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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影走到我的面前,突然一摘头上的橡胶面罩,一脸激动地看着我。
我一看,居然是熊子!
剩下的几人也纷纷把面罩摘下,分别是郝健林和陈学兵。
看到他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提着的一股气顿时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下就漏了,整个人身子一软就栽在了水里。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只能看到军绿色的帐篷顶,头上一盏昏黄的矿灯光一闪一闪。
迷糊了几秒,就想要用胳膊肘撑着坐起来,肋下还有些发痛发痒,一摸已经上完药还缠上了医用绷带。
等坐起来,才看到帐篷里还躺着一个人,李班额头上包着一大块纱布,整个纱布几乎被血染红,他脸色苍白如纸,还发着烧,处于半昏迷状态。
我探身过去想要看看他头上的伤势,刚一动,帐篷的帘子就突然被掀开,一个湿淋淋的橡胶人就立在外面,随后那人把头罩摘下,把身上的水原地抖了好几下才走过来,“刘公,你总算是醒了,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是陈学兵,他的半边脸缠着纱布,不过已经没有了血迹。
我问李班的伤势如何,他垂下脑袋和眼睑,看着昏迷的李班,嘴角抿得笔直,“李班在掉下来的时候,运气不好,磕到了瀑布底部凸起来的岩石上,头上开了个大洞,郝公说只能暂时让他静养,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我听完心里很不好受,看了看躺在那里的李班,这个沉默坚毅的男人能不能熬过这一关,恐怕要看天意了。
想来一路上死了人,现在又出现了伤员,这次的任务必须要叫停,等待大部队的救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想着自己应该出去和郝建林摊牌,就爬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还是那一块巨大的矿石石台,四面都是一股子浓重的水汽,人就好像走在棉花里一样,帐篷周围放了好几盏汽灯,但我只能看到身后的坚硬高耸崖壁,再往前还是一片漆黑深邃,有几盏军用手电在前面的水里晃来晃去。
我走过去,看到王大军穿着臃肿的潜水服,在那里骂骂咧咧尺寸太小。
这家伙体力比我要好的多,恢复的也快,看到他已经有多余的力气骂娘,就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看我走过来,他也丢过来一套潜水服,“醒了就别瞎愣着,现在咱们必须下水找出路,不然还是得困死在这里。”
我接住潜水服,沉甸甸的,发现是那种气压式的老式潜水设备,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就被彻底淘汰掉了,现在在博物馆里有时还能看到这种TF-3式的潜水装备。
“困死在这里?什么意思?”我说着开始把潜水服往自己的身上套。
郝健林这时也从水里像个水怪一样爬了出来,他把身上的潜水服脱掉,一脸凝重,“这里,好像是一个封闭的水嚢,没有出路。”
接下来,他就给我大致讲了讲他们下来的经过。
从第一个岔洞口分开后,他们很快也遇到了一样的地质断层,然后选择坐充气皮筏艇,一直到了第二个岔路口的时候,他的叙述上出现了一些让我觉得很不合理的地方。、
他说,“我们先是看到了最左边岔洞的荧光浮标,以为你们提前先到达了那里,就进了左边的岔洞看能不能追上你们。”
听到这句话,我和王大军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吭声。
他接着说,“然后我们遇到了一个坡度很大的落水洞,皮筏艇停不住,一直就冲到了这里,”他又指着不远处的帐篷,“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下来后发现的,应该是张雪燕他们留下来的,”
听完他的话,我半蹲在地上,感觉纷乱如麻。
我们三个在那个三岔洞口,也是遵循了荧光浮标的指示,才进入中间的岔洞,如果郝建林的描述没有出错,那就与我之前猜测背道而驰,难不成是有人挪动了浮标的位置,那又会是谁?
首先我不认为这个浮标是张雪燕他们的队伍所放,因为时间完全就对不上,我有留意过这一带的气象数据,张雪燕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使用皮筏艇的条件,他们很可能是徒步走到地下瀑布的位置,然后通过打铆钉的方式从瀑布上爬下来,之前王大军在瀑布水流下看到的应该就是他们的杰作。
但如果不是张雪燕,也不是我和郝建林的队伍,那这个浮标又是谁放的呢,我想到拉巴,又觉得实在不可能。
王大军咬着手指头,对我说,“你忘了咱们头顶上的那些帐篷,都潮得长蘑菇了吗?”
我脑子一激灵,没错,这个猜测之前一直在我心里面打转,营地里的帐篷,真菌那种程度的繁殖速度,不可能是两三天里形成的,就是说这里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另一支队伍?一支可能早于一个礼拜就来到这里的队伍。
王大军这时却似想通了,囔囔着对组织有意见,我也开始和郝建林摊牌,自己没有什么救死扶伤的高尚天职,我宁愿等到地下水脉停止涨水,从落水洞里爬出去,或者就在这里等大部队下来救援,也不愿意再深入冒险,这次的任务怎么都不能再走下去。
郝建林叹了口气,“现在咱们的情况确实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整个石台我们都找遍了,这里就这么一个深潭,似乎已经到头了,到处都找不到上一支小分队的踪迹。”
这时水潭又响起出水的声音,熊子也气喘吁吁地从水里爬出来,嘴里直嘟囔着,“哎哟喂,哎呦喂,俺的肺要炸了。”
之后我们暂时放弃了下水探索,几个人稍微休整了一下,把现在有的装备都整理出来。
王大军和陈学兵下水抓了两条盲鱼上来,众人把无烟炉围成一圈,吃了好几天的压缩干粮和面糊糊,都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翻滚的鱼头。
野外作业没有什么调料,郝建林他们的背包里还有一些盐块,得亏没有像我们一样掉进水里全融化了,几个人掰了几块盐巴扔进锅里就算煮了锅鱼汤。
吃饭的时候熊子跟我说,他们用潜水服往水潭的外侧探索,越往外,水潭就越深,也用绳索测量过,目前到过的最深的地方能有一百多米,最往外他们就没敢去了。
叹了口气,我回到帐篷里看了看李班的伤势,对方没有要醒转的迹象,但是烧已经退了不少,也得亏李班的身体素质不错,应该是要不了命。
休息了二十分钟,郝建林给了我们一个折中的办法,说地质勘探的任务确实到这里就应该中止了,但是上一支小分队的人生死未卜,我们再试试到水潭里找找看,说不定能发现尸体或者其他出路,至于能不能发现幸存者,就尽人事看天命了,
我们几个人想想,觉得说的有些道理,如果就待在这个矿床上,什么都不做,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五个人又穿上潜水服,按照熊子的统计,周围一圈的水潭他们大概都探出去有两百多米,越到外侧,头顶的石壁几乎都压到了水潭里,这种老式潜水服能储存的氧气含量极少,无法从水里探头出来补充氧气,他们最后只能退回来。
我下到水里,走到水潭比较深的地方,看着幽深黑暗的潭底,心里是不自觉的发虚,俗话说,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山西老家就有不少深潭里飞出蛟龙的传说,虽然知道这些都是编造的神话故事,却还是忍不住要去想各种奇怪的东西。
王大军从后面推了我一把,示意自己往左,然后一头就扎了下去。
我把手电打到前面,果然就看到了一大片黑魆魆的岩壁,像是什么怪物的上颚一样,深深地刺进这片水潭里。
郝健林他们也都行动起来,扑通扑通跳下水,几束手电的光线就朝着深处而去。
我深吸了一口去,一个猛子也扎了下去,挑了一个没人的方向,就开始往前游动。因为热液矿床的缘故,刚开始一段水里并不是很冷,再加上厚厚的潜水服阻隔,我一面计算着面罩里的氧气使用量,一面打量周围和水底的环境。
水底都是细沙和一些黑色的成煤植物。组合起来像是什么生物的巨大脊背,在水里夸张地延伸。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了那些在吸血蝙蝠巢穴附近一样构造的孔洞,黑乎乎一团,不知有多深,似乎还有一些微弱的气泡从那些孔洞里冒出来。
我想潜下去看得再仔细点,换了姿势缓缓沉下去,感觉胸腔有了轻微压迫的感觉,估计这里的水压已经不下百米。我潜到一个孔洞的旁边,举起防水水电想要去照,眼角余光一瞥,突然好像在细沙的下面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抬起身子探过去,用手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细沙给拂掉,沙子重量极轻,被我的外力一搅就打着旋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但我还是看清了下面的东西。
那是一段木头,不,更准确的说,是轨道的一小截,我能看到深埋在细沙下,已经锈成黑黄色的铁轨,几乎和周围的成煤植物融为一体,牛郝他们一直在水里企图寻找出口,要不是我缺心眼下来观察这些孔洞,可能也无法发现这截轨道。
沿着那节残缺不全的轨道又往前找了一圈,果然细沙下面还深埋着不少这种锈蚀严重的铁轨,一直通到手电照不到的黑暗里。
这似乎是矿车的铁轨,有人曾经在这里面开矿!?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感觉异常兴奋。这个发现太可怕了,在四川岷山的茫茫丛林境内,地下五百多米的深处。有人在这里修建了铁轨,是谁,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在群山中留下飞机的那些人?
我一下忘了所有的危险,还想往前摸两段,看看这轨道到底通到哪里,突然脑子里一阵眩晕,很快眼前就冒出金星,呼吸变得异常困难。
糟糕,缺氧了!
我这才意识到面罩里的氧气已经耗尽,几乎每呼吸一下肺部都在抽搐,我慌忙转头,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朝来时的方向游去。
头顶是一片黑压压的岩壁,时不时又冒出那些黑魆魆的孔洞,像是一双双黢黑的眼睛直直地瞪着我,我想朝着这些孔洞游过去,企图探进去借一口空气,但是重型的橡皮潜水衣,在水里根本就扯不掉,我手忙脚乱地扯了一会头上的面罩,却只是把氧气管拔了下来,水流很快就顺着氧气管道涌入了面罩里,将我的整个头颅淹没,我来不及调整呼吸,一下子就呛了一大口进去,又无法咳嗽,几乎晕厥。
很快我的手脚就变得无力,肺部像是要爆炸一样,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就在我觉得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了一股力道,一双手就抵着我背把我狠狠地往矿石平台的方向推去。
等我被那个人也推出水面,鼻涕眼泪全呛了出来,不住地咳嗽,倒在石台上全身痉挛,抽搐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王大军从水里站起来,摘掉头上的面罩,喘着粗气骂道,“真让人急眼,爷还以为你中邪了呢,趴在水底一动不动,怎么还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水里?”
我没有力气跟他拌嘴,等呼吸顺畅过来后,其余的人也纷纷从水里爬了出来,我就把在水下的发现同他们讲了讲。
“铁轨!?”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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