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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从恍恍惚惚中回过神来，恢复昔日冷削：“没事！”明知道他在敷衍，鬼妹也没有再追问，目前的决定需要他解释。
小道却只是说了一句话：“杂草丛生的庄稼，农民已经不会在乎！”
“毁灭！”羽纶毛骨悚然：“你是说，神准备毁掉牧场？”
“没那么严重吧！”杨雪不认同。
“记忆体告诉我们的故事，是真的！那么，牧星人是真实的存在，由此可以证明：牧场论存在科学依据！那么，虫族已经复活，两个文明重叠在地球，这片牧场已经长满杂草，类比七，毁灭，逻辑上是成立的！”
农民会烧毁有害的庄稼，神也会放弃受污染的庄稼！
小道说：“所以，去不去，已经不重要，结果已经注定！”
一场学述讨论，持继到下半改！
“既然结果已经注定，就让我们轰轰烈烈去走完过程！”鬼妹用一句豪气干云的话结速会议。
小聚会最后决定：探索迦南河，进入地点，圣地！
“明天联盟会议，牧场论专题，就有劳羽纶馆长！”
……
老理事们年事已高，由凡罡送回去加德满都大学宿舍休息。
此时鬼妹才有时间关心小道，他最近越来越不喜欢说话，变得象个老和尚，鬼妹总是觉得心发慌，至于慌什么，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隐隐约约觉得和冥想者住进小道大脑有关。
冥想者，本质上和佛家枯禅相似，他为30亿个冥想者记忆体开放大脑密钥，30亿人一起修行，小道最后会变成什么：那是一种无限的孤独和寂寞，鬼妹感到毛骨悚然。
“哥，我们能够再见，已经是命对我们最大的眷顾了，你不要想太多！”
鬼妹以为小道对即将到来的结局感到忧心忡忡。
看着怀里的鬼妹，沉默很久，小道的回答却大出鬼妹意料之外。
“诺安和安儿，死了！”
“什么？”鬼妹吓得一咕噜爬起来，颤抖着声音反问：“她们...不是逃离...诺安了吗？”这些信息，鬼妹和小道意识交融时，已经获知。
“你...怎么...知道...她们...已经...”
自从栖凤谷相遇，他们就朝夕不离，小道怎么知道这个消息，鬼妹希望只是小道的幻觉，只是触及到小道心上的那根刺，鬼妹才忍住那个不吉利的字眼。
“长老接挥冥想者寻找，她们...在熵体里消失了。”
鬼妹冥力修为已经很高，也通过冥感，去过小道的大脑空间，但对熵体运用，知道的并不多：“是虫族不守协议吗？”
长老投降，换取诺安世界的生存，这是地心世界和虫族的协议！
“不知道，地心世界，岩尘，图辛巴他们，都消失了，长老刚才告诉我，也许静度空间环境恶劣，他们没有撑过去！”
“电脑都会出错，或许……”。对于冥熵，鬼妹并不了解。
“我通过冥感，才找到你在岳麓分院的位置！”
小道婉转的回答，可以省去啰嗦的解释。
鬼妹通过伏羲，时熵和灵多少有些了解，又进入过他的大脑意识空间，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有一种类似心灵感应的能力，而且被放大了最少30亿倍，目前在科学上无法解释，但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既然能在熵体中找到自己，自然可以找到诺安和安儿。
“罪，你是...感到负罪！”鬼妹弄明白他心里的忧伤，二抹清泓秋水，款款注视他。
小道伸手斜穿鬼妹云鬓，长发顺着手的移动掠到后面，手又无力地按在她的软肩上，象小偷被抓到现场无话可说一样低垂下了头！
“总想不相负，结局却碎了一地！”话里透着夕阳垂暮的伤感。
“不，不，哥，那年，是你点燃了我，注定我这一生，只为你燃烧，为了我...我们，你不能背着罪孽而活。你的一切，我都不在乎，她们也不会在乎，振作起来！”
“我们”，显然她指的是云水谣，诺安和左娅。
小道抬起头，此刻鬼妹的神情，和左娅如此一辙，一样的勇往直前，无怨无悔！只是最后结局，左娅选择了走六妹的路，离开，虽然过程轰轰烈烈！她们都是人类的顶尖者，偏执到近乎疯狂，永不放弃，最后会不会殊途同归，追随六妹而去，他心里感到一阵阵寒意，把鬼妹紧紧搂入怀里，怆然落泪。
“妹，我只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鬼妹用自己的玉唇，堵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传来的温情，并没有融化心上的冰凉，小道想移开头，却被鬼妹死死摁住。
在外人面前，鬼妹是站在高高的云端，世人只能仰望。
在小道怀里，她却是个穷凶极恶的魔鬼，足以咬碎一切铜墙铁壁。
人性本来是佛性和魔性的合体，佛之至性，魔之至性，佛魔相随。
战争，为救人而杀人，佛性之至极，魔性也至极。
鬼妹统领全球，佛之至性，挥手间杀伐无数，却是魔之至性。
恰恰这种魔性的不完美，令小道无法抵挡！
恶狠狠地一顿暴肆后，小道还是把话说完：“我是彻底的失败者，不值得你们这样！”
“女性动物，需要的是一种庇护，从女性承担的繁殖责任上讲，安全感比爱更重！”
“你哪学来这么多歪理...”
“冥学院啊，你教我的！”
“我？莫名其妙！”
鬼妹眼中温情脉脉，幽幽说道：“那时候，我想到死，是你的影子一直励着我活下去。我虽然安排在冥专业，却是个自由人。于是我寻找你的足迹，一脚一脚踩下去，人伦社会道德心理都学了，越学越抹不去你，后来才明白，你的足迹踩在我的心上，是抹不去了。”
小道紧了紧双臂：“八岁就这么用情，早熟！”
“才不是早熟，这叫做安全感，在小山洞中的那种寂寞孤独，和对人类的失望，你是不能理解的！”
小道当然能理解，那种绝望，远远超出她当时幼小心灵的承受，对自己无所谓惧的爱，是从无助中的依赖升华而来，只是现在，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他更害怕的是辜负了她这种依赖。
“地心世界5年，一腔热血，换来的是地心世界的灭亡，假如当初我不执意组织抵抗，地心世界也许到现在，还在坚持他们的和平主义，直到虫族统治地球，飞向太空，或许都没有发现他们！”
“由于地心战争，虫族才加速崛起计划，演变成当前的地球灾难...假如没有我，左娅，诺安，安儿都死了！”
“所以你很挫败，很罪孽！”鬼妹坐了起来，她明白，他的心结不打开，始终无法振作起来，会一直萎靡下去。
“我再告诉你一个假如：假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们只会在默默中死去！”
鬼妹可以冷，可以一个月不说一句话，此刻眼中火却在燃烧：“难道，你甘心情愿在沉默中耗尽青春？”
小道苦笑，在战火中烧烤过的人，怎么会害怕这些，只是背着太多情感，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留情太多，心会很疲累！
每一段情，都很偶然，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手，把他推进每一个感情漩涡之中。
云水谣，起始于青涩的少年，短暂，却刻骨铭心！
诺安，是这个世界的道德体系外，她可以坦然，小道却必须去背负现行道德体系的愧疚！
左娅，是道德的叛逆，时代的弄潮人，喜欢就好，勇往直前，无畏无惧！
而怀里的鬼妹，萌芽于8岁，一种孤独，无助的弱小，寻求庇护，升华而来！
“所有的假如，不过是为你自己的心，编织成一个道德牢笼！”
“难道，你想一辈子活在囚笼里？”
鬼妹的当头棒喝，正正敲打在小道的心坎上！
这是他心上软肋，这是他情感上的刺，这是他永远的负罪！
他以为自己藏得深，其实鬼妹早就感同身受。
“羽纶的牧场论如果被论证，人类只是一棵结果实的树，现行道德体系，不过是树上长出的一片叶子，随着树的生长，叶子总会有枯黄脱落的一天！”
“猴王可以独占家族的异性，封建皇朝可以有三妻四妾，用现在的眼光看他们的社会很落后，很野蛮，但在当时，道德体系上比猴群已经进步不少！”
“这些道德体系，不过是人类进化大树上掉落的一片叶子，现行的一夫一妻制，迟早也会掉落，成为历史的尘土！”
小道笑了：“这么多歪理，还好没有旁人，要不然笑掉大牙！”
“哼！”鬼妹翘起嘴，故作高傲姿态：“我居然是劝着自己的男人心安理得去泡妞，你说我傻不傻！这样的老婆，你可得好好珍惜！”
小道凑过嘴，鬼妹吱吱歪一边，又转过头来，神神秘秘的说：“你要是觉得对我不公平，要不我也养几个男人，好让你心里平衡……”
话没说完被小道抱入怀，手在她纤腰的痒穴上一掐：“你敢！”
严肃的话说得却很无力，凭鬼妹样貌的地位，她要是想放纵，男人排队可绕地球，李隆基可还死盯着！
贪官开廉洁会，渣男不许老婆和别人同睡，道德操守，有时自己做不到，却用来要求别人。独占欲望，动物进化的遗毒，挑起矛盾纷争，让人时时刻刻保持优秀，也算是一种社会发展，人类进化的动力！
鬼妹“吱吱”笑掉落：“别...断气了，你想杀妻纳妾嘛...”
小道怕她呛到，停下了手，他心里清楚：鬼妹不苟言笑，只是想让他心里释怀，才撒娇起来。
“我告诉你，岑媛可说过，未来高级文明可是女权社会，这可是树上的下一片叶子！好好表现，不然我可休了你！”
叉在腰间的手又用力掐入肉，鬼妹笑得不发声：“停，投降...了…….我就娶...你一个！”
小道拧了她的瑶鼻子晃了几下，经鬼妹这么一闹，心里的郁结松了一些，也只是稍为缓解，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愧疚始终抹不去。
笑容慢慢在淡化，丝丝迹象，鬼妹又怎么会没有觉，她知道必须马上转移他的心绪，凑嘴咬了他一下：“再来一个！”
小道吻了吻她：“贪吃蛇！”
“投降吧！”
小道拨了一下她额头的秀发：“抱着你睡，明天还要开会！”
“不行，蛇本来已经冬眠，你吵醒它了！”
大地颤动如船，黄雨倾盆如倒，慢慢熄灭水山流岩！
鬼妹在雨后的甘凉中，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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