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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厚重的云层遮掩了月光,也掩盖了地上了一切行动,此刻唐谦已经分派好命令给将官,自己坐镇中军大营,三路大军动静可谓不少,自然流民军的马贼是能探知的,在荒野上吹响怪异的口哨示警。三路大军也是心怀忐忑,并不知道自己是弃子的命运,只知道跟着大队走。三路大军既然被探知也就失去了突然性,纷纷打起火把旗帜,壮起声威,向各个方向流民军大营冲击。
流民军纷纷紧守大营,静待官军强攻大营。唐谦在中军大营里全副武装,领着剩下的两万人马和五百马队,静待回报。
而远处山岗,流民军的各个头领也被官军半夜的举动吸引住了注意力,在罗汝才的带领下来到山岗之上,只见三路官军大军明目张胆打起火把,就向着东南西三个方向前进。
“都安排好了吧”罗汝才问道
“嗯,西面和南面都有两万人马,据要道据守官军是无法轻易攻破的,而东面只有五千人马,官军一定会选择东面突破的,到时候只要进入谷中,谷中两万五千人马会趁势放火,借着火势我们会掩杀过去,官军必然大败”一个头领回禀
“好,我们就做好抓俘虏的准备去吧”罗汝才笑着说道
唐谦在中军大营,等了一段时间,终于等回了消息,西路和南路进攻受挫,流民军固守大营根本打不进去,倒是东路流民军有点应对不及,流民军在调动人马前来协防。
唐谦起身上马,“随我出营,攻打东路”
于是中军大营两万官军在唐谦的带领下猛攻东路流民军大营,流民军大营被破,流民军争相四处逃亡,唐谦留下五千人马占住流民军东路大营接应西路,南路人马撤退,自己先领马队和一万五千人马东进。
人马嘶鸣的官军进入了东面的谷中,没等走出谷地,谷地四面推下火球,火球滚过处,草木皆着,浓烟四起,再有火箭从头兜落杀死不少人,又有陕北马贼蒙面冲进来绞杀一番逃脱,唐谦才意识不妙,可是士卒早就如惊弓之鸟,看到大火还有陕北马贼,纷纷丢下兵器逃亡,于是整个队伍瓦解,流民军四面从远处进攻,官军一面扑灭大火,一面应对进攻,力所不及,纷纷溃散。
大火中,唐谦好不容易把马队集合起来,想要冲击流民军,可是流民军太多,根本冲不动,四处都是喊杀声,四处都是哀嚎,唐谦一马当先冲击南面合围而来的流民军,陈余率马队紧跟唐谦身后,有了马队开路,官军士卒也纷纷跟进。看着那如战神下凡,勇不可挡,在大军中杀的红眼的将领,已经快杀上南面谷地上方高坡突破合围,流民军统领赶紧率老营包围了过来,誓要留下这些官军。流民军头领率着老营精锐持着长矛就等着唐谦冲上南面谷地高坡,然后长矛扎他个透心凉,唐谦也看到了高坡上的长矛兵,但是已经没退路了,就差一点就能突破合围,回头已经不现实,于是拔出单刀对着陈余大喊“坚持一会,待我杀散前面敌军,你们再冲上高坡”
于是马队停在半坡,向左右冲杀,跟进的官军也停在坡上跟流民军再次交战,一时间南面谷地坡上全是人,而且明显官军更勇悍。
唐谦骑着战马冲上高坡,早就等待的长矛纷纷刺向他,唐谦拨开右面长矛,从马上飞扑右面的流民军,战马却是被扎出了十几个血洞。右面流民军纷纷把长矛调转过来,可是已经晚了,唐谦一眼就看到那个在后阵盯着他的骑着马的流民军头领,稍微眼睛瞄着,手拿长枪,用力投出,长枪如流星,轰然撞进流民军头领身上,流民军头领从马上倒飞,被钉死地上,在场流民军老营精锐倒吸一口冷气。没等反应,唐谦已经持着单刀砍杀这些持着长矛的流民军,那真是恐怖至极,刀刀血花漂溅,残肢一地,本来长矛就是难以腾挪,没等长矛刺向唐谦,唐谦早就欺身向前,手起刀落,招招狠辣,不是照着脖子砍就是照着手腕砍,轻者断去手掌,重者立刻毙命,恐惧在黑夜中忽闪的火光中被放大,流民军老营仿佛看到了恶鬼,四五百人,失去头领约束,也见识到了那催人命的单刀,个个已经坚持不住,纷纷往两面逃窜开来。陈余看准了高坡上流民军溃散的势头,赶紧率着十几个弟兄冲上高坡,人马冲撞更加使得流民军混乱不堪,纷纷像没头苍蝇到处乱蹿,官军跟着陈余脚步也上了高坡,顿时攻守易势,官军占据高地,对着合围佯攻的流民军一顿乱砍,终于是惊走流民军,而唐谦一人杀散了占据高地围攻他的流民军,但是也是筋疲力竭,陈余看到如此,召集马队纷纷上坡,拉出一匹马给唐谦骑上。
“不要管后阵,马队随我突围”唐谦上了战马,看到山坡上还有从谷地好不容易冲出来的士卒已经被包围着,根本已经逃不了了,而且越来越多的流民军从东,北,西三个方向涌来,清剿谷中数万官军。所以现在只有马队能跟上他了,数万官军也就只能被抛下了,自生自灭,毕竟,流民军被唐谦杀散不久,又开始聚集起来想要冲击南面高坡了。
待到太阳照耀谷地,到处是焦黑的尸体,还有很多被流民军砍掉脑袋的官军尸体,都被一一扔到深坑,数万官军这一夜,北路,西路,南路溃散不知多少,死者过万,东路困于大火死去八千,被流民军围攻死去一万,剩下的步卒,剩下有溃逃于密林,也有被俘,大军突围而出的马队只剩一百多人,回想出发时候整整五万多大军,现在却是剩下一百多人,唐谦不由叹气。
陈余也只能紧跟唐谦在荒野中漫无目的的游荡“将军,我们去哪”
“现在我们还在汝州境内,汝州一地大部已经是流民军地盘,我们一百多人去哪都会遭到阻截,回汝阳县城吧”唐谦作为马队的头领,现在是不可能表现出放弃的。
“好”陈余回马,督促后面马队跟上,唐谦也只能领着马队,再一次往南面的汝阳县城去了。
汝阳县城
李岩自从把官吏拘押,就自个当起了汝阳县城的土霸王,从附近用官府名义征召了五万人马,又征用二十万百姓无论男女开始在外围起新城墙,那是闹得一个民怨十足,普通这年岁,谁不在家里待着等初春来到,天寒地冻,驱赶百姓从大山里搬运石头到汝阳县城外,而且大量工匠被驱赶修城墙,虽然有少许钱粮补给,但是也是劳民伤财。
短短半月,汝阳县城外围已经修起了几百米的城墙,高十丈,宽六丈,可见劳动强度之高,百姓之苦。汝阳县城跟大山间日夜都是运载石头的牛车,汝阳县城外围都是日夜修城墙的百姓,个个都是一脸哀怨。
但是百姓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汝阳县城里有两万人马驻扎着,巡逻着,外围有三万人马在城外训练,而且兵甲齐备,哪还敢多言,只得回家里的时候抱怨。
汝阳县城知县衙门,现在已经是李岩的住所了,现在的李岩把军队训练交给徐至本,把督促百姓修城墙交给徐至康,自己却在知县衙门悠哉悠哉。
“你这写的啥啊”红娘子在书房逗弄着女儿,看着李岩整天不务正业在书房里写些什么。
“你别管,这都是正事,我用来梳理思绪的”李岩也不能说这是自己的记忆。
就在这时候,一个士卒领着一个老汉进来,“大人,你要的东西做好了”
“做好了,好,去看一下”李岩放下笔,好奇道
“娘子,待墨干透,帮我收好,不要给任何人看”李岩匆匆带着老汉出门。
来到城外一空旷处,数十个匠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向李岩行礼。
“投石机在哪,**桶在哪”李岩好奇道
“大人就在这里”老汉掀开一块布,里面就是一木头结构的投石机“按着大人的指示,这个投石机可以投七百步远”
是的,这是一部投石机,因为官籍的工匠,所以对于军械还是有所了解的,没有偷工减料给足工钱,匠户也是十分尽责,按着李岩画的投石机图像打造出来可以投掷七百步之远的中程武器装备。
“根据大人的吩咐,**桶引子用油混着干草絮加工过,即使碰到水也是不灭的,而且**桶经过用铁环加固,摔落地上不会损伤里面**桶,大人请看”匠户指引李岩看向**桶
李岩仔细看着这个像是藤球一样的**桶,也是敬佩古人工匠的想法,他就是说过要把**桶保护,让他落地也不会摔碎,这些工匠就给他用编藤球一样方法把**桶用铁变成铁的藤球,这样,**桶落地就不会四分五裂,能完全将**桶发挥功效。想象一下,**桶里装满黑**和铁钉,铁片,铁珠子,**桶被投掷进人群中因为被铁环保护住结构没散开,引子刚好燃烧到**桶,轰的一声,铁钉,铁片,铁珠子横飞,直径十五米以内即使穿重甲也会被打穿,那是怎样一副血肉模糊的场景。
李岩满意的点头,“加紧造出十架,还有多造这样的**桶,库房的存铁随便取用,**我会加紧让人造出来,到时候找个地方试验一番”
就在李岩欢喜有冷兵器时代的大杀器的时候,有士卒来传信“将军,汝阳县城外来了一彪军马,自称是唐总兵,要求进城”
李岩在进入汝阳县城的时候就是以唐谦给他的游击将军进入的,所以既然有官身,何不光明正大的用“唐总兵?领我去看看”
在李岩赶到汝阳县城城墙上的时候,陈余正在嘶吼着喉咙指着关上城门的士卒责骂。
“何人在城关处放肆”李岩探出头
“岂有此理,汝阳县民团统制,唐总兵归来,还不快快出来迎接,关上城门何意”陈余大声喊道
李岩一看,外面都是骑马的,个个神情凄惨,身上都有不少干掉的血污,一看就是厮杀过“唐总兵在哪”
唐谦闻言上前,看着这个熟悉的陌生人,的确,两人见面数次,却是十分陌生。“还认得本将军吗,民团统制,快开城门”唐谦策马上前。
“认得,不过汝阳县城现在是我的了,我不打算放你们进来”李岩看着唐谦好歹是辨认了一会
“岂有此理,你这是做什么,拥兵造反?”陈余大喝
“我既然占下了就没有让出的理由,而且我拥军八万余,兵甲武器齐备,你们就一百余人,你觉得我会让吗”李岩看着外面的唐谦
“混账,你身为大明民团统制,归于唐总兵麾下,你敢拥兵造反,不怕朝廷发兵剿杀吗”陈余也是气的厉害,城是我们让出来让你守的“来人,通知范知县,抓下此逆贼”
“不用喊了,半月之前,所有一应官吏我早已逐出汝阳县城,范知县估计现在在回自己老家途中,你想见他,可以去追一下说不定还能追上”李岩笑着说道
“岂有此理,反贼猖狂”陈余大骂
“现在河南一地,皇帝来了都不好说,发兵剿杀,还真不怕”李岩戏谑陈余
“够了,那兄弟看在昔日一同作战的情分上可否告知,你是投闯逆了吗”唐谦止住暴躁的陈余
“闯王,呃,李自成就是个流寇,我没兴趣,现在我想扯大旗,自己当皇帝”李岩笑道
“大胆,汝阳县城里面的人听着,此人为逆贼,抓住赏万金,加官进爵”陈余大喊
“别喊了,这里不是天子脚下,这里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而且这里的百姓深受朝廷剥削,相对来说,我对他们更好”李岩看着陈余也是觉得好笑
“既然兄弟不是投闯逆,那我们还是有相容可能的不是”唐谦拉住陈余
“你是官军,我是名义上的官军,自然是有相容的可能性的”李岩看向唐谦
“那有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兄弟歇脚”唐谦也意识到自己势单力薄,一百多人那是不可能拿下被李岩彻底掌控的汝阳县城的。
“此去西北,杨家屯,不是有民数万,建寨御贼吗,你可以去那里啊,凭借官身,必定会收留你们的”李岩说道
唐谦没有说话,叹气一声就领着人马西北方向去了,陈余也是不情愿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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