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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打不过她啊。别吵。
真是的，为什么你就不尝试着接受人家呢？她那么漂亮。
你是让我去接受一个会弄死我的人吗？
她怎么会杀了你呢？她平时那么温柔。
你怎么知道她平时温不温柔？
这个……这个……我猜的还不行吗？
你以为我会信？
可是我这是跟你们学的啊。
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看到过这么奇葩的东西？
你的小姨啊，她不就是嫁人之后就不愿意离婚了吗？
那是因为她生了个孩子，我又不是女人。
噗呲，我看你还是去看看精神病吧，不然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久的话？’
回过神来，沈科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马路边，差一点就要走到马路中间，而现在人行道的对面还闪亮着红灯。
而旁边的人没有一个发现，或者说，一个人都没有打算拉他一把。
还好自己反应的快。
沈科松了一口气，不过，在回来之后，自己的情况就越来越严重了啊，看来，还是去一趟医院好了。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吃个饭好了。
随便找了家店，看着报价表上的价格，每一项的价格都不低于20，现在的人生活水平都这么高了吗？
然后，他就看见了旁边的一个人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蟑螂，在看到沈科的视线时候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讪讪地把蟑螂放回了口袋。
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很有钱啊。
沈科这样想着。
这顿饭沈科吃得很难受，他觉得还是家里的保姆做的饭好吃，再不济学校的食堂也可以，毕竟是大企业来学校做的。看来，下次自己是不会来这种街边的店铺吃饭了。
‘是啊，像你这种大少爷，怎么可能了解呢？
你不就是我吗？你和我根本就是半斤八两。
那可不一定，如果是我的话，现在可能就在公寓的床上了。
那你还真是恶心啊。
真正恶心的人不是你吗？’
“小科？”熟悉的女声让他抬头，面前的人就是在那一天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的安静。
“学姐？你怎么在这？”学姐不是在杰城人民医院工作吗？那里离这里可还是有一点距离的啊。
“我换工作的地方了。”安静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是吗？那你现在的医院还接精神病人吗？”
“你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安静把菜单递给服务人员，坐下来时说，本来打趣的话在看到沈科认真的表情之后就变得严肃下来。
“我知道了，是复发了？你是不是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
“我前不久去了趟雪山你知道吗？在那里，我看到了疑似是我父亲的人。”回想起在雪山上的所谓梦境的经历，沈科觉得刚才吃下去的饭都快要被吐出来了。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他已经死了啊。”听到沈科谈到父亲，安静也是一愣。
“不是，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告诉我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长大后的我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已经死了，但是前不久我却看见他了。”沈科看向红色的汤汁，在自己的倒影里，他好像可以看见一个和自己长的很像的男人的影子。
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吗？
“原来是这样啊，那估计是真的很重要的事情吧，居然让你十几年都没有见过他。”安静从服务员手上接过面条，就开始吃了起来。
“在那之后，我的幻觉，就又回来了。”沈科露出苦恼的表情，让面前安静吸面条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等会你和我回一趟诊所吧，先给你检查一下，然后再配点药。”
“其实，不只是这样。我本来也打算去医院找你的。”想了想，沈科还是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打算说的话说出了口。
“找我？干什么？我很忙的。”
“我妈把我住址告诉那个女的了，我现在也肯定不能回家，能不能让我到你家住几天？”沈科低下头，不敢看安静的表情，心里想着，不要拒绝，不要拒绝，不要拒绝。
“你不是有钱吗？住宾馆去啊。”安静有些奇怪地歪过头，说。
“啊，这个……”果然还是拒绝了自己啊。看来，让一个男生住进自己家里，对于学姐来说，果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不过，可以。但是，你要赶紧乖乖去相亲哦，你妈这么爱你，连老婆都给你找好了。而且你应该看见了吧。漂亮吗？”
沈科响起柯韵病态的笑容，把门撕开的怪力，还有那张不断变化的面孔，但是看到安静期待的目光，还是违心地说：“嗯，很漂亮，但是我不喜欢。”
“不是吧，你们男人不是看见好看的就喊老婆的吗？”安静有些惊讶地看着沈科，这个目光让沈科感到有些难受。
“谁说的，我可是很专一的。”于是，他马上反驳，但是安静没有相信的意思。
她大概是认为这个女人虽然很漂亮，但是不符合自己的审美吧。
第一次，他觉得，偏见，也不是那么好。
“你又没有女朋友，凭什么说你专一？”安静倒是不以为意，在她妈妈的教导下，所有男人都是外貌协会成员，虽然自己长的不差，但是只看女人脸耳朵都是渣男。
第一次听到这个理论的时候，她就问了，这是不是说所有男人都是渣男？然后她妈妈就严肃地告诉她是的，所有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不过，在读了大学之后，她发现很多男人其实人是很好的，所以她更加相信了自己妈妈说的话，书上已经说了很多人前君子人后变态的案例了，谁知道那些白天彬彬有礼给女生让座位的男生会不会在暗地里骂她是**呢？这样一想，概率还是挺大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都归于朋友或者陌生人，就算是好感也被自己扭曲，无论如何都无法承认的，自己的感情。
“我发誓我一定会专一的。”
看着沈科的目光，安静心虚地偏开头。
“这句话应该对你的女朋友说去，哦，对了，我忘了你还是个没有女朋友的小屁孩呢。服务员，结账！”再调侃了几句，安静就叫来了服务员。
“走吧。”看着还在盯着自己吃剩下的汤面发呆的沈科，安静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让他回过神来。
“啊，好的，我们走吧。等我结账。”
坐在安静的车上，车里的味道让他有些难受，是喷了很多香水的味道，应该是为了遮盖住新车还没有散尽的皮革味。
“学姐，现在怎么样。”看着后视镜里自己好久没有看见过的脸，沈科还是不想要浪费难得的时间。
“嗯？”
“就是，最近的工作或者生活什么的，还有学姐有没有交男朋友……”在说到男朋友的时候，沈科的声音有些紧张，观察着安静的面部表情，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男朋友？那种东西，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了吧。”安静的脸色有些黯淡，说出的话让在后座的沈科不知道是应该松一口气还是难过。
‘你这个胆小鬼。
你说谁是胆小鬼呢？
你连告白都不敢，难道不是胆小鬼吗？
我是怕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了。
那你还不是在害怕，害怕被拒绝吧，这样的你，就算是我，都看不下去。’
“你就是一个胆小鬼，不仅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在害怕吧。不论是在宿舍，还是在对妈妈，你都在害怕。害怕被孤立，害怕被讨厌。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连所谓的亲情，也不过是害怕失去重要的经济来源，对吧，对吧，对吧。至于前座的女孩子，你真的喜欢的是她这个人的什么品质，什么性格吗？你不过是先看见了她。如果你先遇见的是柯韵，你一定也喜欢她吧。”
“闭嘴……”
“闭嘴…”
“闭嘴！”
想要他停下，但是这一次，他却不听地说着，完全没有让沈科插嘴的意思。
“你怎么了？”在后视镜里看到沈科抱着头痛苦的样子，安静有些担心，“要不要到那了先检查一下身体？”
“你说得对，我就是那样一个人。”
“你在说什么？什么就是那样一个人？”安静刚问完就反应过来，不会是那个声音在诱导沈科往什么方向想象自己吧，那样可就糟糕了，“你再撑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了。”
‘啊，你居然承认了，真是难得，我还以为你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
所以呢？
什么所以呢？
我承认了，你也可以滚了吧。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就是因为你而存在的啊，我出现和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不断折磨你，打击你，在你还没有崩溃之前我怎么会消失呢？啊，不对，就算是到你死了，我都不会消失的。’
“是吗？那还真是……太好了啊。哈哈哈。”
听见沈科越来越莫名其妙的话和突然发出来的笑声，下意识的安静感觉到了不妙，但是市区里是限速的。
“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好得很，不是说去检查吗？正好我也要好好查查。”听着沈科的话，安静觉得他的语气很奇怪。
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带着不怀好意，那双眼睛让她感觉到不安。
到底他是听见了什么啊。
但是，接下来沈科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可就算是这样，满腔恶意也充斥在两个人的周围，让安静觉得快要窒息了。
“ji……”车子在地下停车场里停下。
沈科跟在安静后面，走进了这家医院。
不同于公立的杰城人民医院，这里虽然也叫医院，但是只有精神病人会来这里，只有很少一部分罹患精神病的人会到杰城人民医院，大多数人被家属带到了这里。
同样是白色的病房，但是这里显然更加像是一座监狱，里面关押着那些被自己亲人送进来或者是自己进来的“牢犯”。
接受玩一系列检查和问卷之后，沈科坐在了一个医生面前。
她穿着白大褂，胸前没有工牌，很不正式的样子，她简单的看了一眼检查报告。
“自己选一个房间吧，只能在二楼三楼里面选。”说完，她就开始在电脑上不知道干些什么。
但是肯定不是在工作，沈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肯定。
“什么意思？”
“住院啊，你来这里不是来住院的吗？”医生这才抬起头正式这个不是为了住院来的年轻人。
不过，无论她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罢了，之前的每一个人应该在这时候都会选一个病房才对。
“我是来要求治疗的，我不会住院，更何况这里就是一座监狱。”沈科有些生气，这家医院把病人当成什么了？连药了不开，心理辅导和谈话也没有，就让人选个病房被关在这里，有什么人会同意呢？
这里的病人都傻吗？
“你有精神病，你应该被关起来。嗯？”见之前的仪器都没有用处，医生看着沈科的眼睛，沈科只是觉得脑袋昏了一下就清醒过来。
“你在说什么？我看你们才是精神病吧。”沈科拍着桌子站起来，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看来学姐的新工作地点就是一个坑，等会就劝她去别的医院或者心理咨询中心好了。
“你不能走！”医生大喊一声，看见沈科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按下了桌角下的一个红色按钮。
推开门，门外站着两个眼神空洞的黑人挡住了沈科的去路。
“你不会觉得来了这里还能离开吧，我们现在还是很缺人的。”医生的话在后面响起，饱含恶意。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沈科转过身看向这个不让他离开的女人。
“你是精神病人，要呆在病房里才对。把他带去病房。就五楼吧。”
“喂，你！”沈科想要冲进去质问，但是后颈的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
“真是的，还没有好吗？怎么这么久？”在等候室里的安静抱怨了一下。
“哎呀，那个病人是你介绍过来的啊，他的病情实在是有些严重，我给他开了一点药之后给他安排了一间病房，现在他应该在休息了。”就在她焦急等待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医生的声音。
“在哪间病房？我去看他。”看着这张算得上漂亮的脸对着她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安静有些难受，恶心，但是那绝对是不礼貌的，只是轻微地皱了一下眉。
“这个嘛，还不能告诉你，我还要等他醒了之后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医生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的要求。
“这还需要征求他的同意吗？”安静第一次认识到了这家医院的保密措施有多么……碍眼。
“是的，如果到时候他拒绝的话也是不可以告诉你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在三楼哦。”医生说完就走了，完全不在意背后瞪着她的安静。
…………
沈科是被耳边的鬼哭狼嚎吵醒的，醒来的时候，自己被捆在一张椅子上，病房里除了他和他身下的椅子只有四面玻璃制成的墙壁。
透过玻璃，他可以情绪地看见外面。
整个五楼由不知道多少个这样的玻璃单间组成，有的里面已经空了，有的只剩下血迹，更多的是被关在里面发疯的人。
整个五楼看不到边，它不像是一层楼，反倒像是一个空间，一个“无限大”的空间。
‘哎呀呀，你醒了啊。
你还在？还是不死心吗？
那是当然的。不过，现在你还是了解一下你自己的处境吧。
什么意思？我只记得我在医生的办公室？现在怎么在这里？
这里就是医院的五楼啊，是不是很神奇，没想到你居然惹那个医生生气了呢。看来你要在这里呆到死了哟。
怎么可能，他们肯定会过来的。
不会哦，不仅无法动弹，无法到外面，没有食物没有水，还有外面的这些家伙带来的精神折磨，你觉得，你可以坚持多久？不过，大概只要你死了就可以出去了吧。’
听到他的话，虽然不愿意相信，想要这只是自己的妄想，只不过面前的每一点，都好像都说明，他说的没错。
而且，在见过了柯韵之后，他竟然觉得世界上有这样的地方也很正常。
身边到处传来凄惨的叫声，那些人形的生物在牢笼中不知疲倦地折磨着沈科的神经。
只要再坚持一下，安静一定可以发现自己不见了，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哗啦啦。”闭着眼睛保留体力的沈科突然听见了水声，而且传来声音的不是其他地方，正是自己的脚下。
他低头看去，红色的血已经漫过了鞋底，还在一点点往上。
‘哎呀，看样子，你要被淹死了啊。’
浓重的血腥味，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恶臭钻入沈科的鼻孔，让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他想要呼救，但是喉咙里也充满了血腥味，整根气管好像都被鲜血阻塞住，带来无法呼吸的痛苦。
鲜血逐渐在他的恐惧中漫过了他的胸口，然后是脖子，下巴口鼻，然后最终将他淹没。
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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