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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尽染没跟这些老货一起掺和,她的注意力早在那三个未来的小弟身上。联欢会结束后,龙王星三人刚走出礼堂,就被一个美女拦住。只见她大张着手臂,晃着脑袋,眼睛调皮的笑着挨个打量三个人,鼻子却不怀好意的连连冷哼。
这是三人第一次见到方尽染,那个一生都在宠爱他们、呵护他们的女人。但见到她的第一眼,三兄弟都呆住了:她是那样美貌,眼睛灵气逼人,可是那笑容和举动,却邪气又痞气,怎么看都是狼外婆看着小红帽的节奏。
然而,这样漂亮的御姐,三人从没见过,于是小小震惊了一下。
刘星河最先反应过来,嬉笑着大喊道:“我去,遇见劫匪啦,敢问你这是劫色啊,还是劫色啊,还是劫色啊。”王中原、龙飞这才从石化里松动出来。
方尽染仰头干笑三声,向前一把捏住刘星河的脸,眼神和声音都柔媚如丝:“小星,别没大没小,我是你们的大姐头,以后我罩着你们。”拍着刘星河的脸说:“以后嘴甜点,姐姐会更疼你。”
三个少年哪见过这般人物,都傻眼了。刘星河咧嘴说:“原来不是劫道的,是黑道的,你是要包养我们的节奏啊。”
方尽染抿嘴一笑,突然用很温柔清纯的语气说:“我叫方尽染,方万山的女儿,以后就是你们的新闻主管、生活主管、品牌主管和经纪人,总之你们所有的服务我全包了,还望以后多多指教,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娇滴滴屈膝纳个福。
三人又蒙了,这张脸怎么比川剧变脸还溜?
刘星河哈哈大笑说:“原来是万能小秘书啊,失敬失敬。”
方尽染微微一笑,又换做一副端庄面孔,说:“我还不会走路就在绿茵场上混,大学本科是在英国剑桥,学习足球产业专业,又在曼联实习一年。我对足球的热爱不次于你们,我对足球的视野又远高于你们,可以说你们能走多远,很大程度要看我开不开心。小星,你说我是小秘书,还是大姐头。”
刘星河苦着脸说:“你是大姐头。”
三兄弟明白了,这个大姐头不是花瓶,是有真本事的。
方尽染龙颜大悦,说:“走,我请你们吃饭。”
刘星河赶紧一副奴才样,点头哈腰说:“大姐头,今天有点特殊,我跟乐队已经约好了,老二也和女朋友约好了,其实我们兄弟的发言人是老大,你跟他一个人说就行,他就全部代表了,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
说完拉着龙飞就跑,还回头喊道:“老大,你一定要陪好大姐头啊,辛苦了啊。”
只剩下方尽染和王中原面面相觑。
方尽染说:“小星怎么跑这么快?”
王中原微笑说:“他就一踢边锋的,除了快还是快,职业病。”
方尽染饶有兴致打量王中原,说:“我看你踢球总是板着脸,还以为你不会开玩笑呢。”
王中原正色道:“我没开玩笑啊,我只是实话实说。”
方尽染笑到蹲在地上,站起来一把挎住王中原胳膊,说:“走,咱俩吃饭去。”
走了几步,王中原僵笑说:“大姐头,你还是松手吧,在学校里这样不好。”
方尽染板着脸说:“有啥不好,我跟你们兄弟三个是一辈子的,等熟了才能这样,我都觉得亏了。”
王中原茫然又震撼,他忽然想起一个词:倾盖如新,一见如故。有些人天天见面都是陌生人,而有些人第一次见面就如故人。
两人找家小饭馆,边吃边聊。
方尽染说:“我是你们的大总管,现在对你们还缺乏了解,我先捡最重要问题的问你,可好?”
王中原说:“知无不言。”
方尽染问:“龙飞有女朋友了?才多大的小屁孩,就早恋了?”
王中原摸摸脑门,心想:“这就是你最重要的问题?人家说男女有别,果然。”
王中原说:“是这样,我们三个,我是北京来的,刘星河是丰县老户,龙飞是福利院的孤儿,他女朋友叫来仪,也是福利院的,他俩从小就生活在一起。至于早恋嘛,他俩从穿开裆裤就早恋了。”
方尽染说:“哦,怪不得龙飞冷的像冰块,原来从小没人疼爱。你说,他女朋友来仪漂亮吗?”
王中原看着方尽染八卦的嘴脸,无奈说:“肯定没你漂亮,再说人家在一起又不是冲着漂亮。”
方尽染把脸凑过去,说:“你说我漂亮,最漂亮的是哪里?”
王中原说:“大姐头,你跑偏了。”
方尽染嘻嘻笑,调戏小帅哥的感觉,爽。
方尽染又正襟危坐,正色说:“你们仨怎么认识的?怎么学艺的?又是怎么学的?从实招来。”
王中原对这个变化多端的女孩有点手足无措,直到后来进入社会,自己的阅历多了,才更加明白这个女孩如此可爱。
而方尽染对他俩的第一次对话也一直记忆犹新,因为王中原总能把她从感性揪回到理性,这是一个太理智的人,虽然他才18岁,却显得那样成熟。那种成熟不是生硬的,而是平和的,让人心里很舒服。于是方尽染一开始就知道王中原内心是柔软的,她非常喜欢去触碰那个柔软,所以此后她在他面前从来放任自己,而他总是像用一张蚕丝被一样包裹着她。
她甚至觉得他是哥哥,完全无视自己比他还大五岁。至于自己的亲哥哥方层林,哼,就是个小屁孩,她想欺负就欺负。可是对王中原,她只是想无理取闹。
方尽染难得正经的说:“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想达到怎样的高度?”她很想知道他们的志向。
王中原毫不犹豫说:“成为世界一流球员,甚至是最好的,然后代表中国队拿世界杯冠军。”
王中原的语气柔和,颇有风轻云淡的味道,但目光坚毅,然后笑了。
方尽染承认,她被这个小男生的笑打败了,那该是多么自信而又干净、温暖的笑啊。
方尽染激动的一拍桌子,很泼妇的喊道:“老板,两瓶啤酒!”然后很爷们的给两人杯中倒满,举杯豪情万丈说:“我毕生的事业,就是帮助你们三兄弟开创一个新的时代!干了。”
方尽染一饮而尽,却发现王中原没喝,只是微笑看着她。
方尽染虎目圆睁,呵斥道:“啥意思,你为啥不喝?”
王中原微笑说:“球员不应该喝酒,我们三兄弟都不喝酒。球员的职业生涯很短暂,我们的目标是至少十年,十年后使劲喝。”
方尽染知道他是对的,却故作蔑视说:“两杯啤酒算多大事,你就是个没情调的家伙。”
王中原也不恼,仍然风轻云淡的说:“情调也是要等退役后再说,那时候我顶多三十来岁,都来得及,我们就想好好把握这十年。”
方尽染心里跟吃了蜜一样,她在刻意试探,现在她觉得心满意足。她太知道自律对一个职业球员的重要,多少天才毁在这上面。她倍感欣慰,以后对他们再大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方尽染突然又兴起调戏的念头,问:“这十年间,你们就不恋爱结婚了?”
王中原说:“我和刘星河是这样,龙飞是另一回事。”
方尽染脸上平静,内心却笑开花,知道这是小男生的理想主义,但是在现实面前肯定不堪一击。
方尽染调皮的说:“那好,你喝茶我喝酒,我本来就是酒鬼。来,走一个。”
喝完之后,方尽染说:“你怎么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好歹劝我,女孩子不要多喝酒。”
王中原微笑说:“你又不是职业球员,喝多少都行,大不了我送你回家。其实我知道,你不是酒鬼,就是你今天高兴。我也想喝酒,等我退役了一定陪你好好喝。”
方尽染无论按家世还是才华,都是公认的天之骄女,多少优秀才俊追求都无动于衷。而今面对一个小县城的小鲜肉,她有点心颤。她强烈的感觉到:这就是她要找的爱人。
她又端详了眼前这枚小鲜肉:身体健壮肩膀很宽,眼睛不大相貌普通。嗯,要说相貌,龙飞、刘星河确实帅。但王中原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气质,看得出很有主见。而且没有扎人的棱角和傲气,随和包容。
方尽染知道,小女孩肯定更喜欢龙飞、刘星河那样又帅又酷的,可她是大女孩,她对这个不爱说话的小男生更加青睐。
可是这个小郎君年纪太小,她有点不忍下手,于是默默对自己说:“等他20岁再下手吧,否则太不人道。”
可她却媚眼如丝,撒娇一般说:“我今天真的高兴,我打算一醉方休,其中一半是替你喝的。如果我喝多了,你真的会送我回去吗?”
王中原说:“送。”
方尽染雀跃说:“那我就放心啦,我一边喝酒,你一边讲你的故事,从小到大一点都不能少。”
王中原笑了,这个千变万化的小姐姐深深吸引了他,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丰富,而她总是毫不犹豫展示真实的想法,那不是天真,而是一种自信和与生俱来的智慧。她是那样坦荡乐观,就像内心没有丝毫阴霾,靠近她如沐春风。
于是,王中原讲故事,方尽染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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