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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香浓醇厚,看来是清明节前就提前结束采摘的上等茶坯。王安石看着眼前漂浮的茶叶,螺旋状的茶丝游荡在青瓷所规划的泳池里泡的发胀,跟他早已达到上限的肚子峰值如出一辙。
他实在是喝不下去,刚刚从韩相府上喝的西湖龙井还没消化,这眼前又端上和它颇有渊源的绿茶,王安石只得单单地看着。可他知道,眼前这位王爷不会就这样把他放过:
“王大人,你怎么老是看着?这茶有问题吗?”中年人爽朗的发笑,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他没办法说实话,只得编个幌子:“不不不,王爷,下官路上来的匆忙,上气不接下气,我还是等等再品,以免坏了王爷的雅兴。”
这小子明明脸不红,心不跳,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济阳王皮笑肉不笑,他故意要找王安石麻烦。不给他喘息想法子的机会,继续发酸说:“王大人真是操劳,可惜我这上好的碧螺春,是江宁府特地用来上供的御茶,只限内不限外。看来王大人没有这个口服品尝,这叫人遗憾,来人,收拾茶具。”
老管家平稳地端走茶碗,只剩下原地不敢搭话的男子。王安石看出点名堂:济阳王这是成心不叫他好过。他不明白哪里惹到人家,可他也不敢明问,只好说几句奉承:“看来我夜间叨扰,影响了王爷休息。下官有罪,我还是明日一早再来登门谢罪吧。”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王安石前脚刚准备离开凳子,济阳王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不放,似乎不让他这么轻言离开:“既然我请你进府是看得起你,那么你出府,自然也要让我满意再出府。”
王安石没招了,他有点郁闷:“王爷,你都把茶具抽了,下官怎么好继续说?您还是今晚好好休息,我明一早就来。”
你以为济阳王府,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晚了,我今天就要专门留留你:“唉,我不着急,王大人从来没登门拜访过,王爷我怎能错失这第一次的良机呢?给我坐好!”
王安石被硬生生抓回了凳子。他还有点想跑,可门外面已经准备好了不少侍卫,况且就算他能挣脱王爷的手掌,这是在人家家里,要是喊个什么“捉贼”,自己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王爷,您到底想让下官干什么?”
济阳王不紧不慢:“你还没说你的来意,我怎么可能连你为什么拜访都不知道,就把你放走了呢?我可是最爱听别人讲故事了。”
王安石没脾气,他不能用对待官员的手段,对付这个人。他甚至从济阳王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王爷您就饶了下官,难道下官没事就不能上门拜访一下?”
“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我这里做什么?你说不说实话?你难道真想今天晚上住在院子里看星星吗?”济阳王步步紧逼,今我还真不信你能从我手里边飞了不成。
王安石心里直嘀咕,但他不敢说,只得半依半就:“下官没什么好说的。今天我便在这桌子附近打个地铺,不麻烦王爷照顾。”
看着王安石要睡在他家,济阳王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不说话要在我这耍无赖?美的你,看我怎么套:“哎呀王大人,你可别这样,传出去可多不好。这样,你要不就带上门口的官员,去请示韩相。我这毕竟不是尚书台,不处理政务。”
济阳王挤眉弄眼要求赶紧送走这个扫把星,王安石犯迷糊:刚刚不叫走,现在又不叫留。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看来我也得将计就计:“王爷,下官这刚从韩相府出来,特地就是过来问候一声,您看您还有什么话要对韩相说,下官一定替您转达。”
明白了,韩琦过来问话来了。赵顼啊赵顼,你小子就会给你舅舅出难题。济阳王没办法,他摆摆手示意到:“他管他的官,我尽我的职。我们俩哪来的共同语言,你个小辈还敢在这里放肆?”
王安石听出来些许含义,目的达成的他连忙道歉:“哎呀王爷,下官真是罪过了,明明韩相嘱咐下官不要深夜来访,可我这记性真是差,竟然都忘了现在是子时。下官这就告退,王爷还是好生歇息。”
王安石一路小跑就出了庭院,留下一个人生闷气的济阳王,心里真是不自在。
这王安石明摆着是来问话的,也不知道韩琦到底跟那个小鬼头,一君一臣演什么大戏呢。我也真是服了这对冤家,真会给我出难题。中年男子想要摔杯子,可他知道就算他摔了,也没人给他做补偿,如果还把自己的手划了,就更得不偿失。赵顼啊赵顼,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优秀的外甥?看来我以后对你真的要约法三章了。
“王爷不拦人吗?”外头的家丁们发出疑惑,明明王爷刚才真心不让那家伙走,现在为何又独自神伤。
“他是留也不得,走也不得。走了,这场戏就真的要演到底。留了,皇上就能一口大锅压得我喘不过气。”又有谁能知道:
当一个皇上的舅舅,是多么的不容易。
……
吕公弼奔跑着,他的心率随着视线内逐渐清晰的开封府愈发快速。十五分钟的不间断奔跑,显然让这个书生有些疲倦。
“按照刚刚打探的消息,开封府的收网工作应该开始进行了。我必须尽快赶到,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隐藏的讯息。”
透过路上偶遇的人,吕公弼明白了一件事:“这场开封府行动,绝对不是台面上那么的草率。”
也对啊,天底下怎么可能存在归还盗窃品的飞贼呢。自己还真是笨,这样没有逻辑的行动还会上当。
他满头的汗水滴落在衣物上,浑身的粘稠感十分不自在:“军营,尚书台,大理寺都脱不了关系。父亲也不知道在这里做什么打算,明明今年就准备告老回乡,怎么还有闲心搅什么浑水?”
穿过眼前街道的尽头,开封府的院墙就能步入眼帘。吕公弼十分焦躁,原本有规律的喘息过于慌乱,他似乎察觉到什么。
“最后的一剑,师傅,我要上了。”
“就让我打破你那天真的想法吧,死小鬼。”剑光在空中盘旋了三圈,吕公弼的眼睛似乎被吸引一样,连面前厚实的墙壁都未曾理睬。
剑与剑清脆的交响着,中途还夹杂一些类似墙壁坚硬的声音。二人的身影互相交错,胜负终于在这一刻分出结果。
“师傅还是好强啊。你确定你五十岁了吗?”看着年轻的人口吐鲜血,他似乎受了严重的刺伤,双腿支撑不住,跪在了房檐上。
“天晓得你哪里学来的招式,险些就上了你这个小鬼的当了。”老头的左臂上有明显划开的痕迹,锐利地上挑扯开了他的麻布袖子,鲜红色的液体顺着手心流淌着,看着并不乐观。
吕公弼顾不得二人,他依旧向前奔跑着,丝毫不在意头上的肿块。只有一个声音还存在于他的脑海里: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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