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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就看见“归去来辞”四个字在白光的映衬下尤显得突出,给人的感觉冷艳,高贵,尤其是在这大晚上。“看见没,我总觉得写这几个字的人要么是个文人,要么是个有故事的人,像是在怀念什么,可能是某个人,也可能是某件事。”郭书白看向他俩,又指了指门牌上的字。
“可能吧,反正我是没看出来。”程言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屑。
“我不知道。”舒平一脸的茫然。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迎面墙上的一副画,走进仔细点看,才发现是一副素描。那副画很大,挂在总台的后墙上,郭书白盯了半天,目光打量了许久。画面的左上角是一支斜斜伸出的一大串梧桐花,中间是两只修长的手,一只从右边伸出去,另一只从左边伸出去,右边伸出的手掌心向下,左边伸出的手掌心向上,看似相握,却又不是,掌心与掌心之间悬浮着一朵梧桐花,花帽朝上,花瓣朝下,似乎是一只手向另一只手里送花朵,画面的最下方满是落地的梧桐花瓣,画面的右边书写着:我愿为你拾一落花,护你一世长安。下角的落款字迹有些个性,没得看清。
“走了,走了,别看了。”程言牵着他,只往里走。可他止不住的扭头又看了那副画几眼。
酒吧的夜景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那种细细地,浅浅地,滴落在盛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慢慢的,沉下去的感觉。
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地儿刚坐了下来,就见舒平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随后的便是两个服务小生,一人抱着一箱啤酒,一人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碟话梅、一碟花生豆、一碟开心果、一碟干的水果——草莓,服务生一一放到茶几上。
“点这么多,能喝的了吗?”郭书白看了看舒平。
“没事,喝多少是多少,不够还有。”她耸了耸肩,笑道。
郭书白端着果汁,三人相互碰了碰。
“干!”
“再来。”
酒吧,聚集了很多失恋的、伤心的、失意的人们,他们晚上就泡在酒吧里,发泄着自己的无奈和多余的情绪。也有因为工作的压力山大,家庭里无尽的纷争或者各种各样的原因理由借口以及慕名前来的男人女人,借助短暂的休息,来酒吧发泄着他们的积压已久郁闷,释放着自己的不满和纠结,享受一份原始的快感后,重返原来的一成不变的日子。酒吧象磁石一样吸引着他们,令他们乐此不疲,难舍此地。
郭书白端着杯子,静静的聆听着那欧美风情的乐曲,压抑,狂躁,不安在这一刻缓缓的松弛下来,他紧紧的闭上了双眸,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
“姐夫,人干嘛要结婚?结了婚为何又要离婚?”舒平举着脸望着他。
“不结婚对不起父母,结了婚对不起自己,离了婚对不起孩子。人是群居动物,得找一个人与自己搭伙过日子,一起分担痛苦,共同享受幸福,一个人背负不了太多,与他人一起分担痛苦,会使痛苦减轻一半,与他人共同享受幸福,会使幸福加倍。”他思索了片刻,慢慢的从牙缝里挤出几句,依旧紧闭双眸。
“我们单位的出纳晓晨前两天离婚了,她对象给她带了绿帽子,她现在带着一个两岁的孩子挺不容易的,我都难受。还有,庄里后街我同学董战平他的那个未过门的媳妇儿问他要县城里的房子,轿车,他爸妈都快愁死了,你说,一个农村的媳妇,要城里的房子干嘛?又不上班,要车子干嘛?我都想抽那个女的两个大耳刮子。”舒平心里愤愤不平。
“谁说的,可不是嘛,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娶回家还得当少奶奶养着,当老佛爷供着,娶个媳妇都比登天还难,说不定,生个孩子还是别人的呢!”程言也不甘被无视,在一旁加着劲。
“那你想咋办?”郭书白睁开了眼。
“你说,我一个整日与死人打交道的怪物还有人相亲,这人得多可怕,他们图我啥呢?”她貌似自言自语。
“狗对脾气,猫对猫尾。”程言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我真的不想结婚,更不想有孩子,能一直这样老死就好了。我同学陈宇轩,离婚了,一个人带两孩子(双胞胎),媳妇儿跟别人跑了,他现在负债累累,那天给我打电话,想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有两孩子牵扯着,估计早就跳楼了。”舒平有些无力,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沮丧。
“这个,我得给你俩说道说道,上苍造人,往往比别的动物多了一份灵性和智慧,所以做人很难,很累!孩子,是血脉的延续,是生命的传承。你看那,人有男女之分,动物有公母之分,花草树木有雌雄之分,男女交合,才能孕育出孩子,人类才能得以繁衍,公母苟合,才能孕育下一代,雌雄交配,才能结出美丽甘甜的果子。你生在这个社会,就要承担你的责任与义务,享受你的权利。除非,你活在四维空间,或者是超脱六界之外(如:人、鬼、仙、妖、神、魔)。其实,人生还是很美好的,只要你往前看。”郭书白依旧不紧不慢。
“狗屁!人生本来无意义,纯属偶然。婚姻嘛,更是他娘的瞎扯淡,找一个比你有本事的,她瞧不起你,找一个你比他有本事的,你看不起他,找一个旗鼓相当的,除了吵架就剩打架了,我宁愿不结婚,也不愿这样苟活!”程言端着啤酒,一股脑儿全灌进了嘴里。
“姐夫,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连人也都不想做了,做什么都行,就不想再做人了。”舒平双手捂住脑袋,一个劲儿的摇头,满是无助,满是悲哀,可能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啊哈哈哈,小丫头都学会自怨自艾,伤春悲秋了,那你希望做什么?希望做一只鸟,自由自在的飞翔?希望做一棵草,无拘无束的成长?希望做一片云,若有若无的飘荡?希望做一条鱼,无忧无虑的嬉戏?希望做一颗树,不依不靠的飞扬?还是希望做一朵莲,不争不抢的绽放?你不知道吗?做鸟会被穿心的;做草会被采割的;做云会被吹散的;做鱼会被捕杀的;做树会被砍伐的;做莲会被点灯的,我劝你啊,要做就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孤魂野鬼,在忘川河里沉甸千年,看世人从奈何桥上屡次踏过,看世人喝下永失记忆的忘川河水。要做就做一个永无轮回的孤魂野鬼,在忘川河里沉甸万年,看彼岸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看冥界里始终如一的暗夜漫长!”郭书白右手端着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果汁,左手有节奏的扣击着桌子,淡淡的看了舒平一眼,眼里的笑意深不见底。
他们俩个互相看了看对方,又相互看了看他,眼神不停的闪烁,不知是在算计着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
钱钟书说婚姻就是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也是,恋爱是自由的枷锁,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我瞧这地儿还可以,氛围也不错,要不今晚趁着你俩这兴头,不如我们三人一起探讨一下什么是婚姻这个问题如何?”郭书白四下望了望,周围朦朦胧胧,模糊不清,正是谈事的好机会哦!
“婚姻?我认为若和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那婚姻就是坟墓,葬了我,也葬了他。若是和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谁也不敢保证它会是一成不变的,那婚姻就是枷锁,困死了我,也困死了他。因而,我就不想结婚,怕死的太快!”舒平灌了几口啤酒,看样子有点迷糊了,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婚姻?对我来说婚姻就是他妈的一场儿戏,不知你自己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最后却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他妈的假的,都是他妈的假的。”程言端着一罐酒,一饮而尽,也许是后劲太冲,咳嗽了两声,呛得眼泪都落了下来,他低低的咆哮着,肩膀都在颤抖。
“我认为婚姻就是个囚牢,囚住了人,囚死了心,囚住了美好,囚死了自由。”郭书白抿了一口果汁,慢慢的说道。
“那你当初干嘛要结婚?是脑袋进水了,还是让驴给踢了?”程言看了看他,满眼的不屑。
“这个,要怎么说呢?情非得已。”郭书白叹了口气,傻笑了笑。
“不是吧,郭书白,你不会是奉子成婚的吧?”程言睁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他,满眼的震惊。
“你以为呢?”他淡淡的看了程言一眼。
“我觉得你不可能这么做的。你就不是那种货色!”程言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指着郭书白。
“世间没有哪一个女子能入的我的眼,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喜欢,也谁都不爱。”郭书白看着手中的杯子,慢慢的说道。是谁说的,花花公子往往都是痴心专情的,而专一的男人往往都是最自私,冷酷无情的。
“噢,原来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姐啊!”舒平摇了摇手中的啤酒。
“就是啊,不喜欢干嘛要娶人家?不爱干嘛有孩子?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孙子吗?”程言略上前挪了挪身子。
“呵呵呵,我今天就当回孙子。”郭书白怕他俩再起什么妖蛾子,赶紧扯过话题。
“既然我们仨人对婚姻都持否定态度,那我们这辈子就做单身狗吧。”他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两人“好啊,好啊!”的欢呼声。
“为我们是单身狗干杯。”舒平举起酒杯,高兴的喊了一声,三个人的杯子碰了碰。
“就让我们做只快乐的单身狗吧,来,为我们是快乐的单身狗干杯。”程言不甘示弱,举起酒杯,也高兴的喊了声。三个人的杯子又碰了碰,相视一笑,意味深长,深不见底。
“给你俩个忠告:在你们没有达到功成名就时,不要去谈婚姻,否则,会死的特快!记住了!”郭书白看着他们,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也不知他俩听到了没有,看他俩的神色,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也许是声音有点大,惹的周围的人的目光频频向他们这里扫射过来。三人忙低下头,偷偷的乐乎着。多久了,从未这样肆无忌惮过,多久了,从未这样开怀大笑过。其实,心简单,世界就简单,幸福才会生长;心自由,生活就自由,到哪都有快乐。
人生,就是笑笑别人,顺便再让别人笑笑。不管你经历多痛的事情,到最后都会渐渐遗忘。因为,没有什么能敌得过时光。今夜,就让自己放肆这一回吧。
“郭书白,你别太作妖,不是哥们我说你,你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这段时间上医院检查了没有?医生怎么说?”程言睁着猩红的双眼,望着他,又用手指了指他的右下腰处。
“呵呵呵呵呵呵,怎么说呢,医生说,好好保养身体的话,活个三五年的,不成问题,若放任不管的话,也就这一两年的光景。”他右手捋捋右耳上的发,而后抚摸着自己的右下腰处,慢慢的说道。那笑声有些沧桑,有些无奈,有些悲悯,有些心酸。
程言,舒平同时把目光投向了他,眼神中夹杂着怜悯,无奈。“干嘛呢,别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就跟死了丈夫,媳妇儿那般。不就是少了只肾嘛,更何况还是给自个儿儿子的,想想都是一种幸福。至于脑袋里面的东西,那只能听天由命吧。再说了,就算为了你俩,我也得好好活着,更何况我还有一双儿女呢,更得要好好活着。”轻柔的话语从他的嘴里溜出来,却让他们俩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郭书白瞅了瞅舒平,又瞄了瞄程言,嘴巴动了动,不知想说什么而又什么也没说。是啊,自己能说什么,这世道就这样,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各人都有各人的路要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过活,今天的鞋子脱下来,明天穿不穿得上还不一定,更何况他们呢!想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无力的笑了笑,那笑中带着无奈,带着苦涩,带着自嘲。仨人东一句西一句没天边的胡侃闲聊。
“啪,啪,啪”三声击掌声打断了他们的闲聊,一道有力度且含有磁性的男音传了过来。
“大家晚上好,我是这间酒吧的负责人徐少立,今天是周末,我特意准备了我秘制的果酒——桑葚酒送给各位尝尝,祝各位玩的尽兴。”大厅里立刻传来了热烈的掌声。
随着声音的沉落,昏暗不明,朦朦胧胧的大厅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本模糊不清晰的四周一览无余。郭书白感觉一道目光深深的刺向了自己,背部都有些发冷,顺着那道余光,抬头就看见张汉青的目光锁死了自己。慌乱中忙低下了头,向下移了移身子,心里不停地嘀咕着“今天出门还真是没看黄历啊,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他再次抬头寻找那余光,没有,环视四周,也没有,于是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那只是个梦而已。
大厅里座无虚席,只见服务生时不时地穿梭在人群中,一杯又一杯的桑葚酒送到了客人的面前。郭书白端着酒杯轻轻的摇了摇,黑紫色的液体从杯子的边缘缓缓的滑入杯中,无杂质,澄澈透亮,又低头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甜的味道掩入鼻中,桑葚酒带有成熟的桑葚果香,甜中带酸,入口即爽,口感柔和细腻。他轻轻的抿了一口,细细的品味,心里想到“不错,上上品。”随即在心里点了一个赞字。
不喜欢酒的味道,但喜欢醉的感觉!偶尔醉是一种心灵上的解压。有人说,不用香水的人,是没有味道的人。不会喝酒的人就是不解风情之人。其实,爱上的不是酒,而是端起酒杯的瞬间,将心事一点点的融入酒中,喝下的不仅是酒,是一点开心,一点伤感,一点回忆,一点哀愁,一些想念和一些无法对别人诉说的故事,把愉快和不愉快的事情融入酒里!我干杯,你随意!这就是人生!!!
“咦,口感如此熟悉。”他心里惊了一下,接着又喝了几口,记忆中熟悉的味道!
“我去去就来。”丢下二人,他慌不择路的向总台跑去。
“我要见你们老板!”
“老板刚出去。”总台服务人员指了指门口。
郭书白立马向门口跑去,也许是跑的太快,刚到门口无意中就撞到了一个人,“对,对不起。”
“没关系。”熟悉的声音略过耳际。抬头,就看见张汉青放大的脸呈现在眼前。
“对不起,借过。”
“干嘛去?”
“找酒吧的老板。”
“他已经走了,你有事?”
“他走了哦,没事。”郭书白侧过身,探出头,看了看门外,无一踪影。
“借过。”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尽量忽视张汉青的存在。
只见张汉青牵起他的胳膊,一下子就将他带了出去。
“放开我。”他低低的怒吼。使劲的甩着手,想要将对方的爪子给甩出去。
张汉青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的牵着他。
夜已深了,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晚风吹拂着他的面颊,感到阵阵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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