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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在大厅呢,我们过去吧……”少年正是秦超的弟弟秦文,今年十八岁。秦超为了家里的生计,不得不早早就外出打工贴补家用,而秦文则是在母亲和秦超的劝说下,成为了一个书生,也是蒲县乃至整个灵州府最年轻的秀才。
秦文读书有天赋,因此秦超和母亲都主张让他走仕途之路,而秦文每天在家的任务就是读书,同时也在准备着一年以后的上京赶考。
秦超和秦文来到了大厅当中,说是大厅,其实就是简单的会客厅,摆放了一张桌案和几张座椅之后,几乎就没什么地方了。
家具也都是旧的,看上去有几分破败,而整个院落秦超也简单的扫了一眼,发现也是居住多年,房屋都有些年久失修,甚至他住的西厢房,竟然少了一个窗户,可见一家人生活之清苦。
如此清贫的家让秦超心中涌起了一阵豪气,凭借自己穿越而来的巨大优势,定要改变眼前的一切,但前提是他必须先从连环凶案的漩涡之中解脱出来。
母亲唐婉儿是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女子,如果放在秦超前世,这个年龄的女人应该是女人最有魅力的一个阶段,充满着无尽的风情和成熟的气息。
可是眼前的唐婉儿,虽然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衰老的皱纹,但是她的两鬓已经隐现花白,哪怕在古代这种年龄就平添白发,也是极不正常的。
秦超的记忆当中,并没有父亲太多的印象,那还是他五岁的时候,父亲就因为某件事而离开了人世,当时弟弟秦文也只有两岁。
母亲唐婉儿变卖了家产,才勉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岁月。不过当家产耗光之后,秦超也才十岁,这个年龄的他无论到哪里想要打工,当然都不会有人要,就算是做学徒,都嫌他太小了一些。
唐婉儿凭借自己出色的女工,没日没夜的做活,总算勉强的解决了温饱问题,而秦超也终于长大成人,那一年他只有十五岁。
因为常年熬夜做女工,唐婉儿的眼睛终于出现了问题,甚至有了失明的危机,十五岁的秦超不得不外出打工,来减轻唐婉儿的压力。
凭借一股韧劲和出色的身体素质,秦超在码头上混出了一片天地,甚至刚刚二十出头就做到了工头,他的收入也要比普通的工人多上不少。
有了秦超的收入,唐婉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一家人的生活并没有得到改善。秦文因为读书,文房四宝笔墨纸砚等等,也需要大量金钱支持,因此秦家依旧过着极其清苦的生活,好在秦婉儿不再做女工之后,眼睛也渐渐的恢复了过来,总算是一件幸事。
在秦超心中,唐婉儿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哪怕他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但也对唐婉儿充满了无尽的敬意和感激之情,糅合成了浓郁的亲情让秦超的内心都是一阵的震颤。
“超儿,你回来了,我听你石大叔说,你这两天在协助衙门办案?”唐婉儿温和的开口问道。
秦超看着唐婉儿那被岁月冲刷过的面庞,心中竟然一阵阵的抽搐起来,他勉强的保持着自己的语调,道:“娘,是有点事,不过你放心,过几天就好了。”
“既然是衙门的事,你就要多费心,可不能丢你爹的脸。”
唐婉儿的真实年龄只有三十七岁,而秦超则是二十一岁,换言之唐婉儿十六岁的时候就生下了他,当然这在古代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不过在前世,秦超已经在警队任职近十年时间,年龄早已超过了三十,如果按照这个计算的话,唐婉儿只比他大个五六岁,这让他在喊娘的时候多少还是有几分尴尬的。
一旁的秦文道:“娘,我爹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怎么从来不跟我们说呢?”
唐婉儿的脸色微微一变,道:“以后告诉你们,总之你们说话做事,切记要光明磊落,决不能丢你爹的脸,明白吗?”
秦超笑道:“知道了,娘,这些话你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年了,我们听的耳朵都生茧子了。”
唐婉儿没好气的道:“就知道贫嘴,超儿,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我看是时候给你找个媳妇管管你了。”
秦文拍手道:“对对,我也该有个嫂子了,娘,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秦超一脸黑线的道:“娘,怎么又提这事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二弟中举的那一天,才考虑我的事吗?”
唐婉儿叹气道:“其实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你今年都二十一了,你看别人家,到了你这个年龄早都生了娃了,之所以一直拖着,倒不是因为小文,而是你本身有着婚约……”
“婚约?”秦超的记忆之中似乎没有这一段啊,难道说唐婉儿以前并没有提过这件事?
秦文也是一脸疑惑的道:“哥还有婚约,谁家姑娘?”
“呵呵,谁家姑娘就不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姑娘家今年也该十七岁了,到了嫁人的年龄,不过对方迟迟没有动静,看来是不想履行婚约了。”唐婉儿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失落。
秦超冷哼一声,道:“看样子应该是当年和爹定下的婚约吧,只是我们秦家落魄了,对方自然不会主动找上门来,娘,我看什么狗屁婚约就算了吧,等小文中了状元,再谈婚论嫁也不迟。”
唐婉儿微微一笑,道:“那要是小文考不中呢,难道你还不成亲了?不是我对小文没信心,那考科举的谁还没有两把刷子,而且你成亲和小文考科举并不冲突。”
“就是,家里虽然穷,但是娘可给你攒了娶媳妇的钱呢。”秦文帮腔道。
秦超微微皱眉,道:“就按你们的意思,不过这几天可不行,衙门的事还是很急的,等我处理好了再说吧。”
秦超没有什么恋爱的经历,更没有什么男女相处的经验,在前世他根本就已经打算孤身到老,可是来到了这个世界,面对唐婉儿,他倒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唐婉儿见秦超点头答应,这才露出笑容,道:“衙门的事自然是大事,你也要全力辅助方大人,可能你还不知道呢,方大人当年跟你爹可是同科进士……”
“哦?”秦超有些意外,同时也恍然,方谦为什么给自己开了这么多绿灯,看来竟然跟自己死去的父亲是旧识。
秦文道:“哥,衙门到底有什么事啊?”
秦超微笑道:“二弟,不该问的别问,不过说到衙门的事,我倒是有件事要请娘帮个忙。”
唐婉儿奇道:“还要我帮忙,什么事?”
秦超拿出了那件染血的黑衣,当然是叠好的,将有血迹的一面隐藏了起来,以免吓到二人。
“娘,你能不能看出这衣服的出处?”
唐婉儿伸手摸了摸黑衣的布料,道:“是真丝混合棉麻纺织而成的武士服,很耐用,也有很强的弹性,这种衣服一般人家还真穿不起。”
秦超眼睛一亮,道:“那范围就小了很多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武士服应该出自于城中的秀坊伊兰轩,而且这件武士服应该不是常规货物。”
“您的意思是……”
“是来人特别定做的,应该很好查。”
秦超呵呵一笑,道:“娘果然是奇女子啊,竟然如此轻易的看出了这件武士服的出处,我这就去伊兰轩。”
“哥,你不在家吃饭了?”秦文见到秦超要走,赶忙叫道。
“不了,等忙完了这一阵,我买点酒肉,我们好好改善一顿。”
秦超说着收好了黑衣,然后风驰电掣的奔出了家门。
丁四几人还以为他会在家里多呆一会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秦兄弟,是不是黑衣有眉目了?”丁四从秦超兴奋的表情已经猜到了。
“嗯,丁四哥,我们去伊兰轩。”
伊兰轩可以说是蒲县最大的秀坊了,里面有各种针织产品,可以说琳琅满目,当然大部分都是女子的衣物,男子购买华丽衣着的相对还是要少一些。
看到衙门来人,伊兰轩的老板,一名叫做青兰的中年美妇亲自接待了几人。
“各位官爷,到我伊兰轩不知道有何公干呢?”
秦超仔细打量着这名中年美妇,她的年龄大约在三十多岁的样子,不过从她的眼神之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很明显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女人。
丁四干笑一声,道:“青兰老板,我等是为了城中的连环凶杀案而来,而这位秦超兄弟,正是县令大人亲自委派的破案专员,还请你配合调查。”
青兰美眸瞟向了秦超,笑道:“秦公子,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奴家帮忙的呢?”
秦超面带微笑的拿出了染血的黑衣,笑道:“青兰老板,不知道你可认识这件武士劲装?”
青兰原本笑容满面的表情,当看到这件黑衣的时候,顿时一僵,虽然她反应很快,一瞬间就恢复了笑容,但还是被秦超敏锐的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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