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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幕:直面冥神
风暴一直刮着,不是还能听到牢房门咣当的声响,林冬真觉得自己已经走进了死者的过度,他和槃槃紧紧牵着手,前方的白雾里似乎亮起了几团幽蓝色的火焰。
鬼火?林冬刚想吐槽,一个浑厚带着无边威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听不出什么语言却能让人理解其中的意思:
“闯进死者国度的外来者,你认为死亡到底是什么?”
这个声音直击灵魂深处,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冥神别西卜吗……
好强的气息,完全感觉不到它在什么地方,却能发出如此强大的气息。我们不可能打败它。心中的白虎得出结论。
“冥神大人,我对您的国度没有丝毫恶意。”槃槃谦卑地试图和它沟通。
“回答我。”
依然是那么威严的声音,带着不可拒绝的力量。看来必须作出令他满意的答复,死亡到底是什么呢?很多人都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他们都会只顾着眼下活着的日子,可死亡是始终要面对的。林冬对这个词也有过深入的思考,谁都逃离不了死亡,死亡是一种绝对的意志,是万物轮回的秩序。
“……我觉得死亡是一种万物平衡所必须的规律,是谁都无法避免的神的意志。”林冬觉得这应该是最准确的答案。
女孩沉思着迟迟没有作答。
“那你们认为我也会死?”冥神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笑。
别西卜一个问题就把他问住了,死神会不会死这个问题实在伤脑筋,按道理说死去的鬼魂已经死了,可是林冬还是感觉到了它们的存在,感受到它们的思想,所以说,绝对的死亡是不存在的吗……
“不不,我觉得死亡只是灵魂的一种状态变成另一种状态,而这个转化过程就是死亡为了维持物质世界的平衡。”林冬作了更精确的推论,可心里还是没有底。
“为什么需要死亡来维持物质世界平衡呢?”冥神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林冬又思考起来,为什么一定要死亡呢,人不死会怎么样?假如一个人永远不死,不停地繁衍生息,不停地创造着文明,那这个世界又会怎么样呢……
正在林冬沉思其中的时候,槃槃举起了小手轻轻地道“我觉得死亡是爱。”
小小的声音那么卑微,却激荡在林冬的内心深处,泛起层层涟漪,空气中风暴震动着,摇曳的黄火仿佛跨越了宇宙起源的黑洞和繁星普照下的地球。
片刻之后,风声停止了,两人面前的雾气慢慢消散,露出来一节破旧的墓碑,前方的灰色石台上摆着黑色的法阵,幽蓝色的萤火环绕四周。
“不愧是混沌与秩序之神选中的后人,能够参透这一点也许能冲破因果律的束缚吧。”它的声音竟然带着淡淡的惋惜。
林冬觉得槃槃的话有些道理,可又说不出什么道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又怎么去爱别人呢?
槃槃看着他满脸疑惑的样子,不由得想笑“你想想呀,一个人活着总是要呼吸的吧,要吃各种生灵,还要掠夺资源伤害他人,死掉后就可以不再向这个世界索取了,身体还能成为花草动物们的养分,这算不算一种爱呢?”
林冬想要辩驳却找不到合适的例子,父母如果一直不死的话就永远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左右自己的子女,而且可以长生不老的他们真的会再对孩子关爱吗?不会的吧,他们一定只会把孩子当做权力争夺的工具。正是因为生命的短暂才会有爱的可贵。
“吾乃冥界之神,掌管死去的灵魂,维持着阴阳两界的混沌平衡,每一个灵魂死去就会有另一个灵魂新生,交替演化着,好让这个世界不被绝对的意志统治而毁灭。”
林冬仔细回味着别西卜的话,原来这个世界不会毁灭居然是因为死亡的存在。“年轻人,说出你们来到此处的目的。”
“这个世界快要毁灭了……”林冬觉得这个别西卜也许能够帮助自己,“我们在寻找拯救它的办法。”
“嗯——”它似乎在深深的叹气。
“毁灭是必然的,因为混沌的特异性在消融。”
林冬听了一愣,怎么连冥神说话都这么有学术性,混沌到底是什么,作为混沌与秩序之神的使者幻兽也没能给他说清,不过他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句话,以后肯定又大作用。
“冥神大人,您能告诉我们这座城堡里的秘密吗?”槃槃鼓起勇气问。
“暗晦之城?这座城也叫作命运之城。现在它的统治者是一个自称千眼邪教神的无知之辈。”
“千眼邪教神?老船夫也说过邪教魔神的话……”林冬思考着,过一会向别西卜发问“就是那个提出连接人类思想对抗厄运的黑暗教徒?”
“嗯,无知。”冥神淡淡的回答,却透出极度的鄙夷。
“可是……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啊,他最后成功了吗?”
“好的出发点?不过是想控制所有人的思想,用这种方法逃避死亡?不过是更大的毁灭罢了……”冥神似乎反感这个话题起来。
“好了,你们回答出了死亡的真正意义,但是你们杀害了我冥界之人,我想要复活它的话需要一个生的灵魂,所以你们两谁进入这个黑色法阵成为祭品,另一个就可以离开此地。”
冥神语气温和地说完这段话,却让两人面色变得死灰。“让我们两人只能活一个吗……可恶!不是回答对了就放过我们吗?喂——”
林冬大声地喊叫着,却没有任何回应,“冥神——冥神——回答我!那个马头鬼是要来杀我们的,我们被动反击有什么错!喂!”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林冬回头看了看背后,那熟悉的监狱牢笼不见了,这里只是无边的雾气荒原。
小冬,冷静点!
白虎的声音提醒着失魂落魄的林冬,他打气精神起来,拉着女孩的手“走,我就不信这鬼地方真的走不出去!”
两人往身后的方向疾驰,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方向,他们一连在空中飞出了好长时间。
可恶,出口到底在哪?!这里原先是监狱来着,监狱通道不长的……马上就应该能回去!
他慌乱地飞驰着,手却被身后的女孩用力拉了一下。他扭过头去看到女孩一脸绝望地指着后面。
原来那座孤零零的墓碑,骇人的黑色法阵和他们的距离一点没有变化,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移动半步。
“可恶——!”林冬一拳头砸在地面上,巨大的消耗让他的变身状态不得已解除了,两个孤零零的小身躯站在无边的地狱里,面前是那孤零零的破旧墓碑。
“这个冥神真是蛮不讲理,明明我们只是自卫杀了马头鬼,却要让我们偿命!”林冬诉说着心里的憋屈。
“没办法,我们毕竟是外来入侵者,马头鬼也只是出于职责。”槃槃倒是看的很通彻。
“可是……”林冬还是不认同她的看法。
女孩冲他惨然一笑,像是要走向那个死亡的法阵。
林冬心头一痛,他绝对不能让槃槃去牺牲,一定有什么办法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走不出去……难道是结界吗?结界……
“别过去!我好像有办法了!”林冬看到了希望,他一步一步向墓碑和法阵走过去,女孩担心他要牺牲自己,连忙跟了过去。
“记得我跟你说过,结界是有阵眼的,这里的无限循环空间就像一个结界,除了法阵外,最可能是阵眼的就是——墓碑!”林冬怀着坚定的眼神,变身附体手里的光剑亮起。
“你想打掉这个墓碑?”槃槃对这个疯狂举动感到吃惊。
“没办法了,试一试也无妨,破坏不了,再想其他方法。”林冬不想放弃这个一起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他挥动光剑劈了上去,这老旧的墓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被一下子劈掉一截。
林冬感到很兴奋,看来这里真是出口,他用尽气力再度一剑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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