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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四年,开年就是叛军散逃四地为祸,四川有张献忠,河南有李自成为祸,加上辽东建奴蠢蠢欲动,可是愁煞了崇祯皇帝,加上冬天愈发寒冷,风雪肆掠,崇祯皇帝也是感叹着老天不公。站在白雪皑皑的紫禁城城墙上,崇祯看着京师,家家大红灯笼高高挂,欢声笑语迎风雪,人群中嬉笑怒骂,这不就是一副繁华盛世的模样吗,可是崇祯皇帝却是笑不起来,京师繁华盛世,地方却已经是生灵涂炭,人间炼狱,两个极端在大明国土上竟然同时存在着。
“朕即位十余载,天灾人祸却是不断,一年不如一年,大伴你说朕难不成不为上天所喜?朕难不成不是真龙天子?”崇祯皇帝裹紧了衣袍
“陛下乃是天人,这只不过是眼前小困难,想来必定能过去”王承恩一路伺候在侧,用心开导这个三十岁就两鬓斑白的皇帝。
崇祯皇帝久久无语,看着漫天飘雪,第一次他觉得他不应该当这个皇帝。寒风卷起,天蒙蒙,太阳隐于厚重云层间,鸟类都已经绝迹于天空,唯有大明日月旗在寒风中飘扬作响。
“前天异象钦天监如何说的”崇祯皇帝回首道。三天前,彗星自东而西,一尾分三,带着耀眼的光芒掠过京师天空,引起京师人的纷纷称奇。
“奴才不敢说”王承恩却是跪下磕头不敢言语。王承恩不敢说这是大吉兆,因为这是欺君,但是他也不想告知崇祯皇帝让本来心思重的崇祯皇帝更加思虑加重
“无妨,朕什么都接受的了,还有什么朕接受不了的”崇祯皇帝也是坦然,的确,大明一朝有哪个皇帝有他经历的多,叛乱,外冦,旱灾,蝗灾,水灾,瘟疫,地震,即使自己不愿意相信,但是还是清楚大明已经病入膏肓,一步步走向灭亡。
“钦天监说,说,说世分三地,自东而西,书生一统取大明而代之,文治武功,文治武功天可汗”王承恩说完就哭起来了。
“呵呵呵,天可汗,好啊,天可汗,也罢也罢,难得中原还会有这样的豪杰,是啊中国非一家之中国,时也命也,秦欲一统万世却落下个二世而亡,大明朝已经很好了,只不过朕非常不快,何以朕为亡国之君,朕勤勤恳恳为国为民,绝非亡国之君,贼老天”崇祯看着高远的天空,十分不满,连连叹气。
“哈欠,哈欠,哈欠”坐镇汝州城的李信却是无端打起喷嚏,原来是风寒了,连日来一面调度钱粮北上给闯王大军补给,一面还要安抚汝州一地百姓,乡绅土豪,一面还要恢复汝州城的商贸,一面还要关注李过大军,操劳过度,身体也就在寒冷天染上了风寒。
“李将军是怎么回事,还呆在杨家屯不动弹吗”李信问堂下小吏
“嗯,李将军本打算进军的,但是大雪封路,我们的兵马冬衣不足,这个天气别说打仗,动弹一下都废力,也就在杨家屯扎下了,好歹是个躲风雪的好地方”小吏回答道
“那大军过境,可再有肆意横行,为祸乡里之举”李信问道
“李将军知晓军师打算,自然约束大军,所过之地,秋毫无犯,纪律严明”小吏笑着说道
“那就好,汝州一地,是个好的根据地,必须好好经营”李信舒了一口气。
“军师,闯王发来书信要求军师再发十万旦粮草,闯王意欲攻打开封”小吏递上一封书信。
打开书信,是牛金星的字,原来李自成一路劫掠向东已经深入开封府附近,而且军势盛大,是个攻打开封府的好机会,要求李信尽快筹措军粮北上,以待战机。
“糊涂,牛兄为什么这么糊涂”李信不禁自言自语。开封府作为河南一地的大城,城高墙厚,重兵屯于内,何以就打起了开封府的主意,必须修书一封言明利害。
“对了,军师,今早还有一彪军马从福建而来,说是来投诚的,如何是好”小吏继续说道
“福建?福建离河南不下千里,何人如此荒谬渡长江,还跨越数省来投”李信没有停下手中笔,只是看了看小吏。
“来人说他也是三十六路反王之一,跟闯王是拜过把子的,叫鬼面虎王”小吏笑着说道。的确,前期的农民军叛乱,大大小小的头领比比皆是,每个人都爱取个绰号,然后自立为王,李自成一开始不是闯王的时候的确也跟很多三教九流的人结交,但是就有一个问题,农民军叛乱都在陕西湖广一带,富足的福建沿海地区怎么会有个反王出来了。
“那奇怪了,何以福建会出个反王的,根据我的认知,不是所有反王都是流落在陕西湖广一带的吗,怎么会有个福建的反王”李信疑惑的说道。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带来的就一百人不到,可能是走难的吧,听到闯王名号想投机一把罢了”小吏也只能这样猜测了。
“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先收下吧,钱粮给他一点让他在这安顿下来,我在书信里提一提,或许他和闯王真的有旧”李信很快就写好了书信,放进了竹筒,交给下人带去闯王。
而另一边,在山中的大寨,也是白雪皑皑,寒风刺骨,但是山寨自从被围攻以来已经过去一个月,一个月以来,动作却是不断。李岩有意识的掘断山中小路,加固山寨大门,一个月以来,山寨木墙换成了石头堆砌起来的石墙,高八丈有余,厚两丈,拦在山门前宛如关卡,山寨前壕沟挖的更深更宽,山寨已经完完全全依靠山势造成了一个城堡,内有活山泉水眼,囤积万旦粮草,李岩相信,这座山寨已经固若金汤。
这一天,李岩披着毛裘衣领着人马巡查着山寨,按着自己的路线巡逻,突然有人急忙忙来到身前“家主,夫人说有大事,让你回去”
“何事?”李岩轻轻扭转马头,停住了马匹前进的步伐。
“信使,两个信使一个是闯王义军一个是官军”来人说道
“信使?回马,赶回山寨”李岩略微思考,就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都想招揽自己。
李岩一进山寨大堂,看见里面就四人,红娘子挺着大肚子坐在左侧,身边是一个大汉也坐在旁边有说有笑,看来是熟人。而右边坐着唐柔,旁边也坐着一人,但是两人一言不发就干坐着,四人看见李岩归来,同时见礼。
红娘子率先走近,上前来拉着大汉介绍道“夫君,这是王必,是我们以前山寨的,来见过寨主”
大汉出列,抱拳示意,而且十分高兴“小人王必,见过寨主”
李岩却是走到正座位,坐下却是没有任何反应。“王必是闯王派来的说客,邀请我们加入闯王大军的”红娘子有心替自家人出头。
“那不知闯王出什么条件招揽咱们”李岩问道
“寨主,在下前来之前还不知道原来是红姑娘重新占了山寨,还以为是哪伙绿林好汉,现在好了,都是一家人”王必上前抱拳,脸带笑容。
“别套近乎,你们弃了红姑娘私下出走你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李岩却是止住了王必想一直聊的心思
“呃,适逢闯王来招,却是多日不见红姑娘回来定夺,成二当家只能替大伙着想投奔闯王了”王必尴尬说道
“唉,过去就过去何必纠结,大家是兄弟,患难与共,不用计较”红娘子却是出来圆场。
“那不说这些,闯王招揽我们可出了什么条件”李岩看着红娘子,也只能止住话头
“有有有,条件丰厚的,闯王打算让寨主率兵去闯王麾下当个大将,而且赏寨主良田百亩,要是寨主愿意,汝阳县打下来也可以由寨主打理”王必的确觉得条件很丰厚了,不仅有私人的土地赏赐,还有个大官做。
“哦,那请你转告闯王,我自在逍遥惯了,不想听命于任何人”李岩装作思考了一会
“这,寨主,恐怕难,其实闯王麾下的大军已经到了汝阳县,汝阳县即将被攻破,到时候闯王就是这汝州之主,寨主有几千人马,到时候有摩擦,那……”王必玩味的说道,就是告诫李岩,如果不投闯王,等处理完汝阳县城,闯王麾下大军恐怕下一步就是来处理山寨。
“嗯,对了这位是”李岩沉吟一会,然后看向唐柔旁的人,那人明显紧张万分,李岩一叫,却是半天才回过神。
“在下孔大,就是个送信的”说完,战战兢兢站起来把信递给了李岩,孔大作为跑腿还以为是个好差事,谁知道这可是要命的活。从他们的谈话来看,这山大王是要投叛军的,现在自己带着范知县的招安书信来,这不会杀了自己祭旗吧,真是倒霉催的。
“告诉你家主子,到时候我会去撑场面”李岩看完对着孔大说道。孔大一脸不可置信,呆立当场。“没听见,赶紧回去报信啊,滚”李岩不高兴的说道
“谢大王,谢大王”孔大如释重负,匆匆而退,头也不带回的。
“那是……?”王必好奇道,看着匆匆离去的孔大。红娘子正欲说话,却被李岩眼神示意,只得叹气。
“道上朋友要我帮忙撑场面而已,对了,你回复闯王,不日就率众来投,望备好钱粮接济山寨兄弟”李岩笑着说道
“寨主义气,相信山寨里的兄弟都会感激寨主今日之举,忘了告诉寨主,攻打汝阳县的正是闯王侄儿李过将军,此次就是李过将军执意要招揽寨主的”王必高兴的说道。
“哦,原来是李过将军,却是久闻大名,那就得好好喝上了,来人,备酒席”于是在李岩主持下,一桌丰盛的宴席招待了王必,然后两人相谈甚欢,王必日落前兴尽而去,待王必出了山寨大门,李岩却是脸色一变,“至本,马上清点打包粮草,我们要出一次门”
徐至本作为亲卫队长自然时刻在旁,“家主准备多少人份的”
“四千人出征一月,两千人守大寨,三日内整备完成”李岩叮嘱道。
这六千战兵经过上次的守城战,心理已经发生了变化,纪律和意志力深入了行伍之间,于是李岩为这支军队准备了一个好的冷兵器大阵,西班牙长枪方阵,当然现在没火器自然就打一点折扣,但是训练以来有模有样,行止间宛如刺猬,士卒纪律严明更加提高了大阵的威力,在西方这个大阵在冷兵器为主的战争中大放异彩,在东方,它也一样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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