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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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破要饭的，滚滚滚”
又是一个把碗踢翻的人了。她起身将碗放
好。那是个小女孩，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脸上
全是灰尘和一些被小镇上的顽童划开的口子，
但仔细一看，是个美人胚子。她身后，有个女
人蜷缩着，浓眉大眼，那是她的母亲，油画一
般典雅，至少忽略去她脸上的脏东西和呆愣模
样后是的。
又该饿肚子了，女孩想。今天一个硬币都没
有，碗还被踢翻了好几次，这只破瓷碗快要碎
了。女孩把碗揣入怀中，转身将母亲扶起。那
个满脸呆愣的女人傻笑了起来， 引得周围零零
散散围起了几个人。女孩叹了口气，擦去母亲
嘴角的口水，一脸的平静，像是习惯了一样。
她的母亲是个傻子，在和她那令人厌恶却又有
很多钱的丈夫离婚后，就变成了这副德行。女
孩拉起母亲的手，轻轻说道：“妈，走啦，回家啦。”
那个女人停止了傻笑，呆愣愣的站了起来，双
眼无神。女孩拽着母亲的衣角向前走去。
磕磕绊绊，终于是走到一处可以过夜的地方
了。桥下冷是冷了点，但至少是安全的……吧。
女孩望向远处几个拿着酒瓶摇摇晃晃的小混
混，皱起了眉头。她将母亲拉到成堆的纸箱后
面，探头往远处看着。万幸，他们不过是在远
处晃悠一会儿。女孩松了口气，躺在母亲身
边。这个世界真是毫无人道，女孩想。不过是
有点钱，就可以将别人踩在脚下玩弄，可笑。
远处的钟被腐朽的木头敲了十下，夜深了。
天空中雾气弥漫，偶尔能看到云层后的几颗星
星。女孩将手抬起，放在眼前。月光从指缝中
漏出，照在女孩脸上，描绘出好看的轮廓，女
孩笑了，苦笑。她转过头去，母亲已熟睡。没
了那痴呆的样子，母亲容颜绝世。若不是母
亲，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活下去。女孩将怀中仅
有的一小块布盖在母亲身上，慢慢躺了下来。
＂晚安。＂
她轻轻说道。明天会好起来的，她想。
或许吧 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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