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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殿上为何要阻拦我?我与惜儿的情谊您是最清楚的。”
赵羽与司马明回到府中,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战场上他可以冷静下来,但是此事关系到司马惜,他便无法冷静,自母后死后,他再也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身为所有的感情,她是他生命中的唯一在乎的人。
“方才要是不阻拦你,你恐有杀身之祸,刘玄二子皆无才能,你与他们年龄相仿,主公终究是要老的,两个儿子都斗不过你,你又不愿意守他所制,他为了孩子终归是要杀你的!
你与刘徽成亲是最好的,这样既能保全自己,又能免去多少将士无谓的伤亡。”
“我曾听闻刘玄此人仁义无双,就算猜忌于我,我现在什么势力都没有。何至于此!”
司马明摇了摇头说道:“仁义是给百姓们看的,他姓刘而并非姓周,你以为他的王位是怎么得来的?”
果然,刘玄得位不正,赵羽猜想梁州被他拿下之后,才开始宣传他的仁义和之前的梁州牧的暴虐不同,这样百姓也能安心。但其实不知道私下里做了多少事。
他现在没有任何势力,初出茅庐,但是临城一役,展现了太多的潜力,况且刘玄不是派人来司马府商议或者通知,而是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直接说的,若是真的拒绝他,于公于私他都有了理由。
若真的成了他的乘龙快婿,那多少都是自己人,就算梁州真的交给赵羽也保得住他那两个儿子的富贵荣华。
而且于司马明而言,刘玄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愿意和刘玄作对,但是先生此人又心怀天下,如果赵羽能和刘玄联姻,那么他也能光明正大的辅政赵羽,还避免日后双方的战争。
赵羽并非傻子,司马明一点拨他的心里立马就能通透。
“那惜儿呢?”即使赵羽心里通透,但作为人,他的情感怎么轻易就能割舍。
“惜儿,我会想办法劝说她的。”
劝说?怎么劝说?惜儿本就只想要一个一生一世一心的人,更何况是做妾?她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愿意。
赵羽摇了摇头说道:“惜儿她不会愿意的。”
司马明哪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沉默一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若是她不愿意我就亲手杀了她,以绝你的念想!”
赵羽懵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先生这么疼惜儿,怎么可能要杀自己的女儿,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先,先生,您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太清。”
“你没听错,现在就是要么就是你放弃她或者绝了你的念想,要么就是她放弃自己的底线嫁你为妾!”
“先生何至于此,我们大可以带着惜儿远走他乡,重新开始,以你我二人的能力,东山再起也并非难事,为何非要如此逼我?”
赵羽这算是听明白了,司马明这是在逼自己放弃司马惜,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先生会执着于自己和刘徽的联姻。
司马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知道如今真正的局势?”
“真正的局势?”赵羽问道。
他所能得知的消息来源其实并不多,甚至临城之时身后还有援兵这事他都没办法知道,他的消息来源最多的也就是司马明和他说的。
“我们真正的敌人其实一直都不是皇室和曹德。”
“那是何人?”
“西北方的匈奴,东北方的蛮族,西方的夷族,海域东方的倭寇,南海域的海盗都对我们九州虎视眈眈,只是他们集结军队也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完成的。
九州的乱世再持续下去的话,还没等统一便落入了贼寇之手!
你还顾着儿女私情,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真正的战火,当年匈奴进雍州的场景我亲眼见过!
天周国无论哪一方占领了土地最多也就是换个官员之类的,然后再好好发展稳定民心。
但是那些蛮夷就不一样了,九州不是他们的家园,一旦他们真的打进来,无差别乱杀,多少女子都被奸淫致死,孩童犹如路边野狗,任其玩弄!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东山再起太难了,而且那些外族时刻都会有可能入侵。一旦入侵整个九州都会被血洗一空,这种场景你能想象得到吗?”
赵羽想起了当年匈奴直击国都,也是烧杀抢掠,只是那时候他还小,所能记住的就是整个皇宫,每一个宫殿都着火了,太监宫女纷纷逃命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司马明和诸位州牧不同,他没有野心,他想要的无非就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可是为什么是我和惜儿做出牺牲,我虽说是皇帝,但终究只是一个人,我左右不了任何大局,我甚至连临城战役都无法真正左右。”
“混账话!倘若人人都只顾着自己,那么谁来守卫国土,人人都怕死,抱着谁要上谁上,反正我不上的心思,那么敌军入我国土还有多少人能得以幸存?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你身为九州共主,竟也存有这等心思,为师看错你了!”
司马明的声音并不响亮但是字字铿锵,说得赵羽自惭形秽。他凡遇战事必身先士卒,可是因为自己割舍不下惜儿,竟也存有这种心理。
“先生,学生知错了,但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司马明摇了摇说道:“没有比娶刘徽更好的选择了。
你若和刘玄之女刘徽成婚,那日后便掌握了整个梁州,至少梁州之内不会再有内战。
到时候只要想办法向世人证明是真的皇帝,振臂一呼,整个天下所有心存天周室的人才都会赶到你的身边!”
“先生,都这么多年了,还会有人会心存天周朝吗?”赵羽不自信地说道,毕竟整个九州除了最中间的豫州,其他州都有主了,而豫州也只是没人敢去占领共同管理罢了。
“为师不就是一个吗?或许他们躬耕于乡野,亦或是为州牧效力,但是我相信如果让他们看到了希望,那么他们一定会聚拢到你身边。
你可知每年依旧有多少忠义之士为了营救假皇帝将性命搭了进去。”
原来如此,难怪刘玄在城主府提出婚约的时候,先生阻拦他的时候如此激动,因为司马明看到了天周朝的复辟,看到了一统。
“先生无论如何也要我放弃惜儿迎娶刘徽了是吗?”
“你和刘徽成婚是最开始的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谁都不能阻拦,包括惜儿,甚至包括你自己。
正如你在临城脚下的士兵!正如城破之后的百姓!身逢乱世,你我皆身不由己,别无选择!”
什么没有选择?
“若假如我没有出现呢,假如刘玄没有将刘徽许配给我呢!那你又该如何!”
“假如没有你出现,那么会有其他的人,但是你的出现会使很多原本就没有意义的战争避免,我要的就是九州一统,抵御外敌!
你以为荆州真的只是因为担心梁州对荆州担心吗?”
赵羽睁大了双眼,原来荆州这么迫切地希望梁州覆灭是司马明的算计!
这事可能刘玄都不知道吧。
司马明就是要打破局面,让整个九州都打起来,这样总会有一个人能完成统一,抵御外敌。
他的出现不过是司马明觉得他是最名正言顺的一个罢了。
“呵呵,看来你是想到了,就是我的安排。所以我说我会真的了结惜儿以绝你的念想并不只是吓唬你!”
“先生,我答应你,和刘徽联姻。”赵羽应承道,他不知道司马明会不会真的会对惜儿动手,但是他不敢赌。
先生这是疯了吗?不,不是,这是大义。正如他所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时候九州之人能有几个逃得过这场劫难?
赵羽很清楚确实眼下的局势,也正如司马明所说,如果是他的话,能避免太多的战争,能少死多少人,那些人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都有父母子女,亲朋好友的人!
战争确实会死太多的人,但是司马明所愿便是能多活下来一个也是好的。
爱情?哪有那么多人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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