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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满天，李艺龙迷迷糊糊地醒来。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长叹了一口气，连开灯的欲望都没有。原来，研究生的生活比大学本科还要无聊。李艺龙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过到什么时候。突然，黑暗里传来了尖厉的声音，像是怪物咬啮着牙齿。李艺龙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忙伸手去摸开关。“啪——”开关响了，可是屋子里的灯却没有亮。在一片漆黑里，那尖厉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突然，一个洁白的身影飘过来，及地的白袍子，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上面斑驳可疑的红色印迹。白袍子之上，是一片披散着的长长的黑发，散乱中露出一条缝，依稀可见一张苍白的脸。
“你……你别过来……”李艺龙的牙齿打着战。
然而，那个身影依旧向着李艺龙靠近。在离李艺龙的床一步之遥的时候，它伸出了瘦长的手，掠开了自己的长发——苍白的脸一览无余。在眼睛的位置，只有两个乌黑的洞。
“啊——”李艺龙很不争气地叫出来，然后他抓起枕头，用力地砸了过去。
“别打，别打！是我！”那个身影被李艺龙打得连连退步，然后着急地说，“我是赵杰勇啊！”
李艺龙愣住了。白色的身影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头发，然后用力地撕下脸上一张苍白的东西：“我和你闹着玩的。”
居然是同宿舍的赵杰勇，李艺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有这样闹着玩的吗？”
“唉，还不是因为生活无聊吗？”赵杰勇说着，伸手关掉了正在发出尖锐声音的录音机。他说：“怎么样，你也和我一起玩吧？”
“玩什么？和你一起装鬼吓人？”李艺龙的语气里全是不屑。
“当然不止是这个——虽然这个够刺激的，你刚刚的反应真是好玩，哈哈……”赵杰勇看到李艺龙变了脸色，马上正了正口气，“我们还玩别的一些极限运动，挑战自己的生命，那真是太好玩了。”
“我不玩。”李艺龙气还没消。
赵杰勇把脸凑了过来，劝说了很长的时间。其实李艺龙也觉得生活无聊生命没有意义，他有些动摇了。
这个时候，来了条短信，是美雪儿的：“李艺龙，我们还是分手吧。对不起。”
李艺龙突然觉得自己被雷击了，他急忙打电话给美雪儿，听到的却是：“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李艺龙想起了学校里各种关于美雪儿的流言，苦涩顿时涌上了心头，他突然对赵杰勇说：“我和你一起玩！”
这个时候的赵杰勇正在把电闸拉好。听到李艺龙的话，赵杰勇的眼睛和灯光一起亮起来了：“那太好了！我先带你到一个很酷的地方去吃饭！”
李艺龙笑了一下，现在的他，觉得去哪儿都无所谓了。
赵杰勇所说的“很酷”的地方，十分偏远。李艺龙跟在赵杰勇的后面，左转右转好几个弯，然后再经过一片松树林，终于远远地看见了灯火。
那灯光似乎都与别处的不一样——从蓝色的玻璃透出来，幽幽地泛着光，在夜色里活像两只眼睛。李艺龙打了个冷战，他觉得这个地方挺可怕的。
赵杰勇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挑了一个中间的地方坐下。突然，一个声音从李艺龙的背后响起：“客官，你想点点什么？”
李艺龙吓了一跳，他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听到啊。他转过头去，正迎上了一个女人妖娆的脸。一张粉白的小脸上，细细地描着眉眼，红红的嘴唇娇艳欲滴，看上去很像是旧时候人的打扮。
“这是庸姬，”赵杰勇急忙介绍，“是店里的老板娘。你想吃什么，就直接说吧。”
“啊……”李艺龙尴尬地笑笑，然后说，“那……我要一份鱼香肉丝盖浇饭吧。”
整个店里突然安静下来了，像是被什么大事情震惊了。李艺龙有些吃惊，他向四周看看，几乎所有的食客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李艺龙。
良久，哄堂大笑，包括老板娘在内，都笑得花枝乱颤。庸姬用一只手妩媚地捂住了鬓发，另外一只手轻轻点着李艺龙的额头：“你啊，真是会说笑话……”
李艺龙不明白他们都在笑什么，还是赵杰勇给他使了个眼色：“你不会点，还是让我来吧。”然后，赵杰勇很大方地说：“来一盘清炒人指肉，再来一份清蒸美女腮，汤嘛，就要血汤好了。”
庸姬应了一声就去了。李艺龙听得目瞪口呆：“你……你点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赵杰勇神秘地向四周看了一眼，轻轻地说：“你别大惊小怪的。这里的菜都是和人体有关的，这就是风格。来这里的人都是找刺激的，谁还会点鱼香肉丝啊。听我的，上菜以后你就大口吃。玩的就是心跳！”
“那些菜不会真的是人肉吧？”李艺龙不太放心。
“不会，”赵杰勇笑了，“你忘记我刚刚是如何装鬼吓你的了？这里的菜也是那么回事。”
李艺龙这才放下心来，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菜很快就端上来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李艺龙一口一口吃得很香，可是他发现，周围的食客都投来了异常关注的目光。甚至，有一个身着红色运动服的年轻男生还走到了离李艺龙一米远的地方，细细地打量着李艺龙。然后一边点头，一边发出“嗯唔”的声音。
李艺龙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要被他看出来了。
突然，赵杰勇兴奋地站了起来，朝着庸姬走去，而那个红西装男人也朝着那个方向走。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议论了很长时间，然后六道目光齐齐地向李艺龙看过来。
李艺龙有点毛骨悚然了。他把目光转移到远处的一桌。那里，坐着一个面貌文静的女人，只能够看见侧面。可是，李艺龙看到她的时候依旧觉得全身上下热血沸腾。因为，那个女人太像美雪儿了！
李艺龙喜欢美雪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对于李艺龙来说，美雪儿是一个不可解的谜。她即使和李艺龙在一起了，也还是淡淡的态度。而且，就像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样——她说分手就分手。李艺龙正想着，突然，那个女人的身体动了一下，然后整个左臂都掉在了桌子上。有淡淡的血痕映在了断口上。
李艺龙看得头皮发麻。可是那个女人很坦然地用右手抓起左臂，按在了肩膀上，之后继续吃饭。
自始至终，李艺龙都没有看清女人的脸，可是李艺龙很害怕。
不过，李艺龙转念一想：这估计也是装的。来这里的人，大约都有和赵杰勇一样的爱好吧。
这个时候，赵杰勇回来了。李艺龙问：“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赵杰勇说：“没有什么，我只不过和庸姬说，你将加入我们这个团队，以后会经常来照顾老板娘的生意。那个红色西装的男人，他也说有个朋友要带过来。”
李艺龙有点不太相信，可是他心情不好，不愿意想太多。
李艺龙本来以为，他会因为失恋而失眠的。谁知道，失恋以后，他比平常睡得还要多！几乎只要一闲下来，李艺龙就会想要睡觉，那种感觉不可抑制，甚至有一次，他上厕所的时候都差点睡着了。
李艺龙把这件事情和赵杰勇说了，可是赵杰勇一脸的无所谓：“失恋的人都会有点异常的。”
李艺龙想起来，一年以前赵杰勇也失过恋。虽然不知道赵杰勇的恋人是谁，可是能够看出赵杰勇特别爱她。从那以后，赵杰勇也总是睡觉，特别能睡的那一种，班里的人都称赵杰勇为“睡神”。
李艺龙这样一想，就不以为然了。于是他抱着枕头呼呼大睡起来。
是电话铃声把李艺龙吵醒的，李艺龙迷迷糊糊地接听，居然是美雪儿！
李艺龙马上清醒了。电话里，美雪儿的声音特别愤怒：“李艺龙，我一直以为你是好人！没有想到你这么卑鄙！”
“我怎么了？”李艺龙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你别装了！如果不是有赵杰勇救我，我早就被你淹死了！你推我下河！你太过分了！”
美雪儿说完这些话以后，就怒气冲冲地挂断了。李艺龙真是迷糊了：自己明明睡了一个下午，怎么可能会去推美雪儿下河呢？
李艺龙决定等赵杰勇回来以后问问。
不一会儿，赵杰勇就回来了。他全身湿湿的，显然是刚刚从河里救了人了。李艺龙一把抓住美雪儿：“是你把美雪儿救起来的？”
“是啊。她掉到河里了。”赵杰勇一边说一边打哆嗦。
“是谁推她的？”李艺龙的眼睛发出异样的光。
“我不认识那个人。”赵杰勇说，“天太黑了也没有看清。”
李艺龙有点失望：“刚刚美雪儿来电话了，她说是我把她推下去的。这怎么可能呢？”
赵杰勇愣了一下，然后他说：“刚刚我救美雪儿上来的时候，她也非说是你推她下河的。”
李艺龙颓然地坐在了床上：“这怎么办？我想向她解释，她不接我的电话啊。”
“没事！”赵杰勇看上去心情却很好，“反正你已经和她分手了。我们去庸姬那里吃饭吧。”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
第二天，美雪儿出现了。她穿了一身淡蓝色的棉布裙子，漂亮得像一朵刚刚出岫的白云。
李艺龙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急忙走过去：“美雪儿，昨天那个人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美雪儿羞涩地低下了头，“昨天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又找不到理由，就故意那样说的。”
这是李艺龙所没有意想到的好事，李艺龙乐得快要跳起来了，他说：“美雪儿！只要你想和我说话，我就是被埋进了坟里，也会从里面爬出来的！我怎么会不原谅你呢？”
美雪儿仰起头来：“那我们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好！”李艺龙坚定地说。
美雪儿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为了庆祝我们的复合，我带你去一个很酷的地方吃饭，好不好？”
李艺龙觉得这话很熟悉。
美雪儿带李艺龙去的地方，果然就是庸姬的店。看来，这个店是大家公认的“酷”。
美雪儿领着李艺龙坐到了店里正中的位置，就是李艺龙和赵杰勇第一次来的时候的位置。庸姬看到李艺龙和别人一起来了，觉得很吃惊。不过，她马上巧笑着走过来，给美雪儿递上了菜单。美雪儿指着上面的字说：“我要红烧肩胛骨……”
“美女啊，”庸姬突然打断了美雪儿的话，“你们不能坐在这里。”
“为什么？”美雪儿吃惊地问。
“因为……”庸姬看了看李艺龙，“这位帅哥，他已经来过本店了。”
“什么？你来过了！”美雪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震惊地望着李艺龙。
李艺龙茫然地点点头：“是啊，赵杰勇带我来的。”
美雪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拖着李艺龙疯狂地跑了出去。
一直跑到了松树林子里，美雪儿才停下来喘着气，她说：“李艺龙，我现在终于明白，昨天推我下河的果然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李艺龙叫了起来，“你刚刚不是已经承认了吗？”
“那是假承认，就是为了骗你到这里来。”美雪儿叹了一口气，“李艺龙，让我给你讲讲，庸姬的店是怎么回事吧。”
“庸姬的店，其实主要经营的不是菜，而是‘致命交换’。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对生活没有希望而寻求刺激的人。如果谁吃了店里的菜，谁就算是同意交换了。他会像商品一样被人买卖的。”
“只有陌生人来，才可以坐在店里正中的位置，那表明他可以被出售。被出售之后，他的身体就会短暂地借给一些死了肉身的灵魂，那些灵魂借着这身体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你最近是不是总是觉得困？在你睡的时候，你的身体就被借走了！”
李艺龙终于明白过来了：“买我身体的那个人，他把你推下河了。所以你认为那是我？”
美雪儿点点头。
“那赵杰勇为什么要害我？他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他可以减少睡眠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赵杰勇也被出售过了，所以他天天都在睡觉。为了让自己睡觉的时间少一点，他就只能不停地带人过来。每带一个人，他就可以自救一点点。”
说完，美雪儿定定地看着李艺龙：“我和赵杰勇一样。”
“你也被……”李艺龙觉得不可思议。
“对，我曾经觉得生活无聊，抱着贪玩的心理到了这里。结果，我也陷进来不能够自拔。本来我也想把你带来的，可是觉得你人很好，不忍心。昨晚我以为是你推我下河，所以就……”
李艺龙转头向着庸姬店的方向，那两道幽幽的蓝光依旧像两只眼睛，不知疲倦地闪在夜空里。
李艺龙抓住了美雪儿的肩膀：“我们现在应当怎么办？”
美雪儿绝望地摇摇头：“一旦进入了交换，就只能带别人进来。这就像细菌的分裂一样，越来越庞大……”
远处传来了乌鸦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李艺龙，我得到了一个新消息。”第二天晚上约会的时候，美雪儿却突然神秘兮兮地说，“我从庸姬那里听到的。原来，只要杀害一个人，作为庸姬的菜料，我们就可以得救了。杀一个人，可以救两个人，这真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
李艺龙全身一个激灵，他想起了店里那些奇怪的菜名——难道，他吃的真的是人肉？可是事到如今，李艺龙没有选择，他说：“那我们杀谁呢？”
“我觉得……赵杰勇最合适了。”
“不行！”李艺龙坚定地回绝，“赵杰勇是我的好朋友！”
美雪儿一脸的不以为然，“如果他是你的好朋友，他会出售你吗？”
“他也是迫不得已……”李艺龙的声音软了下去，因为他也觉得赵杰勇这人不怎么样。
“就这么定了，”美雪儿说，“明天晚上我们约赵杰勇一起去庸姬那里吃饭，把他灌醉以后带到后厨房。”
李艺龙勉强点点头。
一回宿舍，赵杰勇就神秘兮兮地说：“李艺龙，反正庸姬的秘密你也知道了，我们一起逃脱这个诅咒吧？”
“怎么逃？”李艺龙尽量使自己不惊慌。
“我听说，只要杀死一个常客就行了。”赵杰勇看了看李艺龙的反应，然后小心地说，“我们杀了美雪儿吧。”
“不行！”李艺龙一下子跳了起来。
赵杰勇不屑地看了李艺龙一眼：“你还是不是男人？美雪儿对你有过真心吗？她一直和许多男人勾三搭四的，而且说分手就分手，说复合就复合，简直就在玩弄你。”
这些话触动了李艺龙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地方，他确实觉得：美雪儿其实是在利用自己的感情。
“就这么定了。”赵杰勇说，“今晚我们约美雪儿一起去庸姬那里吃饭，咱们两个大男人一起把她带进后厨房！”
一边是自己的好朋友，一边是自己的爱人。怎么办？
夜晚悄悄地来临了，李艺龙，赵杰勇，美雪儿，三个人各怀鬼胎地走在小路上。美雪儿的手紧紧地拉着李艺龙的手，李艺龙能够感觉到她的颤抖。
突然间，李艺龙心里涌上一种想法：像美雪儿这样的女人，不知道牵过多少男人的手。李艺龙有一种受辱感。 赵杰勇挺着腰前进的样子也让李艺龙觉得很不爽。当初，他带着自己跳火坑的时候，不也是这个得意洋洋的样子吗？
庸姬的小店在夜色中出现了，那两只幽蓝的眼睛再次放射出邪恶而诡异的光芒。突然，李艺龙的心伴着这灯光产生了同样黑暗的想法：他们都对不起我。为什么我不把他们都杀死？
李艺龙的心里暗暗地盘算：一会儿，美雪儿和我一起把赵杰勇灌醉。到了后厨房，像美雪儿那样一个单薄的女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李艺龙暗暗地想：美雪儿，只有你死了，才能永远属于我。
不知不觉地，他们已经坐在庸姬的小店里了，美雪儿要了几瓶酒，然后她花言巧语不停地劝着赵杰勇，顾不上吃菜。赵杰勇本来酒量很好，但是经不住美雪儿来劝，又没有吃菜，很快就醉倒了。李艺龙为了掩饰紧张，他低下头猛吃菜。
“我……我不行了……”赵杰勇“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美雪儿向李艺龙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两个同时起身，抬起了赵杰勇。
后厨房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美雪儿和李艺龙都颤抖了一下，他们壮着胆子走了进去。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李艺龙心里一惊，猛地松了手。被抬着的赵杰勇沉重地落在了地上。
“哎哟！”赵杰勇很快从地上爬起来了。
居然把赵杰勇摔醒了！他急忙对美雪儿道歉：“对不起，我失了手……”
“李艺龙，是我们对不起你。”美雪儿的嘴角泛出了冷冷的笑。
李艺龙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突然，他的腹部开始绞痛，像是有一只刀在无情地割、割、割……
赵杰勇笑着靠近了李艺龙：“你没有想到吧，其实我和美雪儿早就在一起了。”
“没错。其实，在学校里和许多男人勾搭的——包括和你，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我把身体卖给了一个生前很浪荡的灵魂，所以她总是借着我的身体去欠风流债。而我，一直是爱着晓刚的。如果不杀了你，我们就不能够平平安安地在一起了。”美雪儿平静地说。
李艺龙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想害人，却反被人所害。这是不是就叫做“恶有恶报”？
美雪儿和赵杰勇手拉着手消失在李艺龙的视线里，临走时候他们说：“庸姬会来处理你的。我们当得到解脱。”
疼痛越来越剧烈了，李艺龙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眼前昏花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迷蒙中，他想起：晚餐中，美雪儿和赵杰勇谁都没有吃菜，他们只喝酒。自己本想要害死美雪儿和赵杰勇，却反而被他们害了。这是不是恶有恶报？
……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艺龙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很轻很轻。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虽然恢复了视觉，身体其他部分却都已经动不了了。
“不会很痛的，我从来不折磨人。”一个诡异的声音响起。
庸姬浅笑着靠近，她的眼睛像两个黑洞，仿佛要把李艺龙吞进去。纤细的手里，举着一把薄薄的弯刀，像极了今晚的月光。
“你……你是不是杀人，用人肉来做菜？”李艺龙吓坏了。
庸姬却笑了起来：“我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情。吃同类，只有你这种心地邪恶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你的菜……名字都那么恐怖……”李艺龙捂着肚子说。
“我故意把菜名起得那么恐怖，只是为了激起你们心中埋藏很深的罪恶。几道菜，就吃出了本性。人，实在是太经不起考验了。”
人，太经不起考验了。想到美雪儿，赵杰勇，以及自己，李艺龙呆住了。
庸姬接着说：“你是不是很绝望？如今，你已经背叛了所有人，也已经被所有人背叛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不如从容地死吧，离开这罪恶的世间。付出生命，才能得到一片净土。”
原来，这才是最致命的交换。
李艺龙便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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