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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又闹鬼了!”
场务胖叔叔脚打后脑勺一般地从仓库里跑了出来,浑似一个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胖番茄,满面通红,大汗淋漓,蓄了很久的胡须翘得老高,像是警告着周遭所有人这里发生了非比寻常的大事。
正在一旁安静化妆的女演员倒是吓了一跳,连忙抓紧化妆师的手,瑟瑟发抖地问:“它又来了是不是?!又来了!”
眼镜导演闻声赶忙从摄像机后跑了过来,一边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女演员,一边卷起手里一沓剧本,照着胖叔叔的脑袋狠狠来了一下,双目圆瞪,怒气冲冲地吼着:“瞎叫唤什么!多大点儿事!装神弄鬼的!”
胖叔叔大口喘着粗气,推了推卡在鼻梁上的小眼镜,挥着毛茸茸的小胖手说:“严导,仓库……仓库,那——么大个一头熊!”
眼镜导演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好好的剧组哪来的熊?我怎么没看见?”
胖叔叔又急又气,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一口气没上来,丢了魂儿似的晕倒了。
闹鬼这个事,已经不是头一回在剧组发生了,说起来玄乎得很。某天女演员在片场打着盹儿,化妆用的眉笔突然飞出来在她脸上乱画一气,给女演员胡乱涂了个比蜡笔小新还粗的眉毛,吓得女演员当天罢演去看心理医生。
还有经常偷懒的道具组实习小妹,正吃着盒饭,听着外面有诡异的声音于是别过头去瞅了一眼,再转过头来一看,饭盒里一口没动的香喷喷的大鸡腿就剩下一根咬断的骨头了,从那天起实习小妹再也没吃过剧组的盒饭。
还有剧组力气最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后勤组李师傅,据说某天晚上去解手,回来后剧组人都散了,他正要收拾东西回酒店休息,就撞上鬼了,说是如貔虎一般长着獠牙的野兽,吓得李师傅当场丢了魂。再后来李师傅整天黏着几个男同事,如影随形像跟班儿似的,一向不信鬼神的大男人活脱脱吓成了鼠胆。
“还有还有,钱副导演、场记赵哥、特技师傅大孙……都撞到过诡异的事!”
“是嘛……那咱们可得小心点了,万一哪天叫咱们碰上了。”
“哎呀你胡乱说什么呢……”
两个服装组的小孩正叽叽喳喳讲着,忽然一个人影唰地一下闪了过去。吓得其中一个蹦了起来,大叫了一声“鬼啊!”
只听见一个慵懒的声音,徐徐说着:“喊什么,青天白日的,哪儿来的鬼。”
小孩用手捂着眼睛,目光透过指缝搜索着声音的源头,一个穿长褂瘦高的男人,戴着四四方方的眼镜,一手捻着胡须,一手提溜一个被书塞满的包,面容和蔼地朝他微笑。
另一个小孩长舒了口气:“原来是编剧马老师…您吓坏我们了。”
地上瘫坐着的小孩还一头雾水,马上就被另一个教训到:“这是咱们剧组的镇组之宝,编剧马老师,导员花了好多钱请来的呢!”说完一边赔笑一边拉着那个小子对马老师点头哈腰。
这个马编剧倒是脾气极好,不慌不忙地捻着那一撮小胡须,笑着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咱只不过是个普通写书的罢了。”
小孩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充满景仰之情地说:“老师谦虚了,我可是您之前写过的那个xxx剧的忠实粉丝呢!”
马编剧仰头哈哈大笑,活像一个说书先生,什么也没说,踱着大步走开了。
留下两个吓蒙了的小孩,其中一个还在疑惑,另一个小声说:“哎呀你进组得晚,不知道,马老师是非常有名的编剧,是咱们导演求爷爷告奶奶才找来的,多少人请都请不去呢!”
“穿得这么奇怪,我看怕不是鬼化身的吧,怪渗人的……”
马编剧未走远,那极灵的小耳朵听到了这话,人突然一错身,冲他们俩扮了个极大的鬼脸,嬉笑道:“白天鬼是不出来的,晚上就说不定咯。”
说罢大笑着扬长而去,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真是个没正形的老顽童。
话说剧组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儿,出道也有个把年头了,就是不红,天天东边剧组西边片场地跑龙套,演演只有三五句台词的小角色。
小演员也不甘心,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落得个这么尴尬的境地,思来想去,想找个明白人讨教一番,导演是不行了,压根瞧不上他,剧组里稍微有点名气的演员都对他瞧不上眼,连台词都找助理和他对。小演员摸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小声嘟囔着:“我这混得连个背景板都不如。”
正懊恼着呢,刚才那两个服装组的小朋友朝这边走过来了,边走还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马老师写的剧你没看过吗?就是那谁演的那个剧!”“啊—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的手笔啊。”
小演员听到马老师这个名字,灵机一动,小脑袋像电灯泡忽然来电了一样。
“我怎么把这位老师给忘了!他应该可以指点指点我!”
下半夜剧组没了活,大家都各自散去。小演员换了身不惹人注意的衣服,拿着好不容易求来的地址条,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编剧的住处。
马老师比较有个性,不愿意住酒店,导演就找了个位置偏僻但环境尚佳的幽静地儿给他住,原想给他配车配司机接送什么的,都被马老师给回绝了,真是个奇怪的人儿!
小演员边在心里犯嘀咕,边在门口打量着,刚要叩门,忽听得一声巨啸,那声音壮如狮吼,如有闷雷在云头炸开,唬得小演员当场就傻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再一细听,那巨啸混杂着战马嘶鸣声、号角声、千军呼号声,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小演员一哆嗦,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还痛得大叫了一声。
霎时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像有一阵狂风卷过,惹得周遭木叶响彻一片,风过后又归于宁静。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露出来的是编剧马老师的头,他往外瞧了瞧,只看见地上瘫着的瑟缩着身子不敢动弹的小演员,没好气儿地说了句:“今天第二个,哦不,第三个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小演员还在惊恐之中,哆嗦着说:“没,没,只是听见了一些声音……”
马老师哦了一声,轻描淡写道:“我看电影呢,你大半夜在我房间外鬼鬼祟祟地干嘛?”
小演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老…您…您要是忙的话我就改日再来叨扰!”说罢就想起身跑掉,马老师斜了他一眼,一手勾住了小演员的衣领,轻轻一拽,小演员像起飞似的进了屋里。
“敲了我的门,打扰了我看电影,然后就想跑,你问过我同意了吗?”
马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屋里的沙发上了,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整理着茶几上散乱的书稿。
“说吧,什么事儿非要大半夜找我解答。”
小演员挠着头,略脸红地说:“您老应该也在片场见过我,我就是演龙套角色的小角儿。我这几年一直很认真地演戏,但是一直没什么水花儿,演得角色也千篇一律,没什么变化,想得您指点指点…”
马老师摩挲着手里的茶盏,突然嗯了一声:“说白了就是想红嘛!那还不好办,你们搞这行的不是有的是办法?”
“不是不是,您老误会了,我不是想红,我只是想把我接的每一个角色都演好,我觉得我演好了,会有人赏识我的!”小演员紧张地摩擦着手,坐立不安。
马老师听他这话,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伸出了根手指,指头轻轻点在小演员脑门儿上,画了两个圈儿,小演员一时也不知道这人在装神弄鬼干嘛,也不敢动。
片刻,马老师收回了手,又开始捻那一小撮胡须:“你呀,缺点儿禀分!”
小演员听糊涂了,立刻坐不住了,慌着问:“这…这,您老这是什么意思啊…是我没救了吗?”
马老师摆了摆手:“诶,倒也不是。”说完他随意拈起两张稿子在小演员面前晃了晃:“你看我这剧本,是一朝一夕写成的吗?非也非也。”
小演员还是摸不着边际,试探着说:“您老的意思是…我演的时间还不够长?”
马老师咕嘟喝了口茶,紧蹙了眉头:“这茶搁久了有点凉了。”他又放下茶盏,打量着小演员:“没天分的人,缺的不仅是时间的历练,他还要有心。”
小演员急了,追问道:“那怎样才算有心呢?”
马老师戳了戳小演员的脑门:“人间的五味杂陈,众生百态,你见得还不够多,或者说看得还不够细。用心感悟,用心揣摩,浸淫了久了,也许就通透了。”
小演员被马老师送出了门,临走前一个劲儿地说“谢谢您老”。
马老师哼了一声:“您老您老地叫一晚上了,我哪有那么老,我才三十五岁!”
小演员拖了长长的音:“啊————啊?对不起老师,我还以为您年过半百了呢…”
小演员听了老编剧这一课,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懂非懂地品味着一席话,边走边摸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哎呀!帽子落在老师家里了!”
转过身就走了回去,刚到门口,发现马老师家门没关严,透过门缝往里面瞧了一眼,这一眼可彻底把小演员给吓傻了。
屋子里有好大一条青龙,周身还绕着细浪,吐息间仿佛有云雾缭绕一般。旁边一头熊罴,硕大的爪子蘸着蜜罐里的蜜吃,还有几只尾巴冒着火花的狐狸,像小猫一样安静地蜷在马老师脚边,马老师翘着腿,对着满屋子的古灵精怪笑谈。
有一只山雀开口了:“您的书稿确实不是写出来的,分明是画出来的嘛!”
旁边衣架子上挂着的一副生锈的铠甲动了动,发出了垂老的声音:“马良,你怎么就三十五岁了,我看你三千五百岁都有了罢!”
马良朗声笑着:“你还说我?你陪李广征战沙场那是哪一个年头来着?”
一株水仙花的花蕊里一个巴掌大的美人似乎刚睡醒,打了个哈欠,慵懒道:“刚才那个小孩,分明就是块朽木嘛,您还指点他作甚?”
马良接过野鹤烫好的新茶,用茶盖撇了撇茶叶,漫不经心道:“非也非也,比起剧组那些庸俗的人,还是个不错的知上进的好孩子。”
一团精怪叽叽喳喳地围着马良说个不停。
门外的小演员已然看傻了,“这……这哪里是人啊,分明就是活神仙嘛!莫非剧组闹鬼的事都是活神仙做的!太……太可怕了!”
他头也不敢回地拔腿就跑了。
马良端坐在椅子上,望了望门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噗嗤地坏笑了一声。
真是个没正形的老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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