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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阳门外生变故,王爷见罢心恼怒,何人胆大敢如此,暗中原是璇玑屠。清河王设下香饵钓金鳌,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心中恼怒至极,正想命军侯贺佣带着武士中兵去追拿豆慧等人,忽然人群中一阵大乱,原来是云鼎台并州分座的人,按照计策早就混杂在人群中,刚才的石子正是独孤升打的,并州分座的舵主独孤恒站在高坡,一声唿哨,分座的人各拿刀枪,直奔刑台抢人。
武士们被杀个措手不及,霎时间一片慌乱,看热闹的一看这都红眼儿拼命的,“不好了!杀人的祖宗来了!赶紧跑吧!”一边呼喊着,一边四散奔逃,独孤升带领并州分座的人,突破武士的防守,来到刑台之上,“噗噗噗…”手起刀落,砍断麻绳,架起杜夫人、豆慧,抱起拓跋焘就走…
清河王一看简直气的五雷轰顶般暴怒,“造反了!贺佣!给我杀!一个不留!”
军侯贺佣脸上的肉“突突突…”直颤抖,胎记上的黄毛儿也不断地忽嗒着,操着公鸭嗓儿,“奶奶的!给我杀!捉住爷有重赏!”
武士们听到有重赏,急忙整顿聚拢队伍,一下就把独孤升等人包围住,独孤升带着分座的人拼死搏杀,但仍然无法突围,因为这个武士的长槊对分座人的短刀占据优势,包围圈越来越小,眼看就要被捉住…
“嗨!休得张狂!小爷儿来也!”空中传来一声洪亮的脆声,与此同时,一团紫气从头上飞来,仔细看时,原来是一位气宇轩昂的小郎,只见这位小郎:
紫罗袍,如云遮雾罩;黑笼冠,像碳雕墨染;虎头靴,恰黄牛角切;玉面含威威风凛凛,虎目剑眉眉宇辉辉,飞鸿刀刀光熠熠,英雄胆胆震蝉蝉…
来人正是玉树压秀峰,刀光震环宇的小英雄飞鸿,蜻蜓点水水微波,飞燕掠湖涟漪起,只见他脚尖只是轻轻一踩这长槊的槊尖儿,那槊尖儿如同风吹翎羽般,微微一颤,飞鸿便如同神雕紫气般展翅飞起…
“唰唰唰…”只是那电光火石般的三两下,飞鸿便冲入圈内,如同紫气般从空中落下,双脚如同神雕般平稳落地,那紫色的斗篷,却是随着秀身慢慢下落,如同在清澈平静的水底,放出一股紫色的油彩般,慢慢扩散开来,更像那身姿矫健的少女,展开玉璧,轻轻挥动着紫色锦缎。
独孤升看罢,心中高兴,“哈哈哈,飞鸿兄弟!你终于来啦!杀出去!”
大魏的武士们被飞鸿的惊艳与技艺蛰伏,如同陶俑般,手里拿着长槊,站在那里不动,眼睛呆滞,估计心中都在思忖,难道这是天上的金甲武士下凡不成?
贺佣站在那里,黑色胎记上面的三根儿半黄毛儿,呼呼哒哒…,“都愣着干嘛!给我杀!弄死这个小崽子!”
“呼啦啦…”武士们被骂醒了,长槊又挥动起来,一步步逼近,飞鸿一个大鹏玄极势站定,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左臂向侧后方,握住飞鸿刀鞘,右手紧握刀柄,头微微抬起,目视前方…
剑眉冷宇寒人胆,冰雪冷风三九天。
眼看着长槊的尖已经离身体只有三步远了,甚是已经听到了武士们“咚咚咚…”激烈的心跳声了,独孤升脸上的汗水,顺着鬓角儿留下来,只流到耳畔便停滞了,是紧张的气氛,还是寒冷的凝结,总之凝固了,那是令人无法呼吸的窒息。
“唰…”飞鸿双腿用力,身体腾空而起,与此同时,右臂用力,拔出飞鸿刀…
神雕展翅烟尘起,落虹过处似春泥。
“哗铃铃…”飞虹闪过,武士们只觉得眼前一黑一红,然后又是一蓝,如同一道闪电,突然在眼前闪烁般…,旋即又觉得手中长槊忽然变得轻如腐木,过了一分钟,众武士才发现,原来长槊的槊尖儿,早已经被这飞虹削掉了,很七竖八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趁着飞鸿杀出的血路,趁着武士们的瞬间呆滞,独孤升带着云鼎台并州分座的人,背着杜夫人、豆慧还有焘儿,杀出重围,直奔西北而去,那军侯贺佣像疯狗一样,带着武士拼命追赶。
这些武士马快如飞,眨眼间就追到里众人只有十几步远,飞鸿只好转身停住脚步,“你们先走,我断后!”,武士们知道飞鸿厉害,只能勒马后退,军侯贺佣气的胎记上的三根儿半黄毛儿,“突突突”颤抖,“你们几个,在这里迎战,其余的继续追赶!”
这边几十名武士和飞鸿对峙着,那边有几十个人,飞马去追独孤升等人,独孤升等人靠步走,那里比得上快马呢,前面一处高坡,眼看大魏武士就要将这些人生擒活捉,只听得树林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喊声,“大胆索虏头!跪下受死!”
豆蔻身着玄色斗篷从林中闪出,独孤升一看,原来是豆蔻,心中大喜,“哎呀,神仙阿姊啊,您终于来了!”
贺佣一看,来一个女子,仰面大笑,“哈哈哈!原来是位俏女郎!”武士们一看,也都“哈哈…”大笑,轻贱之情尽现…
豆蔻杏眼圆睁,柳眉尽竖,“呵呵呵…”一阵冷笑,几个武士已经下了马,手中提着弯刀,皮笑肉不笑地向豆蔻靠近,他们哪里知道,这可是杀人的活罗刹啊!
这些武士根本没有把豆蔻放在眼里,一个弱女子,那就是待宰的羔羊,几个人松松垮垮,摇摇晃晃地围拢过来,脸上带着淫笑,嘴里面“呜哩哇啦…”狂叫着,如同发情的公猫…
杏眼寒光闪,粉面杀气见,落梅剑出鞘,恶徒魂魄散!
只见那豆蔻一个“白鹤单展翅”,右腿上前,左臂向后上方紧握住剑鞘,右臂握住剑柄,用力拔出落梅剑,众武士只觉得眼前打了一道红色闪电,双目顿时啥也看不见,“唰唰唰…”耳听得落叶纷纷起…
武士们不由心中一惊,口中大喊一声“不…好!”话音未落,只听得“噗噗噗…”几声,接着就是“嗷嗷嗷…”几声惨叫,黄土坡上几条血淋淋的胳膊很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了,黄色的落叶上,沾着几滴鲜红的血滴…
“嗷嗷嗷…”如同被阉割了的公猫般,几个武士在地上翻滚着,军侯贺佣一看,吓的舌头伸出来,竟然回不去了,如同跑了八百里的狗一般,细长的舌头耷拉着…
蜡黄的脸上,如同猫屎的胎记上,三根儿半黄毛忽嗒着,“赶紧… 撤!”他倒是机灵,见这个货罗刹杀人不眨眼,实在厉害,慌忙抱头鼠窜,几个人吓得屁滚尿流的逃窜。
豆蔻杏眼冒火,柳眉似剑,便要追赶,被独孤升拦住,“穷寇莫追!狗急跳墙!”
按照豆蔻的性情,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命,可是平时多次受豆慧的教育,不能随便杀人,所以今天也算手下留情了,“哼!让你们这些狗头再多留些时候!”
此时飞鸿已经杀退那些武士,赶上前来,众人总算喘了一口气,豆蔻冲着独孤升吼道,“赶紧把慧姐姐放出来啊!”
独孤升满脸灰尘,喘着粗气儿“这…这不是来不及么…,赶紧放人!”云鼎台并州分座的人,赶忙将罩在三个人头上的黑纱取下…
“慧姐姐!让你受苦了!都是蔻儿不好…”豆蔻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豆慧近前,三个人的嘴被棉布塞住,只是在喉咙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豆蔻听罢,不禁柳眉紧锁,急忙上前,将豆慧披散的头发撩开…
“啊?!你不是慧姐姐!”豆蔻一双杏眼瞪的溜圆,脸上疑惑之情尽现,飞鸿与独孤升听罢,“蹭蹭…”蹿到近前,四只眼睛瞪的如同螳螂一般,“啊…”
“你是何人?!”飞鸿虎目圆睁,用手点指,“呜呜呜…”那女子只顾摇头,并不搭话,“哎呀,这嘴还堵着呢…”独孤升赶忙把女子嘴里堵着的布取下,“嘘嘘嘘…”那女子喘着粗气…
“你到底是谁?!”豆蔻用手点指,“你们把会姐姐弄到哪里去了?!”
两个女子眼神儿惊慌,赶忙倒身下拜,“各位饶命啊,我们是乾六殿的侍女,我叫雪融,她叫雪映,今天早晨起来,到宫外想买些物品,就被糊里糊涂的捉住了,后来就被装入木笼囚车…”
“乾六殿?那不是慧姐姐侍候拓跋焘的地方么?”豆蔻瞪着杏眼,声音宏亮,“你们怎么能随便出宫呢?”
“女郎说的正是,豆大监让我们手持金牌,出去办事,所以…”雪融声音有些颤抖…
“那这个小孩子也是不是拓跋焘吧?!”飞鸿剑眉微皱,朗声问道。
那雪映连连摇头,“回小郎的话,这个孩童不曾相识…”
飞鸿轻轻摇头,“看来这是有人将慧女郎半路劫持了…”
“那慧姐姐不是有金牌么,什么人敢劫持?!”豆蔻有些诧异。
雪融轻声叹气,“那清河王是个活阎王,谁也不敢惹他,杀人不眨眼!”
豆蔻听罢,怒目横眉,“这个索虏头,让我遇到非得将他碎尸万段!”
独孤升满面愁容,“我们别在这里耽搁了,赶紧回龙盆峪吧,少宗主还在那里等着消息呢…”
飞鸿与豆蔻一商议,如今却是不知道发生何事,豆慧与焘儿,杜夫人都下落不明,只好先回去再做打算吧,众人只好带着雪映、雪融,还有那个孩童,直奔龙盆峪而去…
两片黄叶抱枝头,夕阳挂角楼。情未舍,恋清秋,她走你还留。
往事莫强求,看云游。心中忐忑箫声婉,几多愁。
站在并州分座后面的山坡上,赤云逸吹奏着凤翼箫,那山坡上长满了橡树,已是初冬季节,深黄色的像树叶子,落满了山坡,那些如同棕色的珍珠般的橡子在落叶中间散落着,有的躺在叶子上,有的藏在叶子下面,有的坐在石头上面,有的躲进石头缝隙中…
人生在世如同草木,斗转星移碧如朝露。
光秃秃的枝头,只留下几片残叶,随着丝丝的风,微微的颤抖着,萧疏的林间,偶尔传来几声山雀的哀鸣,山头上等着一块白云,懒散地游着,偏西的太阳,射出略带忧淡的光,云逸的身影,被这光拉的修长…
霜露无情凋橡树。叶落枝轻,山雀疏鸣浅。寒水石缝流不住,藤萝绝壁绕思乱。
遥想精舍心眷恋。燕子双飞,箫琴传幽涧。惜美好时光短暂,莫知漂泊归何处。
凤翼箫声林中绕,相思几许凤归巢,人生自古情更短,只留一语做童谣…
飞鸿的身影在远处的秀石边闪过,云逸便收敛那情丝,迈步走下青石,右手握着凤翼箫,神情有些暗然,不是么,从来晚秋景神伤,满目凋零心茫茫…
“知道你有事,赶紧说吧,躲躲闪闪的干嘛?!”云逸冲着石头后面说道。
飞鸿扭扭捏捏地从石头后面出来,脸上表情略带焦急,“少宗主,赶紧回去吧,出事了…”
云逸剑眉一皱,“出事了为何不早说!”
“这…这不是怕打扰你么,你又…”飞鸿撅着嘴,有些吞吞吐吐,慢慢悠悠地回答着。
云逸看了飞鸿一眼,用凤翼箫一指,“你…你这…呆瓜…”便飞快地向山下走去…
云鼎台,并州分座。
灯火通明,气氛紧张,独孤恒站在中堂,须发尽竖,古铜色的脸上,青筋凸起,眼角儿眉梢儿带着怒气,“你们这群废物,竟然不知道人被掉了包!都是干什么的,难道眼睛都是不透光的橡子不成?!”
独孤恒低着头,“座主息怒,这些人都蒙着头,堵着嘴,我们委实不知道被掉了包…”
“哼!为什么不提前打探清楚,?为什么不…”独孤恒话说到半截,云逸便走进中堂,独孤恒等人便躬身施礼,云逸一挥凤翼箫,“免了,独孤座主,这是出了什么事?”
“请少宗主治罪,属下办事不利…”独孤恒与众人“呼啦”跪倒在地,云逸赶忙馋起独孤恒,“独孤叔叔赶紧起来,大家都起来吧,有事慢慢商量…”
独孤升便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云逸听罢,心中非常焦急,本来自己应该亲自去法场的,可是他不想让慧儿觉得亏欠自己,还有一层意思是,云逸隐约感觉到,慧儿和自己渐响渐远了,那是浩渺天空的白云,有些让人琢磨不定…
天上那隔河相望的牛郎织女星,看着近在咫尺,却是永远也不能相聚呢,云逸有些后悔了,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表面上还是震惊如水,看来是有人暗中将人给调换了,谁会有这本事呢?又是什么时候调换的呢?
“独孤升,我问你,在法场可是有些异常么?”云逸看着独孤升,慢慢问道,如今只有抽丝剥茧从细节处入手了,独孤升皱着眉头,眼睛不断眨着,回忆当时法场的一切细微之处…
“对了,当时听到有人喊,说人犯是假的…”独孤升微微点头,“没错儿,还有几个黑纱遮面的女郎,看样子都会武艺,暗藏长短剑…”
云逸听罢,心中明了,原来是璇玑屠的人干的,看来这璇玑屠的人已经潜入到大魏宫城了,要不然如何能够将慧儿等三人调换,还能瞒天过海,不被清河王发现呢?
豆蔻听罢,随口说道,“我说怎么奇怪呢,听独孤升的诉说,恐怕是那些黑衣女子干的…璇玑屠!”
云逸听罢,心中思忖,这些人不是针对慧儿,那杜夫人是弱女子,也没有为非作歹,估计是奔着皇孙拓跋焘下手了,想必那司马婵也不会轻易下毒手,此时要细细思量,想个万全之策,最好不喝璇玑屠针尖对麦芒,拼个两败俱伤,那样对谁都没有益处。
这豆蔻性情急躁,不定生出什么事端来,还是先稳住再说,想到此,云逸说道,“这黑衣女子多了,怎么能凭衣着就断定是璇玑屠呢?此事要慎重,待明察暗访之后方能行动,否则会害了慧儿的。”
独孤恒听罢,不由称赞,看来这少宗主对慧女郎那是用情至深啊,云逸稍加思索,便对独孤升说道,“你去平城荷竹苑一趟,将古城还有独孤山叫到分座来。”
独孤升领命,带着几个人立即启程赶往平城,云逸不放心,他知道这豆蔻可是惹事生非的小祖宗,便吩咐飞鸿,“近来豆蔻非常劳累,飞鸿啊,你要好好照顾蔻儿啊…”
飞鸿自然明白云逸话中之意,嘴角额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躬身施礼,“谨遵少宗主之命!飞鸿一定照顾好豆蔻女郎!”…
云逸看看独孤恒,还有堂中诸位分座的头领,“独孤座主啊,今天大家都劳累了,赶紧下去歇息,一切等古城还有独孤山来了再做打算吧…”
独孤恒一摆手,众人散去,云逸也离开中堂,来到后面暖阁之中,坐在鹿皮躺椅上,旁边的案几上放着几本书,随便拿起一本,原来是《诗经》,随便一翻,竟然翻到《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这《关雎》乃是《诗经》的首篇,是男女言情之作,一个男子对女子爱慕之情,孔子云,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这圣人之言不错,圣人之言,乃是发乎之心,感知于情,可是芸芸众人,熙熙众人,又几人能有圣人之明,达到圣人的境修呢?
乐而不淫之境界,倒是不难修为,可这哀而不伤恐怕就有些难度了…
云逸一边看着一边感慨,眼前渐渐迷离,只见慧的粉面,却是渐渐在书中浮现出来,一双杏眼含情,默默地看着自己,云逸不知不觉地慢慢闭上眼睛…
且说那豆蔻,也是聪明之人,知道云逸让飞鸿照顾自己是虚,监视自己却是实,哼…,这个赤云逸,简直是陶俑掉胳膊——不是什么好人儿!
豆蔻心中不愤,要想法办去璇玑屠就豆慧,要拉着飞鸿一起去,这样遇到什么事情也有个照应,那飞鸿的脑子没有豆蔻转的快,豆蔻来个寻死觅活,软磨硬泡,飞鸿奈何招架的住,二人皆是年少气盛之人,加上武艺高超,自然就把璇玑屠没有放在眼里,一拍即合,二人决定勇闯璇玑屠,去就豆慧,来个先拔头筹…
星光寒,月光敛,峪中灯火点点…
飞鸿刀,落梅剑,合璧勇闯龙潭…
豆蔻与飞鸿,悄悄离开龙盆峪云鼎台并州分座,直奔浑源城方向而去。
玄月挂松枝,幽谷传欢庆。仇怨多年未得报,谁料今朝胜。
是非善恶明,世间人情冷。忘却恩情归尘土,斩尽心清净。
玄岳山,璇玑宫。
璇玑屠的宗主司马婵端坐正中,旁边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女童,只见这女童,柳眉弯弯似月弦,樱桃小口润又满,比如悬胆玲珑秀,眼似白玉黑珠嵌,齿如贻贝排成行,元宝耳朵如鹬蚌,粉面稚嫩藏聪慧,身材错落似神女。
这小女童正是那上玄月,如今已经出落的如同水仙一般,司马婵几乎把自己的本领都悉数交给这上弦月,这小女童那是聪慧至极,一说就会一点就透,如今这经典尽知,越女剑法也是掌握了八九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心机深,而且下手狠毒,心中充满仇恨…
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人天生就是充满仇恨的,常言道,什么种子发什么芽,发什么芽开什么花,开什么花结什么果,这司马婵从小就在上玄月的心灵中种下仇恨的种子,并且时常“浇水施肥”仇恨之果便更加丰硕了。
春华、秋月、夏风、冬雪,四位堂主分列两边,人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是啊,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这时刻了,大魏的皇孙落在璇玑屠,真是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
冬雪激动地说道,“宗主啊,赶紧将这些人掏心挖肝儿,给死去的姐妹亲人报仇!”
“且慢,宗主啊,这两位女子,看起来并非恶人,听闻那杜夫人仁爱至诚,那个保姆非是歹人,据说在晋阳瘟疫之时还涉险救百姓呢…”春华毕竟行事老道,考虑周全。
秋月听罢,觉得不能鲁莽,也说道,“春堂主说的有道理,应该查清来由在处置,不能枉杀好人…”
“哼!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些索虏头,杀了那多的无辜百姓,那么多的父老孩童,他们有道义么?!”夏风早就义愤填膺了,涨得粉面通红,牙齿咬得“咯吱吱…”作响。
司马婵柳眉一皱,高声说道,“好了!都不要再吵了,这些人落到璇玑屠,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挨刀的份儿了,先押到璇玑洞,审清问明后再做处置,春华、冬雪你们轮流严加看管!”
“啊呵…”司马婵不由打了一个哈欠,感觉有些疲惫,扭头对上玄月说,“月儿啊,我累了,歇息吧…”
言罢,司马婵起身,月儿扶着她,出了中堂,直奔后堂而去。
春华与冬雪,也出了璇玑堂,来到厢房,将豆慧杜夫人和焘儿三人,押往后山璇玑洞,豆慧与杜夫人倒是坦然自若,那焘儿却是桀骜不驯,拳打脚踢,嘴里不断喊着,“你们这些强盗!赶紧把我们放了,否则天兵一到,将你们这贼窝一网打尽!”
冬雪听罢,气的粉面通红,“赶紧把嘴巴给我堵上!小兔崽子,还不老实!”上来两个女儿,将焘儿头扭住,捏住鼻子,焘儿只好张嘴出气儿,顺势将一块棉布塞进焘儿嘴里,焘儿喉咙里面发出“喔喔喔…”的声音…
璇玑洞在璇玑宫的后山一处半山腰处,天然的石洞,里面约有一间房大小,里面有石桌石凳,还有一些茅草,三人被解了绑绳,推进山洞中,只有一点灯火,犹如萤火虫挂在黑幕中一般,三人只好瞪着眼睛,相互搀扶着慢慢向里面走,一股霉味直冲口鼻…
豆慧搀扶着杜夫人摸索着,坐在一块石头上,“夫人,您赶紧坐下歇歇吧。”
杜夫人慢慢坐下,“嗯,这是什么地方啊,这些人为何要抓我们呢?”
拓跋焘瞪着虎目,高声嚷道,“这些狗贼,等大魏铁骑一来,踏平这个贼窝!”
“这些是江湖人,估计是和大魏有仇恨,专门来对付鲜卑族人的。”豆慧说,“焘儿你不要吵闹了,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杜夫人轻声叹气,“哎,我们并没有得罪这些人,为何要害我们呢…”
豆慧听罢,心中不觉忧伤,这乱世之中,有多少无辜之人枉死,他们又得罪谁了呢?那些五原堡的乡亲们,自己的父阿耶、阿弟、夫婿与世无争,安生过日子,却是惨死在大魏的屠刀之下,他们又得罪谁了呢?!
这一切又能埋怨谁呢?这原本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就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虎豹豺狼要是羔羊,还要讲什么道理么?
山洞里有些潮湿,但并不寒冷,豆慧不想说话,焘儿已经坐在那里,安静了许多,豆慧知道,他是瞌睡了,“来,焘儿过来,该睡觉了…”
拓跋焘来到豆慧身边,豆慧用他入怀,杜夫人看罢,心中是悲喜交加,悲的是儿子居然和保姆比和这个亲娘还亲,喜的是这豆慧果然是个仁爱忠义之人,儿子有这样的保姆教养,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吧。
山洞中异常安静,那如同萤火虫般的灯光,更显得微弱,没有更鼓,也不知道何时了,豆慧怀里的焘儿,已经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心中焦急马蹄忙,披星戴月绕羊肠。
那飞鸿与豆蔻,偷偷离开龙盆峪,一直奔浑源县城而来,因为二人谁也不知道璇玑屠在何处,但是飞鸿在前些年,大魏立后手铸金人之时,曾经到过司马窑,料想这司马窑应该离璇玑屠不远,所以二人直奔司马窑而来。
一缕朝霞挂东天,晨雾弥漫幽谷间。
二人来到司马窑附近时候,已是红日初升了,飞鸿说,“我们在这里守着,估计这司马窑的人可能会往璇玑屠,到时候你我后面跟随就可以找到璇玑屠。”
“嗯,看来你还不算太傻呢,虽然你的名字叫呆瓜…”豆蔻脸上带着笑容,一双杏眼看着飞鸿…
二人正在说笑,飞鸿舒耳细听,只听见山路之上传来马蹄声,二人赶紧隐藏在松林中,这马在山路上,跑的并不快,一个人骑在马上,神色匆匆,飞鸿仔细一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马上之人正是那司马窑的管事祖良,飞鸿朝豆蔻一使眼色,二人便远远跟在后面。
约么巳时左右,来到紫芝峪外,那祖良有随身令牌,很顺利通过谷口,飞鸿与豆蔻只好夺在谷外的丛林中,二人将马匹隐藏好,飞身上山,绕过谷口的守卫,沿着山谷地的小路,直奔璇玑宫。
这璇玑宫自然是戒备森严,但是在飞鸿、豆蔻眼里,那就是张飞吃豆芽儿——小菜儿一碟儿,很快二人就来到璇玑洞外,此时,冬雪正带领人把守着洞口,飞鸿与豆蔻商议,一个将这些人引开,一个去救人,豆蔻说,“你去引开这些疯子,我去救慧姐姐…”
飞鸿说,“就你这三脚猫儿功夫,怕你救不了人,反而被捉住呢…”
“啊呀,少废话了,你是男人知道么,男女授受不亲,万一慧姐姐走不动,你是背着还是抱着呀…”豆蔻一双杏眼盯着飞鸿。
“啧啧啧…,我可背不动…”飞鸿一脸尴尬,“那少宗主还不得抽了我筋啊…”
“哼…,知道就好,还不赶紧去讨战啊…”豆蔻一脸坏笑。
飞鸿从怀中掏出一块玄色丝巾,遮住口鼻,只留下双眼,双脚一用力,便飞身跳下山崖…
紫气上来山谷静,泉水叮咚妙琴音,俊郎一声震天地,天高云淡风儿轻,飞鸿如同紫云般,飘落在璇玑洞口前,一阵冷笑,“呵呵呵…,大胆的女蔻!赶紧把人放了,否则将你们碎尸万段!”
冬雪等人一看,眼前站着一位身材健秀的小郎,身着紫衣,头戴紫色笼冠,黑纱遮面,手持环首刀…
“呵呵呵,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呆瓜!竟敢来这里撒野!给我拿下!”冬雪本事性情暴躁之人,见到有人敢闯璇玑屠,更是恼羞成怒,挥舞着长剑便冲了上来。
飞鸿刀也不出鞘,只是躲闪着,又有四个女子挥动长剑短刀杀将过来,飞鸿拼命搏击,这些女子都是搏命架势,飞鸿见时机已到,徐晃一刀,转身就跑…
“哼哼!想跑,没那么容易!你们两个留下看着!”冬雪叫到,“你们两个跟我去追!”
飞鸿在前面跑,冬雪带着人后面紧追,饶过一道山梁,就直奔后山而去,又过了一个山坡,飞鸿便脚下发力,冬雪等人便赶不上了。
呵呵呵,飞鸿心中得意,你们这些人也想和我比脚力,简直是母鸡追雄鹰——笑话!
“救命啊!救命啊!”身后的悬崖处传来呼喊声,飞鸿听罢,赶紧转身,来到崖边,探头一看,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双手紧紧抓着一根藤萝,眼看就要掉下万丈深谷,飞鸿一看,急忙说道,“不要喊了!抓紧藤萝,我这就拉你上来!”
飞鸿左手拿刀,伸出右手,抓住藤萝,“嗯!”丹田用力,“上来呗!”那藤萝连同女子,如同风筝一般,“忽…”地一下,便被提上悬崖…
那女孩满脸汗水,浑身颤抖着,“谢谢…阿兄的救命之恩…”倒身便要下拜,飞鸿满脸笑容,伸出手来刚要阻止,那女孩便抬起左手,“啊呀,你看我的手!”
飞鸿一愣神儿,睁开虎目去看女孩的左手,那女孩忽然抬起右手,“在这儿呢!”
“噗…”地一下,一股白烟从女孩右手发出,飞鸿已躲避不及,只觉得眼前一片雪白…
一股火烧般的疼痛,从眼睛传到心里,“坏了!上当了!”飞鸿喊道,“你是什么人?我好心救你,你却害我?!”
“咯咯咯…,你好心救我?你就是个呆瓜!”那女子笑声中带着摄魂的轻蔑…
正是:虎胆雄心闯龙潭,好心却是遭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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