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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凌风也躲得隐秘,也以为瞒得了对头的耳目。府学建在黄鹄山下,这座学舍颇有名气,规模比江汉书院大得多,宿舍设备最完善,风景优美,读书的风气很盛。
由于附读生很多,所以加建有附读生的学苑。
他曾经在故乡的府学读了几年书,做过附读生,所以知道学舍的规矩。
他是以游学生的资格,鼓如簧之舌,说动了学监,让他在学苑暂住几天的,当然纳了些银子,弄到一间单独的小房间住宿。
二更天,他仍在灯下看书。
既然是书生,哪能不夜读?而其他的廪生和附读生,早就去梦见周公了。
微风飒然,灯火摇摇。
他毫不介意,似乎并不知道有人从窗外跳入。
“初,范阳祖逖少有大志,与刘琨俱为同州主簿。”他在读<a href='/book/6042/im'>《资治通鉴》</a>的八十八卷,“同寝,中夜闻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
他放下书,伸伸懒腰。
“非鸡鸣,此鼠声也。”他又在念,天知道他在念些什么鬼文章,“穿窬入户,恶声乎……”
“喝!你还真会骂人,假书虫。”身后传出中气充沛的嗓音。
“唷!我还真以为是鼠辈呢!”他起身离座,泰然整衣移至书案旁,“原来是气概不凡的长者。小子无状,恕罪恕罪。”
他煞有介事地长揖为礼,笑容可掬。
那是一位相貌威猛,气概不凡的青衫客,两鬓见斑,虎目炯炯有神。
“小子,不要假冒斯文。”青衫客抱拳回礼。
“在下确曾读了几本圣贤书,如假包换的读书人,尊驾怎说假冒斯文?呵呵!客居一切不便,客来茶当酒,请用茶。”
他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青衫客淡淡一笑,右手一托袖袍,左手接杯。
“谢谢。”青衫客说。
杯不动,两人的手也不动,但眼神在动,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浑雄劲道,在两人的中间汹涌。
他的生员青衫开始飘扬。
青衫客的袖和下衫也在飘扬,猎猎有声。
片刻,他双膝微沉。
青衫客也眼神一动,微微下挫。
杯口的茶水,随即开始震荡,形成了圈圈涟漪,圈数愈来愈密,但茶水一直就不曾溢出杯口。
又片刻,两人的左脚同时徐徐侧挪。
又片刻,杯口突然涌升阵阵轻雾,渐渐愈来愈浓,一阵阵向上升腾。
又片刻,雾气已消,杯中茶水已点滴不剩。
青衫客手一震,随即恢复原状,手背青筋跳动,眼中的神光灭弱了许多。
“谢谢你的茶。”青衫客再次道谢,放手释杯。
“<strike></strike>不成敬意,请坐。”他收回杯,肃客就座。
“难怪你把武昌闹得天翻地覆。”青衫客坐下笑笑,呼吸略呈悠长。
“不是在下存心要闹。”他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请教长者高名上姓。”
“我如果胡乱说个姓名,你相信吗?”
“相信。”他笑笑:“长者的纯阳真火可说已练至可化铁熔金境界,举目武林,能有前辈这种修为火候的人,晚辈虽则见识有限,所知也有限,但相信绝不会太多。前辈绝非像晚辈这种初出道的无名小卒,所以相信前辈绝不会乱说姓名骗人。”
“好,你总算看得起我。但老夫此时此地,不便张扬,所以,你可以称我一声宗老,宗派的宗。”
“宗老贵夜光临,但不知有何见教?”
“有件事问你。”
“晚辈知无不言,当然涉及隐私就不便奉告。”
“你成家了没有?”
他一怔,这问题大意外,不是江湖事嘛。
“没有。”他定下神,“趁年纪还轻,遨游天下见见世面。这次是想远游东海的。成了家,家就是枷锁,再往外跑,岂不是不负责任的父夫吗?”
“唔!有道理。你和飞燕杨娟曾经走在一起,为何不再理会她。”
“人各有志。”他笑笑:“她志在江湖,游戏风尘。而我为人疏懒自私,胸无大志,我根本不想出人头地多管闲事,跟她在一起是非必多,我只好回避她。”
“她为人如何?”
“一个好姑娘。可惜我对她毫无所知,只知江湖人对她的风评并不佳。但我知道她是个洁身自好的,外表与内心不同,以外表掩护内心的好姑娘。”
“她是老夫的晚辈。”
“呵呵!幸好我没说她的坏话。”
“我听她一直在说你。”
“没骂我吧?”
“她对你有好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他又愣住了。
“她有她的自尊,她不能向你表白什么。我是她的长辈,我试过你的武功修为,也留意过你的行为品德,我认为她对你情有独钟,她没看错人。”
“宗老,你该劝劝她。”他语重心长地说:“她看错人了,她该钟情一个像公冶胜宙一样的英雄子弟……”
“呸!青龙帮那个小混混?他还不配在老夫面前吻老夫的靴尖。”
“宗老……”
“我告诉你。”宗老脸一沉,“我决定了的事,不容许反对。我要做你两人的撮合山,而且已经决定了。”
“别想。”他跳起来,“她如果嫁给我,我一天要和她吵十次,甚至百次……”
“你给我闭嘴!”
“唷!你这算什么?逼婚?你少发横……”
宗老大怒,猛地一耳光掴出。
他疾退,像电光一闪,耳光落空,快得不可思议。
“你给我听清了……”他怒叫。
“你才要给我听清了。”宗老沉声说:“你如果拒绝,我给你没完没了,哪怕把天捣垮,把地掀翻,我也要把你……”
“你什么都要不了,我也会把天捣垮,把地掀翻,我不吃你那一套,你吓唬不了我。”
钉对钉,铁对铁,那还会有好结果?
砰一声大震,宗老一脚把书案踢得四散崩飞。
他怒火上冲,冲上就是一记现龙掌当胸拍出。
“啪”一声暴响,宗老也恰好出掌,双掌无可避免地接实,气流激爆,劲风扑面。
似乎半斤八两,势均力敌,两人同时挫退,不等身形稳下,再次扑上出手攻击。
双方都没将对方看成死仇大敌,像一对偶或意见不同而大打出手的朋友,因此斗奇、斗巧、斗机智,出手与拆封皆千变万化,你来我往速度骇人听闻,一沾即变令人眼花缭乱。
室中的家具可就灾情惨重,稀里哗啦七零八落,连门窗也遭了殃。
立即引起一阵暴乱,整座学舍人声鼎沸,丁役和生员大叫大嚷,纷纷往这里奔来看究竟。
宗老攻了百十招,劳而无功,见有人奔来,知道不能再闹了,纵身跳出破窗。
“你给我记住。”宗老在窗外怪叫:“你躲不掉的,我给你没完没了,在哪儿见哪儿算。”
“我等你。”他也气冲冲地说:“你最好离开我远一点,早晚我会拆散你的老骨头。”
宗老正待重新跳窗而入,但打破的房门口已涌入三个人。其中有学监刘夫子。
“这里怎么啦?”刘夫子急得跳脚。一点也不像一个夫子,“你在造反吗?你你你……”
“有贼。”他也不像一个读书人,撸袖拽衣粗野盛怒,“我和他打,把他打跑了。这贼不是雅贼,不是来偷书的,来偷人。”
附读生多少也是地方上的富家子弟,比廪生阔绰,有贼光顾是常事,但与贼打斗的事却很少发生。贼见人即溜,被捉进官府可就灾情惨重。
“你……你这是斯文扫地,怎能和贼打斗?”刘夫子哭丧着脸,“你看,这……这些家具,我……我我……”
“别急,我赔,我认了。”他的气消了,“我要是不打,游学的银子岂不全完了?打了才能保住呀!我赔,至少可以保住我的银子。”
答应赔,万事好办,刘夫子仍然埋怨了好半天,这才带了人走了。
北雷像一头病狗,出现在武胜门外的沙湖旁。
武胜门是北门,也是最荒凉的城门,尤其是夜间。城门一闭,里里外外凄凄清清。
北校场是出人执行死刑的地方,附近又没有商业区,比起汉阳门平湖门的繁荣来,真差了十万八千里。将近三更天,出现在沙湖旁的人一定是胆大包天的人。
北雷当然胆大包天,他本来就是天下四大邪魔之首。但现在,他却像一头凄惨的病狗,脚下蹒跚,气色甚差,快走几步就流冷汗。
任何人被行家施刑逼供之后,不成为病狗才是怪事。
“笃笃笃!”他轻叩一家民宅的柴门。
湖滨一带有不少民宅,但很少有三户以上聚居的,都是些种菜园的菜农,在自己的田地建屋而居,与邻居保持距离。
久久,里面方传出声息。
“谁呀?”里面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
“是我。”北雷有气无力地说。
“你又是谁?杂种也该有拾来的姓名是不是?”这妇人泼辣粗野,“总不会是阿猫阿狗吧?”
“你这千人骑万人跨的老鸨婆!”北雷火往上冒,骂得更粗野,“你还真生了一张脏嘴,成功。但他没说出是谁透露的,我也没多问。我想起来了,飞天蜈蚣也真怪,我一找到他,话没说一半,他就满口答应,似乎已经知道这件事,可知飞天蜈蚣也得到一些风声了,只有我才是太傻瓜。而且……飞天蜈蚣另有主人。”
“唔!看来,须找到西雨或飞天蜈蚣,先把他们打个半死,就可以榨出他们的内情了。西雨和飞天蜈蚣,目下躲在何处?”晁凌风经验不够,不追问主题。
“在海船窝的渔户处躲藏,至于目下在不在,无法保证。好像昨天之前,他们躲在新河洲,东风、西雨、北雷在一起。飞天蜈蚣早就躲在海船窝养伤。”
“好,你很合作。顺便问一件事,你听说过江永隆和李世鸿这两个人吗?”
“是江湖人吗?可有绰号?姓名不易查,江湖人有些高手的本名反而不为人知,提绰号却响亮得很。”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
“问道于盲。”晁凌风苦笑:“好了,你的命保住了,登了岸,你最好有多远就走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的影子,知道吗?”
“那还用问吗?”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我希望胁生双翅,像逃避瘟疫似的,你在东海我飞到西天。”
“哦!”晃凌风心中一动,“你可知道六合瘟神詹无极老魔目下在何处?”
“你问对人了。”
“在何处?”
“他有一位姨表侄,姓李,叫李端公李大有,听说会驱神撵鬼,住在石首,颇有道行。这老魔经常在那儿,与他的表侄参研巫术。你到石首一问李端公其人,便有人告诉你端公的住处,你去找李端公问问看,只有李端公才知<a href="https://.99di/character/9053.html" target="_blank">道</a>那老魔的下落,他们是一狼一狈。”
“呵呵!谢啦!”晁凌风满意地说。
到海船窝有水陆三途,水路沿江而上,或乘小船走市河。走陆路必须出望山门,然后沿江堤南下,或绕赤澜湖的长街走。
为免麻烦,走江堤比较方便些,不仅是人迹罕见,而且也近了好几里。
已经是午后,天气炎热,堤上万柳飘拂,江风吹来热浪全清。在堤上走的确快意,美景如画,凉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怡。
举目向江外望,对而的汉阳府像是画中的城镇,龟山鼓着眼睛,死瞪着这一面蛇山前的黄鹤楼。
再往上游看,江心的鹦鹉洲上水禽悠然回翔。洲对面的河里万排云集,木排上的排屋屋顶比洲高,也像一座城市。
晁凌风没有心情观赏江景,有点意兴索然。
花了半天工夫,到汉阳去查江水隆李世鸿的底,果然一无所获,那两个家伙的身份住处都是假的,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乘客的消息,难怪没有家属到船行去领赔偿费。他几乎已可完全确定,这两个人就是覆船案的凶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包不住火的,百密一疏,凶手总会遗留下一些不经意的小线索。只要他不断努力追查抽丝剥茧,早晚可以查出头绪来的。
他一面走,一面理清思路,脚下逐渐加快。
不久,东面的长街已经抛在身后,脱离了南湖地区,进入田野纵横交错,草木丛生的郊野。
这里,已是江夏县地面了。
偶或,有鲶鱼套巡检司的巡捕,在这一带走走,看有些什么人在这一带偷鸡摸狗,或者对岸有哪几个小混混偷渡过江避风头。
一丛杂林内,突然跃出一群劲装大汉。
“小姐,你看吧!”其中一个扭头向林内叫:“他果然来找青龙帮的人了,这就是他与青龙帮勾结的铁证,成副堂主的失踪,找他绝对错不了。”
接着,出来了八名大汉,拥簇着脸色相当难看的冉芳华姑娘,后面还跟着侍女小梅。
共有二十一个人,劈面拦住了。
晁凌风虽然感到不悦,但并没冒火,背着手踱着方步,冷然向前接近,二十一个人吓不倒他,他无所畏惧地向对方闯去。
“你出来。”他向刚才鬼叫连天的大汉招手叫:“你这狗东西胡说八道,说什么在下与青龙帮勾结,我要听听你的证据和理由,在下如果不满意,你准备把所放的狗屁吞回去。”
大汉哼了一声,踏前两步。
“阁下说过不再与一帮一堂的人往来。”大汉嗓门够大,似乎表示自己理直气壮。
“不错。”他冷冷地答。
“阁下说过不再管一堂一帮的事。”
“不错。”
“而阁下却前注青龙帮的总舵。”
“你怎么证明在下是前往青龙帮的总舵?”
“这是通向鲶鱼套青龙帮总舵的间道,阁下不会是来此地看江堤的吧?”
“这条路可以到达京师,可以到达长安,可以到达天底下任何地方。就凭在下走在这条路上,就可以武断的指证在下前往青龙帮的总舵,你也未免太霸道太自以为是了。在下也说过一句话,不知你阁下知道吗?”
“你说一句什么话?”
“你太极堂的人,离开在下远一点。”
“这……”
“你当然是太极堂的人,因为贵堂主的千金在此地,她已经是第三次与在下照面了,这次带了大批人手半途拦截,用意不说自明。你不够份量说话,滚!”
冉芳华不能不出头了,喝退了大汉独自上前。
“一切理由都不必多说了。”他脸色一沉,“你带了一大批人来,当然不是打算来说理由的,更不是来请我的。现在,你原来打算怎么办,你就说出来好了。我预先申明,哪一个该死的东西胆敢在我面前动武,我一定把他摆平在这里。相打无好手,动手的人,死活自己负责。现在,该你说了。”
“你承认与青龙帮往来吗?”冉芳华沉声问。
“小姑娘,你听清了,我与青龙帮有否往来,那是我的事,够清楚了吧?”
“好,那么,敝堂二副堂主镇八方成君豪,在上次我与你见面之后,他带了两名弟兄进城去找妙手空空柏大侠,竟然平白失了踪,迄今音讯全无。是你把他交给青龙帮了?”冉芳华的神情愈说愈激动。
“拿来。”他左手一伸。
“拿什么来?”
“人证,物证。”
“你……”冉芳华又傻了眼。
“你实在不像一个江湖人。”他摇头苦笑:“不要来找我,你应该去找那个什么柏大侠。我对那位镇八方实在毫无好感,更无兴趣,他实在一文不值,我哪有闲工夫去捉他来做礼物送人?要捉人做礼物,你才够份量,你知道吗?”
“你可恶……你……”
“我实在被你们烦透了。”他脸色一沉,“小姑娘,激怒我对你们毫无好处,你何苦也和一些乱起哄的手下一样胡来?带了人走吧!你们这一、二十个人,我相信绝对不比四大邪魔强。”
“我今天一定要找你说明白,你是青龙帮的什么人?”冉芳华嗓门也提高了一倍,“明人不做暗事,我希望公平地解决。敌友分明可以公平了断,不希望你在暗中偷偷摸摸计算我们。”
“好,你希望我是青龙帮的人吗?”
“当然希望不是。”
“好,我不是,你满意吗?”
“这……”
“小姐,别相信这鬼头鬼脑的小子,睁着眼睛说谎。”那位大汉厉声叫。
“我要保证。”冉芳华向晁凌风说。
晁凌风的修养有限,他已经表明立场让步,对方却咄咄逼人,立即引起他的怒火。
“不必要保证了,小姑娘。”他冷冷地说:“任何人带了一批气势汹汹的手下,拦在路上示威,那一定是有目的而来,不可能善了。你希望我不是青龙帮的,但在你的手下面前,你并不想真的希望如此。好了,在下就成全你们的心愿,你就把我当成青龙帮的人来对付吧!不必再说废话了。对你们这些无可理喻的人,和自以为人多势众的好汉,我实在不必浪费口舌的。你已经得到所要的答复了,现在你打算怎办?”
“你承认你是青龙帮的人?”
“是的。”他不再浪费唇舌。
“你没带兵刃吗?”冉芳华也不再追问。
“你就不必客气啦!我这种人手中有没有兵刃,无关宏旨。”
“我希望你我公平地决斗。”
“也好。”他解下腰带绰在手中,八尺长的腰带叠了三折,“腰带就是我的兵刃,你拔剑吧!”
冉芳华冷哼一声,徐徐拔剑。
剑出鞘冷气森森,光可鉴人,是一把吹毛可断的宝剑。
上次徒手相搏,冉芳华有自知之明,不论是技巧与内力,自己都差了一截,当然不愿再徒手相搏。
“姑娘请。”晁凌风拉开马步,行礼立下门户,手中的软绵绵腰带向前一拂,便绷得笔直成了一条硬棒,虚空斜指不再软垂,但在神色上和握带的大手形状,却看不出运劲驭带的情景,似乎腰带本来就是硬的。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二十余人都是行家,看得心头一震。
这可不是玩障眼法,而是不折不扣的,已修至化境的内功驭刃术,即使是一根棉线,也可以变成小铁枝般坚硬,这是极难办到的事。
冉芳华持剑行礼,一拉马步,剑诀一引,剑向前一伸,龙吟乍起,森森剑气彻体生寒,内功驭剑火候精纯,剑发的龙吟声已代表内功的造诣极为精深。
“唔!阳罡驭剑。”晁凌风点头说:“姑娘家练到如此境界,令人肃然起敬,没有大恒心大毅力,绝难有此成就。令尊绰号称旱天雷,天雷掌足以称武林一绝,这种至阳内功,传给女儿的确不太恰当,难怪性情火爆刚愎自用,实在可惜!”
大敌当前,依然谈笑自若,在气势上,他已经稳占上风,就看他是否真有真才实学以保持气势了。
一声冷叱,剑如电光激射,排山倒海似的向他强攻猛压,姑娘无畏地抢制先机出手。
噗噗两声怪响,腰带击中了电射而来的剑虹,剑发出震耳的剑鸣,似乎爆出火花。
狂攻的气势瓦解,剑虹疾退。
“是很不错。”晁凌风轻拂着腰带说:“但还不够好。小姑娘,你还有机会全身而退。”
冉芳华的脸色渐变,似乎仍然难以相信自己的剑是被腰带封住震退的。腰带似乎成了一道墙,迎着她的杀着狠招迎面挡住,根本就不可能破墙而入,剑及墙震力并不凶猛,但韧性奇大,震撼得手臂发麻。虎口发热,身不由己,被这股可怕的反震怪劲震退,一招便几乎出彩。
她不信邪,再一次沉声呵斥,再次发起猛烈的攻击,招发电射星飞,身剑合一全力扑上了。
腰带形成的墙再次涌现,刚与剑虹接触,突然剑发出奇异的啸鸣,墙突然消失,剑虹一无阻滞地长驱直入,余势似乎威力倍增。
可是,墙后没有晁凌风的身影。
想收招,已经来不及了,身右人影倏现,右胁已被腰带贴住,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道及体,任何快捷的反应也无法自救了。
她感到身躯不受意志力控制,向前加快疾冲,直冲出三丈外,那股怪劲才突然消失。
她踉跄再冲出三步,这才恢复身躯的控制。火速转身一看,愣住了。
晁凌风仍然站在原处。背向着她,手中仍然轻轻拂动着腰带,的确不曾离开原地,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故,不曾向任何人反击。
这怎么可能?人闪避的身法,速度绝不可能快过眼睛,除非这人的速度比光还要快。
怪事!她是怎么冲过来的?她并没看到晁凌风闪避呢!反正腰带形成的墙与人影,在剑前突然幻灭,如此而已。
她的二十一个同伴,也一个个傻了眼。
一声怒叱,她向晁凌风的背影发剑冲去。
三丈距离一闪即至。速度已到了体能的极限,剑如电耀霆击,攻向晃凌风的背部要害上。
这次她看到了,晁凌风凌空而起,后空翻倒翻腾,在她的剑尖前逸走的。
一声娇叱,她收招变招,大旋身剑发似奔雷,招发吁翌射九日,向上方连续追击,真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攻了九剑之多,跟进了两丈。
可是,在空中的晁凌风急剧地翻腾,升腾起落翻转美妙极了,似乎完全配合她的连续攻击而变动,每一剑皆差之毫厘,险之又险,却无法一击奏功。
她的狠招攻势已尽,而晁凌风也在她面前丈余飘落,点尘不惊。
她吃惊了,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事不过三。”晁凌风冒火了,脸色一沉,虎目中冷电闪烁,“再向我递剑,我不饶你。”
“小巧功夫,算不了什么。”她仍不死心,沉着地挺剑逼迫,“你没有接斗的勇气,你……”
晁凌风哼了一声,腰带上升。
她人化流光,剑变逸电,带起一阵罡风,第三次狂野地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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