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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篇:初识兄长
幸田跟随舅母来到幸府中堂。
“一路舟车劳顿,坐这歇会吧,二田。”舅母指向中堂间一把胡床。
这胡床可不是平凡老百姓家里有的东西,而且这把胡床并不是我在南原见过的那种,普通胡床就是一个简单马扎上面蒙上一层兽皮,舅父家的胡床比普通胡床高一截,而且后面还高出一段靠背,应该是红衫木做的,上面还有花草纹路,别说是普通百姓家就算是一般豪绅想买也买不到这种珍品。
“憨站着干嘛?快坐啊!舅妈去书斋唤你舅父。”说完舅母便转身从中堂旁的侧门出去。
“哦,好嘞......”
幸田放下行李坐下后则继续打探这屋内各处。
从刚到府邸门口看到门外的场景,幸田就知道舅父必然是大豪绅,再看这中堂各类珍奇物品,除了坐着的稀罕胡床,其它各类物件都不是寻常百姓家会有的。
正对中堂的寒客飞驳鸟铁画,这必然是出自父亲之手。舅父在霸都为都统铸造的辰元也是用父亲的炼金术来铸造锻炉。经过舅父改良后听说还造出了罕见的战车、铠甲等稀罕物,母亲与父亲谈论舅父还在研究新的武器,据说是当年舅父经丝绸之路到达一神都,那里有数不尽的珍奇稀罕异宝。有一种叫‘火铳’的兵器,比普通弓弩强悍数倍不止,可以越两里内精准射杀目标。
不过现在舅父铸造遇到瓶颈,快过三载也尚未解决,去年父亲称是因为某种机关因精确度需要特别的炼金术才能铸造,父亲现在又患有风疾无法为舅父去找寻这炼金之术。
听闻现在几位待选都统里有人正和舅父商议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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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田啊,这胡床坐可还适中?”
幸田正神游万里,未察觉身旁一位长者早已观他多时。
幸田赶紧站起身疑惑的看着身旁的这位身披黑袍头发散乱的长者:“舅父大人?”
长者经过幸田身旁,上下打量一番。
“十八载未见,吾侄二田已长成如此矫健身姿,真是母亲大人在天庇佑啊!”
想当年幸田可是几次差点夭折的病秧子,如今能活生生站在这里已不是常人所能想。
“当年祖母殡天后,多亏有姨母照顾身体才渐渐好转......”幸田回想到当年每天姨母背着他到处求医问药,无论去哪都带着他这个病秧子的场景不禁一阵心酸拂袖掩泪。
“堂堂七尺男儿,泣涕涟涟成何体统........你姨母性情刚烈,当年如此一直也未告知与我!”
说罢,舅父走向棠外,望向青天若有所思.......
“你也累了,舅母已为你收拾出一处厢房,早些去歇息吧!”
舅父转身离开中堂便朝着书斋去了。
幸田起身刚要拿起行李去寻找厢房。
“二田啊,现在是否累了?”舅母不知从何处走过来问幸田。
“尚可,只觉有些头晕,并未觉得困乏。”
下马车后幸田确实头晕目眩困乏恶心,但进都后嘈杂欢快的集市,又到进府后看到这各类稀罕玩意,困意早已飞出九霄。
“尚好,你堂兄在云霄楼设宴,准备给你接风洗尘呢!”
“堂兄太客气了,我已在集市用过膳,饱着呢!”说罢便拍拍肚子。
“你堂兄略备薄酒,小酌几杯后便带你去游赏一番。”舅母莞尔一笑。
‘小酌后还去游赏?’幸田本来进城后就想到处去瞧瞧,既然堂兄还早已安排作陪,那岂有不去之理?
“尚可,待我将行李安置一下便去。”
“不用,快去吧,我来收拾,你还不知道你住的厢房在哪呢。”
“嘿嘿,那就讨扰舅母了!”
幸田刚走出棠外,身后舅母边走过来,手掩口低声细语道:“切勿将此事告知你舅父!”
“啊?为何?”幸田有些不知以为然。
“唉~你堂兄近几年与舅父不合,已五年未与他交谈。”
看着舅母唉声叹气的模样,幸田也不好多问。
“了感,幸田不会告知于舅父的。”
刚走出一段路幸田回过头来:“舅母,你说那楼在何处?”
“出府门后,左拐往集市方向,过了集市再往前一里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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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许,幸田来到舅母所言的云霄楼外。
云霄楼坐落在霸都南侧,楼阁高约四十多丈,
【注】:(王莽新元改制后统一度量衡为一尺约16.18厘米,一丈为十三尺约210.618厘米‘为什么是13尺为一丈呢,因为我高兴行不行?’。寅元一年‘公元32年’王莽派遣幸灵公穿越丝绸之路航海至异国神都,在神都与古希腊毕达哥拉斯学派研究学习黄金比例完美学,后精算出1:0.618为黄金分割率为完美比例)
楼周围环绕高约两丈红石高墙,红墙内金砖铺地,台阶虽不像幸府那种青白玉,但也是用珍贵花岗岩砌成,台阶两侧是两尊金色巨石雕,看着像鹰却有狻猊的身体。台阶两侧虽没有栏杆,但整个阁楼外筑起一排青玉围栏,青玉围栏上镶刻着巨幅白玉祥云,远远望去这云霄楼就像铸造在祥云之上。
这类镶刻工艺,绝堪称是巧夺天工。
云霄楼一层主阁估算有十丈高,楼外吊坠着各色巨型花灯,楼内灯火通明。
整个楼体是用黑樟木铸造,牌匾是金丝楠木上用纯金镂空镶刻的‘云霄楼’,整个匾匡也是纯金打造的祥云纹路。
台座以上的主阁取“明四暗六”格式,即从外面看是四层带回廊建筑,而内部却有六层。楼阁每层瓦片都是由碧色琉璃瓦所镶砌。青玉围栏南北两翼,有碧瓦长廊。长廊南端为四角重檐“挹翠”亭,长廊北端为四角重檐“压江”亭。从正面看,南北两亭与主阁形成一个‘丄’字,云霄楼则有如一只平展双翅,意欲凌波东飞的巨大鲲鹏。台座之下,有南北相通的两个瓢形瑶池,南北湖之上建有双拱穿云桥,桥下池中常年漂浮一股棉状云雾,楼阁云影在晚上在巨型花灯的渲染下显得整个云霄楼犹如神霄绛阙。
屋脊的椽子、望板均为大红色,柱子油朱红色,门窗为杉红木家具色。
楼阁顶部镶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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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幸田感慨之余又有些疑问‘不知是何等王族贾贵能有如此财力建造如此壮观奇楼!’
幸田踏进楼阁后,一位身着粉红衣裳妆似桃花的女子前来招呼:“哟,这是哪家俊俏的公子啊,快些随我进来吧!”
‘这招呼的怎么不是小二?我怕不是来错地了?’幸田有些惊诧。
随后女子便拉着幸田就要进入楼阁内。
“姑娘,请恕在下无理,我是来找人的。”幸田甩开女子的手,脸色还有些许红润。
“哦,呵呵~那请问公子要找哪位贵人?”女子掩口笑道。
“在下幸田,来此处是寻堂兄幸人气。”幸田低头作揖道。
“哎呀,原来是寻幸贵公子,那快随我来吧。”随后便挥手示意幸田跟上。
幸田随粉衣女子入阁后,迎面走过来一位女子,粉色内衣外穿着似血红般绸缎,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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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下凡啊,这是?’幸田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绝伦的女子。
“这位公子是?”着红衣女子看着桃花女子问道。
“林蔷姑娘,这位公子是来寻幸家贵公子!”桃花女子回答道。
“寻幸公子?那阁下是何人有何事寻幸公子?”林蔷姑娘转身问幸田。
“林姑娘,在下乃幸公子堂弟,幸田。是堂哥邀约在下来此赴宴。”幸田弓腰作揖道。
林蔷走进后,幸田闻到一股清雅迷荡的甜香,空灵而柔雅的绽放着柔美的气息,花香袭来,像一丝清风飞向无尽的苍穹。
‘这该是红玫瑰的花香啊......’
“那公子便随我来吧,我正要往幸公子厢房处送些花酒。”
林蔷转身面对桃花女子招手:“红巧那你接着在东亭待客,由我领幸田公子去厢房吧。”
“好嘞,红巧这就去。”红巧姑娘说完转身便回到东亭继续等待宾客。
“走吧,幸田公子。”林蔷转身后侧过身微笑着对幸田道。
“那就有劳林蔷姑娘领路。”幸田弓腰作揖。
幸田尾随林蔷姑娘步入阁楼后,边走边,慢慢观察,眼睛不停扫荡着云霄楼内各处。
阁内地下铺的是灰色青石砖。入阁右侧是账房,账房后面的‘回’字型厢柜上摆放了各类奇珍异宝。内阁中间是一个宽约五尺的青色花岗岩石柱,石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仙鹤穿云纹,石柱旁是多段蜿蜒向上的楼梯,楼梯的每阶台阶都是用整个红橡木做的,楼梯两旁的栏杆是用某种混合玉石砌成,玉石栏杆中间还有镶接着铜铸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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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田尾随林蔷姑娘来到三楼一厢房外,厢房门上牌匾印有‘百合居’三字。
林蔷左手拂袖,右手轻轻叩门。
“幸贵公子,您堂弟来了。”说完林蔷便往后靠了两步。
门开了,走出一位身高近一丈,魁梧,穿着一袭绣银纹的白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蓝色丝质冠带,虽是贾贵公子,身上却无半点纨绔之气。
这位贵公子上下打量一番幸田。
“进来吧。”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声音虽不洪亮,但那种气息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幸田进门后,林蔷端着花酒尾随其后,进屋后轻轻将门从里面拴上。
“随便坐。”又是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幸田从见到他后,身后一直传来阵阵凉意,已不知怎么开口说话。
坐下后,幸田才发觉屋内只有幸人气一人,这么大的厢房一个人包下并点了一桌好酒好菜。
要不是林蔷跟在身后,估计现在这屋内的氛围尴尬的随时会让幸田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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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堂哥吧?”
幸田呆坐半天后口中断断续续吐露几个字。
对面这位微微一笑:“不是我,还有谁会请你来此?”
“这么晚才过来,是已经用过膳了吧。”
“嗯,进都后便在集市那边吃了几个包子。”
幸田知道眼前此人思维能力极为卓越,只是简打量自己,不仔细盘问从未闻面就知道自己是谁,还知道自己来的路上已经用过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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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田,你知道何为看透?”幸人气知道幸田的顾虑不敢对自己说话。
“嗯?……何为?……什么?”这一问让本就憨懦的幸田一时有些摸不着边际。
“即是通过事物的表面去看本质!”幸人气看着手中圆状物体默默道。
幸田这才看到堂兄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块圆形凸起的物件。
凸起的那块透明物体很像在幸府灯笼下可以穿透光源的物体,离近看像是一片透明光滑的瓷器,但幸田从未见过有透明的瓷器。
“嗯?”幸人气发现了幸田正在看他手中的物件。
“不识此物?”
“未曾见过…”幸田摇摇头。
“这叫‘时怀’,是我用来计时的工具。”
幸人气说着指了指上面的指针。
‘时怀’?计时工具?这都什么情况,再凑近了看,里面确实有一根指针在不停运动。
“那这时怀外面的什么?”幸田越发好奇。
“哦,你说这外面镜面吧?这是玻璃做的。”
“玻璃?是一种新的瓷器嘛?”
幸田还是觉得这应该是某种特殊瓷器。
“哈哈……幸田啊,这可不是瓷器,瓷器都是用高岭土烧制的。这玻璃是当年父亲穿越丝绸之路渡海去神度看见并学习锻造出来的。”
幸人气被眼前这无知却又好学的幸田逗乐了,不过也难怪,别说是南原那种地方,就是整个霸都能用上这玻璃的屈指可数。
“那这玻璃是怎么造的?跟琉璃有关系吗?”
“哟,幸田你还知道琉璃啊。”
幸人气轻凑幸田耳边悄声说:“这玻璃跟琉璃不是一种东西,毫无相关,琉璃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制造工艺更难,主要需要昂贵的琉璃水晶。这玻璃就不一样了......”
幸人气凑近过来扶耳低语:“据父亲说神都那里随处可见,而且制炼非常简单,用普通的沙子都可以做出来。”
“啥?这玻璃是沙子做的?”
“嘘,小点声儿……别被别人听到,这做法只有我们幸家才会。”
“哦哦,知道了……”
幸田感觉来到了一个新世界,所见所闻都是自己闻所未闻的事物,就拿这沙子做玻璃,估计回南原后都可用此物发家致富。
咚.咚.咚......幸人气用指轻叩着紫橡桌:“想什么呢,刚怎么问你的?”
幸田这才回过神来:“哦,本质,本质吗?”幸田四处张望却也不知怎么回答。
幸人气轻咳一声:“这比方这‘时怀’,你看这表面只是一块玻璃,但是玻璃是不可用来记时间的,但是透过这层玻璃镜面去看内在......”
幸人气说完将‘时怀’递给幸田:“你在好好瞧瞧”。
幸田小心翼翼地接过‘时怀’,拿在手中左右翻来覆去仔细观察。
“这时怀主体该是铜,用玻璃镜面镶刻在上面是为了保护里面的指针不被破坏。这指针是镶在圆铜表面,做工如此精巧肯定不是霸都的产物,而且指针一直有节奏的从上往右再往下往左转动,这指针里面应该还有更精巧的玩意在控制它。”
“嗯,分析的还算不错,不过你说的这些,明眼人都是可以看出来的。”
幸人气站起身,用手重重拍着幸田的肩膀:“老弟啊,我来告诉你这本质为何物...”
“本质其实就是通过事物表面复杂的物质去看它本质的作用,简而言之就是化繁为简。”
“这‘时怀’就只是个计时用具,本质你是看不到的,我也看不到。”
......幸人气稍作停顿:“据我猜测,里面应该是某种转轴类在带动表面指针均匀的运动。”
“为何?”幸田打算继续追问其猜测细节。
“没有为何,我只是猜测,因为目前来说拆开研究它的价值比我使用它的价值来算并不值得!”
“只要它对我有用处,且无法替代,那我拆了它以后若无法复原岂不浪费。”
“哦...是这个原因。”幸田表面附和,其实还未听懂幸人气表达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幸人气摇摇头叹道:“唉~且行且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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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饿,先喝些茶水,稍后林蔷会带你到楼下沐浴。”说着招手示意林蔷姑娘过来。
林蔷款款玉步走近。
“带他去楼下沐浴。”
幸人气看了看手中的“时怀”
“再看看他们来了没有,未到就在东亭候着领他们过来。”
“是,幸公子!”林蔷拱手应声后目光看向幸田:“幸田公子随我来吧。”
“好,这就来。”幸田起身后便对幸人气辑礼:“那堂兄,我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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