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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桑丽丽的卧室里,郑春心里还有一个疑点。
桑丽丽阔大柔软的寝床上只有一只铺着粉红枕巾的大枕头,郑春进来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点。当时,一个问号就袭上他的脑际。
怎么,难道?…..
随之,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桑丽丽的项链玉石吊坠上。最后,对技术员他们解释完自己对于桑丽丽不卸这项链玉石吊坠的怀疑之后,他重新看向床上那只孤零零的枕头,若有所思地走了出来。
他站在桑丽丽卧室门口左右打量了几眼,转而进入与桑丽丽卧室相邻的另一间卧室。
这室内简陋朴素乃至有些灰暗。从散乱的几件衣服和帽子、矮几上的烟袋烟盒等物件上看,显然这是乐五一的卧室。
墙边有一个淡黄色的立柜,郑春走过去,拉开把手一看,里面只有两条卷着的旧被子,几件旧衣裤。
靠窗的是一张小床,上面是两条略显单薄的旧被子,床单竟然是那种农村自织的印花粗布,已经起了毛,退了色,甚至微微有些脏臭味,肯定铺的很有些年头了。
郑春特意看了,这床上同样只有一只枕头,枕皮已经发黑了,没铺枕巾。
这室内没有任何光亮的物品,没有任何装饰,甚至墙壁上连张年画都没有,实在太过寒碜。与妻子那华丽豪奢的卧室相比,一个是仙阁,一个是土窝,完全天壤之别。如果不是亲见,谁都无法想象这竟然是这座豪华别墅男主人的卧房。
郑春一刹那甚至都怀疑,是否这真的是乐五一的房间?
为什么?乐五一为何会住得这般简陋?
不难判断,乐五一和桑丽丽这对夫妻并不同床而憩,而是两室分居。
这是为何?莫非两人感情不睦?
不过,不少夫妻到了一定岁数,或者为了更好地入睡,或者别的因由,会选择分床各睡各的。这样的境况并不少见,应该也没什么吧。
可以勉强这样解释?不对、不对。分床睡是有可能,但桑丽丽为何竟然忍心丈夫睡这样的等同垃圾般的被褥?这太离谱了,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啊......
郑春左手习惯性地抚上下颌,眼睑如漪微闪,沉于凝思。
素素看得两眼发直,这是她最痴迷的他的神色。
三强暗自一笑,轻轻戳了她一下,挤挤眼睛,做了个鬼脸。
素素的脸不禁有些酡红。
稍后,郑春悄然无息地步出乐五一的房间,素素、三强跟随着。
三人踏着厚地毯,走过绵软的走廊,来到了对过桑雨棠的房间。桑雨棠行李箱和背包内的物品都已经被一一仔细检测和拍照过了,郑春重又精心复查了一遍。未几,他立起身,一点点细察门窗桌椅和室内所有的摆设。
转过一圈回来,他重新打量桑雨棠的床褥。倏尔,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床头桌中央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是桑雨棠和桑丽丽母子俩的合照,置在周边带花纹、亚克力面板、底座可折叠的金属相框内。照片背景是碧波荡漾的大海,母子俩都赤着双脚立在沙滩上,头发高高飘起,欢颜笑着。桑雨棠两手搂着母亲的双肩,下巴抵在母亲的耳际鬓发上。
郑春盯着这照片,眉峰不为人察地陡了一下。但素素却捕捉到了。
怎么,难道一张再也正常不过的母子合照,也会存在什么问题?在头儿眼里是不是看什么都能看出问题?
是的,哪里有点不对。郑春心头泛起的疑问是---------
这张合照,桑雨棠把它摆在眼前,为何里面只有母亲,却没有父亲?这难道是偶然的么?……..
当然,有很多家庭,子女跟父亲疏远些,跟母亲更亲近。一张照片只有跟母亲的合影,除了也许能说明这点外,还能有别的意味么?......
不过,结合乐五一的卧室,再看看桑雨棠与母亲的这张合照,有一点大概可以肯定,乐五一在家里应该没什么地位,而这个家的实际当家人和主宰则为女主人桑丽丽。
------那么,顺着这条思路,是否可以解释,为何这个家庭里的其他成员都遇不测,只有他一人恰巧躲开了杀手的魔爪?更何况,大年之夜,天冻天寒,他一个人跑到昏暗阴冷的车库里做什么?这里面是否存在着某种隐秘的机谋?
------因为长期的受气,受虐,在家里无地位,处处看老婆的脸色,连儿子都对自己轻蔑无视,所以心理压抑扭曲,畸形失常,终于突破了忍受的极点,爆发了,于是花重金雇杀手杀死妻子,弄傻儿子?......
------为何偏偏选在大年除夕夜行凶?也许理由很简单,因为平时儿子不在家,只有过年才会来家......
------为何没有像直接杀死妻子那样直接干掉儿子反而把他弄成脑瘫植物人?也许这是因为,尽管他已经对儿子伤心失望透顶,但心中却还存有那么一丝对儿子的不舍,他要让儿子木偶一样地活着,留个念想......
------这样的推理骇人听闻匪夷所思,但目前来看,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当然,如果只是沿循这样的逻辑,那还是未免太直接太简单化了。据案情记录中保安们的介绍,乐五一最初狂喊他们时,神智完全正常,但当看到妻子儿子遇害的惨状时,突然就变傻了。这是人的神经猝然遭受的刺激突破了所能承受的极限所致。如果他蓄意为之,断不会这样。(当然他是否真傻,是否故意演戏,目前还尚未清楚,还要看医院专家的最后诊断结论。)
另一方面。
如果这一切不是乐五一所为,如果他真的是碰巧躲过一命,那么,他们这一家定然存在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家。
同样的问题依然是------
这个仇家为何偏偏选在大年除夕之夜动手?也是因为年关被害者齐全?
这个仇家为何直接杀了桑丽丽而把桑雨棠弄成瘫植物人?难不成故意对他手下留了点情?抑或这不是留情,而是一种变态般的戏谑,------就是要他不死不活,以让他的其他亲朋好友剜心断骨般痛苦?......
郑春的大脑越转越快,如江潮奔涌,轰轰作响。他赶紧摇摇头,走下楼来,步向另一个现场。
女保姆的寝室在一楼的壁角处,女保姆的死因死状与桑丽丽几无二致。郑春他们三人来这里后,细察了一番,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于是,他们来到院子里,再次复查那两个年轻死者。
郑春先向法医和技术员仔细询问他们的检查和发现,然后俯身端验。
这两个死者有着诸多相似的外表特征:大约都是二十多岁,板寸头,面部黝黑,消瘦,颧骨凸出,线条分明。看上去阴戾冷硬,令人生畏。
尽管当下正值酷寒,但这两名年轻死者都只穿了一件黑色厚呢子长衣外套,而没穿羽绒服之类的保暖服。
郑春盯着死者骨节虬凸的双手。是的,正如法医和技术员介绍的那样,这两人显然都身怀武功,因而很大可能是桑雨棠的保镖。这一点,从他们死亡的地点上也可窥一斑。
那么,这个桑雨棠究竟有着怎样的来头?为何回家过个年竟然还身携保镖?
两个人看起来被一击毙命。可他们这般年轻、孔武有力、更身具武功,为何都死得如此寂静?居然全无一丝反抗、打斗和挣扎的迹象,甚者连一声呼叫都没发出。不然桑丽丽会被惊动,乐五一也会听到。
他们俩显然死于桑丽丽之前。因为乐五一在看到杀手从桑丽丽房间飘出而闪入儿子房间的那片刻狂喊起来,保安们立即就冲进来了,杀手也立即就逃了,根本不可能在此时再去杀他们。
两人耳下软颈处都有一个仿若蚊虫叮咬过的红点。法医说这是,致命的剧毒细针拔出后所留。现在细针已被送检。
郑春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个杀手了不得,用轻若毫毛的细针飞刺不同的人,竟然连刺入的位置都如此一致,几乎不差分毫。这神手功夫,实在绝世罕见。
还有,这细针之毒究竟是什么毒,竟然如此之烈,沾人即可致命?
三强先后扯开这两死者的上衣,露出他们的上身肌肤。
“呶,头儿,你看,这就是法医说的他们身上的刺纹,都是三角形的红花,刺得多逼真呀。你没到前,我已经看过一次了。”
在后背右侧肩胛处,两名死者都刺有这么一朵三角梅花,血彩鲜艳,触目惊心。
形状、位置如此一致,十有八九,这三角梅花是江湖上某个组织的LOGO,-------标志符号。果真如此的话,这两人显然来自同一组织。
那么,这个桑雨棠极有可能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而且,从架势上看,他还可能是个头领。当然,也可能不是这样。因为他身上没刺这样的LOGO。
如果这个组织存在,那它是个怎样的组织?黑社会么?所在地在哪里?是不是桑雨棠他们的出发之地呢?桑雨棠究竟自何处归家的?为何都到年根才回来?他到底在做什么?
极不正常的是,桑雨棠和两名死者的衣袋里箱子里不见任何车票或机票存根,因此这一切,暂时无法知晓。
层层重重的疑问如滚滚烟雾弥漫,郑春眉峰紧蹙。
郑春心里的重心在于杀手进来和出去遗下的痕迹上。杀手是人,没有翅膀,不能飞,因此不管他轻功多高,都不可能不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因此他又沿着院墙、围着树木上下下仔细察看了一遍,可是,除了同事们最先发现的草坪上的那几枚圆痕外,依然再无更多所获。
他目光发直,死死盯着那几枚圆痕。忽然,他打了个寒颤,一股难抵的酷寒从后背嗖嗖升起;同时,他感到气闷窒息,似乎一个无形的巨山劈头压来。
这是这么多年里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也是经手这么多大小案件以来第一次心生忧怯之意。
这个凶狠的杀手,有神鬼莫测之术,惊天盖地之功,恐怕远非自己所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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