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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能看到的东西,从那一刹那起,只能看到一半。一把短匕首插进成的左眼里,顿时血流淌下。一对贴身的短匕首,另一只在出手敏捷的暴鸢手中。“啊!……”成大叫一声,一只手捂在血窟窿眼上,很快指缝里流出了血。成痛得撕心裂肺,弯腰下去,拨浪鼓声不停地激烈晃动。“船儿,船儿,痛煞为父了。”“船儿你今日且看,为父为你报仇,且做了他这均州之主。”
“哈哈哈……”成的近旁想起快意的笑声,这笑声先是让成惊愕,随即恼羞成怒。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惨痛声混杂着欢叫声,是少主发出的声音。双臂捆缚的少主,完全没有抵御成肆意攻击的能力,成咬牙切齿,一是眼中剧痛,二是怒火难平。
少主的一只臂膀让成活生生卸了下来,耷拉在袖子里,袖子很快染成了红色。
“哈哈哈……小子,想夺我江山,哈哈哈哈,哈哈哈……休想,我已后继有人……”少主脸早已疼的变了形,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不知道暴鸢有没有听到少主口齿不清的话语,我撕声大吼道:“住口!住手!是我放了前投水库的水,是我不慎害了船儿,成你来找我,与他无关。”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暴鸢如何打量我。
“哼!你们的事,我略有耳闻。暴鸢,你听到没有,待会告诉你,你会帮着老子一起的。”成接过白布条,裹在脑袋上。
“少主,你怎么样?”我不管不顾地大喊,喊声响彻整个重阳殿前。
“哈,你还忘不了你的少主,还想让他给你弄辫子,可惜,我㧟折了他一只巧手。”说完,成玩弄着断肢。少主的身下,已见一片红。
“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我恨恨地咒骂着,混水绫缠绕在手腕上。
“甚?甚是个欺师灭祖?你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东西?”一只眼的成,白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你的小白脸干了什么事,你知道吗?他篡国弑君杀父!”此言一出,重阳殿周围的水霎那间停止了流动,要为这句话来作证。
一言出口,快意极了的成接着道:“郑英,不知道吧?你中意的这个小白脸,不但有个狂笑的疯病,还让我用水冲杀了他的老子,君上是我利用淇水河弯道直流给淹没了。嘿嘿,我用水高明吧?你们父女想不到吧,水遇到急弯,在水势加大情况下,会截弯取直,犹如弯弓上搭的直箭。嗖……”成裹着伤布的脑袋一晃,手在那里比划了弓箭的样子。
“这是你第几次用水杀人了?”我语带讽刺。
“都是为这对父子杀的。第一次是替他父亲杀掉死敌,第二次是替儿子连窝端掉老子,城里的列祖列宗。”成提及往事,毫无羞涩。
“手段高明啊。”一直以来默不作声的暴鸢,这次开了腔。
“我手段高明?你大将军看走眼了,你侍奉的这位均州少主,才是真正取人性命于无声的高手。”成话中有话。
“何意?”暴鸢脸膛涨红。
“你道这小子练就一手的好发艺,所为何故?我跟随多年,直至最近才花钱从宫中探听得这桩秘闻。听完之后,我唏嘘不已,均州少主,果真才学过人,可叹上苍坏了均州的根苗,让他得了狂笑的怪病。那些王宫中君上的大大小小的妃子啊,都是报应!”疼痛让成暂时停了下来,眼神很少离开的少主,此时一言不发,发髻蓬松凌乱,失血过多让他看似休克。
“他化身平民,深入布衣小巷,寻常人家,探访各种时兴的妇人发髻样式,练就一门手艺,原是为了保住自己君上独子的地位,为打入冷宫的母后贾妃报仇,令君上的各色妃嫔,终生不得生育子嗣。”成这言语,震住了我和暴鸢。
“狂暴之徒,胡言乱语,少主岂能管的了君上宫闱之事?”暴鸢绝然不信成的一番胡言乱语。尽管暴鸢眼神中流露出对于一国储君,流连于莺花燕舞奇淫巧计的不解。
“哼!看你就是个只知沙场拼命的厮杀汉,家里家外的事,都不明白。”成点了暴鸢一句,接着道:“就连我这与阴柔之水打了半辈子交道的治水之人,一开始都没看出这妙门道。这妙就妙在梳头上,宫里的哪路妃嫔都爱个俏发样,好讨君上欢心。这小白脸就从这里上了心,下了手。他为讨好各路妃嫔,从宫外民间里巷学了手艺,在妃嫔们头上显摆手艺,什么皇后、妃嫔们才能梳的花冠钗、王城寻常百姓女子喜欢的朝天髻、不走落、还有近来王城无论官宦、民间妇女趋之若鹜,最为时兴的一步摇,他都拿得来。妃嫔们哪里猜得到他包藏的祸心。越是让少主梳理君上喜欢的发髻,越是怀不上龙种。”说完,狠狠揣了一脚瘫坐地上的少主。少主坐在一滩血水上,无力地哼了一声。
说得兴起的成,忘却了受伤的眼球,也暂时不与暴鸢计较。俨然把自己当作均州之主,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任谁都跑不掉。
“哼哼,秘密全在他给人梳得发髻上。”说完,成顿了顿,享受着将自己亲闻的秘闻说与天下人听。其实,重阳殿前只有十数人而已,成定是觉得,凭借自己的水工才艺,雍堵在重阳殿前的大水,会帮着自己将均州改朝换代的消息,昭告天下。
“他用特制毒物,泡在水中,给人篦头。宫中妃嫔,凡让他梳过发髻的,皆下肢慢慢发黑肿胀,没有生育能力。这就是均州的少主,手段毒辣,只为了保住自己唯一继承人的地位。”
“哈哈哈哈啊哈,”少主此时开腔,想要缓慢站起,踉踉跄跄几次险些跌到,最终用独臂撑地,倔强地站了起来。少主回头,用独臂手指着成,怒斥道:“你一个乞丐,懂得什么王霸道相杂之的道理。告诉你,这均州依然是我们家的。我已有后,你建议我穿君上盔甲慑服三军,想必你也亲眼所见,三军军心所在。会臣服于你一个乞丐嘛?”
被指着的成,初时不由自主地向后一缩,头竟低了下去,不敢正视少主,奴性毕现。稍一刻,听到刺耳的“乞丐”二字,借由胸中一股怒气,才挺直了身板,“你不提醒我倒忘了,那套盔甲,还有那匹白马,黄令旗,都在我手上。明日我既披挂齐整,巡视三军,掌控军权。”
“成,你穿上像吗?”少主的诘问,让成瞬间为之变色。君上、少主血脉相传,身材高大,眉宇间有股王者之气。反观成,形容猥琐,可以想见,即使穿上那身君上祖传的盔甲,不但慑服不了三军,很可能会被三军的气势如虹所震慑。
“有什么不像?治民如治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哼,老子是天下第一水工,让水载舟就载舟就载舟,让水覆舟就覆了你这舟。”成提及治水,得意忘形起来。
“住口,成,你算什么天下第一水工,你是天下第一水杀。”想到沉江的父亲,冒着那么大的风雨,不顾生死,一叶小舟上封堵望春大坝的坝孔。望春大坝整体垮塌时,激起的滔天巨浪,惠国渠崩塌,两岸百姓流离失所,自己亲手救下的树冠上的小狗。眼前的成,只是一个利用水,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目的的水杀。
“嗯?水杀?此乃何意?”读书不多的成,根本读不懂字意。
听到成的问话,暴鸢冷笑,对着成道:“就是说你只是一个用水杀人的狂魔。”
成这个人有个脾性,听不得有人说他不好,尤其是水。成听懂了暴鸢翻给他的白话,跳起脚来,一脚将露台上的一块青砖踹飞,拨浪鼓在身上响个不停。
“谁用水杀人?船儿不是让你们给活活淹死的,他才七岁啊!啊…啊…呜呜呜。”重阳殿上响起男人的哭声,随后响起一个男人快意报复的狂笑声,继而是一个男婴的啼哭声。
与此同时,两人身后分列两厢的十余名护水,一个个没有睡醒般地栽倒在地,人人脑后一个血窟窿。
“把孩子吓着了吧?下手是不是重了些?”
抬头看时,一个手持精钢水尺的男人,悄然出现在重阳殿露台后。
暴鸢眼疾手快,几个箭步蹬踏着厚实的青砖,冲上露台。我的心一半被婴儿啼哭声完全锁住,目视里完全没有渠儿的影子,可那明明是渠儿的啼哭声啊。天底下哪个为娘的能把孩子的哭声听错。那另一半飞扑到那个一身素白,趴地不动的人身上。也不知他此刻是死是活。
暴鸢与朱立二人合力,与成和护水们战在一处。心里为二人祈念,要速战速决,王宫宫城森严,少主危难,军心浮动,成篡位功成,种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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