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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的一天晚上,我和班上三位要好的同学坐在校门口的咖啡馆里,他们三个在做功课,我闲着无聊一直在画漫画。这次轮到我请客了,所以,他们三个把功课做完后,我便把服务员小姐喊了过来。
“买单,一共多少钱?”我问服务员小姐。
“一共61元,不过先生您的单已经有人替您买了!”服务员小姐礼貌的对我说。
“不对啊!我们四个人一直坐在这里,谁都没有离开,不可能有谁偷偷跑去结账,而且今天晚上你们店里的客人不多,八张咖啡桌其中五张是闲着的,要是有愿意替我买单的熟人在店里消费,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你在查一下账本吧。”
“先生没有错!您一共消费了61元,是一位年轻的女孩替您买的这张单,她是在十分钟之前进来的,不过她什么东西也没有点,留下61元替您买单的钱就急匆匆地走了,好像有很着急的事情赶着去做。”服务员撕下单据拍到我的眼皮下说得极其肯定。
“你看那个女孩像我们学校的吗?”我的同伴们全都怀疑有人看上了我,于是我马上追问服务员,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是一位和你们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不过,她穿得连衣裙很怪,像一位来自古代的女孩,我想她应该不是你们学校的,哎呀!差点忘了!她让我把这个铃铛交给余大川,请问你们谁是余大川?”服务员笑嘻嘻地说。
“我就是于大川,请问是什么铃铛啊?”
“就是这个铃铛!给你!”服务员小姐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摆到我的眼皮下,我看到,这个东西它不是一个铃铛,而是,一条红颜色的手工绳结上绑着两颗极其精致的铃铛。
突然,吧台传来了老板的说话声,服务员回应了一句便回去给其他客人端咖啡了。
头顶的音箱播放着班得瑞的纯音乐,我摇了摇手里的铃铛,声音同样很好听。
我的同伴都很八卦,他们认为送这串铃铛给我的女孩看上了我,想要和我谈恋爱,可我并不这么想,因为我一直是一个连写作业都会被圆珠笔扎破手指的人。
我真的很倒霉,高考前一天我发烧了,体温一直维持在38度上下。
夜里吃了退烧药,我把自己埋到被子里,任凭炽热的汗水浸透我的身体。
我无比疲惫,尤其一想到天亮后要去参加高考,我的头就更痛了。
半梦半醒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越来越冷,本以为是感冒的临床表现,可睁开眼睛后,我却看到了藏蓝色的天空,大风呼啸着吹过,密密麻麻地雪花正如刀子一般刺痛着我的脸。
雪越下越大,我咬着牙从大雪堆中爬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突然,我看见有一只手从我身旁另一座大雪堆中伸了出来。
这手像雪一样白也像雪一样嫩,细看下,这个人的指甲是橘色的,想必是位年轻的女孩,我急坏了,可这周围全是白茫茫的雪,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工具救人,所以,我也只好用手挖。
这座大雪堆有坟包那么大,万幸的是这雪很柔软,我的双手刚挖到失去知觉,便看到了一张女孩子的瓜子脸,她穿着一件款式奇特的连衣裙,布料比普通连衣裙要厚重太多了!那上边还挂着很多饰品,看上去像是苗疆女孩的打扮。
我不敢耽搁时间,赶紧把她扶起来,这时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只听她不停的说冷。
我没有办法,只能紧紧地抱着她,用自己的身体来为她取暖,同时,望着她那张逐渐恢复血色的美人脸,一种似曾相识的怀念感瞬间涌上心头,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我甚至记起了她的名字叫尹言。
“小妹子快把眼睛睁开,不然睡着了会被冻死的,尹言你听得见吗?”我摇摆着尹言的身体大喊。
“大川哥……我好累啊!”尹言动了动眼皮对我嘀咕着。
“再累都不可以睡!我们一起讲笑话,笑一笑就不冷了,我先讲,小西红柿问大西红柿,我们到底是水果还是蔬菜呀?大西红柿说,见鬼了,西红柿居然会说话哈哈!”
“好好笑哦!那我也讲,不爱天宫繁华的玉帝七女儿与人间青年董永结为夫妻,打一个成语,大川哥你还记得吗?”尹言慢慢睁开眼睛说。
“这个冷笑话我有印象,因为玉帝的七女儿与孝子董永结为夫妻,所以玉帝还剩下六位没有结婚的女儿,所以答案是六神无主哈哈。”
“大川哥,有你在真好!”尹言笑了,她缓慢的挺直身体说。
“来!我背你,我们一边讲笑话一边走,相信很快就可以翻过这座大雪山了!”
眼见尹言的气色好了一些,我赶紧背上她,朝着远方白色的山峰走去。
途中我的双脚变得越来越沉,每走一小段路,都要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大口大口地品尝在寒风中飞舞的雪花,朦胧中我看到有一小撮白毛在我的肩膀下飘扬。
然后我回头去看,发现趴在我背上的人不知何时变成了满头白发,我吓坏了,一下子就把这个怪物甩了出去。
寒风依然在吹,那怪物躺在我的眼皮下,白色的头发被风吹得飘起来。
我冷静下来之后,再一看,这白发苍苍的怪物居然真的是尹言。
“小妹子对不起!我应该拼死保护你的,可我却亲手将你摔到这冰凉刺骨的大雪山上,我真是该死!”我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尹言,背后是一棵树,这树光秃秃地,树枝上没有叶子也没有花儿。
“大川哥,我好冷!”尹言眯着眼睛,说话的声音极其虚弱。
“都怪我,我不知道你的头发会变白,还以为遇到妖怪了呢!”
“这个笑话,真好玩儿!”这句话说完,尹言的眼睛渐渐变成了一条细缝儿。
“不要睡小妹子,求求你尹言,我还有好多笑话要讲给你听呢!”我拼命摇摆着尹言的身体。
“我只是尘世间一颗小小地尘埃,我的存在是多余的,死也好,生也好,对我而言根本没有分别,你看这棵树是一棵桃花树,你就把我留在这里吧,我喜欢看桃花缓缓飘落的样子,大川哥答应我,你一定要独自翻过这座大雪山,而我无论身在何时何地都会为你祈祷的。”尹言伸手抹掉我的眼泪后,她的胳膊便坠了下去。
这时我又讲了一个笑话,可是依偎在我怀里的女孩已经没有办法笑了,她睡着的样子好美,好美……
恍恍惚惚中我睁开眼睛,看到太阳光已经照了进来,枕巾上沾满了泛黄的水点,其实是泛黄的泪痕,头顶是熟悉的宽带网电线,墙上依然贴着女歌星陈慧娴的海报,原来又是一场梦!
心跳降下来后,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觉已经不那么烫了,不过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地,然后,我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摆放在台灯下的高考准考证,又瞄了一眼挂在梵高《星夜》油画仿制品上边的表。
时间是早上六点半,高考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半,这中间只剩下两个小时了,所以我伸了一个懒腰后,立即跳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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