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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睿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目前已经有得忙了，没必要再和言必行平分奖励，于是说道：“任务看情况再说，你先给我说说巡夜人的事，这东西官网也没个说法，我现在有点抓瞎。”
说着，楚睿做了向外请的手势。
两人并肩走在荒芜的田间小道，言必行依旧一副严肃脸。
“我也是道听途说，那些高玩或许知道更多。”他斟酌了下语气，“传闻和神灵有关，十二个神灵之间多有权柄摩擦，这种摩擦在职业者中就充分体现出来，比如我们御鬼师和符咒师是天生的死敌。”
“而玩家身份与本身职业的神灵权柄有一定关系，御鬼师在游戏里多半是阴阳先生，抓鬼的，我这个宝藏猎人算是异类。”
“巡夜人，打更人，守夜人，据我所知，都是影法师担任，他们被称为阴沟里的老鼠，信仰黑夜的人甚至被称为世界的背叛者，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喊打，我觉得和神灵之间的权柄摩擦有着深刻的关系，但我不确定。”
楚睿听完有些不开心，“黑夜怎么了，黑夜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啊，没必要这样打压吧。”
言必行目光幽幽的看向楚睿，“黑夜是邪神，传说是一切毁灭的源泉。”
楚睿张张嘴，忽然想到自己其中的一个称号，
“本源湮灭……”。
这……好像说的……没毛病。
“你怎么了？”言必行见楚睿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于是奇怪的问道。
“没，没有，没有的事。”
见楚睿有些语无伦次，言必行安慰道：“游戏而已，别那么当真，等完成这边的剧情，咱们去南方，整天面对一些外国面孔总觉得不自在。”
“对，南下，必须南下，离自然恩赐教会远一点。”
言必行点点头，“南方的启灵学院对巡夜人没那么偏见，可以去得。”
“哈哈哈，是吗？那可太好了，希望他们不排斥一个邪神。”楚睿已经有点神经质。
言必行感觉自己和楚睿不在一个频道上，他想了想，问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做任务，刚接的，奖励还不错。”
“什么任务？”楚睿问道，其实兴趣不大，脑海里盘旋的都是自己剧情的第二条该如何着手。
“在鬼宅度过一个晚上。”
“鬼宅？”楚睿来了兴趣，“东方还是西方，西方可以试试，东方免谈，我没有任何对付鬼魂的手段。”
言必行揉了揉鼻子，“东方的……”
楚睿面色一垮，东方的鬼最不讲道理，于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大哥，明知道是鬼宅还进去住一晚，这不是脑瘫吗？而且，这任务简直就是恶搞，一点意义也没有。”
言必行讪讪道：“意义倒是有的，房东想把房子卖出去，可别人听闹鬼就不要了，我刚好撞见这一幕，于是老板聘请我在里面度过一个晚上，破除闹鬼的传闻。”
“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这房东忒没良心了。”楚睿听得直咂舌。
“我想把里面的鬼收了，算是帮房东的忙，我也能变强。”言必行说道：“而且完成任务后 ，御鬼师可以获得一只具有特殊能力的厉鬼，其他职业可以获得一个技能，并有两百金的酬金。”
楚睿有些纠结，“这让我很为难啊！奖励越大，风险越高。”
“这个游戏的技能很难获得，这种任务，换做别人我都要收钱的，不过你就算了，虽然你想背刺我，你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你不义。”
言必行一脸正色，让楚睿有些动容，他现实里遇到过这种人，可这种人往往被当成异类，必定会承受大多数人异样的目光，甚至被人当成蠢人，憨包。
不知什么时候起，勤俭被人看不起，勤劳的人活该吃亏，善良被当成软弱，爱心被当成作秀……
叹了口气，楚睿问道：“老哥现实是做什么的。”
“司机。”言必行没有任何负担的回道。
楚睿点点头，“我在神都大学读书，有机会来找我玩，我请你喝酒。”
“喝酒不开车。”言必行先是拒绝，然后惊叹，“你在神都大学念书？听说里面学费蛮贵的。”
“我爸妈几乎拼了老命把我送进去。”楚睿苦涩的回道。
“好好努力，这么好的条件，肯定能改变命运的。”
楚睿目光有些涣散，面色忽然带上浓浓的疲惫，“我已经被命运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走了。”楚睿像是散架的木架子，一下子仰躺在地上，“老哥，你对这个游戏有什么看法。”
“害怕。”言必行在楚睿的旁边盘腿坐下，一直没什么波澜的眼神忽然充满浓浓的恐惧，“说出来你别笑我，我内测玩了三个月，一直都是御鬼师，达到了四线的高度，我最清楚鬼魂的味道……”
楚睿一动不动的看着言必行，等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在现实里闻到了……”言必行的眼眶一下子充血，“鬼的味道，和游戏里的感受一模一样。”
楚睿笑了，笑得有些勉强，“你想多了，玩游戏都玩魔怔了，去看看医生。”
“我去了。”言必行语速忽然加快，“可刚进入医院我感觉很害怕，逃也似的跑回了家，并和我老婆大吵了一架。直到现在，她还在她娘家，闹着跟我离婚，真的……才五岁女儿怎么办，她就这么走了，她怎么忍心。”
这种事不是楚睿所擅长的范围，他并不想介入任何家庭矛盾，也不开口，静静听着。
言必行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她嫌我穷，嫌我木讷，不知变通，我已经很努力了，拼了命的工作，游戏里的金币也全换成了现钱。真的，有时候挺羡慕你这种人，思维灵活，处事圆滑，可我更恨你们，总是把我当猴耍，我只是不想说出来，不想做无用的理论，并不是我笨，懂吗。”
楚睿双手放在头部，“老实人真可怕，什么也不说出来，某天爆发就是狂风巨浪，永远也收不回来，走向极端，迈向深渊。”
“对，说的很对，不瞒你说，我已经尝试在现实沟通鬼魂，很可怕吧，或者可笑，可我觉得当我在游戏里实力得到增长以后，我会成功，那样或许就能改变一些，能让我女儿上好的学校，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
言必行此时有些癫狂。
楚并没有和常人一样苦口婆心的劝解，反而点点头，“可以搞，听上去很有趣。”
言必行脸色一怔，试探道：“你也觉得可以？”
楚睿一脸奇怪的看向言必行，“你在寻求我的劝慰？那你找错人了，我不是干这个的，虽然咱们勉强算是朋友，可即使是朋友，我也不会插手你的事情，你只管去闹，出了事我再看情况帮不帮忙。”
言必行顿了半分钟，忽然叹道：“你真是个魔鬼。”
楚睿嘴角勾起不怎么明显的幅度，“黑夜会庇护我的。”
言必行觉得有些不对味，用不肯吃亏的语气道：“我已经说了我的秘密了，你就没有什么跟我分享的？”
楚睿回想起今天的种种，过量的信息差点将脑袋挤爆，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舒缓膨胀的神经。
“你有钱吗？借我几个金币。”楚睿不准备回答言必行的问题，反而借起了钱。
“没有，有也换了现实币。”言必行回道。
“那，背包里有吃的吗？我的游戏人物显示饿了。”楚睿看了看自己的状态栏，那里本该有饥饿度，健康度等横栏，此时却是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
言必行递过两块面包，楚睿从地上爬起来，拿起面包就走。
……
又来到农庄，将两块面包递给那个面容苍白的妇女，她有些胆怯，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拒绝不了食物的诱惑，接了过去。
“赞美黑夜，我总算有食物了。”
妇女喜出望外，虔诚的跪了下去，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做着虔诚的祷告。
“谢谢！”楚睿对着身后的言必行说道。
“没必要这样做，你也看见了，她们只会感谢她们的神，对你熟视无睹。”
“这确实不好。”楚睿不可置否的回了一句。
“我下线了，明天再做你那个任务，记得等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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