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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凡听说了那次四华街警笛轰鸣,很多制服警员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追击逃犯的事情。当时她正在七楼医生办公室里帮老师整理病人的病程记录,听到喧哗声很多人都在窗口或走廊里探头看,场面一时……壮观!一个老师说,这年头,天天都有事情。呵,这么大阵架,不会哪里又车祸了吧?另一个人说。开车还是注意点的好,前几天进来的那个十九床病人,右肢烧烫成这样……诶,不是,另一个医生描述说,那人主要是想避开的,他摩托车就停在溪滩上,走过来的时候结果车子没放稳怎么的就要倒下来了,他一面想过去扶一面又抱着东西(三心二意的)结果转身不及,脚下被石砾踩滑就摔倒在火堆上了……也真是倒霉,野炊没吃到还吃出个事情来……师凡皱了皱眉,想到之前见到那个呼天抢地送进来的病人,还有那匆匆一瞥掉出来的手臂,惨然之余又有些不妥之处。没道理只是伤了手臂却整个人昏迷不醒吧,难道那人大太阳底下野炊还中暑了?
中午吃饭时候成早有消息发来,估计今天休息,说下午过来顺便接她回家。但师凡想想还是婉拒了,下午还要陪老师加班,而且回去了冒冒然带个人来也不知道怎么跟秋冶招呼,再雪上加霜估计就真不好善了了。师凡感觉头有点隐隐作痛。成早说那天他也跟在警队后面,本来想顺道来医院看看的,可惜随队出任务不能擅自离开,便只能经过就走了。师凡忙道没关系,以工作原则为重,以后有时间再说,不用特地过来。要是真的让人家擅自出来违反纪律,她觉得自己那种罪恶感要远远大于这狗血的情况啊。草草结束了聊天,她觉得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总是在似是而非地做些安慰别人的事情。
对于他,她的感觉就像对待弟弟一般,而自己却总是在他身边做一个大姐姐的角色。仿佛怎么都没体会到过那种热恋中情人的感觉,或许曾经有过,却在初识印象里对人的悸动或是仅仅对情感的遵从边缘模糊了。也不知道自己内心所想的到底是些什么,反正话到嘴边就说出口了,反正都是些平平范范的说辞,讲着听起来都差不多,反正是无意识的也好,是敷衍也罢,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哪怕室友一天下来都见不到面也没关系,哪怕秋冶每天晚上回来很晚也没关系,哪怕听那些护士姐妹们说着近来发生的奇怪事故也不起兴趣。她习惯性和人嘻嘻哈哈当成无所谓的样子,把那些琐琐碎碎生活中遇到的不如意的事都变成耳边风,有些吹过去就没了,有些却还缭绕在心里。总有事情不是笑笑就能过去的,尽管你自己可以把它当作不存在,而在客观的现实世界中,它仍旧切切实实地存在着。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真得快要神经衰弱了。
本来回到家里还有个温暖的窝等着,漱洗完毕后沉浸入干净温宁的梦乡,就能脱胎换骨一般忘掉一身的疲与乏惫。可现在,回到家里,只有静默的空气,哪怕夏暑未消的温度,也赶不走那种一个人的寒意。她不是没有一个人呆过,可以说,她小学初中在寄宿家庭的时候,也从来就是一个人,哪怕可以在那些热闹里说说笑笑,却从没能够真正地融入到那些热闹里,她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把自己排到“外人”那部分之中。可是她害怕,她也不想这样,不希望只有一个人,忍受孤独,承担那所有的苦楚。所以有时候在学校她也会主动找那些落单的,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一起玩,一起找话聊,一起在学海里解乏寻恼。她熬过了那些好动的年龄里不可多得的孤独,倘若再多熬几年,她也没关系。可是她最怕的,莫过于与人之间的纠缠与矛盾,都说“人心可畏”,她认为人和人之间的影响真的会关系到自己的情绪、行为,以及生活中的种种。她不喜欢那种冷漠,那种高等物种的冷漠会“冰死人”。如果是关系不深的陌生人或者本来就不对头的人,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倒也无所谓,可若是自己身边比较亲近的人,平日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突然之间反目就像变成另一个人一般,不只见到面时氛围尴尬,光那种时时刻刻如芒在背的感觉,就够你受得了。仿佛只要一接近就会被刺痛,仿佛空气中有流动的针眼,明明身体上没有遭受到痛与打击,却能从心底感知那一种痛苦。好像被抛弃了一般。
不得不承认,师凡觉得自己有时候还是显得太过敏感了,当她左手提着自己的鞋子包裹,右手攥着那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室友的包裹的时候,心情很是微妙。她去快递代理点拿快递的时候,竟然看见个很熟悉的名字――秋冶,再看收货地址,真正是和自己同一个楼号,师凡惊诧过后自然而然把它也捎了回来。包装里看着是个四四方方的纸盒子,快递单上也没写明是什么东西,倒是寄件方一栏……嗯,只是一家很普通的店嘛,再把那几个字理解一遍,前缀部分是普通到常人记都不会去记的,后面那几个字“体育用品”带过去后,立时就把师凡的思绪攫住了。呵这玩意儿攥手里还挺沉,于是干脆就抱怀里走。
客厅里,师凡坐着和桌子上的方盒子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她呸了自己一口,怎么这么矫情。看就看了吧,反正秋冶回来自己也是要拆的。不行!脑海里另一个声音狠狠批评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别人的东西,不问自取不是君子作为(去,自问也比不上“君子”吧,笑cry)。诶,不是,没有说要拿啊,只是看一下而已。另一个声音:那有什么区别吗!
几番天人交战后,师凡决定还是暂时服从自己的道德心。为避免自己好奇心又开始蒸腾而起,便起身去厨房做点晚饭垫垫肚子再说。现今她的厨技已经有所提升,至少面食一项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了,蒜油酱菜不同口味,可以配合做出有不同形式的面食。师凡心不在焉地吃着晚饭,家里没人,便草草做了点。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嗡嗡作响地闹了起来。师凡在学校就把手机铃声开为振动,到现在出来了她还是习惯性没有把它改回来。
一看号码,是个陌生的,前缀数字也是个不常见的,想了想,可能是推销或者卖保险的。之前自己也有去做过电话客服之类的兼职,知道其中的一些“内幕”,其实每个行业都各有各的辛楚与需求啦,接电话的人不厌其烦,打电话的人又岂是好做?他们也只不过为糊口饭,完成任务罢了。但对于另一种以不法方式欺骗愚弄人的,则该是深恶痛绝的。
师凡接起电话决定要是真有什么宛转拒绝就好了。“喂?”,话筒那边传来清晰的女声,通过声音转换器女生如风铃叮呤的声线伴随着愉悦生气传来:“Hello?are you remember me?”
……师凡当即头一懵,什么?这什么情况,打错电话了吧,老外?恶作剧?还是有人故意来捉弄我的……一时间心里跳过无数个念头。师凡正纠结着应该用英文还是中文回答她,只听那边哈哈笑说,“小凡凡,是我啊,吴臻。哼,别告诉我高中三年一过就忘了吧,我高三那年暑假还经常打去你家找你玩呢,可惜总是约不动你……”哈,这话听着好像的确似乎……是这么回事儿,师凡不由有些赧然,笑着陪脸道,“啊……真是没想到是你,你不是出国了吗?”那时候师凡父母亲都在家,那少有的温馨师凡很是珍惜,却忽略了周围其他的东西。那时候毕业聚会的确有几次有人来找过她,不过没去。想想真不那么人道,人家好心能记得来招呼你却居然几次邀约都推却了(只是最初班级里集体吃过一次散伙饭,之后的小聚会是私下里要好同学小团体名义一起弄得,觉得没怎么必要也就没去了……),让师凡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话筒里吴臻的声音还在继续:“……下周我就回来了。七八天左右的假,到时候我叫小洁她们几个一起去玩一下。你不许皮赖!要是不来我们就绝交!……”师凡扶额,想起高中和自己同桌的那个矮矮又可爱跳脱的小姑娘,听这语气和铃铛般的声线,师凡几乎能想象出她此时的形态,画面感太强……答应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大多都是围绕英国那边生活形态和地方特点之类。末了,挂断电话,师凡叹一口气,嘿,重温故土吗,还是单纯带个外国男友出来“开开眼”?印象里吴臻总是个极灵巧乖觉的模样,爱热闹也极为求进,她可以一面与男生女生们打成一片,一面又可以为失之毫厘的分数埋头哭泣。很自尊,也总望在人前展示优越的一面。师凡并不讨厌她,只是性格不一处而没有深入交往而已,只偶尔在班上讨论学习问题或者班级分组会在一处。总的来说她人还是挺好的。“绝交”什么的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这样的人,情商蛮高,走哪儿都是个香饽饽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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