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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从不爽约的凡罡，来的时候，已经是8:46。“老理事会都来了！”
来见鬼妹的，除了凡罡，左蓉，宏一法师，羽纶，还有刚回国的岑媛和斯嘉丽。
仓门前见到左蓉，鬼妹握着她的手，崇敬、伤感、安慰，尽在不言中。
小道麻木的点了一下头，眼泪只是心的血，流多了，心会渐渐地变冷。
凡罡搂住左蓉，钢爪在她的软肩上捏揉。
这场景，左蓉明白，表情的背后，是绕不开的左娅和邓毅，他们担心自己，勉强笑了笑：“别一幅苦瓜脸，都过去了，有凡罡在我身边。历史不会后退，只会向前！”话说的豪气，泪却忍不住挤出眼角！
“她没有死！”小道乏味、老套的安慰，说出生者对死者的眷恋。
“是啊，左娅没有死，她活在我们的心中！”年过八十的杨雪，趟过心上河流的人，对生和死的理解，自然升华到另一个高度。
瞧着气氛有点郁闷，豁达的羽伦说：“生死之门，没有门扇，对谁都很公平！我们，也不过是走在半路上！”他嘴上叼着水柳烟斗，没放烟丝，想必是怕机仓空间狭小，只是叼着过过嘴瘾。他也快八十了，除了嘴边一撮白胡子，精神头却不逊年轻人！
“瞧你们一个个的，我也不是什么花瓶玻璃心，没那么脆弱，都进去吧，可别误了正事！”
鬼妹匆忙中召集大家，左蓉可不想因私忘公。
仲夏5月天，加德满都晚上还是特别寒凉，来自太平洋海啸，越南，泰国，缅甸没了，漫过猛加拉湾，止步在克钦邦州北部丘陵；西面大西洋海啸，卷走巴基斯坦卡拉奇港，止步在克什米尔，沿着西玛拉雅山南坡，绕道尼泊尔，和太平洋海啸，汇入班加湖峡谷。
鬼妹仰望一眼夜幕下珠峰的那一片苍白，奇怪地球几百处地震，她此刻却依然还能如此安详！
她明白对左娅和邓毅的缅怀，不能占用太多时间，小道那边，扶着众位老人进仓。
六个人的武器仓，显得很狭小！
人小屁股大的斯嘉丽，硬是在鬼妹和小道中间挤坐下去，岑媛坐在宏一法师身旁：“这丫头，从美国回来，一路总是唠叼你，死活跟过来。”
斯嘉丽白了奶奶一眼，冲着鬼妹咬了一下耳朵：“姐姐，好玩的，记得带上我！”说完又继续低头，咬着笔尖！
鬼妹微笑点头，看她9岁年纪，此刻却跟小老头似的，不禁好奇，瞄了她手上画板一眼，一张白纸，一个等式不象等式：1+1=？
前面翻过的还有好几页草稿纸，鬼妹忍噤不住：“不就等于2吗？”
斯嘉丽神色游离，托腮帮无精打彩：“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哦！难道可以不是2？”小孩子都充满幻想力，鬼妹让她斜躺在盘膝上：“用脑过度，容易衰老，休息一会再思考。”
“哎，从百慕大回来，就这样，中了邪似的，跟个幼儿园题目叫真，也不知道是不是**病又犯了！”岑媛不无担心的说。
斯嘉丽从摩天轮掉下来后，有绿瞳症，百慕大逃生出来，绿瞳症莫名其妙又消失，这些鬼妹都知道，随查看一下斯嘉丽的眼，二片碧海蓝天，这是遗传她妈妈，并没有什么异常，便安慰岑媛：“不用担心，她很正常。这种脑筋急转弯的题目，虽然纯属强辞夺理，结果却是峰回路转，也很吸引小朋友！”
“才不是脑筋急转弯呢！”斯嘉丽赌气坐起身，又抱着画板发呆。
现在小孩，都是人小脾气大，鬼妹倒是佩服她那股铆劲，笑问：“谁给你这道题，让他来解！”
斯嘉丽心不在焉，头也不抬：“没人，刻在我脑里的！”
语气不情不愿，鬼妹也不在意，小孩游戏，没空理会，抬起头看看凡罡：“凡叔，路不好走吧！”
凡罡是个办事精确到秒的人，今晚迟到了一个钟，鬼妹只是随口问问，当做今晚邀请老理事们开会的开场白。
“猜猜我们碰到谁了？”凡罡迟到，果然是有原因，他这种反问方式，很能提起听众的兴趣。
“应该不是好人！”范围太广，不好猜，不过从凡罡奇怪又蔑视的神情中，鬼妹给了一个配合性的回答。
“李隆基！”
小道眼皮轻微抖了一下。
“李隆基，那个神经病！”这确实令鬼妹感到意外。
“对，这个小娘炮！色胆包天，竟然和任少盈勾搭上了，也不知道他跟踪我们多久了！”
他们在栖凤谷就勾搭上了，只是凡罡他们不知道。
鬼妹奇怪：“任少盈不是跟陶江去了武汉吗？”
左蓉挨着凡罡坐下，说：“我们这队人，有老有小，水滴体不够用，我让邓小军调派直升机物资接应，接走伤员。她随飞机过来的，说是陶江让她逃命，来跟我们一起进藏！”
“他一直跟着你们？”鬼妹忍不住问，心里却明白时间点不对，那晚在凤泪池边，他就已经突然失踪了，长老说他意识冲突，神经错乱，小道却很怀疑，认为李隆基、整个岳麓计划，背后都是虫族更大的阴谋！
“这我可不知，这小子滑溜得很，我一路追他们到唐古拉山口，可惜，这个水滴体3型，是运输型，搭的人多，没他们的武装水滴体快，让他跑了！”
李隆基这个时候出现，鬼妹内心深处，总是跳动一股不祥之兆，不经意间眼掠过飞机龙勃镜，窗外珠峰，黑幕下诡异的宁静：李隆基为什么此时出现？
李隆基这个二世祖能控制祖鸿钧，一个39亿年的冥想者？小道一直在怀疑！
他认为，岳麓计划是一个骗局，只是为了掩护李隆基！如今我已经丧失利用价值，那么如此巨大的牺牲，需要对等价值，虫族在寻找什么？
那晚，地狱号犁平西河市，说明虫族已经不在乎暴露科技，而李隆基却失踪，是意识错乱，还是他察觉什么，主动离开？
当时小道和长老判定：只要追查李隆基，看看他是不是意识错乱，就能够证明，岳麓是不是张斌的另一个阴谋！
而凡罡撤向西藏，路线隐蔽，他居然可以追踪到，显然，他又恢复正常。
凡罡和李隆基在墨脱隧道的相遇，难道只是这个纨绔子弟，千里追寻，只为一亲任少盈的芳泽？
如果只想和任少盈在一起，当初在栖凤谷他没必要突然离开，意识错乱显然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隆基痴迷任少盈的肉-体，又为后来的墨脱隧道相遇，提供了另外一个合理的解释！
侦破逻辑：现场表面的合理，是真相最严密的掩盖。
虫族强大的计算机：种子！它的逻辑，不是人类大脑可以比拟的。
一切自然，流畅，合理的设计，放在阴谋的悖论里，就是伪装！
鬼妹再提出一个反悖论：虫族在找什么？
长老说，它们的科技水平，已经没必要撒谎！
目前李隆基耍的分明就是人类的阴谋伎俩，凭它们可以轻易毁灭人类，为什么还要耍阴谋，难道人类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末日号已经飞问太空，摩帝萨斯号去太阳挖坟，现实中，人类已经没有它们需要的东西！但是它们还是这么执着，人类的存在对等价值只有一个可能：未知！
这个未知，人类可以知道，但不知道；虫族知道，却不知道怎么去知道！
未知，鬼妹猛然乍醒：迦南河，那一片水渍！这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未知！
难道虫族绞尽脑汁接近人类，只是为了利用人类，去寻找神之国？
鬼妹结束会场对李隆基的讨论，直接问羽纶：“羽纶馆长，还记得你年轻的时候，写过的一篇论文吗？”
鬼妹的问题，来得突然，问得干脆，羽纶没有一点思想准备：“那一篇？”
“《文明溯源：牧场论》”
羽纶年事虽高，脑筋却没失灵：“哦，当然记得，22岁这篇论文，让我被慕尼黑大学视为异类，流落街头，所以记得很深刻！”
凡罡愕然：“你大老远让我把人拉来，就为一篇论文？”
凡罡的疑问，解释起来很费劲，鬼妹直接忽略，继续问羽纶：“我12岁读过，论文很奇特，高维度文明对低维度文明的控制，人类不过是被放牧，肉体是土壤，灵魂是果实，地球不过是高级文明设计的自牧场……”
“这些观点，我一直坚持，不容置疑。后来，冥学院的种子，哦，那个远古文明，口述牧星人的存在，也佐证了我观点，不是吗？”科学家都有固执和偏激，鬼妹的重提论文观点，似乎有所怀疑，令羽纶急了眼。
鬼妹微笑一下，安抚他的情绪：“老馆长误会了，我没有怀疑你的论文真实性，只是心中有一个疑问！”
这还不是怀疑？
这丫头，羽纶在学院可是领教过了，别看她年纪最小，上课最会兜圈子，经常拿他的观点反驳他，搞得他课堂上有时很尴尬，却又偏偏很喜她，此刻显然她心里在怀疑自己的论文观点，又想兜圈子，挖个陷阱让他往里面钻，老头这次可不上当：“有怀疑就问，有屁就放！”
羽纶还是一幅暴脾气，那知道这次鬼妹很直接，一个问题就让他哑口无言！
“你这篇论文，是人类思维边际外的探索。那时候，种子还没有出现，你是怎么写出这篇论文的？”
“这……这……”羽纶“这”了大半天，不知道怎么表述。
“这丫头，不让人轻松死，也不让人好好活，事隔这么多年，羽纶馆长哪里记得住！”杨雪前半句指的是栖凤谷劝说想死的众理事。
岑媛慈祥的笑道：“科学前面一片黑暗，突然闪出一点光！当年斯嘉丽一句京片子：太玄乎了，就是膝黑的一点光，之后联想到原子意识，弦论！所以，你说科学家如何突破，真不好说，只能说，很突然！”
“顿悟！”宏一法师用佛学解释！
羽纶恍然大悟：“对，对，顿悟，这种感觉很贴切！岑媛提出原子意识论，是一句小孩的话，而我提出牧场论，灵感是一片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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