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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吃过午饭后,告别了孤儿院的孩子,就准备去盗贼的仓库收拾尸体去了,顺便再去看看著名的黑街。临走的时候答应了小司,一定会早点回来,她才没跟着一起来。阿斯并不像鲜血尸体这类词汇和可爱的少女牵扯上关系,更不会带着小司来做处理尸体的事。
“看来刀疤死了就是死了,也没有多少人在意他啊。一路上也没有别人跟踪的迹象。”阿斯来到仓库门口,自言自语。系统提示,仓库周围只有阿斯一个活物,并有其它活物的存在。
推开仓库的门,阿斯就能闻到一股明显的血腥味,他掏出路上买的点火石和火油,想直接把三具尸体放一起烧了,可是又担心烧的时候味道太难闻,或引起火灾,不得已还是准备挖坑把这三个人埋了。
“唔!”当把盖着三个人的破窗帘拿开,阿斯还是吐了。一直因为战斗过后,肾上腺素飙升,而且受伤严重没心情去处理尸体,阿斯还没觉得尸体的恶心。
可是静下心来第一次打量这三个人死去的样子,实在太过令人作呕。破碎的肉块,凝固的鲜血,冰冷的身体和失去光芒黯淡的眼睛,每一项都冲击着阿斯的嗅觉视觉和脑袋的感觉。不一会,阿斯中午吃的饭菜就全部吐干净了。
坐在地上休息了多久,阿斯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可以面对眼前的三具尸体了。然后把他们放在窗帘上,拖到了后院去,短短的几分钟路程,累的阿斯喘不过来气。
仓库竟然有个后院,这是阿斯没想到的,里面有一口枯井和长满野草的土地,用来掩埋尸体最棒了。
“呼!”深吸一口气,阿斯感受着后院流通的空气,掏出一把普通的剑,就准备开始挖坑了。
“建议您换一个位置挖哦,阿斯先生。”系统甜美的提示道。
“为什么?”阿斯有些不解,当前已经挖了有一尺深了。
下一刻,阿斯就明白为什么了,因为挖土的剑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等阿斯掘开,才发现,那是一截白色的骨头,看大小是孩子的骨头。
仿佛发现了什么,阿斯呆住了,他感觉想吐,又不由自主的挥动剑去挖。
阿斯挖掘的范围越来越广,深度也越来越深,然后他扔掉了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啊!畜生,这群畜生!啊!”阿斯的脑袋似乎要爆炸一般,他不明白世间会有这样凄惨的事情被自己遇见。
整个后院,他足足挖掘出来二十具孩子的尸体,每一个都已经白骨化了,最新的几具甚至是几个月前埋下的,强烈尸臭味弥漫在整个后院。
“我要砍死这群畜生!”忘记了盗贼三人组已经死亡的阿斯,用剑一遍遍的砍着已经没反应的尸体,鲜血也迸溅了一身。
“检测到寄主精神波动剧烈,不适合再进行作业,系统强制启动保护昏厥机制。”没有阿斯的同意,系统掐断了阿斯的大脑活动,还在活动的阿斯,感觉到头晕脑涨,随机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面上,仰天倒下。
阿斯休眠,系统也要跟着休眠。在阿斯失去意识的时候,系统的女声从空无一物的空气中轻叹了一口气。
“唉。”不再是甜美的提示,反而充满了无奈,温柔的感情。
。。。。。
当阿斯从尸臭味中醒来,天色已经很晚了。
“阿斯先生,您醒来了。”系统甜美的提示道,“刚刚您昏过去了。”
“啊,是这样的吗。我记起来来了。”阿斯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了,但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累到极致。泪水在阿斯的脸庞静静的滑落,他想擦去这些泪水,却发现双臂因为用力过度而痉挛,只能搭在自己的脸上。
“呜呜呜,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来,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为什么没人去阻止他们?”阿斯痛哭流涕,二十具孩子的尸骨,被掩埋在这里,而自己无能为力。他们本该是活蹦乱跳的年级,却永远失去体验人生的机会。如果可以,阿斯宁愿躺在地上的是自己。
“哇!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去帮他们,为什么,没人注意到这里!”阿斯发出了询问。
可惜谁也没有回答他,整个后院都死一般的宁静,只有虫鸣声,持续不断的鸣叫着。亦如没有感情的时间,该发生的都会发生,不会在人祈祷的时候,发生奇迹。
哭的久了,累了,阿斯也就没有了泪水了。
“阿斯先生,小司还在等您,该回去了。”系统甜美的提示道。
“恩。”擦干了了泪水,阿斯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再也没有去处理那三具根本看不出来原貌的尸体,扯了一块破布盖上了。随后他把现场所有孩子的尸骨集中在一起,没捡到一颗幼小的头骨,他的心里都痛的颤抖。
终于,他把挖掘出的骨头和埋在井里的尸骨,全部集中到了一起,一共二十三具。
阿斯小心翼翼的帮他们浇上了火油,这种火油十分猛烈,搭配着干草,废旧家具,能把所有的痕迹烧成灰烬。阿斯点燃了打火石,火星溅落在火油上面,霎时间燃起凶猛的橙色火焰,吞噬掉白色的骨骸。
阿斯双手合十,跪倒在地,磕了两个头:“无论是西天佛祖,还是天使上帝,或者统治所有世界的神灵啊,请听取我的意愿,给这些孩子们一个安稳的归宿,愿他们的来世,过的幸福,快乐,圆满。”
一边说,一边继续磕头,什么也做不到的他,只有祈祷,只有流泪。从穿越到现在,即使面临狼骑士的追杀,即使屠杀兽族战士,他也不曾落泪。但是现在,只有流泪。
“大哥哥,再见,谢谢你,帮我们解脱了。”
“再见,大哥哥。”
“再见,好心的哥哥。”
也许是幻听,也许是大脑在骗自己,阿斯仿佛看见眼前有不同的孩子,穿着破烂的衣服,笑着和自己告别。
阿斯抬起头,慢慢化成灰烬的白骨中,凝聚出青色的能量,足足二十三团,他们凝聚在一起,包围住阿斯,进行最后的告别。
“呜呜呜,再见,祝你们来世过的更好一些。”阿斯努力扯出一个微笑,给这群孩子送葬,却不知道满脸泪痕的他,笑起来极为难看。
终于,火灭了,现场只留下了淡淡的灰烬,阿斯小心翼翼的用盒子收藏起来,放进妈妈的储物柜里。如果有机会,他会选一处合适的墓碑,安放这些骨灰。
“这是灵魂的解脱,恭喜阿斯先生,达成高级送葬者称号。获得奖励技能,送葬。可以开启天国之门,对冤魂进行送葬。”系统小声的提示道,害怕打扰到阿斯。
“我们回去吧,小司还在等我们呢。”抹掉眼泪的阿斯,重新振作起来。
逝去的再也无法挽回,除非时间穿越。阿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已经救下的孩子。
夜很黑,风很凉,街道很静,阿斯的心很冷。
拖着疲惫的身心,阿斯终于回到了孤儿院,他甚至没有察觉到,小司,文希,香等人都没有睡觉,而是在孤儿院门口等待着。看到阿斯回来,小司第一个扑到阿斯怀里。
“对不起啊,小司,叔叔有些事耽误了,回来晚了。”阿斯摸着小司的头发道歉。
“没关系,叔叔。小司相信叔叔一定会回来的,叔叔和小司立下过契约。”小司倔强的不想哭出来,她的泪水蓄在眼里一直没掉。
“阿斯大人,您怎么了,身上满是鲜血,还有一股...”香没有把话说全,生活在贫民窟的三个人,都懂这是什么臭味,那是尸体腐烂后散发的味道。
“先扶阿斯大人去休息吧,除了香和小司,其他的孩子也要回去睡觉了。”文希拍拍手,让孩子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发布了命令。
周围的孩子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想问,还是乖乖听从院长的话去休息了。
被三个人搀扶着回到屋里的阿斯,倦意慢慢的袭来,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系统检测到宿主精神陷入休眠状态,预计休眠状态持续三天,请阿斯先生提前做好安排。系统即将陷入休眠状态。”系统甜美的提示道。
“喔,”听到提示的阿斯,强大精神说了一句:“我没事,我要睡三天,不要着急。”
便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他的意识仿佛陷入了巨大的黑色漩涡中,身体仿佛在空中,一直朝着漩涡中心掉落。可惜,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在这无限的黑色漩涡中,阿斯陷入了沉睡。
“叔叔?叔叔?”小司听到了阿斯的话,轻轻的摇晃着叔叔的胳膊,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
“睡着了?”文希看着阿斯大人说道。
“既然阿斯大人说了要睡三天,我们还是安心等待吧,小司,不要担心。”香第一个安慰着小司。
“嗯。”小司点了点头,不知道叔叔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等待着。
“现在的问题是,谁帮他洗洗身子,阿斯大人身上的臭味太重了。”天然呆的文希,愁眉苦脸的看着两个比自己小的姑娘。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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