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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凡拨出电话:“喂,秋冶?”不知怎么师凡感觉紧张了一下,心口嘣嘣地。而听筒那边还没传出声来。过了几秒钟或许十几秒种,在师凡电话恐惧症都快复发的边缘,对方终于有声了――“喂?你是……?”
师凡的心顿时滞了一下,男……男的?!因为电话那边人还在听着,师凡不管脑内如何乱成一锅粥,心头无数思绪想法飘过,可那声音从声器里传来的确不像秋冶啊!?不知所措下勉力纠集词句,“额,那个……秋冶……我是她今天刚来的室友,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或许是她现在在外面兼职一起做活的人?师凡想着)感觉话筒那边声音有些嘈杂,那人用缓和的语气说:“差不多还有几十分钟就下班了,放心。”声音透离电子设备有些失真的嫌疑,不辨男女,好像隐隐感觉对方传来些轻快的气音,似是轻笑。“啊好,那……拜拜”“嗯,拜拜”。对方沉缓而略微低和的嗓音在挂断后仿佛在耳边还有余韵摩挲。虽然音色不见嗲气与粗砺,偏于中性之间,但把字句全部衔接起来好像……似乎还有些些音韵宽一点的女声的。平静下来后师凡一点一点琢磨着。就是秋冶本人吧?啊?师凡泄气般把手机扔上桌面,就重重把脸埋在双手手掌狠搓了两下。尴尬啊,我说你怎么……唉,真是蠢死了。师凡忍不住吐槽自己。虽然在学校时不常见,想之前找房子签合约时也见过好几次面了吧?怎么搞的,差点误会……自己被自己吓死@_@
无怪乎师凡这番情态,主要是她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当时那男人轻佻傲慢的语气至今让她心有余悸,还以为同舍的室友成慧被人绑架了?!后来才听成慧在电话里笑骂,原来最先接电话那人是她男朋友。师凡顿时感觉自己像吞了一口麻椒,大脑脸颊都在烧,旁边几个室友听了还一个劲笑。至此师凡对于这样的事就会很不适,特别是在电话拨出去后等接通的时间里(几乎打击到了她打电话的心理……),老是会有种被捉弄的感觉。尽管知道这可能是自己心理作用,却仍旧有时候克制不住地敏感而多疑。
洗漱台上挂钩处有一条纯白的棉麻布巾,米色白瓷杯里放着牙膏、牙刷,一旁还有一袋洗衣粉,没有肥皂和板刷。厨房门半开着,台桌上散乱着几只无措的塑料袋,以及速食品的包装纸。淡青色瓷面上还有些许污渍。师凡看着总有种想直接用手把那不知“多少年”的腌臜污渍刮掉的冲动,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只想让那些脏东西马上从眼前消失……
于是有轻微洁癖症的师凡便操起手干了起来。照理说秋冶那边既然比自己早几个星期出来干的话,她也搬来不少时间了哇,更何况她们有提前来清扫过,看厨台上有的地方一层细细的灰,还腻着些褐色的干渍,只留出一小块地方还算干净的,还明显是放什么圆底器具放出来的……师凡有些无语凝噎。沾了用洗洁精兑成的水擦了一遍,又用清水拭了好几遍,才拧干毛巾把台面擦干。零碎的物什东西都放回原位。加上自己带来的东西,桌台上瞬时拥挤了不少。她还把整个厅室房间所有能打扫的地方都打扫了一遍,有的看着令她难过的地方则清扫到自己满意为止。房间这才看起来清爽不少,而师凡已经累瘫在简陋的沙发上动也不想动了。除了另一个室友的房间,不是她偷懒不想清扫,而是哪怕她想做做“好事”也进不去啊。不得不说这地方看着简陋,配置还挺全的,两室一厅独立房间居然还带外锁的,热水器空调之类的设备倒也齐全。当初比了好几家下来还是这里惠实一点,不求样样齐全完美只要生活质量普通过得去就行。况且实习期一过后续还得待定……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半多了,师凡有些疲累地匆匆洗漱一遍,便躺下睡觉。今天可累了一天了,身上全是汗味,洗了后总算好点了,明天还要洗衣服。这边地方虽偏,到底价钱比较低廉,周围环境倒也不错。厨房用具什么是要自备的,师凡已经带了一个锅,衣服什么还是手洗。反正六七年都这么过来的,也不差这一年。不过这里的事具体还是不能透露给父母知道,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么“紧衣缩食”非得气的从外面直接赶回来或者又整天电话短信絮叨不止。但她不想再总是凭父母的指向与庇护下行走,她只是想选择自己的生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上大学后自己阻止过他们给自己的生活费,却被父母狠批了一顿,母亲天天来电话问她是不是受委屈了,还是怎么,最后近乎恳求地说他们对不起她,没能好好陪着她看着她长大,将师凡也说得好生愧疚,好像自己确乎是那么的不近情理。
师凡把父母打的钱都放在卡里,一分没用。自己又办了一张卡,把自己做外教、零工赚来的钱放在里面,用作学费和生活费,尚且有些吃紧。好在每年还能拿到不菲的奖学金,加上自己也不怎么购物买衣服,倒也用得开。她愿意自己辛苦一点,却也能让自己的内心得到满足。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师凡认为反正他们这么多年除了经济上的“补给”,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关心过自己,所以对于自己现在的专业哪怕大家都知道了,她从也没提当初“擅改”志愿的事,他们没提,师凡也不多说。反正现在都这样了,也没什么可辩驳的。
迷迷糊糊中,师凡感觉有什么响动,似乎是开门声,刺的她一激灵,眼皮却睁不开。地面上有人走动,却很轻微,至少不那么响了,师凡紧绷的身体渐渐缓和下来……不多时,闷闷的仿佛是隔着墙,隐隐有水流的声音传来,哗啦啦的喷洒声。但她实在太困了,意志始终抗不倒瞌睡虫。渐渐地,昏暗的睡意沉沉倒来……
……咻……咻……呜咻……咻……
……呜咻……呜咻……
……咻……咻……咻
什么东西,这么吵?
……呜咻……呜咻……
……咻……
笼盖的黑暗仿佛有一根棍子一下下快速挥动,一直不停地挥舞……无人掌控的,仿佛这棍子有着自我意识,一直在身侧……就像立于床前,乐此不疲地一直挥舞,响着划破空气的摩擦声,一扇一扇带着模糊的重影……
可是……它会不会挥舞到自己身上?会不会……好可怕……
模糊的影像还在自己腰下部。师凡眯眼似乎能看见它一扇扇挥舞着,仿佛要靠近过来了……
这是梦,一定是梦。师凡想要挣脱胸口憋闷的桎梏,试图催眠自己,醒来吧,快点醒来,等它挥到脸上就来不及了……
师凡竭力地想要睁开眼,眼皮却仿佛厚得只能睁开一条缝。这和梦里似曾相识,就怕睁眼看见的还是梦里的样子……
直到捧着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呆坐半晌,心胸憋闷的感觉松下去了,脑子才开始正常运作。这才发现天还是黑的,朦胧的夜色清清淡淡地从窗口透进来,稀疏的光影交叠地铺到床上。隐隐还能听见水滴的声音。
……滴嗒……滴嗒……嗒……
师凡感觉有些便意,看了下时间,3点15分。虽然换了凉席,也睡得几乎出汗。特别是蚊子,周围绿化比较好,师凡感觉睡觉还要跟蚊子做“斗争”就很难过,师凡开灯,关窗,把空调开上,这才拉开门打算去卫生间。
走到客厅时,感觉什么声音停止了,黑暗里特别安静,却还能听见水声,滴答滴答――有规律地作响,更清晰了。(这房子本身格局较小,东面一间卧室和阳台,是师凡这边的;北面是门口,靠右侧是一间卫生间;西面是秋冶的卧房,她隔壁就是厨房;南面只一堵墙,临着条小甬道)师凡卧室的门开着,灯光便能照过小客厅虚射到卫生间门口,借着光直接走过客厅,开灯,锁门,动作一气呵成。
滴答,凉凉的一滴水掉在身上。师凡抬头,原来是那个喷洒,时不时滴一点下来,砸在瓷砖面上。确定关好开关了,那玩意却还在不断滴水下来。看来明天得问问房东看看怎么修,师凡想。拧开水龙头洗手,这时,师凡注意到有什么声音:
……嚓……咔嚓……
……咔嚓……
什么鬼?大半夜的,怎么感觉像有人用剪刀在剪什么东西的声音,听着很清脆。
寂静的夜里黑暗肆无忌惮地裹携着梦境回旋……
师凡脑子里还有点懵(睡意蒙蒙),这屋子除了师凡还有谁不言而喻。要是另一个人已经回来的话。
“秋冶,你回来了?没睡吗?”师凡走出洗手间,正想提起精神细耳再听听些,等了一会,却又没听到了。仿佛那声音就跟没存在过一样。浓重的黑暗一圈圈在太阳穴打转。耳鸣了吗?难道还产生幻听了?
黑洞洞的客厅里除了自己房间还亮着,周围一切仿佛都蛰伏在黑暗中,一动不动,毫无声息。一边的厨房玻璃门仍旧半开着,凄白的夜色投出斑驳的光影,从厨房门门槛处一直铺出一方小天地来。临江的桥上有车开过,灌风而过的呼啸声从夜光外传来。夜色越发浓密绵长。
师凡轻轻摇了摇头,怀疑自己没睡醒,迷迷糊糊地重新回到自己房间。
客厅里复又回到死一般的沉寂里。
厨房里,占了近三分之二左右的窗口,柔柔淡淡的街外灯火模糊在一个人身上,黑色的背影寂寞而幽深。她凝视着下面的街灯、路灯、桥面上的霓虹灯,皮肤于夜色交汇处白得不瘆真人。手心里剪刀和那人的脸相比似乎要更加无辜,一下咬合,咔嚓一声。夜晚里静默的声音仿佛愈显寂寞了。飘渺的青丝跌落在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里,迷失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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