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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身男帮忙办理完老鲁的丧事,将他的骨灰撒了一半海里,一半准备带回老家安葬,就乘船再次出发前往夏国。而刀疤男则带着老鲁的一个帆布背包,里面都是老鲁的东西,他只是帮忙清点了,没有翻阅笔记里面的内容,毕竟要尊重死者的隐私。尽管刀疤男一脸横肉,嘴角裂开笑起来时候狰狞无比,可是他还是用最温柔的目光对上了阿宝,“这是你父亲的东西,我只是转交给你,你现在可能不懂,将来等你长大了就会懂你父亲了,活在这个挣扎的世道,善良并不能保护纯洁,我们这些人都应该下地狱。”
然而他却不知道小杂种能懂,“可是适当的善良,能够收获到感激,不是代表自己软弱,所以我不会懂他。”在母亲的事情上,的确是父亲做错了,哪怕自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但是父亲就是做错了。
刀疤男没有想到老鲁这老光棍的儿子这么聪慧,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到来本来就让这栋楼的人神经紧绷,连外面的警察都在观察晃悠,华青帮第三把交椅的老鱼头,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女人,这个小子以后你再敢动手打骂,我就让人剁了你的手。”收起笑容,刀疤男那双杀意满满的眼睛,直盯住徐惠芬,把徐惠芬吓的退后好几步。
让身边的人将一个小袋子丢给徐惠芬,然后带着手下离开,显然这是给阿宝立威,就是希望徐惠芬能够有所顾忌地,能好好的对待这个孩子。
等到人走完,徐惠芬才扶着墙面站直了身子,她刚刚真的被吓的魂不附体,先前几个小喽啰来警告,她还不在意,可是这个刀疤男的出现,让她发觉老鲁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可自己的人生就是被这个男人毁掉,她对这个男人只有无尽的恨意。
躬身将小喽啰最后丢的袋子提起来,感觉还挺有分量,徐惠芬不由好奇里面的东西起来,刚拉开拉链缝隙,那熟悉的金钱让她立刻将拉链拉回。看着抱着背包呆在一旁的小杂种,她上前拧着孩子匆匆进入房间,关上了房门。
这一系列的操作一气呵成,让左邻右舍吃瓜人群都目瞪口呆。阿菊张了张嘴,想叫阿宝出来,最后还是闭嘴放弃了,毕竟这个是别人生下的孩子,叹息了一声后,下楼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被徐惠芬丢在一旁的阿宝,第一次仔细观看母亲的房间,以前都是匆匆一瞥,他发现母亲居然会在墙上贴各种剪纸,有各种各样的形状,煞是好看。而徐惠芬把小杂种带进来后,就再也没有理会这个孩子,而是开心的打开了小袋子。里面一扎扎100面值的联盟币出现在两人面前。
仔细数了扎数居然有五十扎之多,在联盟八十六年的米纵国这已经是一笔巨额财富了,因为阿宝是黑户,压根就不需要交什么遗产税,徐惠芬又有米纵国身份,她能够买洋房过自己梦想的生活。但是回头一想到面前这个孩子,她就只有叹气,这里面还要分出一些给这个小杂种吃喝用。
“明天我们就去买个房子,让你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居住。”有钱能使鬼推磨,徐惠芬也能够冷静下来对这个孩子了,不过回头又想了想,要是当初老鲁告诉自己他这么有钱,她会不会少走这么多路,不由的撇了撇嘴。
听到自己会有一个房间,小杂种脸上有了笑容,他嘴角的酒窝,现在也让徐惠芬看起来顺眼不少。而她压根就没有考虑给孩子上户口上学的事情,她心理只想着怎么用这笔钱享乐合适。
小杂种的爹留了一笔巨额财产给这对母子的消息还是在楼里传开了,因为徐惠芬在第二天就去房产公司看好了房子,下午就轰轰烈烈的要搬家,阿菊有些不舍的抱着阿宝,而阿宝将自己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了阿菊,阿菊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个孩子。
“阿菊娘,我给你买了手套,你洗碗的时候戴上,冬天手上就不会生冻疮。还有我这几年的钱,都给你。”小杂种很懂事的说道,而让阿菊有些泪流满面,这是个贴心的孩子。
“有空就到这里来玩,当然要注意安全,阿菊娘给你做你喜欢的奶黄包。”阿菊抹掉脸上的泪,摸着阿宝的头,希望他能够快快长大。
一栋独门独院的房子成为了徐惠芬和阿宝的家,前房主是一对日曼国老夫妇,思念故土,他们回了日曼国居住,这栋房子就由子女代为打理,因子女缺钱,所以才将房子卖掉。
徐惠芬选了一个通风光线极佳的房间自己居住,将西面的房间给阿宝住,鉴于这个孩子目前还没有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让她还算是很满意。将多余的钱当着孩子的面,放进暗格的保险箱里面,这个是那对日曼国老夫妻留下,只是在律师移交房子的时候才给下一任房主的东西,连老夫妻的子女都不知道这个事情。
对于有这么个暗格,小杂种很新奇,他觉得这个是很新奇的东西。想要用手去碰,但是徐惠芬哼了一声,就吓的他缩回了手。
“给你弄了个房间,就去整理收拾你的房间去。听好了,自己的房间自己要收拾干净,要干净整洁,要是让我看到脏乱,我饶不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啊,做妈的教育儿子天经地义。”徐惠芬凶狠的对小杂种说道,而这个孩子就停留在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中。
“那我可以叫你妈妈吗?”阿宝那被点燃的火种,瞬间照亮了整个双眸,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这个生下自己的母亲,期待着。
徐惠芬被这个小孩子盯的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别开直视的目光,走到一边说道,“随你怎么叫,赶紧整理自己的东西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入这个房间一步,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阿宝高兴的对徐惠芬卖了个萌,他觉得自己现在像做梦一般,谁愿意别人说自己是没爹妈的孩子,幼小就被人四处驱赶嘲讽,让他幼小心理留下了很多伤痕,只是他生性乐观而已。
他一直倔强强调自己有父母,只是他们不要他而已,就是在给自己找最后一丝尊严,而如今生母认他这个儿子,死去的父亲知道他存在的时候漫天欢喜指天大骂,让他知道原来他爹妈没有不要他,而是因为某些事情,无法接受他而已。
带着自己的东西和老鲁留下的背包,阿宝进入了属于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仔细的整理起房间的每一件东西,把自己的物品摆放在房间里面,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最后抱着阿凤娘给自己买的小熊和父亲的背包坐在了床上。
他昨天听到徐惠芬说要买个房子两个人住在一起,他就开心的手舞足蹈,这简直就是像梦境一般,他抱着背包就睡着了。现在打开父亲留下的背包,他看到了一个印章,一个军人帽子,一个奖牌一样的东西,三本老旧笔记的东西,一支钢笔,父亲的身份证船员证等证件以及几个空弹壳。“难怪背包这么大却这么轻,原来只有这么点东西。“小杂种好奇的翻看着父亲的这些遗物,充满了探索的求知欲。
打开父亲的笔记本,上面满满的夏文,让他看的很费力,毕竟在米纵国,接触的都是凯尔特语,他认识的夏文也不是很多,幼年时候阿凤娘会教他夏文,可是现在自己看到的这个又有些不一样。抓着脑袋,这些不懂的东西,让小杂种充满了征服的欲望,他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父亲写了些什么。
徐惠芬对于小杂种现在和自己的相处模式很满意,这个孩子不哭闹,也不会打扰她的生活,每天除了吃饭的时候自觉地凑到桌子旁边,其他时间都呆在房间里面,咿咿呀呀的似乎在学着什么。
尽管对这些事情有些好奇,但是徐惠芬也懒得去管,只要不来烦她,不拆家就行。管他在自己房间捣鼓些什么东西,都和她没有关系。
花费了整整两个月,阿宝系统的学习了夏文,这就像打开了一个他从未探寻的世界一般,而父亲记录的那些东西,更加让他对那从未踏入的地方,有一丝害怕又有一丝向往。
老鲁的军帽及奖牌是他参军留下获得地,那时候他是部队的一名帅小伙,参加了联盟七十年的那场战争,从尸堆里爬出来的老鲁,失去了战友后变得颓废,本来就是孤儿好不容易在部队里认识了那么多好兄弟,一场战役下来,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由村里抚养长大,参军也是老村长的期盼,希望他为村里争光。他真的想举枪自杀,看到这里,阿宝就知道自己的父亲生病了,看过心理书籍的他明白这是战后创伤后遗症,而完全不懂这些东西的老鲁却是门外汉,压根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老鲁对于这枚战后军队颁发的一等功奖牌又排斥又不舍,奖牌对于老鲁来说是耻辱,而奖牌又是他的兄弟们用命换来地,所以很珍贵。
为了逃避村里人每次碰到都要诉说的光荣,因负伤而退伍的老鲁去城里当机修学徒,然而因看不惯小流氓欺负孤儿寡母,他头脑发热的就把小混混打了个半死,因伤人罪被抓紧了监狱,尽管最后通过老将军的关系,将他缓刑放了出来,可是他依旧觉得羞愧,正好这时候有货轮招水手,他就自告奋勇的参加了。
然而这条路也是一条不归路,因为有案底,很多货轮都不愿意要他,最后生活来源成了问题,打听到新罗国可以挣大钱,他心一横偷渡去了新罗国,最后浑浑噩噩的加入了华青帮,在新罗打打杀杀争地盘,结果新罗**大力整顿黑帮,华青最后只能转战去了米纵国,而老鲁越来越麻木这种生活,人命贱如薄纸,他厌恶了砍杀的日子,就和跟随的老大说去做个跑船的船夫,过上了漂泊海上的生活。
而在船上漂泊的时代,老鲁发现有些事情还是避不开,很多跟他一样想逃离贫苦,盼望着去有钱地方挣大钱的人,挖空心思去偷渡。开始他还会善意的接济一下,而对方最后甚至想谋害他,让他日子久了也变得和其他船员一样麻木不仁。
对于自己的母亲徐惠芬,阿宝在父亲的日记中可以看出,他对母亲其实一见钟情,只是不懂得表露的他的想法,用了他觉得最直接的方式,却给母亲带来了无比巨大的伤痛,让母亲恨他。
而父亲这几年都念念不忘着母亲,如果他们能够换一种方式相识该有多好,这是阿宝看完日记后的感悟,而很多事情没有如果,父亲侵犯了母亲,导致母亲怀孕生下自己,这个对于要强的母亲来说自己是她一生抹不去的耻辱,除非他死否则都不会消亡。
阿宝突然有点明白当初那个刀疤大叔为什么会说出那番话,因为经历太多的人性,父亲不信任任何人,哪怕这个自己心动的女人,他觉得当时自己就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可能我真的没有体会过,然而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我经历的又比父亲少多少,阿凤娘比父亲还凄惨,可是她还是教我善良的看待生活,人要保存一丝善意,那才是人”小杂种呢喃的说道,抱着小熊娃娃,蜷缩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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