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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女友走后,我也是追悔莫及。算了,误会也挺好。当初是优秀,有未来有前途,现在扔出去几十份简历也没有回信,本来的高傲自信,被现实打碎,连渣都不剩。打开邮箱一遍遍的刷新,突然一份邮件进来,我欣喜若狂,打开细看,是一家我从未投过简历的公司,主动询问。我本来是不屑,觉得主动找上门不靠谱,但沦落至此,没有什么可以挑的。
一瞬间觉得人生充满活力,有阳光终于照进我这潮湿的小角落。对方像很是迫切,马上约定第二天上午面试,我强装镇定应了。
兴奋的一夜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洗澡,刮胡子,含着漱口水,吹吹发型,穿上久违的西装,打领带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我,容光焕发“嗯,小爷,还是那么帅,可怎么办呢”,咧嘴展现一下标准职业的笑容。
先去打印简历,再去面试楼下,比约定时间早半个小时,在楼下转转,耳机里输出着坚定而又励志的歌曲。
上楼面试,敲门,注意敬语,注意礼仪,面试内容,如同教科书般的正常。自我介绍,公司介绍,你为什么离职,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好的请等待通知吧。
离开后,暗自神伤。我以为可以释怀了,当提起离职的问题,还是不免伤心。尽管虐我千百遍,我依旧只会念着你的好,尽管你们想毁了我,我依旧做不到。
我问自己最多的问题就是,难道真的要同他们一样,难道真诚是错,难道不伤人就不会生活……
回到家,扔下外套和简历,撕扯开领带,在酒柜拿出酒和杯子,窝在吊椅里,近乎于发泄,一杯杯的喝,又不过瘾,拿瓶喝。我喝多少都不会不清醒,长期的职业令我保持清醒。
“请你不要迷恋哥~请你不要迷恋哥~”
来电显是爸,吓我一哆嗦,立马站直了,起来过猛差点栽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些。
“爸”
“给你安排份工作,吊儿郎当的天天惹你母亲生气”
“爸!我不去”
“嗯?”爸的口气感觉微怒了
“不是,爸,我想自己走”
“碰壁没够,你不靠我自己能做什么”
“可是爸,这是我该经历的,大不了我这辈子废了,我也认”
“我不认,你是我方圆的儿子”
“对不起爸,我今天面试了”
“什么公司”
“呃…”我咬咬牙“爸,那家…那家应该挺好的,我想去”
“下午两点面试,这事没的商量”
便挂了电话,我挫败的趴在窗户上,和父亲的博弈,从小到大没赢过。每个男孩看父亲都是山,而男孩长大,就是成为比父亲更高大的山。内心的执拗爆发,这次一定坚定到底,我方舟宁愿饿死,也不吃你方圆给的饭,我不信我离开你无法生活。
人啊,越是什么都没有,越是强调那可怜的尊严。
我没故意整理仪表,继续喝酒,差不多时间可以了打车去面试。不同于上午的公司,连位置都是商圈地段,差好几个层级。我冷笑一下,那又如何呢。
上楼由前台接待,安排等候,坐姿豪放。
“方舟,请进”
“各位好,我叫方舟”说完大大咧咧的坐下,对面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男人发问“请问带简历了吗”
我演技大爆发“哎呀,抱歉抱歉,我来得及太急,落在出租车上了”
他们强忍着赶我走的冲动“有电子版吗,可以去我们打印室打印一下”
我瞪大眼睛,人畜无害“哎呦,这个还能打印呢,我都是毛笔写的,真是时代在进步啊”
气的翻白眼,男人说“那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摸摸鼻子“我今年好像是25了,毕业三年多点,专业…嗯…不重要,我会画图,会做饭,会…哦养花,我养的仙人掌都长得不错”
男人看都不看我,自顾自的讲着他们公司情况,“应聘什么职位?”
“不知道,食堂缺人吗,我吃的不多,保安也行,别看我瘦,其实劲儿也不大”
“好的,请回去等待通知”
“嗯”,我起身刚要出门,“哎不对,你们这没诚意啊,你们知道我联系方式吗?”
他俩刚松口气,气没喘匀僵硬在椅子上。男人反应快,马上在文件夹抽出一张纸,递过来笔,做出个请的手势。
我翻看纸张,“这不合适吧,上面有字,万一是重要的资料呢”
“没事,不重要”
“哦,公司的资源就是这么浪费的,不重要你印它”
男人一拍桌子,要骂人了,我连忙抓住他胳膊。
“别,大哥,我写,写完马上走”,我整理一下他的西装“大哥,别生气,不值不值”
我在纸上写上我家地址,只写到门卫,满脸陪笑“大哥,咱这不是没工作吗,手机坏了都没钱买,体谅一下”。
说着,我就准备走了,顺手把笔揣进口袋里,他们也想马上离开,我走到门口突然停下,他俩撞我身上。
男人说“你又想干什么”
我笑着回头,拿出笔,“你看大哥,误会了不是,您的笔”
男人拿回笔,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全程一言未发面无表情的女人。
走到电梯处等电梯,拿着手机在玩,其中一个门打开,我是背对的,找到有点慢,里面的男人已经按了关门键,我冲上去问“这个上还是下”
男人按了开门键,“这个电梯都是向下,这是这部电梯的顶层”
“哦”
电梯就我们俩人,我站的比他靠后一些,总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突然他开口,微回头“喝酒了?”
“啊?嗯”
我的脑子明显没跟上嘴,真诚的问“坐电梯不能喝酒吗”
他轻笑一下“没有”
到一层他大步迈出去了,我也把玩着硬币,往公交站走去,心里想着今天又花超了。
在公交上发着呆,思绪乱飘,偶然飘到电梯上的那个男人,一身西装商务的派头,戴个眼镜,“我没来过这儿啊,谁呢”。
回到家,拿起剩一半的酒瓶,蜷缩在吊椅上,思维一下炸开了,一巴掌拍大腿上。
“我…天啊,是梦里卸我胳膊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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