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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朝会倒也清静,众臣奏请圣裁的事很少,不过走走过场而已。幽王见众臣已无事可奏,便示意覃申散朝。覃申拂尘一展,朗声道:“有事早奏,无事散朝。”众臣躬身为礼,齐道:“臣等无事。”覃申便扬声宣布:“散朝。”众臣躬身后退至殿外,转身离去。幽王示意覃申,覃申会意,低声叫道:“虢上卿留步。”虢石父急忙转身回到殿上,躬身为礼道:“伟大的王上,不知有何旨意?”幽王起身离座,示意他随行。幽王来到偏殿,在一张驼毛编成的小毯上向东坐定,示意虢石父在对面的小毯上落座,一脸诚意地说:“爱卿,寡人今日不谈公事,只谈私事,故以主客之礼相待,爱卿无须顾虑,要尽心竭虑为寡人分忧。”虢石父见幽王一片诚意,急忙长跪顿首,颤声道:“英明的圣上,您不以臣鄙陋,咨臣以密事,臣定当呕心沥血为圣上分忧!”幽王道:“爱卿能如此,寡人就放心了。也不是什么密事。寡人因爱卿之力,得龙儿以伴床帏,从此春宵苦短,朝会嫌长。龙儿美则美矣!顾盼生媚,后宫粉黛具失颜色。然自入宫以来,日日面凝冰霜,未见一丝笑颜。此乃寡人一大心病,不知爱卿可有消解之法?”虢石父闻言,心中颇有些踌躇,暗想:“这褒姒毕竟是抢来的,且此前还与褒国公子相恋,这是国仇家恨呀!岂是轻易能解的?然而王上如此折节下问,不想出一个绝招,岂不冷了他的心?若冷了心,怎能得他信任?”然而想来想去不得要领,便试探道:“圣上呀,微臣斗胆问一下,桃夭夫人可有什么嗜好?”幽王叹道:“她真有什么嗜好就好了,寡人也曾特意关注过,可是自入宫以来,就没见她有任何嗜好。”虢石父暗想:“无欲无求则无隙,如之奈何!看来只有以毒攻毒了——她既有国仇家恨,就让她看到报仇的机会,如此遂了心愿,岂有不欢欣鼓舞的?”便试探着问幽王:“微臣倒是想到了一计,只是有违祖宗成法,须圣上恕臣无罪才敢进言!”幽王笑道:“什么成法不成法,只要寡人愿意,就是现法。恕你无罪,爱卿说来听听。”虢石父字斟句酌道:“女人都爱热闹,美女更爱热闹,我大周最热闹的是啥?”幽王笑道:“爱卿是说镐京的东西市?你是让我带着龙儿去逛市场?”虢石父连连摆手说:“非也非也!圣上一出巡,又是清道,又是警备,仪仗护卫几百人,百姓都躲了,只有威仪,哪还有什么热闹?我是说让各地诸侯勤王,那时,镐京城外人吼马嘶,军旗招展,战车掩尘,刀枪映日,岂不热闹非凡?”幽王大喜,拊掌大笑道:“爱卿之计甚妙!正好寡人也想看看热闹,也顺便试一试这烽火的功效,检验检验诸侯们的战备状况。好,就这么定了。那就偏劳爱卿,若此事办好了,寡人自有重赏。”
覃申见君臣交谈正欢,便叮嘱了值殿的小太监几句,抽身来到桃夭宫,领着如花奔太后居住的慈宁宫。
齐姜自地震以来,就一直直不起腰,成天躺在床上。此时,正让吕赎为她揉着腰,吕赎原本不通按摩之术,笨拙地东扭一下,西捏一下,不得要领,但齐姜却似乎感觉非常舒服。覃申见状,不敢擅进,恭立寝宫门口,合手长揖为礼,口称:“老奴请太后金安!”
齐姜正浑身舒坦,被覃申这么一喊,搅了雅兴,颇有些不爽,又不好不理,便敷衍着回了一句:“公公来啦?本宫身上不爽,坐不起来,公公自便吧。”
覃申道:“圣上时时以太后腰伤为念,简直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呢!正好寻得一姑娘,善为歧黄之术,特命老奴带来为太后疗伤。”
齐姜微微瞥了一眼跟在他后边的如花,见她不过十五六岁,心中颇为不快,但碍于是王上寻得的,不好不理,便问道:“看你还是个娃娃呢,叫啥名字呀?”
如花长跪顿首答道:“奴婢姓褒,小名如花,都十六岁了,是大人了。”
齐姜微微一笑道:“哟,是大人啦?是哪里学的医术呀?”
如花答道:“是家传。”
齐姜听如花姓褒,知道是褒国人,便问道:“是南方人吧?听说你们的医术都是巫术?”
如花朗声道:“太后搞错了。巫术是用于沟通鬼神,医术是用来为人治病,不能混为一谈。草药、针灸、按摩就不是巫术。”
齐姜见如花出言无忌,人又长得乖巧,倒有些喜欢上了,莞尔一笑道:“你这娃娃,纠正本宫两回了,看来还是懂些道理。好吧,本宫的腰伤了,你就来给本宫治治。治不好可要打屁股。”
如花让太监抬了一个小的碳炉到齐姜身边,自己把手在炭炉上烤得热了,一本正经地对齐姜说:“太后既然要我治病,就得听我的,不然,奴婢不好动手的。”
齐姜在这深宫中呆了几十年,哪里见过如此随性的人?如花的放肆反而勾起了她的童心,便哈哈笑道:“哟哟哟,真把自己当太医了?就算是太医,也不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呢!好吧,本宫今天全听你的。”
如花让宫女脱掉齐姜的外衣,伸手在齐姜腰上轻轻抚摸了一圈,嬉笑道:“太后的皮肤好滑嫩啊!就像十几岁的女娃娃呢。”
齐姜被这句奉承逗得心痒痒的,顿时心情大好,原本僵硬的肌肉也就放松了。如花乘势一阵揉搓挤压,看看皮肤红润了,便拿出一个小瓶,倒了一些药液在左手掌心,双手对搓了一阵,涂在齐姜的腰部,又是一阵按摩,然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屈成钳形,夹住一条腰肌一压一提,然后猛地一拉一弹,齐姜顿时痛得差点跳了起来,只觉得一股酸麻胀痛沿着腰肌直达大腿,这腰部顿时有了一些轻松的感觉。如花把病情探查清楚了,便笑道:“太后呀,您这腰伤的时间太长了,肌肉都僵了,只怕是要花几个月才能治好呢。”
齐姜听说腰伤能治好,真是喜出望外,说:“娃娃太医,你只要能把本宫的腰伤治好,想要啥奖赏本宫都不会吝啬的!”
如花嘻嘻笑道:“奴婢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有幸给太后治伤,是奴婢的福分,可不敢向太后要奖赏。我以后每天上午来给您做一次按摩,上一回药,行不?”齐姜见如花如此乖巧,心里好喜欢,连连点头道:“要得要得,公公呀,给如花发一个慈宁宫的牌子,她来往方便些。红杏,给如花一盒点心尝尝。”
当天下午,正当申时,镐京东边的骊山烽火台上,突然冒起了浓烟,浓烟在湛蓝的天空中翻卷着上升,像一根灰黑色的擎天大柱,越升越高。阳光照在烟柱上,幻化出如鳞甲一样的文采,让人误以为是蛟龙升天了。镐京城里城外顿时乱了,人们奔走呼号:“不得了呀,狼烟起了!有兵灾了!”于是,城外的人急忙朝城里跑,市场的摊贩忙着收摊,人们像热锅上的蚂蚁,惶惶然不知所措。姬仇正在家中的后花园与几个同好赏梅饮酒,突然管家来报:“大司马,不好了,骊山烽火台的狼烟起了!”姬仇大吃一惊,骂道:“胡说!没有我的命令谁敢点燃狼烟?”管家道:“大司马,您到外边去看看,真是狼烟呀!”姬仇快步出轩,往东一看,真是狼烟!这才着了忙,急忙披挂整齐,骑马向军营赶去。到了军营,见小司马尹球已经在集合将士,便问:“什么军情?”尹球也一脸雾水答道:“不知道。正午时分四方斥候来报,都是平安无事呀!”姬仇大怒:“既无危及到镐京安危的兵事,那是谁让骊山烽火台点燃狼烟的?”尹球两手一摊,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是看到狼烟后才赶过来的!”姬仇更是怒不可遏,骂道:“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擅自点燃狼烟!快派人去查一查,把责任人抓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此时,吕赎正在太后宫中陪护太后,听太监来报说狼烟起了,大惊。出大殿一看,果然狼烟四起,急忙出宫,见街市上人群乱奔,整个乱了套。连忙赶到大司徒府,传令关闭两京所有城门,整肃街市。安排好后,便奔王宫欲求见幽王。赶到王宫大门,见一大群朝臣已经聚在宫门前,个个人心惶惶,不知所以。大家见吕赎来了,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吵个不休。吕赎高声喊道:“众位同僚,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本司徒尚未得到军情通报,也是一头雾水,此事有些蹊跷,完全不合常规,吾正欲求见王上,待弄清情况再向众位通报。”正混乱时,大司马姬仇骑马赶来了,众人于是把姬仇围在中间。姬仇翻身下马,拉着吕赎的手,一脸怒色吼道:“大司徒啊,那虢某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吕赎一时回不过神来,问道:“大司马,怎么回事呀?别急别急,慢慢说。”姬仇两手死死攥着吕赎的手不放,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吼道:“狼烟是他的管家放的!”吕赎不敢相信,问:“他的管家?不会吧?谁不知道此事重大?他有这个胆量?”姬仇道:“我查过了,他的管家带了一个小太监,说是传圣上旨意,叫放狼烟。守烽火台的军士不信,说是要见我的手谕,他们就把军士和士兵全绑了起来,自己放的狼烟!你可知道,这祸闯大了!这烽火台三十里一座,只要五个时辰,三千里外都会惊动,怎么得了呀!我已经派一队人马将虢府围了,正要向王上请示处置办法。”正说着,虢石父从王宫里出来了。姬仇一个箭步跳上台阶,一把扭住虢石父的衣领,喝到:“你这奸臣,谁给你的狗胆,居然敢乱放狼烟!你要把国家搅乱么?”虢石父冷笑两声,低声道:“放开,听我宣旨。”姬仇无奈,只好松了手。虢石父把衣服理了理,朗声道:“王上有旨!”阶下百官一听,急忙跪下,齐声应道:“微臣候旨。”姬仇没法,也只好跪下道:“臣候旨。”虢石父昂首宣示道:“朕念国家承平多年而外患未灭,思再整军备。故乘军民不备而举烽火,只为检验众臣及诸侯能否做到常备不懈,尔等其勉之。明日巳时百官齐聚北门城楼,看朕检阅勤王之军。”百官一起叩头,应道:“微臣接旨!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虢石父宣完旨,微微一笑,扭头问姬仇:“大司马还有疑问吗?”姬仇被噎得半天缓不过气来,也不答话,转身便走。见虢石父进了宫门,众臣才站起身来,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只能摇头,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巳时未到,群臣早已齐聚宫门之外。巳正,只听一阵贲鼓之声,宫门大开,王宫卫队赫然前导,卫士们甲胄鲜明,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九人一排,共九排。前面三排左手持缰,右手执玉斧;中间三排执玉钺;后面三排执玉戈。随后是十二个高大的步兵,三横四纵,举着青色大旗,旗高一丈六尺,第一排,旗上绣着青龙;第二排,旗上绣着朱雀;第三排,旗上绣着白虎;第四排,旗上绣着玄武。随后是一辆战车,上置一贲鼓,鼓师有节奏地用鼓槌敲出鼓点,节制着队伍的步伐。随后是一辆载着王旗的战车,王旗青色,九游,高二丈四尺,上绣日月之形。其后便是幽王乘坐的鸾辂,华舆金盖,由四匹纯青色的马拉着,褒姒坐在幽王右边。随后是申后的凤辇,申后抱着宜臼,一脸怒容。随后是成姜和陈妫,同坐在一辆宫辇之上,正叽叽咕咕地交流着心中的怨气。这之后便是春官宗伯姬宜领着大司乐及其一帮乐师舞人,众大臣成三列纵队跟在后边,一个个面色凝重,迈着四方步。王宫外边,秋官司寇吕赎早已带着一帮属下在队伍将要行经的街道上清街戒严,街道上空无一人,国人只能悄悄地躲在门后偷看。队伍出了宫门,右转经过宗庙,再右转,至王宫后门左转,来到北城正门玄武门。大内总管覃申早已指挥幕人在玄武门城楼上布下三重帷幕,供幽王、王后及三夫人观礼之用。待一切安顿妥当,已是午时了。幽王左拥褒姒,右牵申后,在城楼正中的长案后面北坐定,成姜和陈妫左右两边侍立。
褒姒一在城楼上现身,便如漆黑的夜空升起的一轮明月,立刻成了所有目光凝聚的焦点。这些目光并不相同,有惊悚的、有赞叹的、有艳羡的、有淫秽的、有贪婪的,一道道目光像利箭一般射向她的脸部,射向她的身体,让她极度难受。她忍不住用冰冷的目光环视了一下,这些目光立刻收敛了、消失了。
姬宜上前躬身为礼,奏道:“王上,诸事已备,可否开始观礼?”幽王道:“可。”姬宜转身,举手一挥,只听编钟“噹”地一声,悠悠地荡了开去,清越而悠扬,接下来,丝竹管弦一齐响起,雄壮而热烈——此乃大武之乐。一群舞人赤足裸身,旋转蹦跳,大开大阖,作云门之舞。
众人正看得高兴,只见城西渭河边尘埃大起,一队骑兵狂奔而来。为首一员大将,虎背熊腰,须发皆白,身后一杆大旗,旗上大书一个“秦”字。这员大将奔到城门边,把马一勒,那马长嘶一声,一个人立,便稳稳地站住了。只听那员大将一声大喝——这一声喝居然把城楼上的人耳朵差点震聋——道:“西陲大夫嬴其前来勤王,请城上守将答话!”姬仇见是嬴其,急忙走到城墙边,手攀雉堞喊道:“嬴老将军呀,辛苦了!您这可是马不停蹄跑了一百多里呀!“嬴其掀髯大笑道:“大司马呀,何止一百多里!我是从西犬丘赶来的,将近三百里地!昨天下午,我一见到狼烟就连夜领军赶来了,马都跑死十几匹了!可是,大司马呀,怎么不见敌军影子呢?”姬仇笑道:“老将军,这太平世界,朗朗乾坤,哪来的敌军呀?这是圣上居安思危,要检验一下群臣与诸侯们的战备观念,特意搞的一场突发演练。”嬴其一听,叫苦不迭,喊道:“大司马,您是在开玩笑吧?哪有这样搞军演的?这狼烟一起,不到五个时辰,警讯就可传三千余里,全国上下都要震惊呀!这岂不是把国家搞乱么?”
幽王见西陲的秦军到了,便左手牵着褒姒右手牵着申后,度到雉堞来观阵。嬴其见城上露出一黄金宝盖,宝盖下一人着衮袍冕旒,知道是幽王,正要下马行君臣大礼,突见东方烟尘大起,一阵隆隆的惊雷之声从烟尘中传来。仔细看时,烟尘中突出一队战车,沿着渭河大堤向玄武门冲来。为首一辆战车上,高高飘着一面军旗,上书一“虢”字,嬴其知是虢国的勤王之师,也不为备。谁知,那虢国的将领乃是虢国大司马虢带,尚未与秦军打过交道,见玄武门前聚集了约三百多骑兵,以为是犬戎来犯,便命擂起战鼓,一百余辆战车哗啦啦冲了过来,转瞬便把嬴其的人马围在中间,只见那将领把令旗一挥,箭雨便铺天盖地洒了过来,顿时射杀了几个骑兵。秦军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奈,只好与虢国战车对射起来。一时间人喊马嘶,杀声震天,打得来天昏地暗!嬴其气得哇哇大叫,连牙齿都快咬碎了。他大吼一声,翻身下马,举着盾牌冲到阵前,大叫:“三角杀!”只见秦军纷纷下马,三人一组,一人持盾牌居前,一人持长矛居右,一人持短刀居左,向虢国的战车冲了过去。
城楼上的人见勤王之师居然打了起来,顿时乱作一团。申后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拉住幽王的手哭喊道:“圣上呀,他们怎么自己人杀自己人!看呀看呀,死人啦,还不快下圣旨制止他们呀!”幽王笑道:“看你这个样子,真没见过世面!这不是搞演练吗?就让他们真刀真枪地干一干,才知道谁的兵能战嘛。”
此时,褒姒也吓得花容失色,掩面转身,不忍再看。她突然感到城楼之下是一群饥饿的狼,一个个正张着血盆大口,呲着剑一样的利齿,在朝着对手的脖子啃噬……正心惊胆战之时,如花却凑在她耳朵边耳语道:“狗咬狗,一嘴毛!”褒姒一听,心中忽然开朗,一时忍俊不禁,便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还说:“有趣有趣!”这一笑,惊得城楼上所有的人都失态了,一个个像被人施了定身法。在场的所有男人,包括太监眼里都射出淫秽的光;女人们的眼睛则射出艳羡的光;申后和琼华、月皎二夫人却满眼泪光,差点哭了出来。为啥?褒姒笑起来实在是太美了,站在这样的美人身边,所有女人都只能自愧形秽!所有男人都会油然生出非分之想!
幽王转身看时也愣住了,好一阵才由衷地叹道:“啊!好美!真是一笑千金呀!”虢石父连忙凑趣道:“王上呀,这可是千金难买哟!”幽王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说得好说得好!还亏得爱卿的金点子,寡人要重赏,爱卿想要什么赏赐?”虢石父连忙长跪顿首道:“谢圣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幽王笑道:“爱卿呀,寡人还没有赏你呢,谢什么呀?”虢石父连连顿首道:“春风雨露均是天恩。微臣能沾圣上雨露已是感激不尽,何在赏赐!”幽王大度地说:“既如此,就赏你华阴五十里土地,如何?”虢石父一听,真是喜出望外——这可是一个子爵所能得到的封地呀!忍不住感激涕零,连连顿首道:“伟大英明的王上呀,这样的恩赏简直旷古未闻,微臣谢圣上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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