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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头村,埋神头,秦李醯(音xī意醋),生嫉妒,害扁鹊,身首分,百姓愤,咸阳奔,抢回头,葬坟丘,立祭祠,两岸村,曰神头。这神头村的得名是因为神医扁鹊的人头葬于此处。
春秋末年,三家分晋后,蓬山这一带属赵国,扁鹊医治好赵简子五日不醒之症,赵简子(《赵氏孤儿》中的孤儿赵武之孙)赐扁鹊田四万亩于蓬山,作为研病、行医、采药之地,名曰蓬鹊山。
秦武王举鼎,弄伤了腰部,太医李醯久医不愈,恰巧扁鹊行医至秦,扁鹊医好了武王腰痛,武王欲封扁鹊为太医令。
李醯嫉贤妒能,难怪叫“醯”,醯者,醋也!
古时管醋叫醯,把酿醋的人叫“醯人”,把酿醋的醴叫“老醯”,山西人爱吃醋,人们便称其为“老醯儿”,呵呵,这里只是解释一下这个“醯”字含义,断定这李醯肯定不是山西人,丝毫没有诋毁山西同胞之意啊。
这李醯加害扁鹊,扁鹊只好离开秦国,李醯派杀手假扮猎户,在骊山北面的小路上,劫杀了扁鹊,后来鹊山赵人去咸阳抢回了扁鹊人头,葬在神头村。
古城、飞鸿二人,沿着山路,打马快行,顺着九龙河边儿,来到扁鹊庙前,举目而望,令人叹为观止,好大一座建筑群,但只见:
群山环抱周边,殿宇依山而建,三才(天地人)布局严谨,奇脊飞檐玄天;坐北朝南紫气来,香烟云雾融合开;
红墙青顶绿瓦,苍松古柏疏匝,九龙河水东流,石桥卧岸拱扎;天人合一道仙地,悬壶济世杏林天;
河南山石堆砌,九柏破缝而立,苍翠荫翳蔽日,虬枝风骨剑戟;仁者爱人医者心,弟子感恩化柏身。
二人将马匹拴在路边树上,跨过回生桥,来到山门前,三间阔门面,玄扁金边儿刻金字“扁鹊祠”,一副楹联分左右,上联写:名山古柏千年秀;下联书:龙泉神水万载流。
此时,有小道人来至近前,躬身盘问,古城言说要找金字经先生,道童微然一笑,抬手一指…
古城、飞鸿扭头观看,只见在九龙河南岸不远处,有个敞篷,几个人正在忙碌,一位老者正在来回查看着…
鹤发童颜三秋月,仙风儒骨四时春。
此人正是神医“金不换”,二人谢过道童,径直来到金字经近前,一躬到地,“小郎见过金老仙…”
金字经扭头一看,“哎呀呀,原来是你们二位小郎?如何来到这里呀…”
这时徒儿石庆来到近前,一看原来是古城、飞鸿,便赶紧请二人进屋而坐,有人端上茶水,二人奔波一路,口中干渴,端起茶杯,掀起盖子,一股清香扑鼻…
麦香醇厚甘甜味,沁人心扉清新来…
飞鸿问道,“金老仙,这是什么茶呀…”
金字经儒雅一笑,“呵呵呵,小郎过誉了,称老朽金先生就是了…”
石庆站在旁边说,“二位小郎,这是酸枣叶茶呀…”
飞鸿与古城并不深知,这自然造化万物生,春生夏长皆有灵,果叶根茎尽其用,药食同源中医明。
此时,屋外九龙河畔,传来一个明亮委婉的女子歌声:
哎嗨呦,上好的酸枣茶呦——
四五月,春风悠,提着小篮上山沟,阳坡稳足伸巧手;
山枣芽,蜂不辍,嫩叶尖尖似雀舌,一手攀枝一手啄;
妹采叶,哥做茶,山泉洗来去污杂,金锅杀青好手把;
哥恋妹,妹想哥,双手紧握揉捻搓,轻重相思成条索;
三更里,月牙偏,郎情妹意隔千山,泡杯枣茶好入眠;
入口滑,初尝涩,甜润之感稍后多,回味无穷难割舍;
助睡眠,降血压,汤色明亮底蕴佳,东方睡叶日月华…
这太行山的酸枣儿却是天下闻名,古城、飞鸿心中焦急,无暇顾及这些,“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酸枣叶茶,也顾不得礼节,用袖子抹了一把嘴…
金字经看二人稍微缓了一下,便问道,“二位小郎不远千里,来到这中鹤山找老朽,是有什么事情吧…”
“哎呀,金老仙,真是一言难尽啊…”古城便把豆慧如何中毒,现在是何情况简述一遍,金字经听闻,眉头一皱,看来慧女郎这次中毒非同小可,自己要亲自去趟京城了。
石庆说,这眼看就到农历二月十五了,一年一度的扁鹊庙会即将来到,会有诸多乡民来朝拜扁鹊,求医问药,现在就是在为庙会做准备呢,言外之意怕耽搁了庙会。
金字经说,“不妨事,离庙会开始尚有半月有余,此去平城也就两三日,来得及,庆儿啊,你赶紧安排一下,即刻随我赶往平城,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
石庆深知恩师性格,医者仁心,万事无病急,况且这是慧女郎有恙,所以不敢怠慢,跑出房间,去外面安排去了。
半盏茶功夫儿,安排妥当,金字经、古城等人上路,石庆背着药箱,骑着马。
金不换则是骑了一头小毛驴儿,飞鸿见状,“哎呀,金老仙啊,您这骑着毛驴儿能行么,跑到半路就累趴了啊!”
金字经“呵呵呵”一笑,并未搭话,只是“嗯叹…”一声,那驴居然俯身趴下,金老仙不慌不忙,骑到驴背上,又是“嗯叹…嗯叹…”两声,那驴四蹄收拢,慢慢起身,碗水不潵,稳如泰山…
飞鸿正在吃惊,古城笑着对飞鸿说,“小郎啊,这你就不懂啦,这老仙骑的这头驴,那可不是一般的驴啊,是有名的‘关中驴’…”
“啊,关中驴?这驴子不都是生的这样么,怎么还有那么多种,关中、关外的…”飞鸿更加惊诧了…
古城说,这人分三六九品,这畜生也有上中下等,你看金老仙骑的驴,高约五尺五寸,长约五尺五寸…
粉鼻子儿,粉眼儿,白肚皮儿,四个小银蹄儿;
头高扬,眼倍儿亮,胸宽广,肋满如同弓开张;
腿儿健,腰儿软,行如风,稳在背上稳如松;
毛界清,黑如炭,白似雪,有个名字“云遮月”…
飞鸿按照古城所说,仔细一看,嗬!这金老仙的坐骑真是不一般呢!
这时候,金老仙忽然“哎嗨…”一声吼,“云遮月”忽然耳朵向后一摆,“呜哇呜哇…”高叫两声,四个银蹄儿腾空,尾巴如同拂尘般一扬,沿着山路奔驰。
金不换骑在驴背上,袖带飘扬,稳如鹤立古松…
飞鸿不由一惊,哎呦,这“云遮月”果然是神驴啊,赶忙抬起手来,朝着马的三叉骨就是一拍,枣红马“嘶溜溜…”一声长鸣,四蹄生风,奔腾向前。
随山浚川,疆理天下,奠九州而正五服。
相传古代大禹治水,把“天下”分为九州。《夏书·禹贡》记载,“九州”即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
这冀州乃是九州之首,《尔雅·释地篇》云:“两河间曰冀;冀,近也。”
这里两河之间,是指大河(黄河)和清河(古济河)之间的广袤地带。《谷梁传·杨士勋疏》记载:“冀州者,天下之中州,自唐虞及夏殷皆都焉,则冀州是天子之常居。”
冀州即为中土,乃天子所居之地,自然是天地精华灵气聚,山川沃野人杰出。
相传战国时期,纵横家张仪(名策鲂),做秦的相国,“策鲂公当时,坟茔诸处,立庙清河,遂以清河公为郡”。
因此,这清河地似乎是得到这位纵横家的灵气般,名门望族豪杰辈出,到大魏时候,关东名门“清河崔氏”,在春秋时乃齐国公卿之一,是当时著名的望族大姓,与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并称为“四大族”,这当朝吏部尚书崔宏,乃是曹魏司空崔林六世孙。
白鹭司南部辅座宇文疋与手下的头目卢靖,带着七八个侯官,冒充客商来到清河郡。
这清河郡治所在清阳县,清阳县城坐落在黄河冲击平原上,可谓沃野千里,水泽充沛,物产丰饶,商贾集结…
宇文疋看罢,不仅慨叹,难怪这清河郡出名门才子呢,原来这里物产丰饶啊,卢靖问道,“大人,这人才与物产有何关系呢?”
宇文疋看着卢靖与周围的侯官儿们,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期待的神情…
“呵呵呵,才子不是天生的,那都是刻苦攻读的结果,问你们,那些穷山恶水地方为什么不行呢?”
“呵呵,这个小人知道啊!穷神恶水出刁民啊!”一个豁牙子的侯官弓着腰,呲着牙笑着,如同一只豁嘴儿狗…
宇文疋瞪了侯官儿一眼,“你小子就知道这些,不过说的那是结果,你想啊,连吃饭穿衣都满足不了,那里来的钱读书?不读书怎么会成为才子?!”
这个说,“那叫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
那个跟着说,“书中自有黄金屋…”
豁牙子苦着脸说,“我呀…,书中自有瞌睡虫…,看了我就迷瞪瞪!”
众人听罢,不由得一阵哄笑…
卢靖笑着说,“不读书成不了才子,那只能成为‘棒子’‘棍子’‘混子’‘豁牙子’…”
卢靖的话又引得众人一阵狂笑,前仰后合的,真是瞎子作揖——七高八低…
宇文疋看着这些人,眉头一皱,“猴崽子!平时让你们多读书,谁也不听,就知道吃喝嫖赌,真是烂泥糊不上墙,赶紧的,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
“大人,这…怎么还要换衣服啊…”一个侯官问道。
卢靖训斥着,“你个猪脑子,这客商装扮是为了赶路方便,到了这里,就要装作农民或者读书人了!懂不?”
侯官们找个树林,换好了衣服,宇文疋与卢靖装扮成教书先生模样,其余几个有的扮成农民,有的扮成书生模样…
“大人,下一步我们去哪里啊?”豁牙子的侯官呲着牙问。
“你真是榆木脑袋,这士、农、工、商、儒、神、道…,自古挑事儿基本都是士、儒,跟风儿的是农、工,打着幌子就是神、道,所以我们重点要查的是儒、农、工啊!学着点儿!”卢靖说完,朝着豁嘴儿脑袋“啪”地就是一下…
豁嘴儿侯官呲着牙,“哎呦呵,大人,本来就傻,您这一下,估计**子都混沌了…”
“好啦,正事儿要紧,都给我小心着,谁要是把差事儿办砸了,我就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扔到这卫河里喂泥鳅!”宇文疋一双眼睛,盯着缓缓流淌的卫河水骂着…
卢靖说道,“对了,小子们,都听好了,两日后酉时到城东四女寺集合,行动吧!”
侯官们口中应承着“遵命!”便如同鸟兽般,直奔清阳县城而去…
千乘旌旗分羽卫,九河春色护楼船;
万户农工勤劳作,百家精舍颂儒篇。
沙漏翻转,时光流动,千山难阻水,万金不留时。
春天的傍晚,一抹殷红的晚霞,如同撕裂的锦缎,被微风吹起,慢慢漂浮在略带灰色的天空上…
卫河波光闪,田野春色浅。天地本无言,万物皆归转。
精舍传书声,扬汉何来怨?头掉正气存,精神传高远。
这读书人扎堆儿的地方,往往会存在一个现象,那就是喜欢谈论朝政,朝政是什么,那是天子的言行…
且不问对错,你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人指责,只是站在不同角度而已,就好比贞洁牌坊,有的人认为是万世之表,有的人说那是压制女性的石门,更有读书人,自以为看了几本前朝简牍,便拿现在天子朝臣与前朝相比,说什么想当初…的时候…
谈论多了,自然会有些不明真相的人被蛊惑利用,然后在借助什么神啊…道啊…仙儿啊,来含沙射影,掀起动乱,什么“大楚兴陈胜王…”什么东汉的太平教啊,概莫如此…
这读书人最尖酸刻薄,文人自古难管束,严格了,给你“非暴力不合作”,装聋作哑,宽松了,来个“蹬鼻子上脸”,说什么“文死谏、武死战”,有的正臣贤人更是自诩为“铜豌豆”,蒸不熟、煮不烂、碾不碎,杀不死…
推出斩首吧,正合他做铮臣贤者标榜史册的心愿,正如他们所说的正义是杀不光的;发配充军吧,书生大义凛然,一路风雨一路歌;最后发现,杀不管用,罚不管用,只好来个最高智慧,那就是像做腊肉那样,糊上盐巴挂起来,不见阳光,阴着你,晾着你…
等到想吃的时候,就用刀砍下一块儿,味道儿不错,感恩戴德,陛下圣明,呵呵,价值发挥了…
升米养恩,斗米养仇,所以呢,这腊肉每年都要做点儿…
清河郡那是士、农、工、商聚集地,人杰地灵书香风,有些读书人自然是不满这拓跋鲜卑人主宰江山,经常聚在一起论道谈政,说到激动之处,当然也免不了骂几句“北方蛮夷”“索虏浅薄”之言。
时间久了,一些自认为有见识的农、工者,闲暇之余,在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也就不免要卖弄一下,表明自己是藏在民间的“隐者”、“先知”,除了赢得一些无用的赞叹外,没有任何好处,最后还是要回家耕田、贩物,忍受妻子的白眼冷语…
在这些人还沉浸在痛快痛快嘴儿的欢乐谷中的时候,殊不知,白鹭司的侯官已经如同毒蛇,悄悄潜入他们中间,耳听目睹了一切,然后都一一记录在心了。
宇文疋与卢靖来到钟鼓楼前的十字街,真是热闹啊,车水马龙,人群如潮,二人进了东北角儿处的“张家食坊”找个靠窗子地方坐下,伙计上前,笑脸相迎…
“呵呵,这清河郡的八大碗甚是有名,还有就是那旋饼也是美味佳肴,今天就尝一尝吧”宇文疋吩咐小二。
“二位喝什么酒呢?”小二问道。
宇文疋看了小二一眼,并未说话,四目相对,小二只觉得一股阴森的杀气扑面而来,吓得一吐舌头,转身去安排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宇文疋回到平城,将清河郡所发生的一切整理在案,呈给首座贺兰义,贺兰义不敢隐瞒,只好进宫密奏面君。
其实贺兰义并不知道,在他进宫陈奏之前,宇文疋早就将清河郡情况,一五一十地密奏给了拓跋珪。
拓跋珪心情不好,老是睡不踏实,就要多服用金石丹,身体就越发燥热,“发散”的时间就越久,脾气就越暴躁。
他看了贺兰义的密奏后,更是怒火中烧,立刻传令内侍长岳延进殿,草拟密诏,命贺兰义与猎郎长孙翰带着密诏去冀州清河郡,会同冀州太守将一杆私下妄议朝政,辱骂皇上的人一律处死,凄惨啊,受到株连者愈万人,其中多一半是崔姓人氏。
清河郡崔姓的人连滚带爬地跑到平城见崔宏报信,崔宏听完,仰天长啸,奸人弄权,害我崔氏,痛煞我也!顿时昏死过去…
真是:血染卫河水,尸阻清河流,几句快嘴话,万人掉了头。
梨花含雨彩蝶翩,遥想明台情意绵。三载同窗云水间。对容颜,玉面凝霜心路难。
自从豆慧中毒昏迷后,云逸便将她接入荷竹苑凝香阁中,细心照料,豆慧昏迷不醒,云逸心急如焚。
他想起二人在太华精舍,同窗三载,秉烛夜读,观花赏月,踏青赋诗时光,不觉已经过去近十载了…
落花流水春秋转,往事历历在眼前…
看着躺在榻上双目紧闭,面容如纸的慧儿,云逸心中彻骨难过,阴晴不定,人生无常,倘若当初自己带着慧儿一起回云鼎台,倘若自己竭力劝阻慧儿入宫,倘若自己…
云逸后悔万分,可又有何用,哎,慧儿,但愿你能闯过这一关,是谁加害于你,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云逸下定决心,无论慧儿如何,他都会让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云逸转身,把青铜香炉中的檀香重新换了一下,他希望这檀香能够让慧儿保持清醒,盼着奇迹发生…
豆蔻此时也没有了往日的喧闹,粉面阴云,芳心裹雪,是啊,慧姐姐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姐姐啊!你醒来吧,蔻儿想你!蔻儿再也不胡闹了…
青山不老人易老,绿水长流时难留,感恩惜情须今世,莫等人去空悲愁。
云逸走出凝香阁,来到荷塘廊桥,将赤羽叫来,吩咐三件事情,一是派人去沿路打探古城、飞鸿情况,若见到金不换要严加保护,不能出现任何闪失;二是命云鼎台并州分座的人,迅速打探各方消息,一有情况立即禀报;三是尽快找到独孤山,让他速来荷竹苑。赤羽领命而去。
夜幕缓缓降临,西方长庚星闪耀,一块儿黑云从西北飘过来,如同硕大的楂笔饱蘸浓墨,在天幕上作画般,顷刻,便扩散开来,遮住了半边天…
当金不换骑着的关中小毛驴儿“云遮月”的四个小银蹄儿,在点点灯光中,“啪嗒啪嗒”由远而近,来到荷竹苑门前的时候,云逸早已经收到探报,恭候在门前了…
古城、飞鸿、石庆也来到门前,翻身下马,云逸本想客套,金不换轻轻一摆手,说道,“云逸不用客气,赶紧带我去见慧儿吧…”
一行人都默不作声,只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来到凝香阁前,云逸说,“古城、飞鸿你们先去休息吧,一路辛苦了…”
赤羽一边让人给二人准备饭食,一面让春桃弄些热莲子羹,给金不换老先生解饿。
金不换来到榻前,云逸搬过座位,石庆放好脉枕,豆蔻将豆慧左手抬起,轻轻放在脉枕上…
青铜香炉中,飘出几丝香烟,青瓷暖炉上透影白瓷壶儿,“嘶嘶嘶”冒着白烟,凝香阁中安静异常…
金不换双目微闭,右手放在豆慧寸关尺,仔细给豆慧诊脉,古月般额脸上,一会儿眉头微皱,一会儿又舒展,一会儿呼吸急促,一会儿呼吸平稳…
诊过脉后,又仔细看了看豆慧的脸,口舌,眼睛,然后慢慢起身,云逸、豆蔻脸上透着焦急,期待地看着金不换…
金不换来到暖炉旁坐下,“云逸呀,切其里,从慧儿脉象来看,脉沉而劲,乃是沉伏吐利,阴毒聚积;望其表,面目麻木,四肢冰冷,乃是中阴毒之症。”
众人似懂非懂,豆蔻着急问道,“金老仙,快救救我阿姐吧,呜呜…”
“蔻儿,先不要哭,老朽定当竭尽全力,她服用了老朽的芷兰丹了,一时半会无性命之忧。”金不换不慌不忙,“慧儿可曾食用什么东西了么?”
云逸听罢,便把豆慧在宫中刘夫人那里陪着刘夫人,恰巧尚食署给各宫分发醉枣儿,豆慧吃醉枣儿中毒情况详述一边,此时,古城悄悄走进阁中。
金不换听完,手捻银髯,思索片刻,“嗯,这就对了,看来慧儿中的是川乌之毒,俗称‘雪上一枝蒿’,这川乌…遇到酒毒力倍增啊…”
古城听罢,心中一惊,“金老仙,这可非同小可啊,这川乌可是剧毒,俗话说‘回阳第一品,雪上一枝蒿,配伍超量错,七日命不保’…”
“啊?!七日命不保?”豆蔻顾不得擦拭脸上泪水,伸出手指数着,“一日,二日…,啊,今天是第五天了啊…”
云逸听罢,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汗津津的,虽然心中焦急,但还是平静似水,“金老仙,那如何诊治呢?”
“嗯,其实要诊治也不难,平常之药草倒也好办,只是有一味药恐怕难寻…”金不换说着,鹤眉慢慢收紧…
“嗯,请金老仙开方吧,就是龙须凤发我也拼命找来…”云逸表情坚定。
金不换说,“呵呵,龙须凤发,那倒是不用。”
赤羽拿过纸笔,金不换开方,银花6钱,甘草6钱,黑豆、绿豆、红小豆各8钱,熬汤与蜂蜜温服,此为“银花甘草三豆汤”;百年老山参1棵,附子10钱,生姜大枣若干,曰“参附汤”。
云逸接过药方,递给古城,古城看罢,“金老仙,这附子乃是乌头的子根,慧女郎重乌头之毒,能用附子么…”
金不换明白古城之意,“这药草哪个不是有毒之物呢?以毒攻毒也是良方,这川乌有毒,可还是回阳第一品呢。”
石庆说,这汤头说的好,“误服雪上一直蒿,阴毒积聚命难保,银花甘草三豆汤,解毒清毒暖胃肠,老参附子熬枣姜,补气温元奏回阳。”
“嗯,这药方之药基本都能找到,除了这百年老参…”古城眉头紧锁,“若是十年山参倒还好说,这百年以上老山参,恐怕整个平城药坊也…”
赤羽说,“十来年的山参多弄些不行么?”
金不换慢慢说,“这人参是越老越好啊,按理来说,千年老参才好呢,俗话说‘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啊…”
云逸说,“救人要紧,赤羽赶紧去买药,记住一切都要原产地地道药草,不要贪图便宜,这老山参再想办法!”
此时,春桃端上莲子羹,云逸赶忙让金不换石庆洗漱吃饭,金不换说,“云逸啊,慧女郎浑身发凉,全身麻木,应该煮些生姜水,尽快擦拭身体,这样避免经络淤塞…”
云逸赶忙吩咐春桃,去和鲁琴熬生姜水,然后让人带着金不换与石庆到荷风堂中歇息,自己回到凝香阁,与古城豆蔻想办法…
百年老山参,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要到哪里去找呢…
这时,有人来报,说白鹭司西部辅座段庸求见,言说奉了平城令段令君委托,来探望慧女郎。
云逸吩咐让段庸来见,段庸来到凝香阁,看着躺在榻上人事不省的豆慧…
“是你?!”豆蔻一双杏眼盯着段庸,“我想起来!”
云逸、古城与飞鸿见豆蔻如此情状,以为豆蔻精神错乱了,段庸也是丈二和尚,飞鸿看着豆蔻,“哎呀!蔻儿啊,你难道傻了不成?!”
豆蔻扭头看着飞鸿,“胡说!你才傻了呢!百年老山参…,我想起来了,你就是…”
飞鸿嘟囔着,“看来真是傻了,语无伦次,想老山参都想疯了…”
豆蔻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你才想山参想疯了呢!我想起来了,那段府里就有…百年老山参!”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看来这豆蔻真是有些失常了,豆蔻拉住段庸,“我说侄儿啊,赶紧带着阿姑去拿老山参!”
豆蔻言罢,拉住段庸便向外面走,段庸如同红脸关公,用力挣脱,可是豆蔻玉手如同铁钳抓住段庸,段庸只好跟着豆蔻出了凝香阁…
云逸见状,赶忙叫飞鸿紧紧跟随,三人来到荷竹苑门外,豆蔻将段庸“呼”地一下,用力甩到马上…
然后自己飞身上马,对准两匹马“啪啪”就是两鞭子,马儿疼的“嘶溜”咆哮,四蹄腾空而起…
“哎呦!姑婆婆,你慢点儿!等等我…”飞鸿上马去追赶豆蔻…
正是: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命不该绝阎王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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