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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念科一下子打开寒杜的手，白了他一眼。寒杜不以为然的咧了咧嘴，端起杯子放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大口，才又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滕念科没有理他，还在回想着寒杜刚刚说的那些点点滴滴的细节，可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但他知道，寒杜说的都是真的。这么多年的共事，寒杜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即便不用问财务。
由于自己记忆力出现的‘失误’而搞出的现在的这一出，让滕念科感到非常没面子。他不由得埋怨道：“你这小子，也真是的！汇报工作也不挑个时候，我当时都那么醉了，还说什么工作啊？！我能记得吗？！我能判断准确吗？！我看你啊，就是挖了个坑，让我跳而已。”
“老大，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当时时间紧迫啊，安明凯还在等我的答复？！谁让您醉的那么不是时候呢？！”寒杜不服气的说道。
“那我有一件事就不明白了，图山跟我们的规模差不多，我们赚不上钱的项目，凭什么他们就能？！还能支付的出咱们和特东的费用？！这不对啊？！”滕念科问道。
“哈哈，看您这事后诸葛亮的劲，还真挺像诸葛亮的……”寒杜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别嬉皮笑脸的，快说说图山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图山能这么做，我们就更应该可以了啊……”滕念科焦急的催促道。
“很简单，图山做秋中集团这个项目不为赚钱的。他们就是亏着做的，但又一定要做。”寒杜解释道。
“一定要做？他们没有这个行业的案例？还是要争取今年省里的优秀集团？”滕念科问道。
“哈哈，老大就是老大，对，两个都有。这个项目对于我们呢，做不做的，都没啥影响；可图山是这种目的的话，最终的价格一定会往死里磕，那我们不如顺水人情，正常报价算了，还有利润赚，对吧？”寒杜笑嘻嘻的说道。
“嗯……”滕念科思索着问道：“那特东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才没有参加这个项目？”
“呵呵，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他们没有参加。具体黎家宇收没收钱，那就不清楚了。”寒杜说着，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滕念科也没有再说话，看着窗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老大？老大？”
寒杜象叫魂一样喊着滕念科，同时探着身体，伸出手在滕念科眼前晃了晃。滕念科一下子抓住他的手笑着说道：“嗯，还行，你小子不错，我没有看错你……”
寒杜立刻甩开滕念科的手，坐回到椅子上，诧异的盯着滕念科说道：“老大，你怎么啦？！犯病啦？！这么瘆得慌？！”
“去，怎么说话呢？！我不是就想对你表示一下感谢？！顺便也感谢一下自己的眼光？！”滕念科不高兴的说道。
“拉倒吧，两个大男人，拉手在一起，表示感谢？！我还以为你改变性向，爱上了我呢……”寒杜反驳道。
“就你？！爱上你？！老天啊，饶了我吧？！闭上你的嘴，我还怕晚上做恶梦呢！”滕念科说道。
“感觉要做恶梦的是我呢，被你抓那一下……哎呀……”寒杜说着，象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浑身还哆嗦了一下。
滕念科狠狠瞪他一眼：“对了，说到这个，特东的温晓悠真是你女朋友？”
“嗯，当然了，怎么了？”寒杜问道。
“你们这身处两个竞争公司里面，日常怎么相处呢？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就不会把集团的什么信息透露给你的女朋友？”滕念科不无担心的问道。
“老大，你好好想想我们之前几次碰特东的‘战果’？哪次不是我们赢了？！”寒杜启发道。
滕念科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情况。寒杜接着说道：“老大，你放心，我们在一起，只谈感情，不谈工作的。”
“话虽这样说，保不齐时间长了，都是人嘛，难免疏忽了？”滕念科说道。
“这倒也有可能。不过，你放心吧，温晓悠在特东应该干不了多久了。”寒杜说道。
“是吗？会来我们享科吗？”滕念科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呵呵，不知道呢，等等看吧……”寒杜说着，象是又想起了温晓悠般，笑容中多了一份甜蜜。
“得，得，没事你去忙吧？我发现知道你谈恋爱后，看你的笑容就象花痴一样……别在我眼前晃悠，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你……”滕念科说着下起了逐客令。
“好，我这就消失了……”
寒杜说着，就向办公室门口走去。当他快走到门口时，忽然转回身来说：“对了，老大，秋中那个项目，后面应该会有变化的……”
“变化？什么变化？”滕念科奇怪的问道。
寒杜充满神秘的笑笑：“你啊，就等着看吧，反正对于我们是好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寒杜说着，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走去。
“这个臭小子，每次都故弄玄虚的……”滕念科自语着，看向了面前的电脑屏幕。
“对啦，老大，环中那个项目也有了变化，怕是我们要走一段比较‘曲折’的路啦……”
寒杜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房门处，倒把滕念科吓了一跳：“我说，寒杜，你什么毛病？！刚刚不一起说，这忽然来这么一句，你要吓死我啊？！”
“呵呵，老大，谁让你那么专心呢？！人的胆啊，就得多多练练，有助于身体健康！”寒杜笑着回道。
滕念科看他一眼，也懒得跟他扯了，于是说道：“环中集团？那个项目怎么了？我们为什么要走比较‘曲折’的路？”
“哦，这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再跟您解释吧。我现在约了环中的何董，没时间了。”寒杜看了看胳膊上的腕表说道。、
“行吧，我知道了。”滕念科点点头说。
“那我先去忙了？”寒杜说着，又要转身离开。
“哦，对，刚刚协会传来一份传真，那个燕普秋不是要调省里吗，现在问咱们有推荐的人没有？代替燕普秋当协会的秘书长，我想，就推荐你去吧？你看呢？”滕念科问道。
“行啊，小事一桩，你要是觉得对集团好，我个人无所谓的。当不当这个秘书长，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完全服从老大安排啊。”寒杜不假思索的说道。
滕念科笑了：“呵呵，你小子，行，够意思……”
“那是，必须的！曾经一起吃苦的岁月，不是虚的……”寒杜笑得憨憨的，滕念科依稀间彷佛看到了几年那个跟自己没日没夜玩命的年轻人，一时间，眼睛有些湿润起来。他刚想煽情几句，才发现面前早就没有了寒杜的身影。
温晓悠绷着那股沉稳的劲坐电梯直接到了一层，快步走出公司大门，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说了一个地址，感受着车窗外景物的变化，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点点。她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像瘫倒在后座上一般，完全没有了力气。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她，爽朗的笑了：“姑娘，你这是刚刚面试出来吗？”
“嗯？”温晓悠没有反应过来问道。
“哈哈，看你那疲惫的样子，刚刚一定特别紧张来着……”出租车司机笑着说道。
“嗯？我紧张？！我看上去很紧张吗？”温晓悠忽然听到自己的心咚咚咚咚的跳着，她立刻从后座上起来，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得如铜铃般看着前面司机的后脑勺问道。
司机看她的样子又笑了：“你现在的状态还行吧。不过，一看就是刚刚特别紧张来着，否则，人不会是你现在的状态的。”
“啊？！”
温晓悠惊呼了一声。如果自己的紧张连这个素未谋面的出租车司机都能看出来的话，那刚刚黎家宇不可能看不出来的呀？如果他真的看出来了，以他的性格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自己出来？！莫非他又有什么‘阴谋’等着自己？！
越想越害怕的她，不停在心里问自己：‘他要真看出来，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哈哈，姑娘，你别担心啦。有好些人啊，是在现场一点都不紧张，出门后才越来越紧张的……我觉得你就是这种情况的。”出租车司机善解人意的安慰着她。
温晓悠的心里却还是乱七八糟的。这一点点‘安慰’已经不足以让她真正平静下来了。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司机莫不是黎家宇‘乔装改扮’的？！想到这里，温晓悠又猛然抬头仔细看了看前方开车的司机。经过她一番‘仔细’辨认，她可以肯定，这个司机她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哇塞，这师傅眼光太辣啦……’温晓悠在心里感慨道。
“师傅，您说有的人是在现场一点都不紧张，出门后才越来越紧张？您怎么看出我是这种人呢？”温晓悠还是非常担心自己刚刚有没有被黎家宇看出来。
“因为啊，您站在外面打车的时候，看上去还非常镇静；当您坐到座位上的时候，才一下子‘放松’下来。这说明您刚刚一定是高度紧张来着。人都会紧张，唯一的不同就是有的人不会表现出来而已。越是不会表现的那种人，过了紧张的时候，身体就会越累……所以，您啊，一定就是那种在场不紧张，出来后会越来越紧张的类型。放心吧，姑娘，这么多年的看人，我不会看错的。”司机非常和善的解释道。
温晓悠感激的看了看前面开车的司机，她这才注意到这位司机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不知为何，那一片‘花白之色’莫名的给了温晓悠很大的安全感。她终于放松下来，转头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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