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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猝不及防,让我抓着绳索的另一只手也一下落空,整个人被安全扣悬吊在了半空。王大军在下面眼看快快追到我,被我这一下吓得不清。
“我的姑爷爷,你搞什么幺蛾子?”
我额头冒了不少的冷汗,勉强稳住身形,逐渐扶起上半身让自己保持平衡,等半个身子都重新趴回岩壁,才舒了一个气。
再定睛一看之前那张鬼脸,却只是一个石壁上的浮雕,只是因为年代久远,加上风雨侵蚀,已经斑驳不清了。整个雕刻只是有一个人脸的轮廓,甚至连五官都分辨不清,但是看着这张脸,我心里却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常年的职业习惯,让我从兜里掏出记事簿,开始拓印起来。
王大在下面等急了,不断地咒骂我占着茅坑不拉屎。
拓印下来之后,我才明白心里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这张脸,确实有鼻子和嘴巴,只是已经很模糊,但是眼睛却只有一只。
中国古代有很多神话传说,也有很多古老奇特的远古崇拜,但是信奉独眼的宗教传说,我却似乎没听说过。四川曾有着轰动世界的三星堆的考古发现,不过那里面出土的确实三眼神像,还有很多神话故事诸如封神演义二郎神之类的神灵。也都是以三眼的形态示人的。
一时间想不透,我将拓纸收好放回兜里,才开始继续往上攀爬。
李班身手矫健,已经到了悬崖顶,开始将吊着装备的绳子一点点往回提。
等我到了上面,其余五人也基本都已就位,王大肩上抗了一大堆的绳索,最后一个呼哧呼哧地爬上来,上来后就要伸手掐我的脖子,我躲开他,逃似地往前面开阔的林地里跑。悬崖后面,地势开始逐渐平坦,但是连绵过去,却是一片更广阔的原始丛林,层峦叠嶂,天光晴好,美不胜收。
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孩童,穿着少数民族特有的彩色服饰,正站在一片空地上,好奇地打量我们。
郝健林做出和善大叔的模样,凑上去问那小孩:“小朋友,叔叔们不是坏人,是过来给你们村子做脱贫指导,共同富裕的,你能不能带个路啊?”
那小孩吸了口鼻涕,看着众人,突然伸出小手,“给我那个,就带你们去。”孩童的普通话发音有些奇怪,但是声音却很清脆。
“那个?哪个?”我们几个都是面面相觑。
郝健林咳了两声,捅了捅我的腰,“带钱了没有,粮票也成。”
“钱?”我面露难色,“郝副官,这样不太好吧。”
“咋还磨磨蹭蹭的,这是给组织做贡献哩,回去之后给你算在公帐上。”
我从兜里只掏出了五毛和一分的,郝健林一把把五毛的抓过去,放在孩童的手心里,那孩童面露狐疑地端详了好半天,一甩手直接扔到了一旁的草丛里,“我不要这个,要整的。”
“怎么办?他要整的,我身上没有啊?”我无奈地摊摊手。
“那啥子,”站在最后面的熊子弱弱地出声说道,“娃娃说的整的,应该是要吃滴东西。”
王大军又从包里拿出他的压缩饼干递过去,“别不识抬举啊,爷就只有这些东西了,这可是爷的晚饭。”
那小孩看了眼压缩饼干,一把接过,麻溜地拆开包装袋,塞进了嘴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唔唔,就要这个,你们跟那个大姐姐一样,都有好东西,我现在就带,带你们去见丹木吉爷爷。”
听到孩童的话,我们心里一下都有了数,看来张雪燕他们确实是提前到了这个村子,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没有走错地方。
熊子是四川人,上去和小孩搭话,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我们也听不懂,回来后就告诉我们,前面离这不远是有一个很小的古寨,寨子里好像都是些羌族的末裔。
小孩没有等我们讨论完毕,已经就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往林子的一个方向走去。
我们也陆续跟上,走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很快又看到树林后面露出一块平缓连绵的山脉,从山脉上一条极细的银带流淌下来,一直汇入到开阔的山脚下,隐隐能看到,林子上方飘来几缕袅袅炊烟。
“到了,就是这里,”孩童指着前方,林子里影影绰绰有不少的干栏建筑,走进了,就见是一个大约二十来户人家的村寨,和图画书上看到的少数民族的聚落一样,呈现一个巨大的环形,那些竹楼或木楼都围着寨中央一棵巨大的石柱而建,围着一圈一圈的栅栏,房檐下挂着熏肉和干菜,还能听到不少家畜觅食发出的声响。
这里属于古江源地区,以前确实有不少羌族彝族等少数民族的先民在此活动,这种寨子,我在云南那一带也见过不少,似乎叫做“乖脱”,在松潘县城的四周还零星残留着不少这种村寨,都是古代先民们利用岷山的地理特征所发明的一种巢居的聚落形式,。
王大军冲到寨子旁的河滩上,狠狠地抹了把脸,我们几个也纷纷卸下装备,补充水分和把身上的泥水擦去,也不在乎咯人的碎石,几个大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河滩上,感觉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我们很快就见到了孩童带过来一个羌族老人,丹木吉老爷子须发鬓白,柱了根拐杖,眼睛上仿佛蒙了层阴翳,灰蒙蒙的,打量了我们许久,才慢吞吞地开口道:“来了就都是客人,你们跟我来吧。”
说完他转身领着我们进入古寨,“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好招待几位,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里歇息一下。”
丹木吉的普通话说得虽然吃力,但是基本能够交流,据说年轻的时候经常采药下山贩卖,懂得些汉语,他告诉我们,寨子已经几十年没有外人来过,现在只有些老的残的和跑不动路的,恐怕再过不久,整个寨子就会消失在茫茫群山中。
周围的木屋屋檐下,几个上了年纪庄稼人打扮的老汉,都一边磨着剪子一边直勾勾地看着我们,看那副样子好像并不是非常欢迎我们的到来。
郝健林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老烟他们的去向,我看到寨子最中心的石柱上,系满了五彩的布条和麻线,据说这种寨中心的石柱,叫做纳萨,是一种祭祀用的石塔,纳萨石塔的周围,还放着一大堆的东西,都用油布盖的严严实实,我挑开了看了一下,才发现是帐篷和工兵铲铁锹一类的,想必是老烟他们留下的。
我们到了最大的一间木屋前,上了木梯就到了里屋,丹木吉又给我们倒了些青稞磨成的茶和糕点。
王大军嘴里塞满青稞糕饼,双颊鼓得老高,“那,那什么,老爷子,寨里的年轻人都去哪了,国家已经改革开放,怎么改革的春风没有吹到这里?镇上的干部就没有扶贫政策?”
“咳咳!”羌族老人咳嗽两声,立刻没有回答,“日达!日达!”又对着外屋喊了两声,之前给我们引路的小孩跑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一支旱烟。
丹木吉用火柴把烟草点燃,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旱烟这才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寨子在这种山沟沟里,平日里除了一些运货的马帮,谁愿意来?外面的姑娘嫁不进来,年轻人都跑到外面去咯。”说着,老人灰白的眼睛看着众人,“而且,寨子外的林子一直都有古怪,除了寨子里的人,谁都走不进来,据说以前镇上的扶贫小组过来,都在林子里迷了路,走了好多天才走出去,从这以后,就更没有人来咯。”
老人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日达的小脑袋,“可怜了日达这个娃,从小没爹没娘,也没得学上,只能一辈子窝在这山沟子里,之前来的一伙人里,有个女娃子说要带日达去城里,可去了山里面五六天哩,都没有出来,唉......”老人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在那里直摇头。
听到老爷子把话头扯到了我们这次我们的任务上来,郝健林忙又追问道:“那之前来的那一群人,都是进山啦?他们有交代些什么没?”
“那几个年轻人呐,都跟着女娃子去了纳黑西咯,还有那个什么,呼啦呼啦能飞的东西,能带老多人嘞,也开进山里去了。”
纳黑西?
我们听了都一头雾水,丹木吉把旱烟放下,推了把小日达让他自己出去耍玩,才接着开口道,“那纳黑西嘞,邪性的很,以前寨子里的巫师在那里做祭山会,后来有年下大暴雨,那雨大的哇,劈里啪啦跟劈毛竹似的,寨子里的河道都被冲垮了,山上也出现了一大片的走山哩,整个山塌下来一大块,原本几座的纳萨全塌了,下面就露出来这么大一条缝,”老人说得绘声绘色,用双手夸张地比划那个裂缝的巨大程度。
“那裂缝邪乎的很,飕飕往外吹阴风,有村里人下去,走了很远才走到头,那里面,地面上还有好多的大洞,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从那以后那一块就经常有寨民失踪,村里都说是山神纳黑西发怒了,要给拖到纳黑西的山府离去,渐渐地也就没人敢去了,那女娃子就带了七个年轻人,打了绳子从那些洞里下去了,我怎么劝都劝不住哩,唉,造孽啊。” 说罢,拍着桌面一脸惋惜的神色。
我们听完丹木吉的叙述,都对视一眼纷纷看向郝健林,觉得事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倒不是对老人所说的什么山神纳黑西感到惧怕,而是老烟和张雪燕的行动完全出乎了大家的预料。
从军区方面来看,这第一支地质小分队是失联了之后,我们才紧急出动的,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郝健林干笑两声,“这个嘛,我之前也只是从工程部队那里得到一点汇报而已,具体情况并不清楚,好像他们来了以后,也发现了那个叫什么纳黑西的地质裂缝,老烟说这个地质裂缝很有可能和他们要找的地下空洞相连,一队人就分成了两个队伍,老烟带了一队人用运输机继续前往煤矿区,而张雪燕他们则直接下了那个地质裂缝,在之后,军区的无线电就联系不上这一支小队了,专家说可能是无线通讯设备出了问题。”
“已经下去了有三天多了吗?”我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我知道张雪燕的性格,她一定会用最极端的食物分配来让队伍用最高的效率保证走到最深的位置,按照一般洞穴勘探所能携带的食物量,他们在第四天左右就必须折返,也就是一切顺利的话,第一批次的人差不多在之后的一天时间里就会回到地面和我们会合。
“能找人带我们去一趟那个什么纳黑西吗,老人家,这是国家上面的任务,不能耽搁。”郝健林嚯地站起身道。
丹木吉又吸了两口旱烟,有些惊讶,“怎么,你们几个娃子也要进去,那里可太危险咯,去不得啊!”
接下来郝健林又搬出一套毛选语录,给丹木吉老人上了趟政治思想指导课程,才让老人松了口,他朝着外屋又用大烟嗓喊了两声:“日达!日达!”
叫日达的孩童又跑进里屋,手里还拽着一把鸡毛。
“来,把我的拐杖拿来,再带点那个什么,压缩饼干?咱们一块去见拉巴。”
小日达应了一声,又伸手跟他爷爷要整的,被丹木吉老人拿拐杖杵了好几下脑瓜子,“你个青沟沟娃娃,还要上瘾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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