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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不习惯与眼泪打交道，何潇雨不太自然的移开视线，压制的手也因此松懈。“吴凯霜，这并不像你！泪水不能拯救什么，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宣誓着不堪一击的失败！”仿佛被戳中心事，又仿佛受到提醒，恢复自由的吴凯霜并没有进一步动作，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
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在嫌疑犯面前哭泣？而且还是在一天内流两次泪？
月色柔和，银幕之下，苍茫大地一片幽静！可是，这种宁静又能维持多久！“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更知道，因为李瑞的死，你们又将视线停留在我身上！事实上，我何潇雨若想救一个人，阎罗王都不敢收！可那又如何，不信任就是不信任，不会因为我多救一人或者少救一人而消失！”
不可否认，何潇雨说的是事实！吴凯霜虽然潜意识不认为对方是凶手，可也不代表她完全信任对方，面对罪犯，很多时候除了铁腕手法，更多的是需要心理战术，常年养成的习惯令她对任何嫌疑犯都保持这种心态，唯一令她失算的是一些失措的举止，最起码，她就想不明白为何会对一个嫌疑犯流泪！
“我反反复复研究和揣摩了关于你的案件，我承认，五年前的笔仙事件你或许是受害者，可五年后的今天，你未必就是清白。你的模样和五年前变化太大，而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变化我不得而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干尸案的凶手一天不落网，你一天别想脱离嫌疑，还有这一连串的命案，你若真是无辜，为何放任受害者相继死去？最重要的是，你为什么那么清楚这些人会死？”凝视着月光下傲立的背影，吴凯霜终于说出自己的怀疑，或许，在她潜意识中，希望对方可以给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我说了，你会信吗？”自嘲一笑，何潇雨缓缓转过身躯，凝望着沙发上坐直的倩影，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弧度。“还是说，你只想求个心安理得，一个可以让你忽略包庇嫌疑犯的理由而已！”
诚如何潇雨所言，这是一个无聊且永无止息的话题，无论他强调多少次，解释多少遍，真凶一天不落网，吴凯霜就一天不可能消除心中的怀疑，这无关信任，而是他们两人本属同一类人，一样心高气傲，一样睿智非凡，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理解方式，这是来自常年积累的本能，不可能轻易为谁改变！
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吴凯霜缓缓点燃香烟，烟雾弥漫之际，淡然道：“那你是否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李瑞会死？是否代表着，你知道谁是真凶？”
“李瑞的死，对于很多人而言，或许太过突兀，但对我而言，结局早已注定，从他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起，就已经死了！”无视疑惑的目光，何潇雨的视线再次停留在月色上。“至于是谁杀害了他们，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随着眼眸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吴凯霜不动声色的说：“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凶手是谁！你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
眉头一挑，吴凯霜淡然道：“你是不是想说，凶手不是人。”
“你若不信，多说无益！”
“最终验尸报告出来了！所有死者的血液中含有一种特殊成分。”吴凯霜紧紧盯着傲立的背影，仿佛想要从中看出一丝破绽。
“什么特殊成分？”
“一种足以令人产生幻觉的化学成分。”吴凯霜的语气很慢，神情也很柔和，咋看之下，像是在述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可眼神却很犀利，丝毫没有错过何潇雨的每一个动作，可惜，她注定失望，因为对方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任何反应，哪怕是一丝波澜都不曾产生！
“你是不是想说，所有受害者的真正死因是这种药物诱发了幻觉从而产生自杀？”回收的视线仿佛宣告着何潇雨的耐心被逐渐磨光。
“否则，我想不出其他。。。。。。”
“你想过的！”回望着平静的俏脸，何潇雨终于迈开了步伐。“事实上，你想过很多种原因！也进行过很多种假想，甚至可以说，针对每一个受害者进行过现场回放假想，遗憾的是，你是失败了！因为你心里很清楚，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致幻剂可以强烈到不需要借助第三方就可以自杀于幻觉中，剧痛，是致幻剂最好的解药，生存的本能，也会令意识进行自救！况且，死者体内虽然有致幻禁药成分，但还不足以产生强烈的幻觉效果，我说的对吗？”
呆呆仰望着眼前这张俊脸，吴凯霜忍不住嘟喃道：“何潇雨，你究竟是不是人？”
“很明显，我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点燃香烟，何潇雨深深吸了一口。“相信我，你不是第一个经历过这种事的人！”
吸了口气，吴凯霜沉声道：“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死者体内的致幻药物成分不多？”
“你的记性好像不太好！让一个人总是重复解释并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无视对方不悦的神情，何潇雨缓缓说：“我说过，你并不是第一个经历这种事的人！五年前的我和你一样，在一个又一个的圈套下越陷越深！直至泥足深陷不可自拔！所谓的致幻药物其实是个障眼法，一层掩盖真正死因的迷雾！说起来，幕后者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聪明！同样的招式，用两遍就不高明了！”
“你是不是想说，真凶是鬼魂，而死者体内的致幻药物是有人刻意留下的，目的就是转移我们的视线？”
“看来，你开始变聪明了！”
“何潇雨！”眼神一冷，吴凯霜缓缓说：“你不觉这种说法太过荒谬吗？暂且不说这个世界有没有鬼魂的存在，即使真如你所言，凶手是鬼魂，还有人需要替一个鬼魂掩饰真相吗？难道想来一段人鬼情未了吗？再者，从科学角度而言，就算真有灵魂存在，那也不过是大脑死亡后残留的精神体。”
“荒谬吗？”凝视着肃然的神情，何潇雨不由冷冷一笑。“那是你没有见过真正的荒谬！当有一天，你变成我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你就不会再有任何荒谬的想法了！”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何潇雨满是嘲讽的神情，吴凯霜开始忍不住想要相信，但是，理智一直提醒自己，要相信科学，不能沉沦于封建迷信。
“至于，幕后者之所以掩盖真相，是因为他的目的由始至终只有一个，延续五年前未达成的目标！”说到这里，何潇雨眼眸中的恨意显而可见。“那就是我！别问我原因，这个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最开始我以为对方的目的是针对我的家族，可经历了这一连串的命案后，我渐渐意识到，瓦解我们何家并非对方的真正目的，对方的真正目的是我！这些学生，只不过是一群可怜的诱饵，专门用来钓你我上钩的牺牲者！”
“你的意思是说，幕后者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要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你不觉得可笑吗？如果幕后者真有这么大能耐，还需要利用我们对付你？仅是对方可以奴御鬼魂的能力，就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应付。”
“确实可笑！”面对讥笑的语气，何潇雨满不在乎往沙发一靠，淡然道：“可也是事实！如非因为白雪三番两次遭受陷害，我们永远不可能有交集！释放怨灵，陷害白雪，只不过是为了逼我再次现身于世人面前，虽然我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一定有原因，这个原因，就是幕后者最终目的！吴凯霜，除了你，我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信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像是心虚，吴凯霜弱弱避开炽人的视线。
“虽不能说全信，但你最少不再怀疑我是真凶！别否认，否则，我现在面对的就不是你，而是你们整个警队！”
“何潇雨，你是不是每次都这么自恋？”仿佛否决些什么，吴凯霜快速从沙发上弹起来，却不知，这种举动更像在承认些什么。
“时间，可以证明一切！”缓缓闭上眼皮，何潇雨轻叹道：“我有直觉，事情，才刚刚开始，至少，在青铜匕首被我们找到前，命案，一定还会发生！吴凯霜，无论你信不信我，青铜匕首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因为只有那柄匕首可以结束这一切，包括我残缺不全的灵魂！”
不知沉默了多久，直至指间的烟头传来阵阵炽热感，吴凯霜才缓缓将其按灭，移动步伐的同时，开腔道：“干尸案，你真不是凶手？”
“除非我故意，否则，这世界不会有人看见我亲手杀死任何人！”骄傲的语气就如何潇雨高傲的个性，从不掩饰的自负。
“我相信你！”关闭的卧室门将两道身影分化为两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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