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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像走错了,不是这边。”
韩白雪迅速转身,想要从另一边走,她准备拖延些时间,然后想想自己该怎么应对,也或者等有人来,到时候女鬼肯定会离开的,毕竟人一多阳气就重,单单一个女鬼,是不可能承受得住浓郁的阳气的。
在鬼魂的世界里,阳气固然是最好的食物,但过于多了,就会被撑死的,和人吃多了一样,也可以说比活人吃多了的后果还要严重数倍。
只是韩白雪没有想到,女鬼并没有因此而继续趴在她后背上,也或者说这个女鬼十分的聪明,当韩白雪转身的那一刻,她已经笔挺挺的飘在原地,只等着她转身了。
一瞬间面对着面,如此近距离的与女鬼对视,仅仅她那一双血红的眸子,已经让韩白雪冷汗湿了后背。
那双眸子红的发黑,红的让人发颤,红的好像只消一眼就能夺了命去。
嘭——
韩白雪双脚一软,竟是直接后退数步,跌坐在地上,这时她才完全看清女鬼的样子。
红,入眼所见皆是一片血红,那不仅仅是女鬼身上红衣的颜色,也不尽是她眼睛的颜色,而是因为她飘荡的地方,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红色气体。
她像个提线木偶,脱落了身上的大部分线条,只剩细细的一根线拴着脑袋,身子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晃得韩白雪头晕眼花,脑子开始空白。
女鬼周身的阴冷寒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浓烈,明明犹如七八月的非洲的天气,硬是被冻成了一二月的哈尔滨。
她的身体晃啊晃啊,一会儿突然消失,一会儿又突然显现,那越聚越多的红色气体,逐渐朝着韩白雪涌去。
韩白雪开始后悔了,她为什么要转身呢?如果不转身的话,她或许还不会看见女鬼的样子,她不禁开始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感到后悔。
浓烈的寒气已经将韩白雪冻的浑身结了冰,无法动弹分毫,而那涌来的红气,则犹如一条条铁丝,还未靠近,韩白雪的衣裳已经被割破,身上的肌肤也出现一道道红色的口子,有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流淌出来,温热的血液,瞬间刺激了女鬼的神经。
她血红色的眸子一紧,红彤彤嘴巴裂开,一团黑气从嘴里喷出来,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那种刺鼻的腥臭味也让韩白雪好一阵恶心。
咻——
韩白雪只觉得眼睛一红,有什么东西朝她扑了过去,下一刻,锥心的疼痛从心口处蔓延开来。
女鬼那白森森,只剩皮包骨的手,就那么扎进了她身体里面,从前胸穿透,一直没入体内。
血,染红了韩白雪的身子,染红了她的衣裳,也染红了脚下的一大块地面,而眼前的红,也更加红了。简朴的房间里,只有一台电视,一个沙发,和一个已经上了些年头的老旧冰箱。
沙发上,九千岁静静地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若是现在有人走进来,定会觉得他只是一尊雕像,一尊美轮美奂的雕像。
死一般的寂静下,忽然,不远处那供桌上的白蜡烛闪了闪,紧接着,一道锥心的疼痛从胸腔里溢出来,九千岁抬手捂住心口,细密的汗珠很快便从额头蔓延出来,一些七彩斑斓的鳞片状东西,也一点点从他皮肤里渗出。
黑色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灰蓝,黑色的眸子闪了闪,也变成了蓝色,那古铜色的肌肤在镀上一层七彩斑斓的鳞片时,也跟着变得白如皓雪。
倏地,桌上的纸张飞起,一旁的垃圾桶倒下,然而那纸张还未落下去,垃圾桶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道蓝光闪过,再一看,九千岁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血!到处都是血!女鬼的身上是血,韩白雪的脸上手上也全都是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女鬼带上天台的,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看什么都是血红色的。
以前听人说过,死了的人看天上的月亮,是红色的,于是她艰难的抬眸。
黑色的天空镀着一层血红的光晕,今天晚上的月亮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到处昏昏沉沉的,韩白雪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剧烈的疼痛不断袭击着她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女鬼的手一直在她体内翻腾,似乎想要寻找什么。
而她每动一次,韩白雪就抖的更厉害些。
她想喊疼,她真的好疼,犹如千斤巨石不断砸下来的疼,好似万千蚂蚁在撕咬啃噬的痛,她的手不能动,脚也失去力气,她体内的所有能量都被疼痛抽空。
可是女鬼却一如既往的在她体内搅动翻找,不理会她,不看她痛苦的表情,不在乎她疼痛的怨念。
她的手好似锋利无比,锥心刺骨的屠杀工具,一刀刀一锤锤的折磨着韩白雪。
韩白雪的眼睛也开始流出血泪,红色的血泪将她的眼睛染的血红,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份疼痛能够早些结束,女鬼可以快些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心心呢心呢”
女鬼刺耳的声音飘来,韩白雪恍然,原来她是在找她的心啊,可是怎么办呢,她连开口告诉她自己的心脏不在体内的力气都没有了。
咻————
有滚烫的气息从身侧吹来,韩白雪只觉得女鬼的手忽然从她体内抽离,然后那种疼痛,就变得更加致命。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眼睛也开始看不清东西,鼻子喘不过气,她用了最大的力气微微张嘴,却还是没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放肆!”
一道势气如虹的声音响彻耳际,未见其人,却是已经感受到了那浓浓的杀气。
眨眼功夫,九千岁那炫丽的身影出现在天台。
他就像从天而降的神,带着炫目的光彩,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气,静静地站在那儿,站在韩白雪眼前。
光是一个背影,也让韩白雪无比的心安。
“你你是谁?”女鬼小心翼翼的望着九千岁,他那炫丽夺目的肌肤让她觉得刺眼,他那幽深的蓝色眸子让她觉得害怕,但更为骇人的,是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浓郁杀气。
纵然离着很远的一段距离,那杀气所释放出来的威压,也能让女鬼瑟瑟发抖。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遇到能让自己害怕的东西了,向来都是别人害怕她,在这数千年的岁月洗礼中,她的戾气足以让她抵挡所有道士或者阴阳先生的伤害,可眼前这个怪异的男人,究竟是什么?
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死气,定然不会是鬼魂,可也没有鬼王宗里那些鬼王该有的特征,难道他是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女鬼瞥了韩白雪一眼,见她已奄奄一息,血红的嘴巴微微张开,一团黑气窜出的同时,她突然伸手,直接抓向韩白雪。
九千岁当时的第一反应便是保护韩白雪,于是在女鬼的手无限拉长,即将靠近韩白雪时,一团蓝色火焰自手心浮起,直接往那只手打去。
‘茨啦’——
空气里蔓延出一股焦灼的味道,带着腥涩的臭气,然后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女鬼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断裂后掉落在地上的森森白手被蓝色的火苗包裹住,顷刻间化作灰烬。
眼看女鬼就这么消失,九千岁深知自己中计了,可现在并不是追上去的时候,于是赶忙回到韩白雪身边。
探了探她的鼻息,竟一点活人的生气也没有,九千岁迅速将她抱起来,蓝光闪过,两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碰————
天台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撞开。
“这边看看!”
而随后赶来的王毅,身后跟了一大群的警察。
四处张望,却不见有任何人的身影,他揪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之前他追着韩白雪跑出去,几乎寻遍了所有的楼层,想着韩白雪可能早就离开了,结果他还在里面找来找去,甚至连去监控室看录像都想不到。
就在王毅回过神后,开始笑自己愚笨,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听见身边有两名保安议论,说是在一楼的走廊里出现了大量血迹,因为那里是当红巨星李媛媛的暂定化妆室,而旁边又是宫家大少爷宫千晨的私人办公处,所以这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那时候几乎所有保安都出动了,但都没能弄清楚血迹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又是谁的血,监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血迹前后的那段时间的画面一直处于崩盘状态。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只能等着采集血液的人员做完化验给报告,和现场调查警卫侦探们前去的时候,王毅感知到事情并不简单。
于是当即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用自己的权利从警局调来了人,开始到处寻找,他隐隐觉得,那些血似乎和韩白雪有关,可又随时否定着自己的想法,希望事实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找到了,这里也出现了血迹。”
就在王毅稍稍分神的功夫里,一名男子的声音传来,随即他赶紧跑了过去。
韩白雪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为了寻找一株稀有的药材做实验,去了云南。
她乘了几天几夜的车,还坐了一趟马车,又步行了数十公里,她在终于迷路的情况下,偶然发现一处奇怪的小村庄。
那是个建立在对面悬崖峭壁中间的村子,下面是万丈深渊,上面是松散的崖壁,那种随时都有可能断裂砸下来的崖壁,望着望着,就会产生一种村子被滚落的石块灰尘掩盖掉的错觉,显得有些不真实。
里面的人家不多,数来数去也就十二户,当韩白雪想着要怎么进去的时候,忽然,一阵漫天大雾袭来,等雾气散了些,两名身穿民族服装的女孩儿出现在跟前。
她们的出现尤为诡异,以至于韩白雪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跑,可是,她的双脚却像是被灌了水泥,丝毫动弹不得。
然后她听见那两个女孩儿嘴里说了些什么,是一种非常古朴的语言,即便是喜好古典古风,经常研究古代文化的韩白雪,也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她只知道当她们说完之后,自己的双脚竟然能动了,而且还不由自主的跟着她们一块儿往前走。
那时候的韩白雪能够感觉到除了灵魂,其它东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就连迈开脚跳下那万丈深渊,她都只能听天由命。
奇怪的是,想象中的死亡最后并没有来,接下来的事情也超出了韩白雪的预料。
之后的她被一群肤色黝~黑,奇怪装束打扮的人们围在中间,他们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可他们脸上洋溢的热情却能够被清晰感知。
在韩白雪惊恐又警惕的状态下,他们竟然端了一大盆的饭菜递给她,本来不想接受,可看着那些人热情洋溢的脸,在加上无论自己说什么,他们都不听,最后出于无奈,韩白雪只得伸手接过。
紧跟着,那些人围坐成一圈,每个人都端着手掌大小的手工碗,是的没错,他们的是碗,只有韩白雪自己的是盆,有她三个脸加在一起那么大的盆,还装了满满一盆的饭菜。
盆里的饭菜是韩白雪从未见过的东西,有白的,黄的,绿的,不过看上去却一点都不恶心,甚至还让人挺有食欲的。
那些怪人充满期待的看着韩白雪,似乎感受到什么,韩白雪小小的吃了一口,突然,人群中传出热烈的笑声,然后他们也开始吃自己碗里的东西。
之前韩白雪不敢确定自己盆里的是什么,虽然含进嘴里了,却不敢咽下去,这会儿见那些人也吃了,并且是和自己一样的东西,她也放心不少,却是也没能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许是知道她的小动作,后背上忽然传来重重一击,那口含在嘴里的食物,竟是硬生生的滑进了喉咙,韩白雪转身,发现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正看着她笑,那笑容十分的真诚。
既然已经吃下去了,再加上自己从迷路后就一直处于心神不安的状态,没能好好休息不说,也太长时间滴食未进,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这些人弄死,也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望着怀里满满一盆饭菜,韩白雪竟鬼使神差般大快朵颐起来。食物的味道比想象中还要好的多,在加上自己本来就饥饿的厉害,所以很快的,一大盆饭菜直接去了一半。
眼瞅着剩下的一半自己实在吃不完了,正想着该怎么解决,总不能倒了,这未免容易得罪他们,也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却不想韩白雪仅仅分神的那么一会儿功夫,两个硕大的碗分别从两边夹击过来,再一看,她盆里的饭菜又恢复到了满满一盆,而那两名加饭加菜的人,已经走远。
韩白雪此时可谓欲哭无泪,怀里的盆比她两个肚子都要大的多,就算开膛破肚硬装,也装不进那么多东西去啊。
见她不再动作,周围吃的正香的人们也停了下来,纷纷看着韩白雪,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浅。
感受到一股压迫感,韩白雪只好继续埋头狂吃,心里却在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她总得想个招才行,否则该被撑死了。
可就在她脑子迅速运转的时候,一种脑袋发胀的感觉袭来,身上也开始发烫,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流淌下来。
一开始韩白雪以为自己是吃得太多,撑坏了,直到那些人围过来,嘴里叽叽喳喳说不不停,还不断拉扯她的手脚,她才知道自己这是中毒了。
四只柔软无力还酸麻的很,浑身上下的能量好似被掏空,脑袋晕乎极了,又困有昏,在加上这些人古怪的行为和穿着打扮,不仅让韩白雪想到了一种药——蒙汗药。
以前曾听教授说过,在一些没那么发达的地方,普遍存在蒙汗药这种东西,此药里面多数含有乌贼草或是曼陀罗,轻食失智,重食失命。
韩白雪现在的状况来看,食用的量并不多,但也足以让那些人对她为所欲为。
哐啷——
怀里的盆掉落在地上,韩白雪挣扎着起身,指甲狠狠地嵌进肉里,可昏沉的感觉却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相反,因为她此时的动作反到让药效扩散的更加迅捷。
没过多久,她便两眼一黑直接晕死过去,而站在她身后的一名妇人,及时伸手将她扶住,摇曳的火苗下,妇人斜长的丹凤眼里闪烁着奇怪的光泽。
韩白雪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第一时间观看四周,见这是一处木屋,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套手工制作的桌椅,桌子上放着一个石头做的杯子,被子里还盛满了清水。
韩白雪正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裳完好,身体也暂时没有任何的异常,躺在干净的手工棉被下面,韩白雪不由疑惑,难不成有人救了她?
要知道昨天的那种情况,不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若不是有人救了她,韩白雪还真想不通今天这一幕又是为什么。
她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拉开门走了出去。
本想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可当韩白雪看见外面的景象之后,她甚至更加疑惑了。
外面都是些妇人和孩子,她们都是村子里的人,其中几张脸韩白雪还记得很清楚,特别是那两个蹲在不远处玩石子儿的小女孩,可不正是将她带进来的两人嘛。只不过有了昨天的接触,韩白雪知道任凭自己怎么问怎么说,她们都听不懂自己的话,自己也听不懂她们说的是什么,所以最后只能作罢。
再看其他人,除了另外的三个小男孩儿,在场都是清一色的女人,她们有的在编制东西,有的在缝衣服,有的蹲在不远处的崖壁下,用盆接从上面流淌下来的水,也不知道要接来做什么。
而那些小孩子们,正叽叽喳喳的笑闹玩耍,整个画面显得十分平凡又美好,让韩白雪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在这美好的画面里,韩白雪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儿,可越是细想,就越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韩白雪走出来,所有人都弯起了眉眼,那模样好似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甚至缝衣服的妇人还冲韩白雪招手,示意她过去。
整整一天时间,韩白雪的脑子都是空白的,她着实想不明白自己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错乱,这些人昨天可是在她的食物里下了蒙~汗~药的,可那之后她不但没有出现什么不妥之处,现在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穿梭在他们之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幕很快降临,当韩白雪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时,她才想起从自己起床到现在都不曾吃过一口东西,这里的人们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有人表露出饥饿过。
也许人和人呆在一块儿,真的很容易互相影响。
过了没多久,男人们一个个的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然后还是同样的方式,还是同样的位置,连昨天韩白雪吃饭时候用的盆,也还是那一个。
有了昨天的经历,今晚肚子再饿,韩白雪也不敢再乱吃了,只不过是匆匆吃了几口,就假装晕死,好在村里的人们很快相信了她的晕厥。
之后,她能感觉到自己在众人的拉扯下,不,是哄抢之后,终于安稳的躺进了一个枯瘦的怀抱里,然后她被抱着走了没多久,就被放在比昨天软些的床上,那人给她盖了被子,临走前往她额头上滴了滴不知名的液体便离开了,这之后,再无人进来过。
这段时间里,出于害怕和怕被暴露考虑,韩白雪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甚至偷瞄都没有,直到关门声消失了许久,她这才睁开眼睛坐起来。
黑!入眼所见,全都是黑漆漆一片,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韩白雪有些恐慌。
拉开被子摸索着下床,踉踉跄跄的,膝盖撞到了什么东西,嘭的一声,紧跟着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韩白雪慌了,赶紧按照原来的记忆原路返回。
吱呀——
开门声响起,来人并没有走进来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韩白雪觉得那里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后背袭来一阵恶寒。
没过多久,又听见吱呀一声,门被关上了,而脚步声却一点都没有响起,韩白雪知道,那人一定站在门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门上是不是有什么小孔之类的东西,此时那个人正站在外面不停的往里面看。
一想到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不放,韩白雪就不自觉的打哆嗦。好在韩白雪今晚虽然吃的东西不多,但药效还是很快袭来,没多久,她便睡死过去。
不用再面对那一双死盯着自己的眼睛,也算是一种解脱。
次日一早,韩白雪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盯着那扇门看,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外面小孩子的笑闹声越来越吵,她这才起身。
小心翼翼拉开房门,外面的人想必在她昨晚睡着后便离开了,从房间里走出去,一样的妇人们,一样的孩子们,一样的笑闹声,一样冲她招手的动作,甚至连她们现在的位置,都与昨天一模一样,没有歪斜过分毫。
这不禁让韩白雪想到了钟表,它们每天都在忙碌,没有丝毫的停歇意思,可每天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情,顺着同样的方向转圈,按照一样的时间跳动,就像被困在无望海海底的美人鱼,失去自由之后,动听的歌声也越来越索然无味。
今天的韩白雪比起昨天要清醒了许多,她没有再像昨天那样茫然无措任由她们招呼,而是选择了假装到处走走看看,借故寻找离开的方法。
可是等她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时,一种绝望感涌上心头。
这里到处都是死路,上面的崖壁松软陡峭,除非有人从顶端扔一根绳子下来,还要是个非常把稳的角度,否则她根本没有可能上去,左右两边也都是陡峭的崖壁,对面的断崖离这边也有好几十丈,而下面,更是望不着底的万丈深渊,跳下去,非死即伤。
在这种地方如果没有计划的逃离,不小心受了伤,只怕还不等自己逃出去,就会被林子里的野兽吃的一干二净了。
现在的韩白雪可谓是前后都无路可走,最后只能回到原地,坐在缝衣服的那个妇人身旁,学着她的样子拿起一件花花绿绿的衣裳缝补起来。
但韩白雪也并没有想过要放弃,她不认为这里真的一条出去的路都没有,且不说村里面拥有的日常用品,单单从她能够进来,就说明了一切问题。
只不过,她现在还没能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既然如此,倒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多和里面的人接触接触,兴许能从她们身上找到破绽也说不定。
一天两天三天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韩白雪一开始还会不断的挣扎,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她只觉得这是一段非常缓慢的时光,缓慢的快将她的所有消耗一空。
她从一开始的头脑清醒,各种想办法找破绽逃离,到最后犹如一只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没有欲望,没有任何的要求。
她缝补的技术在这段时间里突飞猛涨,而那些人嘴里奇怪的语言,她也能渐渐的听明白少许。
只不过渐渐地,她总是会在晚上昏昏沉沉的时候,听见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她知道,那是时候发出的愉悦。
有一天,她和往常一样缝补好了一件衣裳,正准备去帮另一位接水的妇人,可刚起身就觉得头晕眼花的,她身侧的妇人想要起身搀扶,却不想一只黝~黑的大手迅速伸了过来,将韩白雪一把抓~住。
抬起头,瞥见一个高高瘦瘦,皮肤很黑,笑起来时嘴角还有两颗小虎牙的男人正搀着自己,韩白雪昏沉的脑袋骤然清醒,赶紧甩开男人的手。
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将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认识了个遍,这里一共十二户人家,三十三个人口,其中有七个小孩,三男四女,十八个男人,八个女人。
除了小孩子,大人们的年纪奇怪的保持在平均三十三岁左右,没有一个老人。
八个女人都有自己的丈夫,那七个孩子便是他们生的,只有一对夫妇似乎刚成亲不久,还没有小孩,而剩下的十个男人,全都是光棍,就好比现在搀扶着韩白雪的这个男人。
当他看着她笑的时候,虽然笑容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畏缩或者不怀好意,可只要一想到这个村子的那些怪异之处,韩白雪就会不由的打冷颤。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清醒过来,似乎自己已经许久不曾想过要出去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还是不是她进来时候的样子。陆陆续续有男人回来,妇人们开始集中忙碌起来,他们生活的规律有些类似某些部落,是一个大集体,除了睡觉其它东西全都一起。
今晚天上的月亮格外亮堂,韩白雪依旧坐在他们包围圈里,吃饭的还是那个大盆。
但似乎今个儿和以往又有些不同,村子里的人们脸上的笑容比以往更浓,韩白雪正准备动筷子,忽然,村民们全都站了起来,然后在她疑惑的视线中陆陆续续的离开,也有小部分留在了原地。
最后剩下的人将包围圈缩小,韩白雪被团团围在里面,昏暗的火把下,她看清了周围的人,共十个,还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而让她更为惊讶的是,这十个男人正是村里未曾成亲的十个。
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们想做什么?难道
脑海里出现一幕幕残暴的画面,画面里,韩白雪看见自己被仍进黑漆漆的小木屋,扒光了衣裳,然后陆陆续续有人走进去,他们抚摸她的肌肤,揉~捏她的脸颊,手臂
突然,一声声激昂的高歌从四面八方响起,响彻了整个森林。
十个男人,几乎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吼出了最洪亮的声音,那声音此起彼伏,绵延不觉,喧闹刺耳,隐隐约约能够听出那是一种奇怪的调子,类似于山歌的调子,可继续听,又像祭祀时候的圣歌。
没多久,韩白雪的耳朵就被炸的嗡嗡嗡响,一点儿都听不清他们在唱什么了。
他们唱了一会儿,纷纷把自己的右手伸向韩白雪,如绅士一般的动作用在他们身上,当真是滑稽又怪异。
见韩白雪原地不动,一名妇人挤进人群走了上来,她手里拿着一条白布,火苗下的白布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韩白雪以为妇人会用白布勒住她的脖子,或是将她绑起来,连逃跑的动作都准备好了,却不想妇人到她跟前后,将白布掉了个方向,一些简单的手绘图案赫然映入眼中。
那是一幅幅连续的简笔小人图画故事,故事的开始,是一个女人从天上掉下来,被村里的一群男人所救。
男人们没有穿衣裳,嘴里说着女人听不懂的语言,一开始女人看见他们,总会娇羞的避开脑袋,也曾试图逃走,可后来发现自己无法离开,便安心的待了下来。
她用男人狩回来的动物皮毛给他们缝了衣裳,用干净的水给他们做吃的,还教他们搭建木屋,石屋,也教会了他们许多村子里没有的事情。
画面跳转,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女人光着身子,背对着韩白雪,而在女人跟前的小床~上,躺着两个同样光着身子的男人,不用想,也知道那上面曾发生过什么。
之后,女人的肚子大了起来,那些男人们围在她身边,手舞足蹈着,很快,男人们打了起来,数十个男人纠缠在了一起,女人想要劝阻,一个男人的脚却不小心将她绊倒,女人的肚子狠狠地撞在了石块儿上面,于是就这么流~产了。
女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之后的很长时间,她未曾再有过孩子,直到,下一个女人出现。
第一个出现的女人左半边额头上有一块儿指甲大小的红色胎记,这个女人也是村子里唯一一个会和韩白雪打招呼的女人,同样也是这段时间里一直教韩白雪缝衣裳的女人,并且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茵茵。
有了另一个女人的到来,茵茵就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什么动力,她开始让男人们采集一种草药回来,碾成粉末,放进了后来出现的女人食物里。
女人吃过东西没多久就晕了过去,然后她便让男人们轮流将女人带回自己的房子里睡觉,当然,女人睡着以后,男人们都必须离开自己的房子。
下面一幅图画,是一群男人围着新来的女人,她选择了其中一只手,然们他们俩举行了一种像祭祀一样的婚礼,还生下来一个孩子。
在这之后的数年时间,不断有新的女人陆陆续续出现,茵茵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们,女人们也从最初的想尽办法逃跑,到最后选择了和茵茵一起留下来。
画面嘎然而止,韩白雪也明白了这段时间自己为什么会经历这一切,目光转向茵茵,如今的一切,原来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茵茵自己无法离开村子,也无法在生育,所以她耗尽心思,将之后进来的女人们强行留了下来,为这些男人们生儿育女。
画面里虽然并没有出现任何血腥恐怖的景象,但茵茵那样的手段,几乎是磨掉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所有东西,从思想,再到身体。
茵茵把她们对外面的憧憬一点点消除,让她们对村子逐渐产生依附感,这样的做法简直比杀了她们还要残忍。
现在的这些女人们,活着,却更像死了,没有灵魂的活着的人,也许从某些方面来说,比死了还要惨。
况且这个村子十分的诡异,照图画里的记载茵茵从闯进村子到现在,少说也有个三四十年了,可现在的她与当初刚刚到村子时候的样子竟一模一样,甚至连眼角都不曾长出丁点儿的皱纹。
如果韩白雪猜测的没错,茵茵现在至少也得有个五六十岁了,可看起来却依旧是个二十五六的大姑娘。
四周换股一圈,这里的村民们个个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三十来岁的样子,但韩白雪却知道,他们的实际年龄一定与看起来不匹配。
所以再这样一个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人老去的村子里面,后来的那些女人们最后全都变成村子里的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想到这,韩白雪也阵阵后怕,若是再来数年或者数十年的时间,让她每天重复着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只怕她最后也会变得同那些女人一样吧,不得不说,茵茵的手段的确高明。
许是感受到韩白雪愤怒的目光,茵茵抬起头,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从茵茵的眼睛里,韩白雪看到一抹悲伤的目光,是那样真切的悲伤,就好像她曾经历了世界上最惨痛的事情之后,留下来的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悲伤。
心里头的愤怒渐渐变成好奇,究竟是什么,让茵茵流露出那种就算极力隐藏,都隐藏不住的悲伤之色的。
茵茵也在韩白雪眼睛里看见了她以往不曾见到过的东西,那是一如既往的清澈眸子,那是从一而终的叛逆。 在这里数十年了,茵茵亲手做了一个又一个的局,她将那些迷路的,受伤的,或者不小心闯进来的女人们牢牢困在了这里,从身体,到心灵。
她让她们觉得自己永远无法离开,让她们习惯上这里的生活,让她们对这里的男人们怀有憧憬,而在这期间,她从不曾用任何强硬的态度对待过她们。
茵茵一直都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女人和男人,一旦一个女人快要忘记男人的味道,她便会衍生出渴望,变~态的渴望,况且女人从来都是需要男人的,从身体,到心灵。
也许是因为安全感,也许会因为虚荣心,或者只是单纯的身体满足,但无论从什么角度,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特别是知道自己的未来毫无目的之后,她们的欲望就会更加浓烈。
一晃数十年,但凡到了这个村子的女人,想尽办法也离开不了后,在加上尝尽孤独寂寞的滋味,就都会渴望。
而那段时间里,茵茵便会让其她的女人们床~地之事那会儿,越疯狂越好,直到后来的女人们受不了了,茵茵便让那些男人们上前,让她们选择,这之后,不管是身体得到了满足,还是有了孩子,结果只可能是最终无一人再有离开的想法。
她以为,韩白雪会是她又一次成功困住的女人,可是她的眼神,怎会如此不同?
一个人,若是数年乃至数十年按时按量按点的完成一个任务,久而久之,他便会习惯。
忽然有一天,他烂熟于心手到擒来的事情出现了意外,没有朝着原来的轨迹到达终点,那么他便会慌张甚至是崩溃,他开始质问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开始怀疑自己的成与败,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以前的成功都是假的。
现在的茵茵在面对韩白雪的时候,便有非常挫败的感觉。
韩白雪眼睛里那种叛逆,叛逆里的挣脱欲望,欲望下的执着,这些都是茵茵许久没能见到过的东西,也或者说,是她从未见到过可以存在那么久的东西,久到她开始再回想,自己当初是不是也曾这样过。
而这一晚,韩白雪并没有被强迫着必须选一个男人,当然,结局会变成这样子,说起来也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茵茵,另一个,则是不久前搀扶她那个笑起来很阳光的男人。
当时韩白雪很讶异茵茵为什么会帮自己,毕竟这些女人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起来,茵茵可是罪魁祸首啊,所以她怎会轻易推翻自己曾经的成就呢。
可想来想去,韩白雪都想不明白茵茵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低头的时候,眼角撇到手腕上的红绳,这是被抬进房间时,那个男人给韩白雪系上的。
如果不是心里有凯旋玺的话,韩白雪想,也许她真的会被男人的笑容给迷惑,因为她从小就喜欢爱笑,还笑起来很好看的男孩子,好在,凯旋玺救了她。
不过让韩白雪更没想到的,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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