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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地平线渐渐地泛起微芒,浅色天幕另一端的晨光也在悄然行进着。
同时,万籁俱寂的云夷山也开始慢慢地苏醒了。
徐府。
他伸了伸懒腰,用稚嫩的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接着又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随着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逐渐清醒过来,昨晚的记忆也渐渐浮现出来。
因为父亲前几日外出,府里的兄弟们一下子便没了人管束,除了府中一些资历稍深的管事们不时规劝着几句之外,可谓是无人管教。
因此,这几日府中兄弟都是疯似地玩闹,爬墙上树,摔盆打碗,样样都是做尽了的。
昨晚,徐由又提议,趁父亲还未归家,去墨倚斋观览。
墨倚斋,同书房一般,父亲从不许他们进入,他们也不知其中因果。
但他们曾听府中侍婢说起过,在墨倚斋里,父亲放置了许多珍奇古玩,因有些宝物极其脆弱,怕被手脚不知轻重的人不小心损毁一两件,这才有所限制,对出入其中的人有所约束。
书房他们早已了解过,是父亲处理事务之地,他们兄弟里没有一个喜欢这种既拘谨而又死板的地方。
倒是那传闻内藏珍玩的墨倚斋,他们还有些兴趣。
徐由提出的这个提议,自是得到了大家的赞许。
但是他不想去。
他也把这个想法当众说了出来。
“你不去?”
当时徐隐听了以后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模样他现在想起来居然还觉得有几分滑稽。
不过他不想去倒不是因为不感兴趣还是其它的什么,只是因为一个字。
怕!
不错,他怕如果他去了,父亲回来的时候会教训他。
徐隐当时听了以后只是不屑地嘟囔了一句:“年纪小胆子也小。”
他想到这里,原本还残存着几分困倦的小脸立即舒展开来。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抑扬顿挫的洪亮声音。
“辰时——”
他有点茫然,府中奴仆的报时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可是为什么他隐约感到了一丝。。。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发现速度竟是快了不少。
坐回到床榻上,他撑起了下巴,低头沉思着。
刹那间,他猛然坐起身,一个箭步出了门,随后一个左拐,因为动作太过迅速,没有把握好平衡,一个趔趄就摔倒在了地上,他从地上爬起来,继续着快速的奔跑。
一边用左手捂着方才被摔痛的半边脸,一边用右手上下摆动着以求加快奔跑的速度。
他一边跑着,一边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
你这个胆子小得不行、脑子天下第一笨、记性差还很贪吃的孩子!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啊!
他欲哭无泪。
要知道。。。今日。。。
那一日的严肃而又凝重的声音犹在耳畔。
“父亲这一去,虽说行程略远,但归期已定,定不会超出。。。”
脚下的疾风仍然在生长着。
之前稍稍有些模糊的记忆,现在已经变得异常清晰了。
他把那几个字在心中重又默念了一遍。
归期,即是。。。
今日辰时。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到望见了正厅大门前的两根朱红色的圆柱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他弯下腰,往自己的腰上拍了拍,以缓解过度奔跑带来的疲累和酸痛。
“应该。。。应该没错过吧。。。”
他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拍拍身上的灰尘,理了理有些跑乱了的头发,把衣裳整理了一番,他才提着衣摆,快步踏上了台阶。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他不安地想道。
大哥三哥四哥虽然脾气有些急躁,但假如他们真的动了什么东西,五哥那个惜物如命的人应该也会通通接住的吧。。。只是六哥那个捣蛋鬼每次都喜欢捉弄五哥,把他耍得团团转。。。
他这么想了以后,却感觉出事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果不其然,他还未走入正厅,便听见了一声怒吼:“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声音中似乎蕴含了极其重的怒意,以至于即使他还未进入正厅,听见了这一吼,也不由得为之一颤。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露怯。便走入了那满溢火 药味的正厅。
正厅中央的父亲像一座巍峨的山峰,直直地矗立在那里。
跟他想象的一模一样,一向温和慈爱的父亲,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水来。
眉如立刀,薄唇紧闭。棕眸中隐约透露出些许怒意。
“父亲。”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可他却花了极大的勇气才憋了出来。
谁看着那么恐怖的脸还能利索地说话?
“徐咨。”
父亲咬着唇,磕出了这么两个字。
他应了一声:“回禀父亲,孩儿在。”说完,便是干干净净的一跪一拜。
“嗯,起身吧。”
简短的对话过后,他便不敢再说一个字。
父亲的脸阴森得可怕,使人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场面一度沉默。
他悄悄地望了望父亲的身后。
徐霓等人正跪在地上,僵硬地注视着正厅壁上,那书写着“规己诲人”的方正牌匾。
那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却不失端正。看着它似乎就能使人感到心旷神怡。由此可见,写字的人定是一位大雅之士。
可惜,现在这倒成了惩戒他人的罚具。
徐浅倒还好一点,因为平日里他便没有其他兄弟那么好动,因此也不算是吃力。
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徐霓徐由徐忆他们都是动惯了的孩子,一下子让他们极其地不适应,徐忆总是想着抖动身体,但碍于父亲在这里,便只好装得规矩几分,免得又引得父亲雷霆震怒。
至于徐隐,就更难受了。
徐隐是兄弟里头最好动的一个,平日里就是睡在床上他都要翻上两三个跟头才肯老实,现在叫他正正经经地跪着,简直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难受。
徐隐不时观察着父亲的举动,打算一等父亲的站位稳定了一些,便使劲地抖抖动动。
奈何父亲每隔一小会就突然转身,这使得徐隐一直逮不着抖动放松的机会。
他看着徐隐那想抖又不敢抖的样子,再想起昨晚徐隐笑话自己胆小的那一瞬间,他心里竟是有些复杂。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在这一刻,徐隐却是终于坚持不住,“咚!”的一声,徐隐直接趴在了地上。
。。。。。。一度僵持。
徐隐怕怕地望着父亲的背影。
只有那种已经让人习以为常的温文尔雅的面庞,燃烧起烈火来才会显得格外恐怖。
而父亲就拥有着这样一种脸庞。
“徐小六。。。”
“莫非是父亲离家过久,竟未曾发觉。。。”
说到这里,父亲的眉头微微透出怒意。
不是普通的怒意,而是那种下一秒就可能爆发,犹如暴风雨前的怒意。
估计,父亲要真的发怒了。。。
他有些惧怕地猜测道。
他的直觉从没有像这一次那样敏锐。
“徐隐!”
父亲怒吼一声。
“你不听父亲的警告,硬要闯入墨倚斋,这也就罢了,但你竟不知天高地厚,损坏了《云夷联》!”
听到这一声“云夷联”后,徐霓等人也随之惭愧地低下了头。
时间倒回到昨晚。
“早就想来墨倚斋玩了!”徐隐迈着欢快的步伐,大跨步地踏过了墨倚斋的大门门槛。
“只可惜了,小七怕父亲回来以后说他,连过来看看的机会都没有。”徐霓叹了叹。
“机会我们给他了,是他自己不敢要的!”徐隐回头说道。
徐隐一转头便看见一张古朴木桌上摆着一个木盒子,上面精心雕刻着复杂的花纹。
“诶?这是何物?”徐隐伸出手,试图打开木盒。
“小六!不准乱动!”徐由出声制止。
徐隐听了这话,挑了挑眉。
“那不知三哥手上的又是什么东西?”
徐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玉瓷壶,脸突然红了起来。
“那。。那又如何!你们这些年纪小的,肯定会弄坏什么东西,但我年纪大,自然不会弄坏东西,所以,所以我就不用怕。”徐由红着脸争辩道。
“什么!”
徐忆本在一旁和徐浅寻找较为好玩的东西,但一听见徐由这些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三哥你说谁年纪小呢!”
本来这时候徐由只要说一句“没有说你”差不多就万事大吉了,但徐由偏偏没有这么做。
“自然是说比我小的那些咯。”
徐忆顿时勃然大怒。
“小又怎么了?小的就一定会把东西弄坏吗?我还要说大的力气大,更容易把东西弄坏呢!”
“你怎么跟你哥哥说话呢?”“我就这么说话!”“你还有理了?”
看着势同水火的两人,徐浅和徐霓自是要上去制止,孰料。。。
“你看大哥还是最大的呢,他不是更容易弄坏东西吗?”徐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下徐霓也不高兴了。“小四你怎么说话的!”“你管谁叫小四!”
言语上的争辩很快就上升到了肢体上的争斗。
徐隐本来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但是当他发现徐霓的力气远胜过其他两人时。。。
徐浅才刚刚回过神来,就看见徐隐怀里抱着一堆不知道从哪里抓过来的金银玉器,嘴里还大声喊道:“三哥四哥!接着!”
。。。清脆的碎裂声不断在空气中回响。
徐浅即使再眼疾手快,也不可能全部接住。
时间再度回到现实。
父亲手中已经拿起了一根长鞭,他看出来,那长鞭乃是家法所用。
长鞭的影子,正好面对着徐隐。
徐隐仿佛知道了什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在场的其他兄弟也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
因为他觉得,似乎有什么,正等待着他的见证。
那种,命中注定般的,见证。
现在想起来,他觉得,他可能就是为了见证那个声音的出现。
那个,平静而又凝和的声音。
那个,最初的声音。
“慢。”
简单的一个字,却使父亲那即将落下的长鞭停在了半空中,如同被静止了一般。
他那没有闭上的眼睛发挥了显而易见的作用——他是第一个望见那声音主人的人。
没错,第一个。
没有其他人比他先看见那个人。
那个人,迈过木制的门槛,脚步轻到没有任何声音。
沉稳的步伐,与之相较显得格格不入的布景。
他还记得,那时晨曦将去,已有几道柔光斜斜地射入正厅。
届时,那个人的真容才开始显露。
那人身着一袭素白衣裳,似是稍宽犹大的襜褕便装。身材略矮,肤色近白,下巴光洁,眉目分明,睫毛细长。
这样,普通,精致的。
他不知如何形容。
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父亲的反应较为异常。
向来处事不惊的父亲,在听见那个人声音的那一瞬间,握着长鞭的手竟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父亲大人何必动怒。”
声音平静而又凝和,单从语气和音调上辨认,似乎无法分辨男女。
父亲的脸色稍稍有些缓和,但怒气依然未减。
“《云夷联》。”
他看出父亲已经在尽量地控制音调,但他还是无法承受,身躯为之一震。
他原以为那个人应该也是同样的反应,孰料,那个人竟纹丝不动。
“是王老的作品?”
他目瞪口呆。
自他记事起,全府上下无一人敢在面对父亲时如此说话。
更何况还是在如此令人惧怕的父亲面前。
父亲皱了皱眉。
“不错。”
那个人听完,轻启薄唇。
他本以为那人要说什么荡气回肠之句,怎知。。。
“再写一幅便是。”
他听完险些摔了个趔趄。
他虽年幼,但也听父亲说起过些许天下见闻。
王老,名未详,精书法。凡出自他手之作,皆为六界权贵疯抢。
因求字者过多无暇兼顾,只得挂出告示,每半年方书一幅。
这样千金难求的字联,岂是能轻易得到的?
父亲咬着牙,胸中的怒火仿佛再度燃烧。
“你可知。。。”
他心想,完了,那人怕是。。。
“父亲大人且先听完。”
“嗯?”怒火顿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奇。
“孩儿敢问父亲大人,《云夷联》可是一副诗联?”
“正是。”
“孩儿请求父亲大人,若孩儿献丑,为云夷赋诗一首,能胜过王老,请父亲大人勿要再追究他们。”
他震惊了。
眼前的那人,尚属黄口,至多六岁,竟大言不惭,言自己能胜过王老?
他不信。
扫视一圈,在场的兄弟们脸上也同样浮起了几分不信任。
父亲的双眉微微一斜。
“允。”
这一个字,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父亲答应他了?
“多谢父亲大人。”
那人双手作揖,即是一拜。
“备笔墨。”
父亲一声低沉的嗓音,唤来了几个灰衣小厮。
直到笔墨纸砚都已摆在了那人面前,他才缓过神来。
他那人要是成功了,就意味着兄弟几人能免受皮肉之苦。
因此,尽管那人对兄弟们来说是陌生且又充满顾虑的,但他们几人却衷心希望他能拿出让父亲满意的作品。
那人依旧镇定自若。
从容地拿起毛笔,轻轻地沾了少许墨汁,便开始书写。
兄弟们害怕父亲不悦,因而均不敢窃窃私语,但是他知道,兄弟们的心里都在打着鼓。
只是一点短暂的时间,那人竟已书写完毕。
父亲将那张纸轻轻拿起,仔细阅看。
只见那纸上写道:
徐风描荷隐叶陌,
疏林浅阳衬蓝霄。
远山近流笼云夷,
低草薄雾存啼晓。
父亲阅毕,并未说什么。
少顷,父亲才慢慢说道:“都起来吧,地上凉。”
徐霓几人诚惶诚恐地从地上站起来。
父亲转过身,望了他们一眼,便径直走了出去。
他们几人呆呆地杵在原地。
他也同样,没有挪动半步。
只有那人依旧从容地作揖一拜,淡淡的声音犹若清风。
“父亲慢走。”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靠向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你姓甚名谁?”
那人把脸转过来,正对着他,眼眸的颜色异常浅淡,唯有一丝疏橙,宛若初晨微光。
“徐晨。”
这两个字出口的那一瞬间,他心中只被一念充斥。
徐风似晨。
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方才这么一想,徐晨却走去了徐隐那里,他瞧着,徐晨似乎是在向徐隐询问着什么。
睁开眼睛。
徐咨看着一如既往的陈设,想,
只是个梦啊。
“老七!还不快起身,你修为不高,怎能白白荒废着这大好的白日时光!”熟悉而又含着些许恼怒的声音传来,徐咨竟有些浑然不觉。
徐咨似乎有些浑浑噩噩。
自打从云泥里回来,徐咨便总是做着奇怪的梦。
那些梦境或熟悉或陌生,或真实或虚幻。
不知为何,他总是想不起来,百年前初次见到徐晨,他与徐晨才打了个招呼,徐晨便行色匆匆的去找一个对徐晨来说完全陌生的徐隐询问事情。
按理说有可能只是问了姓名之类无关紧要的小事,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那非同小可。
究竟是什么呢?
如果近日大哥动身去找其他兄弟的话,或许自己就有可能见到徐隐。
见到徐隐,这个困扰他多时的谜团也许就能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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