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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藤子,马化藤的藤。总感觉哪里不对!百度一下。噢……,不是这个藤。那么重来。我叫藤子,被藤子绊了一跤没跌倒的藤子。后来,我被叫成了愣子。
我清楚记得那天。那天,太阳照得一切格外明亮。我走在中午放学路上。不远不近跟在同桌马蓉5米远的地方。出了校门,保持5米距离是她给我定的规矩。我们是同桌,她居然这样,说特烦我。
“愣子!愣子!”
突然,身后传来叫声。那叫声很大,我附近走着的几个同学明显听见了,都不约而同愣神了一下。紧接着,他们发现那叫声好像与他们没半点关系,就都继续往前走了。当然了,就算那叫声是冲着某人的,他肯定也会装做听不见。毕竟能上初中的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是傻子,是不是?傻子都小学毕不了业!
“那声音……怎么……好像在叫我?”我不禁生疑!原因就是,那嚷开嗓门喊的人是马龙。
马龙,一个让我恨得头皮能痒半年的人,坐我后排,住我家上隔壁。真是甩都甩不开的麻烦。和我一样老留级生。我们怎么留级的暂且不说。
我慌忙加快了脚步。
“愣子!叫你呢!跑什么跑?”
左肩后面,狠狠扇来一巴掌!
这下,周围走着的几个同学纷纷朝我递来怪异目光。当然了,我立马恶狠狠都回敬了他们警告目光。他们马上都自觉地躲开了我的目光,专心地走自己的路了。这叫什么?这就是现实!我干不过马龙,还收拾不了他们?
“愣子,给你新取的名字,喜不喜欢?”
我靠,马龙是不是傻?他亲妈出门买菜必涨价的!呸!呸!呸!他亲妈早去世多年了!死者为大!真是滑天下大稽了,给人取了难听诨号还不算,还有跑来问别人喜欢不喜欢的吗?
我反手就想扇一巴掌过去!
我不愣……,知道这事不能搭理他,越搭理他,他会越来劲。我,我,我,只有再加快一些脚步。
我,马加藤,马谡直系子孙,聪明绝顶。这可不是我吹牛,我们镇头就有马谡的坟冢。每年都举行一次祭祖大典。那坟冢非常大,有寻常坟冢三个那么高,三个那么大,跟一间房子似的。墓前三块很高的石碑。中间墓碑刻着:言过其实马谡之墓——嗯,据说,之所以会这样刻碑,是因为这就是先祖马谡被斩时的遗命。左右墓碑刻有千古良训。
左碑刻着:功名利禄浮云尔!
右碑刻着:少生孩子多种树!
呃,右碑是特殊年代应特殊要求添加的墓碑和文字。
另外,马家镇一条水路和一条陆路连接山外世界。陆路向东,几十公里外有个诸葛村只是条乡道,拖拖拉拉到几年前全部铺上水泥。诸葛村祖辈把持马家镇陆路咽喉。水路向西,约7、8公里外是刘家村,几十公里外是关村。关村占据天险,一直守护马家镇水路关卡。南北乡道,仍是泥巴路,近年正筹划铺上水泥,或远或近距离分别是张家村,赵家村。
据镇上一直流传的说法,诸葛村就居住着诸葛孔明后人,刘家村就居住着刘备后人,关家村就居住着关羽后人,张家村就居住着张飞后人,赵家村就居住着赵云后人。三国时代灰飞烟灭以后,刘、马、关、张、诸葛先祖残留一部分移居到马家镇这块隐蔽地方,此后历经千年,各村逐渐形成今天的格局。虽然马家镇有一条水路一条陆路连接山外,但山外之人十分不便利进入马家镇。
今天,马家镇马家村与各村的关系一言难尽,与诸葛村诸葛家是祖辈互看一眼就马上横眉毛、瞪眼睛的关系,与关、张二村关系不错,与刘家平平淡淡。不过,经过社会长期发展,除诸葛村外各村逐渐有向马家镇融合的势头,各村有不少人纷纷搬迁至马家镇里安家。
言归正传。尽管我忍着不搭理马龙,但马龙依然紧跟着我兴意盎然地叫着:
“愣子!愣子!”
马龙每隔几步路就冲我叫嚷几声,当成一种游戏消遣玩,仿佛又在不断试探我的忍耐限度,让人烦不胜烦。说真的,他这样没完没了羞辱我,我砂锅大的拳头都捏碎了,感觉本来就长得圆鼓鼓像篮球的脑袋都要撑爆了。
忍!忍!忍!忍无可忍……,还得再忍,千万不能钻进圈套里,马龙就是在等我气急败坏!我不断提醒自己!而且,就算以暴制暴是最有效手段,可是马龙牛高马大的,我打不过他啊!最关键的是,哎……回忆一下上面提过的那件留级事件大家就都明白了。
当初校长不让他留级,铁面无情地说教育政策不允许了,叫他念完初中该回家混日子回去混日子,该去职业学校祸害别人去祸害别人,然而,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却被他一晚上的功夫就反转了。我至今深深记得他去校长那搞事情的那天后半夜,翻过我家院子,摸到我家二楼,在我的房间门上就是一阵乱捶乱嚷:
“藤子,陪我去学校走一趟!”
歇都不歇下空,又响起捶门和叫嚷:
“藤子!我想到一个制裁校长的绝妙办法!”
装睡,装听不见,就差装死,都觉得无效后,我发疯般坐起在床上。看看小菠萝闹钟,痛恨法西斯一般嚷着:“马龙,你疯了,现在是晚上两三点!”
“去还是不去!不去,我用制裁校长的方法制裁你一夜!隔十分钟捶一次门!”说完这句,下句压低了声音,“你要是不跟我去,我明天还把你偷偷喜欢我妹妹的事写成单子复印几百份,然后把镇子电线杆贴满!”
于是,我只得抱怨老天瞎了眼,生出这么个祸害。我心里骂了千百句马二害,极不情愿地下床穿衣穿鞋了。
摸黑去到学校后,我就见识到了他是怎么制裁校长的了,惨无人道,惨绝人寰,毫无人性,所有形容词加起来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制裁方式。
“嘭!”
随着学校教师宿舍楼前大樟树下一声鞭炮炸响,不消片刻,教师宿舍楼的走廊上始陆续有老师出现,他们互相询问、交谈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大半夜的,什么声音?”
“好像是炸炮声!”
“我以为打雷!”
“肯定是个缺德鬼半夜来学校放炸炮!”住一楼的校长拿电筒照了照附近高声解释到,“都去睡吧,明天都还有课!人,肯定早跑了!”
毕竟后半夜好睡,众老师素来忙得晚,然后纷纷回屋去了。
“你平时醒了再快睡着是多久?”马龙突然问我。
“有快有慢,有时候很快又睡着了,有时候要久点,特别想你妹的时候,天不知不觉就亮了。”
“说一般情况下具体时间!”马龙一个爆栗子敲在我头上。
“一般十分钟、二十分钟左右吧!”
“好,二十分钟放第二发,等他们又要睡着觉的时候再来,总之让他们快乐到明天早上!”
“呸!”我脱口朝马龙呸出一声,还快乐到明天早上!我光被他吵醒叫起床都痛苦死了,要是被他吵一夜不能睡觉,大概所有老师想生吃了他的心思都有了!想一想老师们接下来遭遇的虐待,要听一夜炸炮吵睡觉,我就不由万分同情他们!
“马龙,你放炸炮就放炸炮,你让我拿着你的钹来干嘛?”
“炸炮放完了,不够的话,就用钹敲!炸跑不要花本钱的吗?放5、6发就行了!”
我顿时无语!
第二颗炸炮放响的时候没出什么意外,除了可以预见的教师宿舍楼里里外外乱成了一锅粥,老师们情绪变得更加气愤外,他们寻找一圈,没有任何人发现我们。
不过,放完第三颗炸炮后我们被发现了,校长建议大家用手电筒照照树上,一棵都不要放过,然后终于找出藏在一棵大樟树里面的我们。不消一会,几乎全教师宿舍楼的人都围到了这棵老樟树下。
“是哪两个人爬在树上?”校长嗓子能有多粗就多粗嚷道。
“校长,我,马龙!”马龙倒回答得十分干脆响亮,一点不怕事大似的。
老师们听见是马二害驾到,虽然仍保持气愤状态,却只能如此而已,听凭校长处理。当然,他们应该保持气愤,被大半夜搅了好梦,换我都觉得能输面子却不能输气势。
“大晚上的,你跑这来发什么神经!”
“我要留级!”
“你要留级白天来学校说,大晚上来放什么鞭炮!”
“该说的都说了,你不让我留!我就自己努力争取咯!”
“这个问题跟你说几遍了,请不要胡搅蛮缠了,好不好。旁边坐的那个是谁?”
“我是被逼着来的,我啥也没干!”我回答说。
“我让藤子拿钹,带的炸炮放没了就敲钹。校长,各位老师,我劝大家放弃无谓抵抗为好,你们教课也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一天不同意我留级我来放一天炸炮!你们也教我们做事要有恒心,要有始有终,你们都懂了吧?”
嚣张!放肆!看着马龙这副**裸威胁老师们的厚脸皮模样,我真想找个树缝钻进去。我才刚要进初中学堂,这么一来,人还没正式进学校一天,老师倒差不多都认识我了,一个深更半夜放炸炮吵老师们睡觉的帮凶。
“树上危险!有什么事情下来说!”硬的肯定不行,校长压着火气说软话。
“不行!当着全校老师的面,校长你先给个承诺,我就马上下来!”
“这事让你爸明天来学校谈!你先下来!”
“我爸不会来!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搞定!”
“树上危险,那个旁边的小朋友,你先下来!”
我不吭声,装作没听见。马龙这种闹法,我可不敢得罪他,宁愿得罪老师。而且,我最好一声不吭,尽量往头上看,少把脸朝树下看为妙,那样说不定记住我的脸的老师会少几个!
“地痞!流氓!”校长大概觉得无计可施了,大骂着,突然爆发式地埋头冲人群喊,“快打派出所电话!都愣着干什么?”
“现在打?”有老师底气不足地探问一句。
“现在打!”校长猛烈回复他!
“刘校长,可能关机了!”
“所长是我干爸和二叔,我是他唯一财产传人!”
噢,马龙说的是实话,想必学校老师也见过马龙二叔,马家镇巴掌大的地方,编制已经缩减到最低,一个所长一个兵,那个兵有空了跟所长偶尔出出警,主要还是负责户籍管理、证件办理、证明开具之类的事。处理纠纷,出警,一般是所长跑。马龙二叔一家前些年开车去走亲戚,翻了车,剩他一个,后来,马龙某天陪他二叔吃饭喝了点酒就认了干爸!他二叔、干爸天生绝户命,不孕不育!
“天杀的,怎么降了这么个祸害!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校长无奈,无端扔下地上这么一阵抱怨,然后命令大家道,“都回去睡觉!都回去睡觉!”
人群开始松散。
“马大害家的马二害真不是背地里白叫的,比历史上那些传说害虫有过之而无不及!”松散开的人群里愤愤传出这样一句评价。
所以,事实摆在眼前,就算马龙现在怎样消遣我,激怒我,哪怕我怎样忍无可忍,还须再忍!他这下爱叫我愣子,任他叫,叫到他不想叫为此。但愿他今天叫饱了,明天最好就失去兴趣了!
下了长长的坡道,进到主街左拐两百米左右就到我家了。这条主街基本上是马家人,少数几家屋子被卖出或长租出去以外。后来扩建镇子增设了一些新街道,什么刘关张赵家的后人就搬了不少来镇上。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除嫁入的不算外,就是镇上从来不会搬来诸葛姓的人。至于原因虽然从哪儿都没听人嘴上说出来,但稍微大点的两姓人都多少猜得到点原因,不论读没读过书,在族里听老故事都时常会听到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故事。当然,补充一点,放在以前,我们马家人是从不娶诸葛家女人的,不过现在嘛,一是社会风气变开放了,二是男女比例确实有些失调,这一鄙风陋俗自然渐渐不攻自破了。
我家是马路对山一边,上隔壁是马龙家,下隔壁是马和尚家,对门是刘瞎子家,刘瞎子长租的族中马常叔的房子。刘瞎子上隔壁是赵大胖家,他家很久之前就买到镇上来了,他家赵小胖可以说是跟我们一块长大的。刘瞎子下隔壁是马屠夫家。马路往上两百米三岔路口是我二伯家,他家开的一间酒楼。再往上三百米集市三岔路口是我大伯家,不过自从堂哥堂姐上大学的上大学工作的工作去后,他们搬回了学校教师宿舍住。
看到家大门,我飞也似的一把钻进大门。想着都到家了,马龙该消停、消停了吧。进了后院,我朝躺椅上一趟,乘着屋檐阴凉,合上眼皮,准备趁吃中饭前好好歇歇。
“愣子!”
一声从扩音器里发出的叫声响彻镇子晴朗上空。
“我操!有完没完!”
我情不自禁骂出一句。
骂归骂,但知道没一点用,赶忙去找来MP3开最大音量堵住耳朵。有人可能有疑问了,为什么说没一点用?他,马龙,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流氓地痞!他高兴做的事还真没人一时有好办法好劝住他放下,除了等到他自己觉得腻了为止!
“愣子!”
“愣子!”
“愣子!”
一声接一声隔一阵从扩音器里传来,搅得马家镇上空人心不宁。当然,你要是受不了可以破口大骂他,骂他没教养、缺德、流氓、不得好死、马上去死都可以,只要不指名道姓,或者当着他面十分明显朝着他骂。否则,谁都知道他这个人真是无聊无德到极点。他爸怎么不管管他?嘿,估计这会在闷在房间里后悔,肯定是没弄清楚原因前让儿子拿走了开村民大会用的扩音器万分后悔中!现在硬抢不行,打骂也不行!硬抢的话,他老子未必是他儿子的对手!打骂的话,他儿子挂在嘴上的一番有理有据的说法就足够威慑他!
“记住了,你老了是要我养的,今天你怎么打骂我,以后我怎么打骂还你!以前,背地里他们是叫你马大害,这说明你得罪的人不少。等你老了,就算我怎么虐待你,镇上基本上没人同情你。就算运气好有那么个把人也绝对不敢乱放屁。我马二害的名头不是白叫的!而且,你永远记住,我亲妈是谁害死的?妹妹是女的,迟早嫁出去。重要的话再说三遍,你老了是要我养的!你老了是要我养的!你老了是要我养的!”
而且马龙还有不仅令他爸还令街坊邻居所有人忌惮的“核武器”鞭炮。这小子的秘密地盘我去过,在他家后院一间空房间里到处放着他的宝贝,各种能制造噪音的武器,广播喇叭,钹,鼓之类的,其中当然就以现代科技骄傲炸炮最多,小一点的大拇指模样大小,大的是几乎有小孩子拳头般大,可以用来炸几斤重的河鱼。得罪他的人,他会半夜上你家附近来一发,心情好再来几发,心情不好就干脆一发一发放到天亮,就像早几年折腾我们学校校长一样。尤其他那会放炸炮的讲究程度,就是等你被惊醒后又想昏昏入睡的时候,简直令十里八乡听之惊悚,闻之落泪。
“怎么惹到龙龙了?”取下耳机问妈还有多久吃饭的当儿,我妈大声反问来一句。
“屁龙龙,马二害!”我扯开嗓门嚷着,也不怕隔壁马龙听见。
这时,一直在前厅抽闷烟的我爸穿过一间隔房急忙走来后边,边走边大声抱怨着:
“你说这世间都是一物降一物!能完全降住这祸害的在哪里?这大晌午的,瞌睡犯的,就是五顾茅庐我都要把他请来!马加勋,去找马蓉,让她治治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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