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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古人类草原“哥，在神舟船舱空间里我们与现在的类人族实力相近，会拥有他们的五感，外貌会发生变化。在这片空间里，我们会遇到类人族相同的危险。第一层空间，老师创造的是古人种的游牧时期社会。我感应到老师的目的可能是让我们适应古人类的生活，将来我们可能要借助这艘船穿越到过去。”
听见月影这样说，才特意去打量了一遍妹妹，发现妹妹的头发变短了一半，只盖过了腰身，腰间系着漂亮弓袋，弓袋有一半空间是箭袋，里面插着5支纤细的长箭，脚上穿上了一双星空花纹面料的中跟鞋。除上述以外，妹妹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我变成什么样子了？”
青炎有些懒得去查看自己，向月影问着。
“哥哥头发变成黑色的了，背上背着一把长剑和一面小盾，剑和盾牌很像狄大人的使用的那种，但你的剑长不少，盾牌中间的徽纹不一样，他的是一只雄鹰，你的是一轮带着火焰的太阳。”
这时，一票斥候模样的人从遮挡视线的草丘上方忽然出现，十几匹快马径直朝兄妹俩奔来。快马上的人吆喝的吆喝，呼哨子的呼哨子。
“他们好像正是这片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他们的侦察老鹰发现了我们，正打算包围我们。”
“我们原地等着?”
“等着，在这里我们的实力只能以一当十，但我感觉他们随时可能蹦出来很多人。”
“妹妹，你好像变了！”
“变什么了？”
“变成不像在巨树林里的那样了，我们现在说的话比我们在巨树林生活的所有日子相加还多。”
“那是在我们的世界我不需要说话，我能感知到周围所有一举一动，只要对方不能或不主动屏蔽我的精神力笼罩，包括他们心里隐藏的意思我都知道。”
不需要，好个不需要。不需要的东西或功能不是被无情抛弃，就是慢慢退化消失。神世纪人类对身体的改造，已经达到无所不至的地步，包括为了应对古人类数亿万年来越聚越多的知识，甚至达成了直接输入大脑的能力。其它方面更不用说，从可见的肌体组织到看不见的情绪，都经过了自主编辑基因后向强、更强、最强演化改造的。其实，古人类真正的起源星球早在数亿万年前已经毁灭，现在的橘瓣星球只是强大神族模拟古人类起源星球创造出来的全新星球。在橘瓣星球上所见，日月都是假象，仅是神族保留下来的一项天地传统。现今身处橘瓣星球上自主演化的人类被称为类人族，他们的地位简直等同古人种时期的类人猿、猴子，即使他们目前表面上繁荣兴盛，但在高种族与神族眼里就是蝼蚁之众。
兄妹俩说话间，那批斥候模样的游牧骑手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但他们没有停下马，围着兄妹不断转着圈，同时不断边打量两兄妹边讨论着什么。
“他们说着什么？”
“他们说着古人种鞑靼语。他们的头目在让其它人猜我们的身份。”
“妹妹，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老师我的脑海里输入了人类迄今为止有记载的所有信息，以后我相当于哥哥的谋臣，用他们的话是这样说的。”
那些人终于不再转圈了，头目模样的向两兄妹问着:
“你们是什么人?一身奇装异服，不像我们见过的所有部落和王朝的装扮！”
“我们是来自遥远的地方，琅环国，他是我的哥哥青炎王子，我是月影公主。但按你们的习惯，你们应该尊称我为月影郡主。我们在寻找一块石碑。”
月影信口用鞑靼人语言胡诌着。青炎完全听不懂，立在月影一旁一手握剑一手持盾小心警戒着。
头目翻身下马，微拜了一礼，冲月影一阵说道。等他说完，青炎忙问妹妹:
“他说什么？”
“他说他叫那漱石，是那卧儿部落首领的儿子。说他虽然不能确定我们的身份，但凭我们尊贵的装扮，他选择相信我们，并邀请我们到他们的部落做客。不过在出发前，他有一个请求，他希望他们部落的武士可以与你比试一下骑射与骑砍。哥，骑射我来，马战你来。哥，不要伤了对方，取胜就行！”
斥候中有两人跳到了附近伙伴的马背上，空出两匹良马来。
“哥，我先和他们比骑射。后面是你的马战。本来他们不愿意与女子比试，但我说了你不擅长射箭，并奚落了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让他们勉强答应我比试了。我和他们比骑射以谁身上先中箭又不伤到身体为胜，如果射完箭袋仍未有人射中算平局。我会尽量拖久一点，让你习惯骑乘马匹。”
青炎点了点头，与月影几乎同时朝那挨着的两匹马快步走去。
月影走近马匹，翻身上马，俨然一切都是早已驾轻就熟的内容。青炎仔细看着月影的操作，也紧随翻身上了马。
月影翻身上马的姿势不可谓不洒脱，这引得那些草原汉子一阵呼哨、赞叹。与此同时，从那群人中策马奔出一位身形十分匀称的年轻草原汉子，他伶俐举弓搭箭，不等月影取出弓箭就朝月影的弓袋位置射来一箭。
月影也不避开，快速取弓搭箭发箭，一气呵成，生生将射近只离半个马身的飞箭射落了！
比骑射的年轻草原汉子比谁都清楚那一箭的突然性，他不由怔了一下，不自觉放慢了一点马速。但他立即促马提速了。他心里知道，那一箭定然被射落的，那么他面对的对手的实力可见一斑，瞬间的分心都可能会导致他落败。
月影策马缓缓走去空旷地方，年轻草原汉子紧紧跟上。这次他没想占据优势了，朝月影高声喊着鞑靼语:
“绕圈，跑起来！”
月影朝他摇了摇手，仍控制着马匹缓缓而行，一副十分轻视对手的样子。见年轻草原汉子大惑不解的模样，月影拉着空弦瞄向了他。草原汉子于是加快了马速，不再理会月影提不提速。
“嗡！”
随着一声空弦震响，年轻草原汉子本能地做着闪避动作，同时齐射三箭出去。射出箭后，他就控制着马头方向驱马慢跑着观察月影一方。
月影这次没有搭弓射箭，以箭射落来箭，况且她只有5支箭。虽然这5支箭最后会回到她的箭袋，但却不是当着这些古人类的面。只见月影举着腰弓，朝着来箭方向当空一挥，将射来的三只箭一起扫落空中。可以说因为从最开始那只箭被射落以后，年轻草原汉子瞄准的目标已经不是月影周身的衣饰之类了，而是直接瞄准着的是月影的身体。
这一下，年轻草原汉子被震惊了，直接驱停了马匹，掉转马头朝月影方向奔去。另一边，其它草原汉子显然也被震惊了！但他们马上由震惊状态变成了热衷欢呼，一时间，吆喝声、挥舞刀剑、呼哨声、拉马嘶吼一股脑齐上阵。
年轻草原汉子看了看落在草地上的三支箭矢，确认了是他射出三支箭后，突然异常兴奋地掉转马头。当他驱马向前奔跑一阵后，回身发出三支方向不一的箭。这次的距离很近，又角度不一，他射完箭后依然掉转马头看着月影方向。
月影抽出了一支箭，快速射出去。仿佛一瞬之间，空处来的手往身前一抓，手上抓住了一根箭，另两根已经被震落地上。顿时，那批看热闹的草原汉子又是一阵一股脑齐上阵地欢闹。
年轻草原汉子比到现在已经彻底心悦诚服，下了马打算去捡拾箭支。月影看了一眼正在学习骑马的青炎，冲那批观看的草原汉子叫道:
“那漱石王子，你另挑三个人出来，一起向我射箭，任意瞄准射击。”
那漱石王子也正兴致正浓，扬手之间就喊了三名骑射手上场。眼见他们三人策马跑出队列，月影驱马奔跑起来。月影并不是逞强，一者他见青炎学习骑马的进度虽快，却不一定能立即适应在马背上砍杀，二者她脑子里有古人类所有信息，当然也包括了古人类战争方面的所有内容，加上她超乎寻常的体质、天赋，掌握并熟练使用这些简直太小儿科了，所以，她还是打算再替哥哥争取一点时间，毕竟哥哥除了出生自带天赋以外，老师并没有对他进行任何改造，他完全像古人类的小孩一样，一切成长几乎都靠自身后天学习。
一名骑射手策马跑去了月影前方一段距离，不时回头朝月影开弓射箭。两名骑射手一左一右伴随月影，左右两边不停地朝月影射箭。月影恍若神女下凡，在马背上左躲右闪的同时，将御马躲箭变成了一场马背上的舞蹈。
观看的草原汉子策马跟在比箭术的四人后面，喊声震天地狂欢着。
那三名骑射手箭袋里箭支眼看射空了，都心有灵犀地将最后三支箭搭上弦，然后他们几乎同时射了出去。眼看三处来箭飞来，月影驱马急停，座下良马高高腾起前蹄，几乎连人带马向后栽倒。同时左右先至的箭支从马胯下对穿而过。另一边，月影似轻燕一般掠至马头处，一只手奋力拉住ben绳，使马不至于因为急停惯性向后倾倒，另一只手用弓将前方飞来的三支整齐划一的箭齐齐打落地面。电光火石间做完这一切，月影掠回马背，稳稳骑在马背上，任由马儿原地嘶鸣着转着圈圈抵消剩余惯性。
那漱石带领部众赶到月影附近的时候，翻身下马，朝着月影便行大礼，身体匍匐贴跪草地上。
“神女下凡！神女下凡！愚钝莽夫冒犯神女，请神女赐罪！”
其余草原汉子见那漱石此番举动，他们也纷纷下马，忙不迭跟在那漱石身后跪在草地上。
“下一场还用比吗？”月影高傲问道。
“小民不敢，万万不敢！”那漱石战战兢兢地回答。
远处，另有两匹马朝这边狂奔而来。一匹骑着的是第一位与月影比骑射箭术的那名年轻草原汉子，他手里挥舞着月影射出的两支箭。另一匹骑着的是青炎，他显然已经能十分熟练地骑乘马匹了，仗剑持盾，朝这边疾驰而来。
“那漱石，你们听说过这片草原上有石碑的地方吗？”
“启禀神女，小民听过好几处。其中一处许多民族都无法辨认文字的可能正是神女要找的目标，但它并不在我们几大部落内，在往东一直走到一处叫做天山的地方。数月前它从夜空坠落，气势非凡，千里之外都能看见，巫师传说它为天命碑。那块碑通体透明，像天山上的寒冰，却刀砍无痕，数月不化，上面有几个大字，至今无人辨识。”
“你们部落有人去过吗？”
“启禀神女，数量不少。最常去的便是第一位与神女比试箭术的窝窝儿，他是草原蝉联几届的骑射冠军，每年会去其它部落比试，同时他也是本部落的一位探子头目，负责收集安插在东境部族和国家里探子传回的消息，并用头顶上飞着的那种鹰传回部落。这次正逢他一年一度回家看望妻小，即将再次启程。”
“给我们两匹马，一个人，助我们找到天命碑。你们，都起来吧！”
“谨遵神命！”
那漱石恭敬站起身，退至不面对月影的时候方才抬头，随即冲刚刚赶到窝窝儿命令道:
“窝窝儿听令！”
窝窝儿立即翻身下马，双手托举着两支箭跪听。
“窝窝儿，我代父汗命令你替神女做向导，帮助神女找到天山碑。”
“受命！”
窝窝儿抬头洪亮应诺。与此同时，他手里的两支箭莫名其妙消失无踪。他下意识朝月影看去，却发现箭支已经出现在月影手中。那漱石也看到了这一幕，于是他扬臂带头呼喊道:
“神女安泰！神女永寿！”
其它草原汉子齐刷刷跟着喊着，挥刀的挥刀，扬臂的扬臂，举弓的举弓，好不热闹！
月影没再打算理会他们，冲窝窝儿命令一声:
“前面带路！”
窝窝儿翻身上马，掉转马头对准该去的方向就扬鞭打马了！月影随即跟上。青炎刚刚赶到一会，对一切都一头雾水着，掉转方向紧追月影而去。
“恭送神女！”
三人身后，那漱石率草原众汉子齐声呼喊着。
青炎策马追上月影，一头雾水地问着: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都跑开了？他们为什么叫你神女?”
“没发生什么事！做了一次他们认为绝无可能发生的表演，然后就被他们叫成神女了！”
窝窝儿在前面引路，完全听不懂两兄妹的语言，一时想插话都找不到空当。他想提醒一下能听懂他们的语言的神女，他们这趟旅行的行程不短，他们需要去一趟部落的市场准备些必备物品。听了一阵后，他觉得机会不妥，准备离部落市场近点的时候再说。
“妹妹，我们怎么出去?”
“出去很简单，可以随时出去。仅是进下一层需要找入口。大概老师担心我们走马观花，不会过深接触这些古老的东西。”
“妹妹，九层就有九个世界。每一颗灵珠空间里又自成世界。只是灵珠空间里需要自己建设。个人精神空间也能建造成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那么多灵珠和人。妹妹，存在那么多不同世界，我们究竟算身处哪一个世界里呢？”
“老师说，这个世界是构建在幻想基础上的。那么，我们就是身处幻想世界吧！也许最不可能的答案是正确答案吧！抱歉，哥哥，在我被输入的知识库里没有明确答案，只有不同争论。”
听妹妹这样说，青炎陷入了思考中:
“如果世界是一种幻想，那一切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听见身后一时不再说话，窝窝儿抓住时机说道:
“神女，我们此次的行程不短，需要准备一些东西上路。我们如果每人备两匹马换乘，几匹马驮路上用到的必需品，像行军那样赶路的话，最快抵达需要月余时间；如果跟随商队的话，则最快抵达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去市场！”月影朝窝窝儿干脆说道。
听见月影神女这样说，窝窝儿朝空中呼哨几下，跟随他飞翔在他头顶的老鹰朝前方快速飞去。在草原上，市场都是不固定位置的，通常在草原部落集中扎营放牧的地方就包括市场功能。那只老鹰居高临下，可以很快找到聚居扎营的部落。
“我们有他们这个时代的钱币吗?”青炎打马更靠近妹妹的马匹一点后，侧着头半遮嘴问。
“有啊！在精神空间和灵珠空间内我可以马上制造呀！那些地方不影响我使用神力！这个时代的古人类通用金银、珍珠、宝石、绫罗绸缎等等物品，这些东西很好制作的！”
“老师教过你这些?”
“嗯，很初级的点石成金。”
窝窝儿的老鹰返回了，在上空盘旋着鸣叫了几声。窝窝儿听闻，放慢马速等到兄妹二人靠近，然后他一脸兴奋地冲月影说:
“启禀神女，东南方向发现部落营地，如果我估计得不错，是我们可汗旗下的一支，我们可以去那交易到旅途上需要的全部物品。”
“好！”月影应了一声，伸手去背后，变出一袋东西，然后将那袋东西抛向了窝窝儿。“窝窝儿，这是一袋金币，到市场后替我们准备所有路上需要的物品。”
窝窝儿欣然领命。
“妹妹，在这个空间你仍能使用神力?”青炎刚才看见了月影凭空变化物品，探问道。
“能使用一些初级能力。但这里的世界的组成元素与我们的世界区别很大，神力基本被压制着。”
“哦！”青炎了然。
三人骑行了约一个时辰后，终于看见一条河流两旁成百个圆毡房。
“你们是东边迁移过来的部落？”
“启禀神女，没错！迁移过来三十几年了，对故乡草原没有印象，却觉得这里就是故乡了！所以，汗王虽然怀念故土，不愿与本土鞑靼人混为一谈，经年不断派出大批探子在东境活动，但汗王儿子们却打心底不愿东征，更愿意向西征服，西边没有统一的强大王朝。”
“东境最强大的王朝叫什么？”
“数年前是秦帝国，现在易为汉帝国！”
远处，一大队骑兵簇拥着一杆杆旗帜回营，窝窝儿看出了旗帜上代表的什么，高兴冲月影嚷道:
“那是二王子掌管的部落，那漱台的同胞安答那漱尔的领地。刚才进营寨的是他的军队，他们应该刚刚征战完回来，我们更容易准备齐全物资了。”
窝窝儿打马加快速度向部落营区奔去。月影和青炎紧紧跟上。进到营区，只见营区内到处都是忙碌搬运堆放战利品的士兵、老少妇孺。窝窝儿打马直奔主营寨而去。停马辕门，窝窝儿翻身下马，边冲辕门侍卫嚷道:
“快报，那漱台部窝窝儿求见二王子殿下！”
“那漱台部窝窝儿求见！”
一声一声通传声直达主营帐内。
“允诺！”
一声一声回传声直奔辕门外。
“神女，那漱尔是我们部落的军师统帅，性格豪爽，智勇双全，但年少得志，偶有气盛之时。待会若有怠慢之处，还请神女暂且先息怒，容我向二王子禀明。”
月影点了点头。
三人通过主仗门前威风凛凛亲卫，他们身躯保持着不动如山的雄姿，眼神却齐刷刷盯在月影身上。
即至主帐外，窝窝儿突然停步，失笑冲月影轻声道:
“尊贵的神女，请恕小民冒犯实言，以神女之姿，东征之势必然止于上辈了。西境多金色头发妇孺。”
窝窝儿匆匆说完，大踏步迈进主帐，径直小跑至帅案前跪道:
“那漱石部参将窝窝儿拜见三军统制二王子殿下！”
“草原神箭手窝窝儿，快快请起！起来说话！”那漱尔急忙回应，但眼神却紧紧盯在月影身上。“西境女子多金发，但面容不讨人喜欢，不想今天让本王有幸看见完美结合之人！”
那漱尔说的结合是指月影头发、皮肤像西境人，五官特征却像东境人。
“启禀二王子殿下，此位神女怠慢不得，乃是大王子殿下在草原偶遇的神女，来自琅环上国，卑下无颜在神女面前妄称箭神！卑下与神女比箭，手段用尽，皆被神女轻松化解。后，又亲见大王子殿下差使三名神射手同时与她比箭，皆射空箭袋，神女仍毫发未损。卑下虽然只看到结局部分，但不可谓震惊，三人同时数箭齐发，却仍被神女轻松躲过。”
“敖?竟有这等奇事?来人，准备5名蒙眼女奴带来帐前，在准备一副案台盛一羊头放至辕门。”
不一会，5名蒙眼女奴被带到了大帐前，辕门处也摆好了盛羊头的案台。
“神女，你箭袋里有5支箭，如果隔着案台前来回走动的5名女奴全部射中十几丈外的羊头，此非人力所能为，我便深信不疑神女是真！”
“妹妹，他说什么？”青炎问着。
“让我证明自己是神女，5箭都射中辕门下面的羊头。”
“能行?”
“简单！”
月影回复话音未落，连发了三支箭出去，第一支穿过5名蒙眼女奴，第二支从她们头顶抛射，第三支箭沿着第一支箭的轨迹劲力稍弱，转眼之间，三支箭先后插在了羊头之上。都不等观看之人赞叹呼嚎，月影左移一步射出一箭，一个转身向右移两步力气稍沉射出一箭，又是转眼之间，剩余两支箭几乎同时射在羊头之上！
“……神……迹！”那漱尔被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咕哝了半天才吐出这两个字来。
其它围观之人同样被震惊住了。此时，整座大帐显得格外安静，甚至能听见旗帜迎风猎猎作响。直到大帐之外远近的嘈杂声传过来，让这些人认清不是在白日做梦，遂爆发出了响彻云霄的叫好声、呼嚎声、兵器碰撞声。
那漱尔平复一点心绪后，双手搁于胸前朝月影深躬一拜，然后小心翼翼探问道:
“神女所在国家可在西境某处?”
“我们所在之处是你们无法抵达的地方！”月影也不客气，冷傲说道。
那漱尔轰然跪下了。大帐内外跟随他齐齐跪下。
“那漱尔无知，冒犯神女，万请神女宽宥小民！恭请神女示下！”
“请起！”
那漱尔却没有起来，坚持跪着。
“我们只是途径此地，去往天命碑一趟。仅此而已。我们不干预你们中间的任何事宜。那5支箭就留给你们部落作为礼物吧！”
“领命！”那漱尔洪亮应诺一声。跟着若有所悟诵道，“一支箭易折，两支箭易折，三支箭不易折，四支箭难折，五支箭不可折！我辈5位安答，一位同胞安答。跪谢神女训诫！”
月影本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起初受惠于大王子，说不定又要在二王子收获不少好处，总要按这个时代的规矩礼尚往来一下。月影借坡下驴说了一句:
“二王子智勇，部落之幸。”
跟着，月影就走出帐外朝辕门外走去了。青炎跟着妹妹走出了帐外。
窝窝儿仍留在帐内，等两兄妹走远后，他紧随那漱尔王子站起身，然后与王子郑重谈论着什么。
月影和青炎出来辕门后，两人骑着马随意地逛着那漱尔属部的营区。他俩每至一处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哥哥，进下一层空间我们该好好易容一下，我们现在的着装和外貌还是太引人注意了。”
青炎点了点头。
不到一个时辰，窝窝儿便差一名士兵找到了营区里晃悠的两兄妹。来报信的士兵告诉他们，窝窝儿大人将一切都准备好了，随行队伍集结在东边营区外等着。兄妹俩跟随报信士兵策马往营区东边奔去。
见到窝窝儿集结的队伍，青炎有些意外。在他眼前，三十几匹骏马，九名年轻女奴，四名男童奴，两名亲卫。月影倒没有任何反应，她身体里原本不存在情感这种东西，她仅是了解这些知识，知道这些古人类有千奇百怪的情绪。
“妹妹，这种规模的队伍会不会拖慢行程?”青炎不由问。
“不会。这里的时间也不影响我们世界的时间，没关系。”月影答着。
青炎一想，点了点头。
月影骑着马向一众人跑去，青炎紧紧跟着。在一众面前，月影仔细打量着那些女奴，同时模样像在思量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月影指着一位面相十分冰冷女奴问道。
“启禀主人，我叫戈雅，今年15岁。”
“与我同岁！你心中可还有什么牵挂吗？”
“从懂事起，跟随部落便饱受流离之苦，尝尽人间冷暖，身心早已随亲人死去，无牵无挂！”
“你这段时间晚上到我的身边睡觉。”
青炎听不懂月影妹妹的谈话，好奇妹妹的举动，遂问道:
“你和她说什么？”
“我感知到她像一具空壳，我打算考察她，让她做我在这片空间的神罚使。”
“神罚使?”
“你需要这个吗？”
“需要。我知道这片空间的发展脉络。我会逐渐演化成他们世界的神明，先是在这片草原上被称为箭祖神，之后在西境被叫做狩猎女神，在东境被叫做西天神母。”
“我呢？”
月影偏过头，打马朝队伍最前方的窝窝奔去了。
“那就是没我的份咯！”
青炎有些怅怅地对自己说出真相，然后打马跟了上去。
“出发！”
月影朝窝窝儿命令道。
“出发！”
窝窝儿朝队伍大声喊道。
经过那漱尔部后，最初三人变成了一列浩浩荡荡的队伍。两名亲卫一人领头，一人压阵。四名男童奴显然也出身马背上的民族，骑着马一前一后分为两队跑在队伍两旁，防止只驮远行李的马匹跑散。那些女奴则分散队伍中间夹在驮远行李的马匹中间，其中戈雅一直失神地望着月影的背影。
戈雅出身一个本土鞑靼部落，但像他们部落那样的原始部落逐渐被这群同样骑马的人逐个征服了。因为同样以游牧方式生存，他们中的大部分女性和男童得以保存性命。加上她是部落首领的小女儿，她甚至没有像其它女奴一样遭受更悲惨的命运。但是家园被毁，故土不存，亲人无剩，这种命运搁在一个聪明伶俐的人身上，这是多么不幸的现实！
“她是什么人?能在这个野蛮部落中游刃有余，而且好像还地位崇高！”
戈雅的年纪不算大，但她知道那两名亲卫的级别，尤其那个领队草原箭神窝窝儿更是在草原上鼎鼎大名，他们部族和许多本土原始部族的高级将领和著名勇士很多就丧生他的箭下。这其中还包括他的几位亲人。仇人近在眼前，她却觉得心中没有半点报仇的勇气。她不想活着，同时她也不想轻易死去。不论是用什么手段报仇成功，对于眼前的野蛮部落来说，一旦有重要人物死亡，哪怕他们查不出凶手、毫无线索、证据，也不占据任何堂而皇之的理由，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将他们认为有牵系的所有人屠戮干净。她不想这样委屈死去。一旦她这样一死，她热爱的故土、家园、回忆、亲人就真正死掉了！
队伍行进了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众人在窝窝儿的指挥下有序地安营扎寨。青炎被分配到的是带着两名男童奴钉着栓马桩。月影没有任何活干，陪在与一个亲卫、其它几名女奴和一名男童奴一块搭建帐篷的戈雅附近。
营地扎好后，窝窝儿将众人聚集到一起，安排下一步工作。然后做着简单训示:
“大家听清楚了。我们可以战斗的人员太少，草原上狼多，晚上会闻风而来大批狼群。所以，入夜以后，禁止远离营地，包括女奴小解，都必须叫上一位同伴负责望风，且不能离开营帐太远。但大家也不要害怕，只要不离营地太远，我们有神女庇佑，狼群一定不会离营地太近！”
窝窝儿说女神庇佑的时候，双手指向的是月影，所以，男童奴女奴们都齐齐望向了月影。
戈雅心头一震。她和她的部落都相信有神，但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神。她多少年没有泛起过的泪花突然又神奇地出现在眼眶里了！
其它人已经回头再次去听窝窝儿的训示了。
“好了！大家按我刚才的安排去做吧！生火，造饭，唱歌，喝酒，跳舞！”
戈雅完全听不见窝窝儿后面的话了，禁不住双眼欢腾流着流水，死死盯着月影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神。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千次万次求神庇佑的时候，神却抛弃了我们?是因为他们的神来到了他们中间，而我们的神对我们置之不理吗？当这些野蛮人来到这块地方的时候，我们甚至没有趁他们疲惫弱小时消灭他们，现在得到了报应，就该被他们消灭抹去吗？”
一边，窝窝儿发现戈雅的举动，跑近戈雅就准备扬马鞭抽打，却被月影抬手制止了！不过，戈雅此时完全忘记了周围正发生的一切。
“戈雅，你在恨我吗？”
忽然，戈雅感觉进到了一团黑暗中，她看清楚了眼前，眼睛里的所有泪水都凭空消失了。一个光芒熠熠的女孩出现在她面前，女孩金色长发拖到了地上，脸庞正是被窝窝儿叫做神女的那位的脸庞。
“没有！是怪！是抱怨！您庇佑您的子民，我们的神庇佑我们。可是，在我们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哪去了？神女，我们部族曾经一定冒犯到了您，我代表我的部族向您下跪并诚恳认错，请您网开一面，保佑我们部族仍活着的人少受苦难！”
“戈雅，神救自救者！世间并没有神！真正的神在他们自己中间，宽大，仁爱，诚信，公平对待他人。”
“您骗我，请宽恕我的不敬，如果您不是神，为什么能把我带到这里来？虽然我不知道现在在哪！”
“戈雅。相对您们来说，也许我是该算做神。但神根本不关心你们这些是非，最多像一名在场的看客。我们也没有像你们那样复杂的情感。拿我自身来说，我没有感情，也感受不到感情，更不懂感情，只是按内心设定好的规则办事。戈雅，可能会让你失望了！”
月影说这些话的时候毫无情绪波动，带感**彩的词汇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是冰冷的。
“不！神应该关心这些，因为我们的世界存在妖魔。凡人怎能打败妖魔?”
戈雅又流出眼泪来，但在这片黑暗里，她的眼泪一泛出眼眶，就会马上神奇地消散无踪。
“神和妖魔都是人类中间自生的。不管是神明出现，还是妖魔当道，都是人类自种因果。神明是人类不断努力创造出来的，同样，妖魔也是人类不断妥协纵容出来的。”
“神女，那，其实所有人都早被神抛弃了？”
“可以这样说。其实我也一点不懂，只是脑海里保存的有关人类的所有知识引导我这样向你解答。”
“神女，您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告诉我这些?”
“我想让你做我的神罚使，管理这片天地。冒犯我的将得到惩戒。”
“崇拜你的呢？”
“除了保持美好愿望，基本得不到什么？或者，当你正式成为我的神罚使后，你可以另做一些决定。我对这个空间里存在什么、发生什么，其实一点不感兴趣。况且，我本来一直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我可以拥有神力，做我任何想做的事。”
“不仅不能，而且还要忍受你现在一厢情愿坚信美好的方面将来成为可怕的折磨。神，只有一件事可做，履行这片天地间的规矩。”
“我能获得什么特权吗？”
“不死之身，不老青春，不食烟火能生存，不寝片刻无疲累，等等。”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逐渐像个活死人，迟早一天像我一样变成天地间的一副工具。”
“我答应了！但我一定会牢牢记住美好的事物，不会丧失感情的！”
“这，我不干涉！但愿你千年、万年、亿万年后还能这样说。不要像我的师傅，强大到没有手段毁灭自己！再见，戈雅，外面见！”
戈雅回神过来，发现正与月影面面相对着，赶忙微欠身子。
“去执行窝窝儿头领分配的任务吧！从今以后，你心中的恨意我帮你擦得只剩浅浅印记了，彻底清除还需要你自己努力，抵达天命碑后，我会在人类无法涉足的地方建造一处宫殿，供你和与你同行的族人居住。既然已经都跟你说了，晚上你不用过来陪我了，陪你的族人吧！”
“谢谢主人！领命！”
戈雅走后，青炎走了过来。
“妹妹，这就是你选定的神罚使?”
“对，漂亮吧？”
“哥哥还不知道什么叫漂亮，哥哥只知道她的外表看起来不本能生厌。”青炎淡淡地说道，转口却问着千里之外的问题，“妹妹，选神使首先要挑外貌吗？”
“对！”
“丑，没有任何权利吗？”
“有，衬托美的权利，甚至是神都不允许推卸的义务。”
“这算权利吗？神字四口，往上说(缩)，往下说(缩)，都是天经地义。丑，真是最大的神罚！”青炎淡淡地说着，像说着极为平常的一件事。
“哥，你刚才的说法方式，用古人类的评价来说应该被称为幽默风趣，是一种很讨其它人喜欢的表达方式，可惜妹妹知道这些道理，却不理解这种情绪，而哥哥你对古人类的理解也简直等于白痴水平。”
“白痴，是什么程度的水平？”
“远远低于正常智力水平。”
“难怪我用剑，你用弓。妹妹，换句话说，我们是不是也在受着神罚！古神不仅当初惩罚了我们的母亲，也并没有姑息我们?”
“老师将母亲的事告诉你了？”
青炎点了一下头，转瞬发觉什么，忙问:
“妹妹，你早就知道了？”
“嗯，那片巨树林对精神力的效果提升很大，方圆百里无数只蚂蚁心里想什么我都可以知道，只要我感应到并想去了解一下。所以，在老师产生念头将这件事告诉你的时候，我就完完整整知道这件事了，而且比老师告诉你的还详细具体！”
“真是了不起的能力，让哥感觉是白痴跟天才搭配。”
“哥，又是一句幽默风趣的话，可惜妹妹不懂得怎样笑！”
“那就学会笑，现在的人类经过亿万年演化失去了笑，我们有亿万年再学会它！”
“哥哥应该很快学会，哥哥的脑部结构被老师设置成仿远古人类的。妹妹不知道要多久，妹妹的脑部结构是按最强大的改造的，两座大山压着，通晓了一切就失去了一切，然后很多人类情绪被剔除了，想要学会笑，不止像哥哥那样唤醒远古记忆那么简单，是要重造未知多少段的相关基因链节！”
“妹妹，我们会不会是老师两个实验品？”
“是又怎样？哥哥认为是的话，想怎么样？又能怎么样？”
“对啊，又能怎么样呢？10岁以后，老师招了帝陵村的孩子进树林，但之前5年我们已经变成这样了！然后虽然与类人族的孩子相处了5年，可他们并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反而是巨树林的氛围深深地影响了他们，同时使我更觉得自己本来就该像以前那样度日。这片空间的人与帝陵村的类人完全不同，他们的情绪丰富得像草原的花朵一样，变幻不定像天空云彩一样。”
两兄妹聊着聊着不由像人类那样坐了下去，因为他们看见一名男童奴干累了活，偷偷地躲到一顶帐篷侧方坐下了，一脸愉悦的样子，尽管当他俩坐下去后并没有感到比站着舒服丝毫，他俩强大的身体素质能支撑他们一直站着，除去青炎的身体素质只能支撑数天不说，月影几乎能永久保持站姿到天长地久。
“开饭了！”
一名男童奴向天叫喊一声。其实并没有开饭，几名女奴仍各自围着一处营火忙碌着，但这声叫喊却把偷懒的男童奴诓骗了出来。当他一出藏身的地方，发现自己被骗了，环顾了一下周围，然后乐颠颠地冲向诓骗他的另一名男童奴，他不仅没有恼怒表情，反而一脸兴奋地拍打对方，嘴里快乐嚷道:
“叫你骗我！叫你骗我！呵呵——，呵呵——，呵呵——”
另一名男童奴拍打回击着。渐渐，两人摆开了摔跤架势。
“马喇布，纳亚桑，你们去盯着在河里冲澡的三个，让他们看见他俩摔跤，又要挨鞭子！”
“是，小公主！”
两名年轻女奴齐齐应声，紧跟朝河边跑了过去。
“他们争吵什么？为什么打架？打架还能笑着?戈雅为什么不仅不制止他们，还要袒护他们?”
“哥，老师猜测过你出到外面可能会有很多问题，还特意为你留了一道特别的分身，专门帮你解答问题。老师果然没猜错。”
“我喜欢问自己的妹妹！虽然少师变成了老师亿万年前的样子，也爱唠叨，但我总是固执想到他就是老师本人，问他问题总有种不想多问的感觉。而且，我喜欢妹妹多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好吧！哥哥，我都告诉你！两名男童奴在玩闹，并不是打架。然后他们在摔跤，这好像是草原男子都热爱的一项传统武艺，既能锻炼他们的体质，又能培养他们的战斗素质，作为这个时代草原部落的男子，主要责任就是保卫家园。所以，戈雅并不是偏袒他们，而是不愿意自己部落的男子丢掉尚武精神。不管现在有没有能力反抗奴隶他们的部族，但如果他们部落的男子丢掉了尚武精神，谈反抗就更加是无稽之谈了！”
“妹妹，在这里你也能感知他们的心理吗？妹妹，感知一下这里有多少只蚂蚁！”
“我在这里只能感知几十米远，除非对方的发出的能量波特别强，距离就会增加，被我在更远处感知到。哥哥，但你的下一个要求，用古人类的话来说，纯属无聊！虽然我不理解无聊是什么。我们身边有一窝蚂蚁，靠近山丘那儿另有一窝蚂蚁，两窝蚂蚁的数量相差很多，我们身边这窝万只左右，靠近山丘那儿一窝十分庞大，数量上亿。”
“妹妹，我没让你去数，我是想问你，难道你没发现我们坐在了蚂蚁的家园上方了吗？蚂蚁没咬你吗？”
“蚂蚁没咬我啊，它们不咬我啊！哥哥，蚂蚁咬你了吗？疼吗？”
“不疼，酥**麻的。然后我发现蚂蚁全爬我身上来了！被咬多了，感觉要失去知觉了，里面有麻醉的成分！”
听见青炎这样说，月影握住了青炎的手，顿时一阵清凉无比的能量从青炎的手上蔓延至全身，蚂蚁纷纷朝青炎身体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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