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往事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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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树纷纷，行进艰难。回望一眼，继续前行。穷其林，现一小口，光影闪现。从口入，狭窄异常，勉强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山谷似葫芦，谷口窄小，谷内广阔。其间有果林，有碧湖，有良田。更远处，村舍错落，围绕大宅。
晃神间，隐蔽处冲出一人，二话不说，提刀便刺。举起半截长矛，已然招架不及。鬓间生风，铡刀擦头而过，挡下这击。心惊肉跳间，韩笑回望牛哥一眼，点头致意。
来人毫不拖曳，一击不中，转身即逃。韩笑紧随其后，飞矛掷出，正中其股。踉跄间，钻入密林，不见影踪。
进？贼人身怀利器，躲于暗处。不进？天色已晚，任务毫无头绪。
牛哥来到近前，韩笑胆气大振。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速速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喊声过罢，密林依旧。
“咳咳！误会！纯属误会！宜阳城一小吏，遣我二人，来此处护一周姓员外周全。这里山多林密，路途难寻，偶遇小哥，问个路，不知此处何处？那周员外又身在何方啊？”
密林寂静如常，落针可闻。
“呐！看见没？这令牌就是那小吏给的，再不出来，大爷我不伺候了！”
将令牌掷进密林，韩笑诈道。
密林中，窸窸窣窣。过了片刻，来人走出。
“他是？”
“队友。”
韩笑面不改色，此人之所以如此戒备，怕是看见二人搏命厮杀那幕。
“哦。”
来人应了一声，面露疑色，继续问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韩笑，韩无忧。”
“一战成名。”
听韩笑报上名号，来人眼前一亮。可一听牛哥名号，眼中光芒又暗淡下去。
“我也是异人。”韩笑笑了笑：“打的你，落荒而逃。”
来人凝望着韩笑，韩笑毫不避让，与之对视。
“哈哈哈哈！有点意思。既然那位大人派遣了你们二人来这里，想必你们必有过人之处。那这差事就交给你们了。”
韩笑与牛哥对望一眼，兴奋之色溢于言表，C级任务成功触发。
“一个月前，流民四起，山谷虽隐蔽，可总是有幸运儿寻到。老爷菩萨心肠，善心大发，收留一二，并赐予其粥米果腹。可是，哎！”
来人满脸懊悔，不解，愤慨。
“有实力的善良才叫善良，没有实力的善良叫自掘坟墓。也不知消息是如何走漏，山谷中流民越来越多，山谷外流民迅速聚集。老爷做出封谷决策时，谷内流民已过百人。流民似蝗虫，永不知足。前两日，相安无事。我等自认为其心存感激，可谁知他们只是恢复气力。第三日，因一佃户家中，传出肉香，起了纷争。流民怒，怒其食肉糜，尔等食粥糠。佃户惧，惧其夺己业，日后遭驱赶。双方赤目，乱战四起。老爷闻讯，率庄丁赶到时，死者有七，伤者无数。”
“老爷下定决心，驱赶流民。可善心再次作恶，流民离谷前，可领取面饼三张。流民看面饼堆积如山，再次愤怒。米面如此之多，为何只给我等食粥糠？怒生恨，恨生贪。流民奋起，杀人夺刀，奔袭庄院。那一战，惨不忍睹，**婢女，践踏幼童，虐杀佃户，乱战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依稀记得，那晚的火烧云，别样的红，红的染透了山谷。”
“流民逃了一二，佃户十不存一，庄院奴仆死伤过半，护院庄丁全部殒命。一妇人有幸存活，正是传出肉香那家佃户，问后方知，只是其夫，捕一硕鼠。呜呼哀哉！三百人命！缘于一鼠！可悲！可叹！可笑之极！哈哈哈哈！”
“逃民必生祸患，老爷心知肚明，可有心无胆，不敢出谷半步。遂遣我等新晋庄丁，移树挪石，堵了入口，并设守卫，夜夜看护。如此过了半月，守卫松懈之际，流民趁夜偷袭，再次杀入，屠几佃户，抢几袋米，再次遁走。三天前，流民复来，行止间，似有章法。那次，最后几名佃户被杀，新晋庄丁除我之外，全部战死。”
“老爷心慌意乱，携众人躲入密室。令我赶往宜阳，告知那位大人，派遣兵丁护送老爷进城。可如今，流民四起，宜阳府衙兵力不足，七日后方有闲余。那位大人乃老爷子侄，无可奈何之下，募英集勇，共抗流民。如此，过了二日，我听谷外异响，出去查看，发现二位......”
“你怎么看？”
韩笑无视来人，转头问道。
牛哥睁了睁眼睛。
“你叫什么？”
“侯静。”
五大三粗的汉子取这名，绝了。
“侯静，去知会周员外一声，给予一些甲胄兵器，破贼后，如数奉还。”
“这个......”侯静踌躇片刻，继续说道：“怕是不行，老爷如今胆小如鼠，藏于密室。除非子侄亲临，否则是断断不会开的。”
“村舍、庄院中就无铁质兵器？”
“流民再三席卷，哪里还有兵器？锄头镰刀倒是可以寻得几把。”
“那密室？”
韩笑再次将主意打到周员外身上。
“密室由一无名老者所制，外施万斤巨力也难打开。机关设于内部，寻得进不得。”侯静看韩笑若有所思，继续解释：“密室制成之时，寻男女各一人，居于其内，吃穿用度由一小口递入，终生不得外出，其名曰门奴。”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古人很懂，不过，孤男寡女，洞中数十载，没有开枝散叶怎么做到的？但愿日后能套出一二，这法子名字都已想好：拦精灵。
“原来如此，你去寻......”锄头镰刀寻来也无用，韩笑只好改口：“寻些吃食，一天油米未尽，甚是饥饿。”
待侯静走远，韩笑观察地形。拒外敌不外乎几种：上策主动出击，击溃来犯之敌。眼下三人，形单影只，此策不可取。中策静候强援，共击敌军。强援已有，可时间紧迫，就怕援兵未到，山谷已经沦陷。唯有下策，深沟高垒，坐守孤城了。
“牛哥，你看......得勒，看什么看啊，先把谷口堵上吧。”
唤过牛哥，堵住谷口。谷口狭窄，施展不开，伸手屈腿皆被限制。唯有堵死，拖得一时片刻。山石、杂木、泥土，目光所及，能拿的起，皆仍了进去。
“牛哥，惧否？”
游戏不同以往，死亡惩罚前所未有的重。惩罚一：清空数据。角色拥有的一切，名字、等阶、装备、技能、声望，都会随角色死亡化为虚无。惩罚二：强制沉睡。角色死亡之时，现实生物仓中的玩家将会强制陷入深度睡眠，时间持续一个月。一个月，游戏里早已天翻地覆，而玩家却又要从零开始，浪费的岂是一个月。
“富贵险中求。”
果然如此，牛哥言语不多，有时行为诡异，呃，有那么一点中二病。不过满腔热血，技术也不错，值得结交。
“若败......寻任意一城，找名曰万事通的，他们会知道我在哪，一直都知道。”
牛哥望向韩笑，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夜幕降临，侯静归来。埋锅造饭，恢复气力。侯静自告奋勇守夜，韩笑二人入梦。
梦回现实世界，第四次寒潮席卷全球，人类不得已藏于地下，爬进生物舱中躲避天灾。第三次寒潮持续了整整七年，不知这次又是多少年。看着眼前的生物舱，感受着手指摩擦真实质感，韩笑迷惘了。游戏？现实？如庄周梦蝶：庄周梦蝶不知周，蝶入周梦不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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