的闪着幽光的灯笼。“她的灵魂,好似又感应到你的存在了……”
“赛娜……”卢锡安被锤石用铁链提到半空。他的双手被死死缠在身体两侧,他也根本使不上力气挣开。
当年,他也是就这样无力地看着她被锤石剥夺了灵魂,他也与她就此永远分离……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的努力全都是无用功,你永远也无法拯救她。”
锤石将铁链缠得更紧。卢锡安已经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但是,为了她,他曾受过的伤要远比这重得多。
卢锡安,他早已经历了非人的痛苦与磨练,他甚至成为了一个像亡灵屠杀人类一样去屠杀亡灵的魔鬼。
他化为黑暗的复仇使者,可是内心还存有光明。
“我不会放弃……”
拼尽全力,卢锡安将右手的枪口对准了铁链。一声枪响之后,铁链断裂,卢锡安终于重获了自由。
不过,锤石可没有这么弱,仅仅一秒,他的铁链就恢复了原样。
“果然,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你能与我作对,卢锡安……”
虽这么说,在锤石眼里,卢锡安不过是一个被玩弄的对象,他更想看卢锡安为了最爱的人一次次被自己打败。
“废话少说!锤石,今天,我要结束这一切!”
“唉……这种话,我已经听你说了太多遍了。”锤石如似炫耀一样在卢锡安面前晃动着灯笼,而且话语中还带着嘲笑。
“啊!”卢锡安怒吼一声,举枪对着锤石猛烈射击,但是这些光弹根本碰不到锤石的身体,似乎是被一层看不到的护盾所挡住了。
锤石接连挥出镰刀数次。卢锡安一边躲闪着一边向锤石开枪,甚至还有能力再杀掉想要偷袭自己的亡灵。
“你还是那么灵活。”锤石一边攻击着卢锡安一边笑着说道,仿佛自己现在不是在与卢锡安战斗,而是在玩弄他。
……
“你为什么救我们?”斯维因接着问道。
“我并非刻意救你们,只是为了对抗亡灵而已。”
“那你又为什么要帮助比尔吉沃特上的人?”
“因为我想在这些人中找到能成为娜迦卡波洛丝的真者的人。归根到底,我也只是为了我们自己而已。”
“你们口中的那个娜迦卡波洛丝又到底是何方神圣?”
“关于这个,我无可奉告。”俄洛伊直接干脆地拒绝了斯维因。“除非你肯经过考验而成为娜迦卡波洛丝的真者。”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
“你说你是祭司,那么……”斯维因哽咽了一下。“……你可不可以用某种复活仪式来帮助我……”
“想让人死而复生吗?”俄洛伊将神像砸在了地上。“不可能!”
……
卢锡安一拳打倒扑向自己的一个亡灵,随后看着锤石挥来的灯笼,弯下腰勉强躲过了这一击,但又被锤石另一侧甩来的铁链打在腿上摔倒在地。
锤石挥舞镰刀重重劈下。卢锡安翻滚到一旁躲开,随后又朝锤石开了一枪,但却还是被抵消掉了。
卢锡安轻轻地“啧”了一声,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耗尽体力的。
“太弱了。”锤石转动着手里的镰刀,然后朝着卢锡安走去。
当锤石走到卢锡安面前时,卢锡安迅速站起并且一拳打在了锤石的腹部。不过,锤石没有任何的感觉,相反,倒是有一股黑暗力量顺势侵入了卢锡安的体内。
卢锡安顿时感到一阵晕眩,他看着锤石也只能看见其模糊的虚影,不过锤石那狂肆的笑声倒是被他听得很清楚。
下一秒,卢锡安感受到了腹部传来的阵痛。他整个人被锤石击飞数米,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再来几次,也是一样的结果。”锤石又一次举起了微微有些晃动的灯笼给卢锡安看。“看啊,你最爱的那个人,她似乎又感应到了你的到来了。”
“赛娜……”卢锡安再次挣扎着站了起来。这样的场面,锤石见过太多次了,当然,他自己也是很享受这种一次又一次将卢锡安打倒、打败的感觉。
对他来说,卢锡安应该是唯一一个能够经受得住自己的折磨、让自己享受的乐子了。
“真是痴情啊……不过,你的努力,又能换回什么、改变什么呢……”
“呼……”卢锡安忍着腹部的剧痛,将枪口再次对准了锤石。“把赛娜还给我……”
“如果只动嘴就可以从我这里换回灵魂,那我的灯笼里早就空空如也了。”
听到这,卢锡安再一次冲向了锤石……
……
“为什么?”斯维因不甘死心地追问道。
“这种力量,对于娜迦卡波洛丝来说是很强大、很神秘的存在,怎么可能为了你们这些外人而轻易使用呢?”
“可是死去的人对我来说很重要,对我们的国家更重要!”斯维因的情绪突然高亢起来。
“国家?这么说,你不是比尔吉沃特的人?”
“对,我是诺克萨斯的大将军,斯维因。”
“既然你不是比尔吉沃特的人,那我更没有必要帮助你了。”
“……可是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斯维因的话语中已经有了哀求的语气。
“……”俄洛伊沉默着未发一言。
“我求求您了……”斯维因甚至已经放下了自己的大将军的身份。这一辈子,斯维因从未这样卑微过。
“……你认为自己有必要这样吗?”俄洛伊开始有了一些心软。
“有!”斯维因毫不犹豫地、坚决地回答道。
“……好吧。”俄洛伊终究还是心软了。
……
卢锡安又一次倒地,这已经是他在这次战斗中第二十一次被锤石击倒了。
“我……还不能倒下……”
卢锡安这一次站起来真的已经很费力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肯向锤石低头,因为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战斗,而是为了她,为了自己最在乎的那个人。
然而,无论他再怎么攻击,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的,他没办法伤到锤石一分一毫。
“卢锡安,你真的认为你可以打败我?!”锤石奋力将镰刀刺入大地。大地被撕裂,一道幽暗的裂缝随即延伸向了卢锡安。
卢锡安躲开了地上的裂缝,却被锤石的镰刀划伤了右臂。
这一次,锤石向自己的镰刀上注入了黑暗的亡灵之力,燃烧着的幽冥之火将卢锡安的衣袖毁出一个漏洞,他的皮肤也被灼伤,甚至是染上了黑雾的气息。
“卢锡安,被黑暗侵蚀的滋味如何?”
“……我早已习惯了……”卢锡安强忍着这让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不过,既然选择了要与锤石对抗到底,他便早已有了这样的觉悟。
“不错……”锤石将灯笼放在地上,一阵幽暗的火焰以灯笼为中心向四周散开,一点点烧毁了大地。
在黑雾之中,一些亡灵开始化为虚无飘荡的灵魂,然后飞到了锤石体内。卢锡安可以感受到,锤石身上的黑暗力量变得更强大了。
“就让亡灵的怨恨之火,将这片大地化为灰烬吧!”
……
俄洛伊带着斯维因三人来到了一处祭坛旁。这里说是祭坛,其实更像是一个魔法阵,被四个点燃了火焰的石柱包围着。
“你是说想要复活的那个人的尸体已经找不到了?”
“是的。……而且,还有两个人,我还尚未知道他们的死活……”
“不明生死……”俄洛伊转过身来看着斯维因。“没有了尸体还好说,因为这个仪式就是需要唤回一个人的灵魂来让其死而复生的,可如果这个仪式用在了活人的身上……”
“会怎么样?”斯维因看着无奈的俄洛伊顿时就慌了神。
“……那个人会神形俱灭。因为这个仪式会让活人的灵魂与躯体强行分离,对于死人来说,这会让他的灵魂归来;对于活人来说,这会让他的灵魂离去。”
斯维因沉默了。
“……决定权在于你。在你思考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复活你确定的已经死掉了的那个人。”俄洛伊见犹豫不决的斯维因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因为这也是她无法改变的。
斯维因还是没有说话。俄洛伊也不再打扰他,孤自一人走到了祭坛中央,然后将手中的神像放在了中央的石型圆盘上。
“我要开始了。”俄洛伊对斯维因说道,然后退出了祭坛,嘴中也开始念起了一些旁人无法理解的术语。
神像渐渐闪起光芒,随后像被控制一样浮到半空。四个石柱上的火焰也受到俄洛伊的召唤,纷纷汇聚到了神像之处。
神圣的火焰照耀了这里。崔斯特和格雷福斯两个人已经呆住了,他们没想到过,自己居然能有机会亲眼见到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场景。
“那个人的名字是什么?”俄洛伊问斯维因道。
“德莱文。”
俄洛伊再次念起术语。那三个人都听不懂俄洛伊说的什么,除了“德莱文”三个字。
几秒之后,在神像的上方,许多灵魂渐渐从各处汇集而来。俄洛伊看着这些灵魂,最后选定了一个灵魂并且操纵它进入了神像之中。
火焰变得更加明亮。最后,那些焰光化为圣光,将整个神像完全遮住。只见俄洛伊挥动双手,神像从光芒中飞回到她的手中。
等到光芒全部散退后,祭坛的中间已然躺着了一个人。
“德莱文!”斯维因一眼就看出了他。斯维因刚要冲个上去,却被俄洛伊伸臂拦下了。
“等他自己醒了才可以,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接近他。”
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傻眼了。在看到真正的死而复生之后,他们两个觉得自己经历的那些什么都算不上了。
“好了,现在该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俄洛伊对斯维因说道。“继续还是离开?如果现在我取消这个仪式的话,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无法再使用它了,毕竟这种力量是很强大的,我也不是说能用就能用的。”
“……”
……
卢锡安已被亡灵的火焰彻底困住。他与锤石被烈火层层分割,而他面对着锤石的狂笑却什么也做不了。
“看啊,卢锡安,现在的你,和当初看着她被我夺走的你一样,无助、无能。”
“锤石!”卢锡安的怒火被彻底激发。他不顾冥火的阻挠,一股脑地冲向了锤石。
但,这就是锤石要的效果。
“这才是你卢锡安该有的样子。来吧,让我知道你的极限到底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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